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助兼职手册》断墙雨蜗

25、第25章

　　“他不像假的。”童让说。

　　楚小天拿起烟花筒晃动，说:“没道理啊，烟花筒里出来的，结束后还消失了，这完全不符合真魂灵的特点，真魂灵就算净魂成功，也不会消失，要过冥桥的啊……”

　　童让接过烟花筒，和楚小天一起走出雾气弥漫的懵懂地带，在界中界旁查看筒身说明，完后递给楚小天:“他确实是真的，也是假的。”

　　楚小天:……好熟的话，那不是我的词儿吗？

　　他细读说明——AA级模拟散魂境，供中级异能者更换囮界或植株时使用，经过拟真改良，百分百复刻光洞净魂失败的高难度魂灵，净魂成功后有净魂产物掉落奖励……
　　另一面还有广告语——是强者就来挑战！百分百拟真，沉浸式体验分枝催化，还有魂灵故事等你解密！中级异能者此生必试！其它异能者做不到的，你能做到！圆魂灵一个梦，也圆你自己一个梦！

　　“真是假的，也是真的啊……”楚小天理解了童让的话。
　　消失因为他不是真的魂灵，但又曾是魂灵——异能者办事处复刻了真实魂灵的经历，制成烟花筒。
　　真正的他，净魂失败后，在异能者的精神力作用下强制过了冥桥，此时应该已经投胎了。

　　楚小天难得沉默下来。

　　“怎么了？”童让关注到楚小天情绪。

　　“净魂归净魂，好歹对魂灵过冥桥有点帮助，做成标本买卖……”楚小天对异能者办事处的做法感到不满，“不觉得残忍吗？”

　　“至少，他实现了心愿。”

　　“可他是假的，真的已经投胎了，没有实现心愿就走了，你拼上精神力化形，只圆了一个被设定好的假魂灵的梦，这还有意义吗？”楚小天问。

　　“意义。”童让重复这个词。

　　“对啊，意义，你被利用了！他也被利用了！搞这个真不真假不假的烟花筒，让我们异能者对着失去灵魂的仿真躯壳演戏吗？要这样，还不如像灵贮和灵铸，给魂灵一个干脆……真情实感付出那么多精力，在那些制造者眼里，不过是一次仿真体验，一场买卖……”楚小天郁闷了，蹲在地上扒土。

　　“小天，你做了多久的异能者？”

　　“3年。”

　　“你觉得净魂是什么？”

　　“是——”楚小天语塞，“我说不清楚，我承认，灵铸的手段也很粗暴，我怕鬼，我远程把他们当怪打，可是这个不一样啊，他的人生，他的情绪都是那么真，偏偏他自己是假的，你耗干了精神力，为的难道只是那一点净魂产物吗？我们走进他的世界，以为改变了，却改变不了任何事……甚至，都没法让真正的他临走之前不留遗憾……”楚小天第一次深刻认识到，灵助并不是那么好当，一旦把魂灵当真人共情，很难抽离出来客观冷静。

　　“没有人能不留遗憾，”童让说:“你说过，散魂境是魂灵的梦。梦本来就无法改变现实。”

　　楚小天:“……那梦也分真梦假梦吧。”

　　“梦就是梦，没有真假。”童让出奇冷静。

　　楚小天有点看不懂童让了，明明在散魂境那么努力，几乎拼上了全部精神力突破灵铸天赋桎梏，提取了魂灵记忆，又强行在萌芽阶段拔高精神力人物化形，做到了很多高阶异能者都不敢保证有把握做到的事。
　　尤其对灵助来说，绑定植株后不按生长顺序升级，强行拔高精神力提前化形，会因为违抗囮界机制产生极端痛苦的错觉。
　　他在散魂境里亲眼看见她苍白的嘴唇和紧绷的血管，为那一点微弱的可能性差点赌上精神力透支，现在却客观冷静得判若两人，他实在搞不懂。

　　“被骗你就一点不生气？”白白耗费了那么多精神力圆一个假魂灵的梦，楚小天旁观都觉得憋闷，下次再也不听魂灵的故事了，老老实实当他的灵铸，工具一上，魂灵无知无觉过桥，也不用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有个朋友跟我说，异能者第一课是上当，”童让说:“挣钱嘛，心态要好。”
　　做了幌子，骗人者人恒骗之，这点她看得很开。

