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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   白底金瓦的仙都大殿内。
      十二生肖化成的仙家们正正襟危坐似的跪坐在桃木桌旁,他们抻着脖子,在一顿你看我我看你的操作后,齐齐地将目光投向大殿中间跪着的二位。
      二位不是别人,正是今日的主角——墨白生与青云。

      这时候,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仙家蓦然开了口:“仙帝,时辰差不多了。”他抬头看向仙帝,就见仙帝掀了掀眼皮,面色凝重地望着大殿中间跪着的二位。
      良久,他才低低“嗯”了一声。

      ……
      天立二十年,墨白生继位第伍拾贰任鼠仙;青云继位第叁拾贰任蛇仙。
      ……

      三日后,鼠仙殿。
      “白生!”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就见一位散着头发、浑身穿着天缥色仙衣的男子从鼠仙殿门口探出了脑袋。此时墨白生正在鼠仙殿内的院子里练剑术,听见这一嗓子,墨白生舞剑的动作顿了下,就着姿势侧头望向鼠仙殿门口。

      “青云?”
      是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蛇仙青云。

      天地皆知,蛇是鼠的天敌之一,他们生来就是吃与被吃的关系。但他们两人却不同,从小便在一起练习仙术,之间的关系可谓是“情同手足”,就连继位十二生肖都是同一天。
      同一天继位……这可是仙都建立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啊!

      “你怎么来了?”墨白生的脸上溢出了一丝诧异。照理来说,青云刚继位不久,而且按照他的性子,肯定是要好好办一场宴席来庆祝一下的,但他为什么会有空来鼠仙殿?
      墨白生的目光随着青云的步子一同落定。

      青云刚站定,就听见墨白生的这一嗓子,没好气道:“什么叫‘我怎么来了’?怎么,我不能来?!”

      面对青云的贴脸行为,墨白生脸上溢出了一丝尴尬:“……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照常理来说,你不应该在蛇仙殿里大吃大喝吗?怎么会有空来我这里?”

      青云翻了个白眼:“……墨白生,你是不是练剑练傻了?现在都隆冬了,我那殿里的小蛇们都冬眠去了,我找谁大吃大喝去?”
      墨白生:“……”

      照理来说,隆冬里的天都是阴着的,但这里是仙都,是鼠仙殿。
      阴?怎么可能!
      墨白生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番青云,问:“那你怎么没冬眠?”

      青云也是蛇,小蛇都冬眠了,他大概也会犯困。但……墨白生打量完青云,就听见青云说:“我睡不着。”
      墨白生:“……”行。

      鼠仙殿内的温度正好,青云走进来没一会儿就感觉到有些疲惫。他瞄了眼墨白生,见他毫无反应,又开始舞起他那灵剑来,顿时呕了一口蛇血出来。
      什么待客之道?

      他瞥了瞥嘴角,望了眼周围,忽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犯困了。
      因为鼠仙殿里一个人都没有。
      青云:“……”

      “你这鼠仙殿怎么也这么冷清啊?耗子也冬眠?”青云打趣道。
      墨白生没有理他,继续舞着剑,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喜欢清静。”

      青云点了点头。墨白生喜欢清静他是知道的,不管是练仙术还是做别的什么,向来独来独往。
      青云摸了摸下巴,携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溜到墨白生身前:“欸,你这儿有吃的吗?”
      墨白生舞剑的动作顿了下,抬眸看向他,片刻后点了下头,道:“有。”

      墨白生把灵剑收起来负在身后,灵剑瞬间化为一抹白烟,消失在手中。墨白生说:“前些日子虎大哥送了些糕点过来,我一个人吃不完,都摆在殿内,你要的话我给你去拿。”墨白生说着就要进殿拿糕点,青云当即一步跨上前,拽住墨白生的手将他拉回原位。

      墨白生被拉得踉跄了一下。不等他开口说话,青云就说:“别别别!其实吧,我也不完全是来找你乞讨的。”
      墨白生歪了下头:“?”

      青云这才坦露出此次前来的目的:“白生,你知道上元节吗?”
      上元节?
      “这不是人间的节日么?我们神仙又不过这个。”墨白生说完顿了下,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睨着眼盯着青云问:“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没等墨白生说完,青云就打了个响指强行打断。他松开墨白生的手自顾自背过去,在鼠仙殿院内散起步来。
      他走到墨白生方才练剑的位置,转了一圈道:“我想下凡玩儿!”

