《玫瑰灰》山景堪夸

1、粉碧

　　他来找我了。

　　他靠在我家的门边，手上夹着一支烟，白雾缭绕将他的五官变得朦胧。

　　“你回来了。”他将光洁的手臂搭上我的肩膀，红唇凑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混着香水的烟草味儿，配着他这张艳色无匹的脸很勾人。

　　我的双手有些颤抖，我以为他不会再来找我了，尽管我们还是名义上的情侣关系。

　　我想摸他的脸，但我抬不起手，只能用眼睛贪婪地盯着他。这种机会不多，我格外珍惜。

　　“你怎么来了，”我的声音很涩，抹不开，听起来是很讨人厌，“这些天你还好吗……卡里的钱够用吗？”

　　我想说不够我会给你打，事实上我定期都会往他的卡上打钱。

　　他没回答我，只是歪了歪头，笑盈盈地问我：“不请我进去吗？”

　　我手忙脚乱地开门。

　　他进门后窝到了沙发上，姿势慵懒。他纤细，腰身仿佛没有骨头，媚得像条美人蛇。

　　我不敢再看他。

　　我想给他倒水，他撩起眼皮睨我一眼，眼尾上翘，漾了一波春水。

　　“我想喝酒，”他说，声音绕得缠绵暧昧，“酒柜第二排左边第四瓶，我要那个。”

　　我给他醒酒，酒液在玻璃容器壁上挂，颜色浓烈。

　　我问他：“你不是知道家里的密码吗？”

　　我其实想说你知道密码，可以直接进来，甚至直接在我的床上躺下。

　　不过我想他不会想碰我的东西，除了卡上的那串数字。

　　他听到之后笑了，他笑起来尾音轻而扬，天生撩人，他说：“忘记了。”

　　他做什么都仿佛理所当然，连男朋友家门密码忘了也如此。但是他却记得家里酒柜放了什么酒，这些酒又是怎么摆放的。

　　我的胸腔有些灼烧，但是喉咙吐不出一句话。

　　我走到他身边，半跪到他脚边的地上，他应该不喜欢我离他太近。

　　我想叫他的名字，想让他垂怜我，想求他将手给我碰，好让我吻一吻他的指尖。

　　他眨了眨眼睛，长睫仿佛蝴蝶翅膀，清而浅的瞳孔透出我现在的丑态。他支着头，露出手腕内侧的牙印，抬起腿将脚抵上我的胸膛。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跳。

　　他没用力。这只脚很漂亮，皮肉包裹着秀美骨骼，透出淡青色的血管，足尖花瓣一样的泛着粉色，无处不精巧。

　　我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他不喜欢我，或许是因为我“男朋友”的身份禁锢了他的自由，他烦于某种固定关系。

　　我应该和他分手，那样他或许还能多看我两眼，但是我不想。比起可以和他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我更愿意当一个被他厌恶的男朋友，不管他在外面有多少情人，都只有我一个男朋友。

　　他拥有扭曲但固执的道德观，我也一样。

　　多配，我们天生一对。

　　我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脚腕，很轻，他可以随时用力踢开我。

　　他没有。

　　这便让我多了几分胆气，我低头吻了吻他的脚背，他没动，我又大胆了些许，用嘴唇碰了碰他的脚尖。

　　“可以吗？”我知道他为什么来找我，他每一次让我欣喜若狂的允许接触都是一种交换，比如为了钱和我成为情侣，或者让我帮他解决一个麻烦。

　　他捂着嘴，浅浅打了个哈欠，“别让他再来烦我。”

　　我说：“好。”

　　他真娇气。

　　我把醒好的酒从他的蝴蝶骨倒到腰窝，酒渍把腰窝变成了酒杯。

　　“浪费，”他说，但又像醉了一样，脸颊漫上红，“真脏。”

　　我舔吻他的蝴蝶骨，舌尖卷走酒水。他轻轻颤着，浸了我一手汁水。

　　我抚摸，细细描摹他的身体，他就含着蜜吐露芯蕊，一点点绽放。

　　他受不了了，我就说他娇气吧，他就踹我。他软着，没什么力气，这个动作就变成了另类的抚弄，我没忍住。

　　他眼尾飞红，长睫挂了泪，我不再动他，他衿娇地瞪我，责骂我动作无状。

　　我只能跪在他脚边，舔干净他的脚，细细地用舌头清理罪责。

　　“滚。”他完成了交易，理所当然地开口，我想如果不是没有力气，他可能会亲自踹我下去。

　　真可惜，被他踹完全是我的荣幸。

　　我轻轻吻他的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