　　“挣钱？就为了挣钱你玩命啊？我不信。”纵使他不解童让的态度转变，也不认为她单单是为了钱。

　　“人穷当然要拼命。”童让回到轻松闲散的状态，让人一时分不清真心假意。

　　“那你帮他的时候还不知道会有净魂产物呢……”楚小天也不是傻子。

　　“哦，好像是，最近运气不错，来横财。”童让说。

　　楚小天:“……”

　　“这两样东西，你回收吗？”童让举过掌心的净魂产物。
　　烟花筒是楚小天错拿了出售品，她拿产物去换钱，某人说不准要倒霉，同是地府打工人，童让也没想着要他难办。
　　买了囮界后她剩41灵铢，植株要5灵铢，算下来她手上还能剩36灵铢加一颗蓝怨情绪结晶，要买的东西主要是隐藏苍涤的【匿了匿了】和七参的灵宠空间，魂灵入门书籍和其它杂七杂八的看情况待定，总体手头还算宽裕，不差这一点产物。

　　“够意思。”楚小天情绪来去很快，又开心一点，拍拍手上的土灰，说:“不用，你净的魂你拿着。”
　　看童让疑惑他解释道:“异能者办事处拿过来的试出售产品有耗损储备，10:1，也就是10个烟花筒，允许有1个烟花筒耗损，主要给内部工作人员试用及演示，工作人员了解产品，推销才能更到位。你这么一净魂，还帮了我呢，到时候跟主管汇报产品体验嘿嘿，我肯定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崽。”

　　童让也不推辞，要收起的时候顺便问了一下:“这银色的颗粒是什么？”
　　魂灵留下两种产物，黄色冰晶和蓝怨情绪结晶材质差不多，想必是黄痴的情绪结晶，银色椭圆的像粒米，她没见过。

　　楚小天仔细看过，说:“我也不知道，灵铸跟灵贮用强力和工具居多，掉落产物量重且单一，基本就是大块情绪结晶了，而灵助净魂的产物除了情绪结晶比较固定，可能还有其它千奇百怪的东西，懂行的才能判断出来。旁边称重处有灵铸专家，鉴定称重估值一条龙，异能者办事处官方聘请，可信度高，你问问。”

　　“称重处给的价高吗？”童让问。

　　“嗯……可能不是最高，但相对公道，白市私店一般没称重处给的多，除非有的老板急需某种产物，会开价高点儿；再就是偶尔有拍卖会，竞价喊一喊，也能窜窜价，前提是东西稀有，拍卖会肯收；最后就是黑市了，卖价贵，买价也贵，溢出来的水分，只有那些个黑心老板心里清楚，被坑是常态，最好别冒险。”楚小天对强者的实力没质疑，对强者的这张脸有点担心——嚯，一看就老实人，既不抗揍也不抗吓，上当的好手么这不是。

　　“有数，谢了。”童让收起净魂产物，看了看表，6:12，要加快速度。
　　来到界中界的枣树旁，打算注入最后的精神力尽快完成植株分化。

　　楚小天眼前一亮，“哎，你植株……”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奇特的初始萌芽植株，三枝萌芽不是齐头并进也就罢，按高矮个排，最矮的萌芽刚冒了个尖儿，最高的已经抽出去十公分左右，宽度也近两指，这还没灌注精神力呢，就茁壮起来了。

　　“你这萌芽真有意思，参差不齐的，最矮那枝稍微正常点儿，好像是空间分枝吧——我记得你就改了片叶子，第二长的这枝……是时间？”楚小天拿出随身携带的尺子量了量，说:“5.8厘米，真不赖啊……”他记得童让延迟了好几个一分钟助攻魂灵送水，应该就是在那时无意促进了时间分枝的生长。
　　“还有最长这枝……10.5厘米，啧啧，狠，真狠，头一次见异能者人物化形赶植株长起来之前的。”想到散魂境里童让的冒险举动，楚小天捏了一把汗的同时也忍不住佩服。

　　突破规则约束，痛苦后迎来生机盎然。

　　如果不是跟童让走这一遭，他这辈子可能都参悟不到植株规则背后还有隐藏逻辑。
　　人人都默认规则是用来遵守的，植株长到什么阶段，就做什么阶段的事，长久以来，不是没人踏过边界，尝到痛苦后就退回了安全区，哪里想到，规则之外还别有天地呢。

