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月》小林同志

6、烦烦烦

　　“先放桌子上吧”陈数也双手撑着桌面，眼睛望着前方未完工的建筑楼，总经理双手交握迈一步想招呼一声离开，头顶处传来一道声音“你认为“青春”还有什么要改的地方吗”

　　总经理抬首看着陈数也的眼睛，侧身扶着桌面，站相多少随意，丝毫没有大老板架势，这句话说出来多少些许像家常话，场面话说好了自是一顿赞美，说不好没法想象。小陈总这人捉摸不透啊，那便实话实说。
　　“当然有，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青春怎能没有要改的地方”总经理站定脚步松然一笑。

　　陈数也点头示意继续讲。

　　总经理眼神投向那些桌面分析表：“一般来说，夏季是火锅的淡季，但现在人们对“聚”更爱了，淡季也迎来了旺，人流量多是一点，而安全措施还要加固”

　　他点头觉得赞成：“那这件事如何解决，交给你负责”

　　总经理觉得这小子诓他开起了玩笑来：“你小子是想准备撒手不管了”

　　陈数也跟着笑了：“呦，王哥猜中我想法了”

　　总经理姓王，在“青春”刚起步时，他就加入了，王哥要比他大了十岁，如有一儿一女，日子有滋有味。
　　王哥真的猜不懂了。

　　他索性不打迷糊了：“成为青春的老板”掷地有声，坚定有力。

　　王哥拳头捶他肩膀：“扯什么玩笑”

　　“没扯，收益我六你四，就这样定了”陈数也揽着王哥：“王哥，青春就拜托交给你了”

　　王哥收起笑来：“那你去哪，你也不忙啊，前几天还见你发朋友圈在饭店吃饭呢”

　　……这他两星期累死累活的都做了什么，“我那在饭店是正事”陈数也恨不得咬牙切齿解释。

　　王哥轻飘飘揶道：：“确实是人生正事，相亲呐”

　　这边陈数也默声了表示自己吵不过，王哥又在伤口上撒盐：“我26都有儿子抱了，相亲，嗯，26岁了，确实得相亲”

　　“……”

　　“门在后边，请转身出去，谢谢您嘞王老板”

　　王哥咋摸一声：“你真当真的”秃噜出来的话都没过大脑。

　　陈数也嫌弃样： “要不然，文件都快拟好了，就等你签字呢”

　　王哥怔在原地，要说这事，是他能干的出来的事，说一不二的性子。但他真没想到，他要退居“一线” 这退一退，可就是一辈子，想到这，王哥眼眶湿润，以后就很难见到这臭屁的小子了。

　　“哥，哥哥诶，不至于，我还活着好好的”陈数也打断他王哥脑中的胡思乱想。

　　王哥深吸口鼻子：“小也，你放心，我绝对会好好经营你最爱的火锅店”说完这句话，转过身子坚定大步的走出了办公室。

　　“……”他无奈失笑，翻起了桌面的报表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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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即将过去，今天是星期六，宋潇直接关闭停业一天，也让员工倒倒时差休息两天。
　　彻底成了无业游民，她坐在酒吧调酒台一天，中午还是肚子咕咕两声叫，才放下手里的量酒杯和调酒棒，点开外卖快餐页，下了一份午餐。她对饭没多大要求，早饭可吃可不吃，饿了随便对付两口，能解饿就行，如果此时有一桶泡面，那这桶泡面就自然而然成了午饭。

　　解决温饱问题，又回到了调酒台，神态宁静，专注致于手中的酒杯，纤细的手指稍弯握着银勺转动酒杯中的冰块，动作快又美，倒入蓝色的液体，冰块与液体相溶碰撞出美妙的星河，从桌尾够住一瓶黑色罐，用胶头滴管落入酒杯几滴红色液滴，杯中的蓝色液体瞬间变成妖艳的紫色，杯外飘散的层层“白雾”

　　夕阳西下，落在了美人脸上，泛出了红晕。

　　宋潇将调好的酒一一放在冰柜里，会调酒的不一定会喝，而会品酒的不会调，各有各乐趣，各有各玩法，选择不同罢了。

　　拿着钥匙锁好门，散步来到离酒吧近的大排档，点了单人一份的麻辣小龙虾，各十串的羊肉串，生蚝，牛肉串。

　　一边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钥匙，一边看着左右两旁大口喝酒吃串的人，抱怨的，诉苦的，开怀大笑的，老友相见的，聚会的，随口大骂的，一番滋味，宋潇乐在其中，喝了口茶。