      青云话音刚落下,身边就起了一阵微风,接着,他便被人一把薅了过去。
      薅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墨白生。

      墨白生揪着青云的手腕,四下打量了番,确认周围没人,才压低嗓音对他吼道:“你疯了?!仙帝要是知道你私自下凡,可是要重罚的!”

      青云当然知道神仙不能私自下凡,除非历劫,可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劫期什么的,还早呢!

      青云撇了下嘴角,动了一下被墨白生薅住的手说:“我当然知道私自下凡是重罪,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么!”他没好气地瞄了眼墨白生,继续道,“你就不想看看人间是什么样子?我不信你不想。”

      墨白生:“……”你别说,他还真想看看凡间是什么样。
      但鼠族一向不惹事,不能到他这一代就毁了。于是墨白生眨了眨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人间,平安县。
      两缕光束在湖边落下,光芒退散,显出了墨白生与青云的身影。他们打扮浮夸,活像是人间的富家少爷。

      “豁!这就是人间吗?可真热闹。”青云从岸边的枯树后面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街道张灯结彩,行人茫茫,这便是人间的上元节了。

      青云一向是耐不住性子的,这是他第一次来凡间,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凡间的上元节。他忍不住迈开步子就要往人群里钻,还是墨白生把他薅了回来。
      青云回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干嘛拉我?”

      墨白生说:“不着急,先把身上的仙气收一收。还有,在凡间我们不可以使用仙术!也不能让凡人知道我们是神仙!”
      墨白生此刻活像是唠叨的老太婆,青云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话墨白生在天上的时候已经说过一遍了,现在人都已经在凡间了,还不忘再啰嗦一句。
      真不是墨白生啰嗦,他平常的话可少了,主要还是因为青云。

      因为墨白生知道,一当青云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脑子里装着的什么规矩啦、唠叨啦全都不翼而飞了,所以他只好再三提醒,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青云迷糊地听完,完了摆摆手,携着随便似的语气道:“知道了知道了,都下凡来了还这么啰嗦!走了!”青云说完就收了仙气,往人群里钻。
      墨白生在后头看着青云吊儿郎当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两人没来过人间,这次下凡来看见什么都觉得稀奇。
      青云领着墨白生来到一处摊子前。

      “白生你看!”青云指了指摊子上挂着的面具,对姗姗来迟的墨白生说,“走过来的时候你可注意到有些凡人头上都戴着这玩意儿?”

      墨白生顺着青云的手看过去。一路走来,他确实看见有不少凡人头上或者是脸上戴着这东西。他顺手从摊位上拿了一个下来,左右前后看了看,问道:“你带银子了?”
      青云摘面具的手顿了下。

      你别说,他还真没带。
      青云:“……”
      墨白生:“……”

      “老板娘,这面具我要了。”
      这时候,在两人还在踌躇着该怎么把面具买下来时,有一只劲瘦的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伸了出来。墨白生看过去,就看见一位身着银白色衣服的男子正站在他们旁边。

      男子脸白,是那种病恹恹的白,不知道是本来就这样,还是被银白色衣服衬的。
      老板娘笑嘻嘻地收了男子递过来的银两,墨白生就看见男子浅浅勾了下唇角,把面具戴上了。

      男子生得好看,有一对像湖水一样清澈的眸子。男子戴的是一副很普通的面具,但不知道为什么,墨白生看着男子,却觉得男子身上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让人琢磨不透。

      直到男子走远了,墨白生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了眼顺手从摊位上摘下来的面具……什么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墨白生:“……”

      这时候,摊位的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身边。老板娘缩着手,语气有些讪讪地问墨白生:“两位公子,你们可是要买面具?”