　　童让也发现了植株的规则并不是那么死板，但她眼下没时间细想。
　　出了散魂境后，她察觉到体内剩下的精神力存量比原来预留的30%少了很多，本以为是散魂境强行拔高耗损掉了，现在看植株的生长情况，也有可能是过程中提前化成了植株的一部分。
　　精神力原本就是要赋予植株的，现在倒省事了，只差把剩下的精神力都灌注进去。她打算快速搞定再去称重处简单了解下，最后时间都留给黑白市找藏匿工具。
　　苍涤留在地府夜长梦多，如果可能，她想今天带它离开。

　　“小天，三枝的长度要保持一样吗？”童让灌注之前问。

　　“不一定，随异能者分配，时间，空间，人物，你觉得哪个使用频率更高，意义更大，就给哪枝多注入些精神力。枝丫越茁壮，能控制散魂境做的变动越大，反之亦然。”

　　“后续能变吗？还是就此固定比例了？”她想着要是长度固定比例，在没把握的情况下，最好还是三枝齐头并进。时间，空间，人物，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魂灵需要改动的地方在哪里。
　　万一到了要用的时候分枝精神力不够，再强行拔高……童让捏了捏腕骨，那不如拿把钢针直接扎进她骨髓得了。
　　阎王爷对突破规则的惩罚是真狠。

　　楚小天回答说:“能变，无论是哪个职业，异能者的植株随着净魂经验积累，以及日常花钱买营养品培育，精神力都会有所成长，不过初始比例也挺重要的，我见过有极端的灵助，时间、空间、人物的分枝精神力比是1:2:7，半数以上精神力都分配给人物了，自信化个形说个教，能以嘴炮撼动一切，直到有次遇着个高煞红戾，油盐不进，铁了心用幻境折磨人，那异能者时间空间分枝精神力不够，什么都改不动，只能困在散魂境当羔羊……啧啧，那叫一个惨烈。”

　　“怎么？不会是挂了吧？”童让竖起耳朵，她想挣钱，可不想没命花。

　　“没，鬼差到的及时，也算运气好，赶上红戾是个孩子，玩心重，散魂境是个游乐场，嘴炮异能者被逼着玩了三个小时空中飞人项目，救下来时苦胆水都吐干了……”

　　童让:“……”技能果然不能随便乱点。

　　感受了一□□内精神力剩余存量，童让开始灌注。

　　有了上次经验，加上植株已经跟她共感，这次完成得很快。
　　最后一分力注入成功后，囮界里响起了提示音:【植株绑定成功，滴滴滴——初始积分24605。】

　　24605……怎么有零有整的？
　　童让注意到楚小天没有动静，就问:“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灌注结束了？”楚小天想了想说:“声音……是囮界积分吧？我听不到的，囮界是异能者私人空间，除非你开放展示，旁人默认无法听到囮界里的积分播报，就像银行卡余额，属于隐私。”

　　“怎么开放展示？”

　　“开关在这个位置。”楚小天指着童让手环侧边的一个金属搭扣，让她旋转换下方向。

　　童让按楚小天教的方法把手环搭扣往上一掰，又往另一个方向按下。
　　【滴滴滴，积分隐私模式关闭，为您播报最新积分:24605，重复一遍，24605……】

　　楚小天:！上万？！

　　“算多？”童让总感觉少了点，她被伴生泉抽取精神力的时候，伴生泉给了10灵铢作为补偿，冥河渡魂输出精神力半小时，给了30灵铢工资，这两关都只耗费了部分精神力，报酬还算可观。
　　囮界植株她几乎灌注了全部精神力，只得24605分，1灵铢等于1000积分，折算下来也只24灵铢多一点。
　　她怀疑这数亏了，所以才放出积分播报，让楚小天帮忙参考下。

　　“这还不算多啊……”楚小天咽了咽口水，捂脸道:“也就是你，旁人都偷着乐去了，这一年地府能有几个上万的呀。”
　　哦，她还是上两万。

　　“全副身家灌注进去了，囮界这么抠门，就给24灵铢。”童让觉得亏了，“伴生泉抽点儿还给10灵铢呢，阎王爷是不是利用囮界从中抽成了？”

