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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勾羿 ...

  •   人群自动地让出一条路,四散逃开,顺着那血光看去,盛天行看见一个高挑白皙的人影,身长如玉树临风,修身直立,面白如美玉,莹白如冰雪,狭长邪魅的眼睛微微向上挑起,透着股飘然如遗世独立的出尘气势,细长的手指拿着一枝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放在鼻子尖嗅着,神情潇洒飘逸,又透着股难以言喻的妩媚。

      那美男子另外一只手提着一柄银晃晃的长剑,剑身上挂着血迹,血珠子顺着剑尖往下滴。

      那美人儿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冷冷地看着我。

      “是你杀的人?”盛天行皱着没有问道。
      “是我杀的呀。”那美人一副风轻云淡地答道,仿佛在他的眼里,人命比蚂蚁好不了多少。

      盛天行本来已经攒紧了拳头,一想这又不是在自己的逍遥国,何必惹事生非。
      “让开,让我过去。”他冷冷地说。
      “哦?”那白衣美人像幽魂一样瞬间闪到了他的身边说:
      “你难道不知道我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吗?”

      “杀我?”盛天行冷笑着拔出腰间的剑。“尽管放马过来!”
      “哦?”白衣人很有兴致地微笑着看着他:“有趣的人。”

      盛天行手中的剑在太阳下闪烁着银色的光。
      “来呀,出招!”他催促到,他喜欢干脆利落的人。
      那白衣人的手在剑柄上晃动了下,盛天行还没有看清楚他的剑就已经“哐!”地一声回到了剑鞘里。

      “为什么不出招?”盛天行有些恼怒地问道。
      “我的剑招已经出完了。”那白衣人邪媚地笑着说。

      半晌盛天行愣了那里,完了,什么时候出的招,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连剑光都没有。

      突然觉得肩头有些凉意,盛天行看过去,他身上的衣服碎裂成一片片掉落在地上,在他略显白皙的身上整整齐齐被划下了十六道长长的血痕。

      □□着身体的他浑身是血地站立在人来人往的街上,他的脸立即尴尬地红透了。但更多的是愤怒。

      “你的身体很美。”白衣男子直盯盯地看着他暴露着的身体,眼中带着捕捉到猎物一样的闪闪的亮光。

      “该死的你!”盛天行更加恼羞成怒:“太过分了!”他挥剑去刺那白衣人,却被那厮轻盈地躲过去了。

      “你以为以你现在的这点本事打得过我吗?”白衣人扣住他的手腕,白皙如玉的脸靠在他的耳边上笑着说道,接着又是一阵咯咯地笑声。

      “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战胜你!”

      那邪魅纤细的身影越行越远,盛天行却如同石像一样还立在那里,在包裹着他的那个白色的带着那白衣剑客奇特香味的披风下面,他的身体□□如同新生的婴儿。

      耻辱!这是他来到这里经受的最大的耻辱,他的胸膛久久不能平息。
      两个人最刻骨铭心的两个耻辱,一个是韩墨衍,一个就是他,但他的死对头韩墨衍他除非回去,否则怎么也无法报仇,但这个家伙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该如何报仇?! 他立在那里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濯清,被称为剑圣的濯清肯定不是浪得虚名。

      盛天形没有回永安候府,而是回了沧浪江上的那小汀,在月夜下,一江如同碎金色的沧浪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那壮丽景色让他的心开阔起来。
      “濯大哥!濯大哥!”他站在岸上,对这那茫茫的沧浪江大喊着。

      叫喊了老半天,江上连个人影都没有,盛天行颓然地在江边坐下,他逍遥王竟然也有沦落到今天的这一步。

      “盛老弟这么晚还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远远地响起,盛天行惊喜地抬起头,果然看见月夜下沧浪江中漂过来一叶扁舟。

      “想吃你做的鱼了。”盛天行笑着对濯清说道。
      “上来吧!”
      盛天行跳上他的小船,濯清划起蒋。
      “鱼是有,我可以帮你煮,只是恐怕你盛老弟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一盏如豆的油灯,一锅鲜美的鱼汤,这刻没有什么比这些更让他觉得享受的了。

      “我碰到一个人。”盛天行边喝着鱼汤,边对濯清说道:“一个很特别的人”他皱了下眉头:“无比的俊美,白皙如玉的脸,高挑的身形,那人很美,很邪气,真的,我不记得见过什么比他更美的人,但是。。。”那些猩红的血,残碎的尸体在他眼前漂浮。“那人无比地残虐嗜血,很可怕。”

      在淡黄色的光中,盛天行的脸变得苍白。

      “你碰见的那个人叫勾羿。”濯清对他说。
      “剑魔勾羿?!”“不错!”
      盛天行脸上那浓浓的恨意让濯清吃惊。
      “你碰到他怎么还能活下来,以他的性情,如果发起狂,恐怕没有人有在他眼皮下活下去的希望吧。”

      “虽然没有死,但不死更可恨!”盛天行压低声音说道。
      “那他?”“他羞辱我。”盛天行忍着怒气对濯清说:“帮我,我一定要打败他!”
      “你想在剑术上赢过他?”濯清皱了皱眉头:“那很难做到。”
      “不论多难,我一定要做到!”盛天行手上的筷子“啪”地一声断了。
      “是什么样的耻辱让你恨他恨成这个样子?”

