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危险人物》食肆一

10、第十章

　　下午，蝉鸣声此起彼伏，王百找了个蒲扇不停地扇动，昨晚住在二楼的客人退了房，表情凝重，像是碰见了什么脏东西。

　　马上到鬼节了，是不是得去给孤魂野鬼烧些纸钱了？王百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在他半梦半醒之间，好像有什么人影从他眼前飘过，远哥儿好像还惊呼了两声。

　　一觉睡到了傍晚，一阵雷鸣声把王百吓醒，大厅里空荡荡的，周叔也不在。后院隐隐约约能听见李大切菜的声音。睡得太久，他全身僵硬。嘶……他揉了揉麻到没有知觉的胳膊，没一会儿，就跟针扎一样难受。

　　窗子哗啦作响，夏天的雨多半是阵雨，这会儿光线昏暗，显得客栈冷冷清清的。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还带着扬起的尘土，更加闷热。王百赶忙将窗子关上。点上灯，他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吨吨吨灌了下去。

　　两天客人也懒得出来，王百百无聊赖，平静的过去了两天。

　　直到周临失踪了。

　　下午周临说去买点笔和纸，直到月上中天了还没回来。孙远在门口张望了好几回。

　　“周叔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我们出去找找吧。”小狗也十分担心。

　　大家赶紧准备出门寻找，沈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他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语气比平常更冷了，“你们别出去，在这里等孙掌柜回来。

　　沈封回了后院柴房，把角落里的行李箱拿起来，皮面上已经起了薄薄一层的灰，他不甚在意，从里面拿出要用的匕首，还有一只钢笔和信纸。

　　“孙远，孙掌柜回来的时候替我将这封信交给他。我去找人。”看着孙远担忧的眼神，沈封又加了一句，“我一会儿就回来。”

　　孙远点点头。

　　准备就绪，他像一阵风吹过，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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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小时前。

　　周临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堵住了。为首的是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他和善的盯着周临，语气还算正常，“孙家账房是吧，我们三爷请您在府上一叙，还请赏脸。”

　　此人来者不善，这位口中的“三爷”想必就是吴青雄了，他蛮狠又记仇，周临实在想不出来这番举动有什么意义。

　　他正要出言拒绝，就听对方拿出一块儿碎布说道，“您先别急回答。最近可不太平。您知道吗？前两天城南的演练出了大事，财务局的局长被刺身亡，凶手身上也挂了彩。您就不好奇三爷是怎么得来的吗？这要是给警署送过去，查出来包庇同伙啥的，啧啧啧。”

　　周临沉默了一瞬，把纸笔丢在一旁，“走吧。”前天晚上，他看见孙远急急忙忙的把盆里的血水倒掉，心里就满是疑问。好在房间里都有备用的药，后半夜他瞧着没什么事情，也就放松下来。

　　由此看来，沈封可能出了什么事，被吴青雄拿捏了把柄。周临在心里叹气，罢了，不过是服个软。就算再过分，打一顿也就算了。虽然自己不常和这类人打交道，但道理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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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点半，县城中心。警卫们到了换班的环节，在外面站岗的警卫冯五摸摸发麻的腿，嘴里呼喊着另一个同伴秦非。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另一名警卫戴着圆框眼镜，点着油灯，还在写着什么东西。

　　“别催了，来了来了。喂！你是谁！到这里来干嘛，没有允许，不得入内，听见没！”秦非才把警帽戴好，就看见有人在门口站着，便冲他喊道。

　　那人取出一封薄薄的信，说道，“麻烦交给林县长，有急事求见。”

　　秦非看着他，“我们有规定，不能……”

　　那人打断他的话，“交给他，不要耽搁。”

　　见面前这个男人神情严肃，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秦非接过信，扶了扶眼睛，看着上面写的几个字。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冲警卫室的同伴嚎了一嗓子，“老五，帮我看着，我有事进去一下。”

　　“让我歇会儿行吗！跟你一起站岗准没好事！”老五坐在凳子上，嘟嘟囔囔的，十分不情愿。

　　不多时，林斯年的秘书出现在大门口，“请随我来。”秘书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男人跟在后面。院子里的花坛开了什么不知名的花儿，散发着淡淡的味道。屋檐下一大群黑压压的蚊虫围着电灯，木质楼梯传来了嗒嗒的声音。

　　客栈里，大家都焦急的等待。孙远捂着胸前用绳子挂着的护身符，在心里念叨，什么玉皇大帝，外国上帝，一定要保佑他们平安。

　　“掌柜的怎么还不回来，急死人了。”王百在大厅来来回回的走。

　　油灯的蜡已经烧了多一半，众人又累又困，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孙远的头上都是汗，他已经迷迷糊糊的做了几场噩梦。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另一边，沈封已经顺利摸到地方，对于吴青雄，沈封活动了一下没有受伤的左手，脸上冷冷的。他从来没有觉得有人该死，也从来不杀任务之外的人。或许，现在该改改了。