　　“……伴生泉给你10个啊？”楚小天这一天已经被信息轰炸得麻木了。
　　当年伴生泉就赏了他俩钢镚儿，跟打发叫花子似的。
　　果然强者的世界只能仰望。

　　楚小天解释说:“其实不是阎王爷抠，伴生泉它抽了你的精神力不还的，所以第一次叫捐赠，给点儿灵铢补偿；囮界积分不一样，异能者精神力灌注给植株后，实际还是属于异能者，只是外化表现在植株上，若是异能者不需要囮界和植株了，精神力还能退返，这个初始积分，算是地府给初级异能者的支持，毕竟大家刚起步都穷着，总得有本钱，再就是用来补充交易，灵铢单位太大了，不好找零。”

　　“这么说冤了阎王老爷了，可有零有整是个什么情况？”

　　“初始积分是按异能者灌注的精神力多少定的，具体计算方法没人清楚，不过异能者有传，植株主干加分枝高度和的一百倍，大致等于初始积分，不完全一致是因为地府会按异能者综合实力进行评估，在高度和的基础上乘以某个系数，才是最终积分。”
　　为了验证说法，楚小天开始测量童让植株高度。
　　“你主干高度186，时间分枝29，空间分枝28，人物分枝23，合计——266，乘以100，也就是26600积分，你现在积分24605，倒推系数是0.925。”

　　“你之前也是这个系数吗？”

　　“计算方式不同的，灵铸和灵贮都有自己的估算方式，就我认识的灵助比起来，你这系数相当高了。据说，系数是地府根据异能者当下综合实力排名来的，数据会波动。”
　　“不过……”楚小天眉头一皱。

　　“不过什么？”

　　“29加28加23，合计80cm，诶？你分枝高度正好和主干高度三七分哎！”怎么做到这么精准的？

　　三七分的比例，地府至今还没有几个人能一次成功，除非是做了多年异能者，突然要换新囮界，对植株的熟悉程度已经相当高了。
　　童让的实力确实恐怖。

　　不过想想也是，都能在散魂境里提前化形，三七分根本就是小意思了。

　　楚小天拽了拽童让衣角，掏出一支笔，谄媚露齿笑。

　　“干嘛？”童让不解，怎么看着跟花痴似的不正常。

　　“给小弟签个名吧，到时候你出名了，好拿着拍卖改善生活。”楚小天星星眼闪烁。

　　童让:“……”想了想，拿过笔在楚小天后背肩胛处签了一长串。

　　“好了吗，你名字这么复杂么，感觉不止俩字啊？”楚小天忍着笔触的痒痒不乱动弹，龇牙咧嘴。

　　童让:“还有英文的呢，不要？那算了。”

　　“要要要，写上，都写上，德语法语阿拉伯语，你有多少名字写多少，防伪认证！”
　　这要是拿去拍卖，得按字数算钱嘿嘿，楚小天美滋滋地想。

　　……
　　两人出了囮界，童让戴着手环虚空敲了六下后收起囮界，又在店里买了大瓶装显色液。
　　据楚小天解释是涂在手上用的，当鬼差在囮界门上挂手套写需求时，异能者涂了显色液，在人间也能收到信息提示，由于她的囮界不是新款，没有鬼差手套提醒功能，想知道鬼差有没有上门，显色液是必需品。
　　一年的量总计1灵铢，还算实惠，童让跟楚小天确认黑市不能用积分后，买植株和显色液一共花6灵铢，都用囮界积分抵扣了。
　　她现在的情况要尽可能省灵铢，紧着积分花，这样手上还能剩41灵铢。

　　楚小天给童让指路称重处后，又悄悄把她拉到一边耳语，告知了黑市所在，然后一脸担忧目送她离开。

　　唉，还是看着老实！

　　狮子的实力，兔子的体型，要去黑市送人头，可不好办呐！

　　店里其他店员凑过来，一拍楚小天肩膀，说:“组长，你这后背乱七八糟画的是啥？”