      盛天性坐在小船上,望着浩渺广阔的沧浪江和自己手中的鱼钩,一肚子的烦躁郁闷之气压在胸中难以排解,这个濯青到底在搞什么?好说歹说才答应教自己剑术,虽说不肯受自己作徒弟,只许他仍然兄弟相称,但每天只是让自己在沧浪江上钓鱼又算什么?

      “盛老弟,今天掉了几条鱼?”身后响起了濯青的声音。
      “三条而已。”

      “要记住不论是钓鱼还是剑术,心静都是制胜的第一步,只有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如同一面平镜,周围的每一点动静,哪怕只是气息,也就是剑气和杀气的动向你都可以掌握。”

      盛天行愣了一下,原来有这么多门道。不过想来来这里已经有十天有余了吧,也该回一趟永安候府。这么些时日,恐怕再不出现,该叫他们担心了。

      永安侯府,永安侯惟羽坐在装饰得古香古色,竹韵淡淡的厅堂里品着那杯细细地描着菊花白瓷杯中的绿茶,一举手一投足之间还是那样地优雅。

      盛天行就坐在他的对面的竹席上。

      “我派人去找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惟羽缓缓地开口说道。
      “对了,我们明天去凌霄城,你也一起去吧。”

      * * *

      东海之滨,凌霄城

      云雾皑皑的凌霄城是一个舒畅开阔的地方,耸立在一座高峰之巅,苍茫茫远望大海,海风吹起发丝,飘扬在风中,让人有一种极欲飞仙的感觉。

      盛天行站在高高的白玉栏杆前,在他的脚下,白玉栏杆的另外一边就是苍茫的大海,海水卷起巨浪敲击着石壁,发出一阵又一阵澎湃的响声。

      突然想起了曹操的《观沧海》,一股浩然之气发于胸中。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何澹澹,山岛耸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在盛天行的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永安侯惟羽,另一个是凌霄城主苍焰,苍焰一身淡青色的长衣,萧然而立,惟羽今日是则是一身雪白的袍子,飘飘然在风中,这样一个人,他在什么时候都显得那样地优雅,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似乎是有些恍惚的深思,手上的羽毛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正在这时,一个侍从浑身是血地冲上来。
      “禀城主,不好了!”那人的口气慌张:“守城的军队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损失大半。”

      苍焰惊讶道:“敌人什么时候到的,有多少人马?”
      “只有一人。”
      “一人!”凌霄城主大惊!
      “但此人来势凶猛,嗜血狂乱,声称如果不交出一个人,他要斩平整个凌霄城!”

      盛天行脸色有些发白,难不成是那个魔头!

      “是什么人如此猖狂,如此滥杀无辜?”苍焰问道。
      “剑魔”

      果然是那个家伙,盛天行咬着牙,觉得自己浑身的血脉都澎湃起来,他还没有去找他,那厮自己到找上门来了,不过他的心里仍然惴惴不安,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也可以说连胜的把握都没有。

      “让他上来,难不成有三头六臂不成。”盛天行恨恨地说道。
      “这个人很难缠。”惟羽皱起眉头。

      “他已经来了!”正说着,盛天行转过头看见一个白皙高挑的男人,猩红的鲜血已经将他雪白的袍子染成触目惊心的红,嫣红的嘴中咬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

      那双琥珀色狭长邪魅的眼睛睁直直地盯着他:“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盛天行冷哼了一生,别过脸,不想理睬他。

      勾羿笑着走过来,勾起盛天行的下巴:“跑了这么远专门来看你,不感动吗?”
      感动?他恨不得咬下他身上的肉。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盛天行皱着眉头,这个家伙确实难缠,他的消息倒是灵通,自己前脚才刚刚踏上凌霄城,这个家伙后脚就已经跟上来了,不难想象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被这个家伙随时追踪着,还有什么自由可言。“你找我做什么?”