　　菜上齐之后，她从店内拿瓶可乐，刚好碰到老板娘贴心送来两只一次性手套，“妹子，吃好啊”

　　她唇般轻弯道了声谢。

　　老板娘没多唠赶会屋又忙去了。

　　自从开了酒吧，反倒她成了这的常客了。

　　食指扣住拉环“卟”的一声气响，冒着泡泡的琥珀色液体，宋潇啄了一口，戴上手套吃起了小龙虾。

　　“宋潇”

　　她吃的正入迷时，听到声音抬头望，陈数也？

　　是陈数也。

　　陈数也这一周忙的头找不到方向，堪比刚出社会那会儿，自从她老母亲有意的提了回让他回公司帮忙，他无心说了一句“到时候再说” 得，算是撒手让他管了，大到董事长股东来找他开会，小到清洁阿姨问他地面干净是否，这也就算了，每每五点他准时出办公室看到公司上下都在加班加点，这迈出的下班步伐愣是退缩回了办公室，他老母亲说怎么说的“就看两本文件，喝喝茶，看看新闻，不到五点就能下班”

　　说的什么屁话，那是两本文件吗，光每天让签名的不止二十本，还都让他过目一遍。

　　加班到七点饭都没吃，就去“青春”把“青春”转到王哥手中。转交了文件什么的，有种莫名的“青春”不属于他了，再赖在这蹭饭…，他还是走吧。饥肠辘辘之下他愣是拒绝了王哥的盛情之宴。

　　准备好好犒劳自己的陈数也，走着走着看见了吃着正香的宋潇。

　　没有任何犹豫，他喊出了她的名字。

　　两步作一步走，很自来熟的打了招呼：“真巧啊”

　　宋潇并没打算邀他一起，含糊的“嗯”了一声，便没了二话。

　　陈数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可以拼个桌吗？”

　　“咕噜～”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他尴尬扰扰头，一脸真诚露出微笑对着她。

　　宋潇迟疑了一下说好。

　　陈数也“嘿嘿”两声笑，坐下之后加了几份小菜。

　　“那我吃啦”他抬眼挑眉笑着如是说。

　　宋潇没吭声只是点了头。

　　再见到他，两眼相望的那一刻，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复杂了，要遏制。
　　她其实并不想让人际关系复杂化，能简单则简单，二次相遇时，谁也不认识谁便是最好。

　　可…人家肚子已经咕噜叫了，只好…罢了罢了，宋潇在心里缓缓舒气。

　　虽然饿，但吃相是真不差，白衬衫衣袖绾在手臂，显露出强劲有力的胳膊，皮肤白皙，灯光辉映，打落在他身下，脖颈上的那颗痣尤为明显，朦胧且欲，眼睛里总是藏着星星，一笑起来像月牙，不笑又是一分帅气，正气凛然，不娘气。

　　她吃饱之后无事可做，脑中想着是过会儿结账还是现在去。

　　快刀斩乱麻，现在去。

　　站起身去店内，陈数也还在安安静静吃饱中，板凳滋啦声响惹他抬头，放下串连忙跟上。

　　宋潇结过账后，看到他正在她身后，稍是惊讶，没表现出来，点了头，出了店门。

　　陈数也拿着打包的串出来时也已经看不到人了，失落的眼神藏不住，眼睛也不再是月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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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公司的员工近来发现他们陈总，不早退了，这是相通了？疑惑中带着认可。虽然不着调，但确实稳军心，做事利落干脆。

　　陈数也听着各部门的汇报工作，刚开始还能认真听，提建议，但这是第三个会议了，从早上八点开到…，他抬头望了表，两点了。

　　十一点时，他提议先吃饭再开会，周董发言：“事议事毕，老总裁以前就是这样做的，特地吩咐我督促你”

　　老总裁就是他老母亲。

　　烦躁，饿，一不做二不休。

　　陈数也打断会议的进行，说了句“散会”便提门而去。

　　留下走众人面面相觑。

　　他走出公司一时也不知道去哪，公司也有食堂，但还是走了出来，胡乱摸了把头发，心里烦躁，走了三步：“烦烦烦”

　　咋摸着自己情绪的由来，越缕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