      老板娘穿着一身麻布衣服,她站在摊位上看着墨白生他们好半天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不要买。
      她不好催,因为她怕她自己一催,面前的两位公子就会甩脸走人,那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墨白生的目光从老板娘身上移开,移到了青云腰间。这时候青云还在出神,他在想该怎么变些银子出来。然而还没等他想出来,腰间上就传来了一阵痛感,接着便是墨白生毫无生气的话:“放好,走了。”

      “啊——”青云一脸失落,但他也没有停留,因为他身上没有银子。
      好不容易来人间一趟,却忘了带银子,这可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机会。
      青云:“……”

      其实人间的上元节不止于此,还有好多好玩儿的,就比如……
      “猜灯谜嘞,简单又好玩儿的灯谜啊——哎两位客官,要不要来猜个灯谜玩儿玩儿?”
      两位客官不是别人,正是墨白生与青云。

      青云顶着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脸盯着老板看,惹得老板都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不过这生意还是要做,于是老板抹了一把脸,道:“两位客官,要不要来试试?”

      然而面前的两位客官并没有任何动作。
      老板:“……”

      青云抬头扫了一眼花灯上的灯谜,某一处的时候他目光停顿了一下,抬手拱了一下墨白生道:“白生,你会猜灯谜吗?”
      墨白生面无表情地看他:你看我是会猜灯谜的人?

      青云一看墨白生这张脸就知道没戏,便又换上了那张不知道是什么的脸对老板说:“老板,我们身上没银子。”
      老板却道:“不收你银子,你只管猜,猜出来我送你一盏花灯。”

      不要钱,还倒贴?!
      青云一下来了精神。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墨白生身后,还没等墨白生反应过来,就一把把人推了上去。
      “老板老板,他来猜。”
      墨白生:“……”耗子想打人。

      “好嘞!这位公子,您看您是想猜哪个?”
      被稀里糊涂推到花灯下的墨白生一一扫了眼写着谜语的花灯,发现上面的谜语都很有趣,就比如其中有一条的谜面是这样的——雨落在横山上。
      雨落在横山上……墨白生抬手摸了摸下巴。

      “雨落在横山上。老板,这灯谜的答案莫非是雪?”
      “嘿!这位客官,您猜对了!这灯谜的答案呐,正是雪!”老板笑着将纸条从花灯上撕下来,然后从摊位后面摸了个一模一样的花灯出来递给说话者。

      “这位客官,这花灯啊,归您了。”
      愣在原地思索的墨白生:“……”
      站在墨白生身后看戏的青云:“……”

      “猜灯谜嘞,简单又好玩儿的灯谜啊。”老板顺利搞完一单,继续大声吆喝。
      青云眼巴巴盯着自己相中的花灯被人猜走,登时怒瞪了一眼墨白生。墨白生则是耸了耸肩膀,表示:我也没办法。

      青云:“……”
      老蛇想吃人!

      两人离开摊位,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要是再待下去,恐怕就要被仙帝发现了。然而,正当两位仙家要离开的时候,猜中灯谜答案的“雪”公子走了上来。

      两人刹住步子,回头就见那位“雪”公子弯了弯腰,拱了下手道:“两位公子,好巧啊,又碰见了。”

      墨白生在这位“雪”公子说完话后就顿了下,他上下打量了番这位“雪”公子,才发现这位“雪”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方才在面具摊上碰见的那位。
      这时候,“雪”公子抬手摘了面具,露出了他那张俊俏的脸。

      墨白生笑着回礼:“公子好巧。”说完,他碰了碰青云,青云则是瞬间变了个脸,“啊”了一声与“雪”公子问好,然后……又变回了那张不知道是什么的脸。
      “雪”公子:“……”

      “这位公子是……”
      墨白生道:“不用管他,耍小孩子脾气罢了。”
      “雪”公子点了点头。

      “雪”公子看向青云,就见青云的目光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花灯看。
      “雪”公子:“这位公子好像很喜欢我这花灯似的。反正我留着也是落灰的,不如送你,如何?”

      青云诧异地“啊”了声,无神的眸子里倏然闪过一丝亮光。他嘴里“好好好”地接过“雪”公子递过来的花灯。

      抱着花灯归的青云爱不释手,活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贝。而一边的墨白生却是朝“雪”公子行了个礼,客气道:“那……多谢这位公子了。”

      “雪”公子勾了勾唇,弯腰拱了下手道:“那我就先告辞了。”说完,“雪”公子转身就要离开。然而这时候,一阵很强烈的妖风扑面而来,接着,墨白生就听见有人在人群中喊道:“来人啊!着火了!酒楼着火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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