      “想见你了,不行吗?”勾羿伸出细长的手臂环绕着他的脖子,他宽大的白袍的袖子滑下来,露出雪白的手臂,像刚长出的莲藕那样白皙细腻,半透明的光泽又如同美玉一般。

      “你知道自从那日见到你之后,我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你。”勾羿嫣红的唇贴在盛天行的耳垂,呼出的热气吹在他的脖子上低声地说道:“你好美,尤其是那副完美的身体,是我见过最美丽的。”

      这家伙是疯子!想起那天被他羞辱的情景,怒气像火苗一样在他胸中膨胀燃烧着。

      他必须冷静,因为这个家伙的确是个疯子,而他目前还没有与他抗衡的能力,至少在剑术上是这样,他的朋友他不得不顾及。

      “不是说等我战胜你吗?为什么这么早就来找我,虽然我自信是有点资质的人,但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突飞猛进到可以战胜你的地步。”盛天行冷冷地溢出这句话。

      “如果说我已经等不及了呢。”勾羿白玉一般的脸上的笑妩媚如春风。
      “那你要怎样?”
      “跟我走,不然我就斩平凌霄城。”
      “你!”盛天行眯起了眼睛,这个人简直猖狂到不可理喻,但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就是这样不可理喻的人。

      “好!我答应你!”

      * * *

      梧桐居,落水轩,一池碧绿的潭水映着初夏的红莲分外地艳丽,没想到这魔头所居的地方竟然这样地秀丽雅致,青翠的重山之间,深涧之上一排排的竹屋架于水上,连布局都那么讲究别致,仿佛能嗅到淡淡的墨香味。

      一间精致的竹屋,面临深涧,盛天行躺在竹床上,手上,脚上都用特殊的闪着幽暗光芒的银色的链子拴在床柱上,无法入睡,盛天行坐起身来,牵动锁链发出“哗哗”的响声。

      太过分了,真不甘心,他堂堂的逍遥王却被人这样玩弄!

      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盛天行从竹窗中看出去,一个长身玉立,衣冠似雪的年轻人站在一抹新绿色的小舟之上,飘然从水面上荡过来,那不是别人正是剑魔勾羿。

      总是那样俊秀挺拔,如同春天里的白桦树,却时时带着入魔般的狂乱,他清醒的时候的样子盛天行也见过,斯文秀丽如同读书人一般,有带着让人心醉的优雅,一发起狂来就性情大变。

      小舟越来越近,舟上那人的脸也渐渐清晰起来,他真的好美,即使是在这样手脚被缚的情况下,盛田姓叶有些想流口水的感觉,那张脸如同透明的美玉一般,细长的琥珀色眼睛淡淡地含着媚态,让人一看心都酥了,长长的眉毛斜飞入鬓,挺直的鼻,嫣红的唇,有时候在想,这样俊美的人怎么会变成一个丧心病狂的魔头。

      勾羿轻盈如燕地从船上跳到竹屋外面那道青竹搭建在水上的回廊中,对着屋内的盛天行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嫣红的唇轻轻地弯曲上去,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形,漏出玉米一样整齐的牙齿,好可爱,还长着两颗小虎牙。

      盛天行总觉得这个家伙今天有些不同寻常的样子,被他这样温和的眼睛微笑地直盯着,盛天行觉得自己的心怦怦地在跳。真是邪门,怎么对这个魔头有感觉。

      “为什么不理我?”盛天行听见一个委屈的声音,不敢相信是那个魔头发出的,但明明就是他。

      勾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脸扳过来,强迫他看着他,那是多么完美的一张脸,如果不是见过他杀人如麻的样子,盛天行现在口水一定流得满地都是,那双迷人的琥珀眼睛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可是他鸡皮疙瘩已经抖落了一地。

      “小天不肯原谅我吗?”他的眼中仿佛已经能够看到点点泪花,盛天行真怀疑那个提着剑血溅一地的剑魔到哪里去了。

      “那我就在这冰水里一直泡着,直到小天原谅我为止。”勾羿说完,“扑通”一声跳进了那冰凉的潭水之中,身体没入寒潭,仅仅留下一颗头颅露在水面之上。头发上沾上了水,湿漉漉地样子。

      盛天行被过身去,不去看他,又不是他强迫他,他爱泡让他泡去。

      “盛公子快去看看吧,主人他。。。。”

      “你们公子把我锁起来,让我怎么看他呀。”还没等那童子说完,他就一阵火大。
      “您还是看看吧,在这样下去,我们公子就是再硬朗的身体也经不住呀。”
      “你们不给我解锁让我怎么去?”

      争论了半晌,最后的结论是绿云水榭的仆从将他连人带床一起搬了出去,抬到那潭水边,盛天行看见月下深水寒潭中一个高挑的男人浸泡在冰冷的水中,只露出头颅和被月光照的白皙得有些透明的优雅动人的脖颈,那张俊美的脸已经在水里泡得惨白,嘴唇青黑,湿漉漉的黑发贴在脸颊上,勾羿像雕像一般僵硬地浮在水中,紧咬着嘴唇瑟瑟发抖。

      看见他这个样子,盛天行的心竟然有些揪着,他是个魔头不错,但对自己还不能说很坏,只是除了那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羞辱,他很想让他冻死算了,但终于还是狠不下心来。

      “你出来吧。”盛天行对泡在寒潭里的勾羿说。
      “你肯原谅我了?”一个颤抖但又充满惊喜的声音从寒潭中响起。
      “但你要解开我的锁链。”
      “没问题,只要你答应我不逃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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