　　越靠里，守卫越松懈，沈封甚至可以在院子里闲逛。这个吴青雄，该说他脑子有病，还是过于自信呢。

　　吴青雄坐在藤椅上，旁边的美人一个给他揉肩，一个给他扇风。下面有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像个监工一样视察，时不时地说一声，“把手给我狠狠地打断，还有腿，让他以后起不了床，算不了帐。”

　　尖嘴男又凑到吴青雄这边，“三爷，您觉得怎么样？”

　　吴青雄吃了美人递过来的葡萄，把葡萄籽吐在那人脸上，“就是这样。去拿桶水来，别这么快就把他弄死了，慢慢玩。”

　　“好嘞。”尖嘴男抹了把脸，依旧恭恭敬敬的。他走过去，踢了周临两脚，见周临在地上一动不动，摆摆手，“好了，你们先停下，等人醒了再继续打。你！出去弄一桶水来。”

　　其中一个手下慌忙出去，尖嘴男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看了一眼三爷，心里嘀咕，这人是掉井里了吗？办个事还这么慢！

　　尖嘴男还没想完，门就猛地被踢开，水桶直直打向他，桶里的液体浇在众人身上。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尖嘴男被沈封一脚踹出几米远，美人吓得瘫倒在地，吴青雄的手骨折了还没好，难以和他交手，没几下就被制服。

　　“哼，果然来了，沈封是吧，看看你们账房，啧啧啧，真可……”吴青雄丝毫不慌张，他料定沈封一个人翻不起什么浪，还有个半死不活的周临，府内这么多人，双拳难敌四手，沈封必然会输给他。

　　谁知沈封亮出匕首，挽了一个刀花，锋利的刀刃轻轻挨上吴青雄的脖子。尖嘴男大叫一声，“呔，你们账房还在我这儿，还不把刀放下来！”

　　沈封的刀顿了顿，朝着尖嘴男笑了一下，他的的嘴角勾起，眼底却是一片寒意。他把刀刃微微侧起，已经划到血管的部位，他缓缓说道，“哦，我要是不放呢？”

　　血痕已经出现，吴青雄故作镇静，“喂，那个病秧子跟我有过节，给他了一顿教训，我大人有大量，现在不计较了，你们走吧。”

　　哼，这次大意了，只能先放过他们，以后找机会报复也不迟，吴青雄想道。

　　沈封的刀松了下来，吴青雄刚要松了一口气，就看见沈封在他的胳膊上划了一道。“你不计较了，那就到我了。”沈封犹如地狱的恶魔，手上动作不停，一道一道，把吴青雄身上划得血肉模糊。

　　沈封穿了一身黑衣，他的胸前、手臂、裤子，全都是黏糊糊的，暗红色的液体沿着地板蜿蜒曲折，有的深入到缝隙深处。

　　吴青雄受不了了，哀嚎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放了我，放了我。”

　　回答他的是胳膊被卸下来的声音，凳子沉闷的声音，瓷瓶碎裂的声音。周临是什么样子，沈封就复制上去。下面的人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甚至能听见大门被敲击的声音，然后是整齐的踏步声，棍棒相交的声音……

　　一个手下从前院连滚带爬的进来，“官兵进来了，抓人了，救命啊！”他看见屋内的场景，后退了几步，随即转身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靠近门外的人终于有了动作，他见沈封无暇顾及下面的人，一个侧身，就悄悄溜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也相继效仿。一个两个……最后只剩沈封，吴青雄和周临。

　　周围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时间差不多了，沈封一刀下去，了结了这个作恶多端，欺压民众的吴家三爷。

　　周临被县长派的人员送到了药铺治疗，剩下的警卫负责搜集证据，抓捕逃跑的仆从，不知是谁把火把扔下，院子后面的那栋楼烧了起来，熊熊烈火，映得天空发白。

　　临近半夜，有人急匆匆的敲着客栈的门，“有人吗？我们找到周临了！”

　　孙远睁开眼睛，赶紧把门打开，众人听见声音也揉着眼睛，跨着板凳走了过去。那人戴着黑框眼镜，见孙远还是个孩子，便缓和了语气，说道，

　　“周临是你们客栈的账房吧，已经被我们找到了，他伤得比较重，现在在陈氏药铺，你们谁跟我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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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封：能不想多点其他的打斗画面，除了踢就是踹的！拜托，这样很逊的啦！O^O
吴青雄：下线了 :( 下辈子，我想当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