　　“你懂什么！这可是——传家宝！”楚小天一脸骄傲。

　　“组长你家改行做道士了？鬼画符当宝。”店员揶揄道。

　　楚小天有种不详的预感:“……”
　　脱了外衣，翻过来仔细看字，上面龙飞凤舞写着:【欠条:甄家便利所不限量大吃一顿，未来富婆童让留，如未暴富，此条作废。】

　　楚小天哭笑不得:签名泡汤了？怎么肉痛中还有点小感动呢……

　　是他低估童让了，什么狮子实力兔子体型，这不得再加一条，狐狸脑子。
　　黑市谁吃亏，还真说不准嘿。楚小天莫名心情不错。

　　“组长你傻了？鬼画符还这么高兴，魂灵上身了？”店员看怪物似的。

　　楚小天边乐边赶人:“你懂什么？去去去！收拾仓库去，烟花筒再乱放，当心扣你们奖金！”

　　店员:？早上异能者办事处来不刚收拾过嘛……啧啧，他们组长病的不轻呐。

　　——
　　童让走进百货店旁边的称重处，拿出三枚净魂产物交给鉴定专家。

　　“这银色的颗粒是什么？”童让问。

　　鉴定专家看着很年轻，娃娃脸，甚至还有高原红显在两边脸蛋，可能也是因为这样，店里五个专家，数她生意最少。
　　见童让眼神清澈，毫不质疑她的水平，鉴定专家也没保留，一番仔细检测后专业地说:“这是和黄色结晶一起掉落的吧，黄痴，执念而生，银色颗粒是梗在它心上的【悔】，原本应是浊色，蜘蛛网般糊在心上，不得挣脱，如今心愿了了，凝聚成粒，并脱壳成银色，是很罕见的珍品。”

　　“姐妹，你觉着，在你们店里卖合适，还是拍卖合适，给个建议呗。”童让手托下巴撑在柜台上真诚发问。

　　“我是称重处的人，不怕我诓你？”鉴定专家挑眉。
　　怎么会有人相信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呢，还是有利益瓜葛的陌生人。
　　她在地府这两年，也是没见过。要换了别人，她会怀疑是不是故意跟她开玩笑取乐，但童让眼神太过坦然，倒叫她拿不准了。

　　“诓我你一开始就不会告诉我是珍品了，你这么专业，我不信你信谁。”童让左手撑麻了，又换了右手撑，一不小心碰着玻璃柜台的桌角，手都不听使唤了，捂着麻筋龇牙咧嘴。

　　“噗呲——”鉴定专家笑了，她来地府以后，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怀。

　　旁人投来莫名其妙的目光。
　　一张柜台里外两人，专家认认真真研究东西，童让眨巴着眼睛盯专家还傻乐，啧啧，要不都是女生，旁人看来，她的行为就像个没事撩闲的街溜子。

　　这俩人可不管旁人的眼光，鉴定专家悄悄告诉童让:“拍卖合适，要遇着急需这东西的灵铸，白市卖，私下交易都比称重处高，只要你保证钱货两清不上当，亏不了。”

　　“黑市呢？”

　　“别去，风险高。”

　　“明白，帮我把蓝怨和黄痴的情绪结晶称下吧。”情绪结晶是普通产物，相对没那么稀奇，只按重量换钱，童让问了称重处价格，决定还是在这儿卖，黑白市去折腾，意义不大。

　　“一煞蓝怨情绪结晶，1.28g，四煞黄痴情绪结晶，1.66g，按当下市价，可兑8灵铢余704积分，确定出售给称重处吗？”

　　童让比了个ok。

　　8灵铢，还可以。

　　鉴定专家收好产物，用店里设备给童让囮界手环划了704积分，又取了8灵铢交给童让。

　　童让愉快收下，刚要走，又被鉴定专家叫住:“去黑市的话，最要提神关注的，是鬼差。黑市的人狡猾，你可以捂着钱包提防，鬼差出现是无声息的，被抓了就得数倍罚款，得不偿失。”

　　童让:“好。”走到一半又回头，问:“你叫什么？”

　　“……花里红。”她低下头，对自己的名字羞于启齿。从小到大，总有人借名字取笑她脸上的高原红，无论冬夏，那两坨绯红，深深印在她皮肤下，花里红，花里红，这个名字后面总跟着乡巴佬，土包子一类的嘲笑词，成了她童年挥之不去的阴影。

　　“小花，论专业，没人比得上你，来点儿气场，你无敌。”童让单手比了个v，大踏步走出店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好。”花里红眼眶微红，又破涕为笑。
　　这小花……怎么听着像小狗的名字。

　　“童让。”花里红看着店里的囮界转积分记录，念出了名字。
　　单名一个“让”，也是很特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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