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半生不悔》桌上一品

2、第 2 章

　　庄茉自己也想不到遇到霍景谌那天，是智商直线下降的开始。
　　霍景谌推着自行车走出校门，庄茉背着书包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庄茉不敢跟他说话，而霍景谌不愿说话。
　　他突然在马路边停下，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面无表情地打开后车门示意庄茉上车，庄茉愣了一下立马听话上车。
　　“报地址。”庄茉呆呆地对着车外的霍景谌报了家门。
　　霍景谌关上车门，走到前面弯身跟司机师傅沟通，街边的路灯已经亮起，眼前的少年脸庞更显得白皙，一只手放在车窗边，另一只扶着自行车柄，关节分明。
　　庄茉看着他，好白的男生啊，怎么都看不够。黑框眼镜无法遮挡他修长的睫毛和深邃的眼帘。
　　待她回过神，霍景谌已经退却到一边，出租车缓缓离去，庄茉侧身盯着后视镜里的男孩背景越来越小，直到转角再不见人影。
　　庄茉低头把玩着书包链上的挂件，若有所思，天哪，她是不是傻，她有钱啊，可以打车回家的，居然傻傻地在男生厕所门口等一个男生，还让他带她回家。
　　他会不会嫌她笨呐，庄茉第一关心，他看起来很好学生的样子，，
　　“小姑娘，不是我说你，早恋不提倡啊。”
　　“啊？”司机大叔的热情搭话吓到她。
　　“回个家生死离别一样，你看转角的时候多失落啊，不过这小伙子挺好的。”大叔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后视镜的女孩。
　　庄茉不作过多解释，转脸看向窗外，她本就是不爱说话的人，后来到家要付钱时，才得知霍景谌已经付过车费了，这个人好像比她还不爱说话，庄茉暗暗记下，太社恐了都忘记问他是几年级几班的了，哪天得想办法找到他还他打车钱才行。
　　庄茉回到家免不得父母一番唠叨以及亲哥庄随的无情嘲笑，幸灾乐祸，庄爸甚至吐槽起学校的安全，建议给庄茉转学去庄随的学校。
　　“可别瞎操心了，爸，我学校可不收智障。”对于庄茉的事，毒舌庄随非得一句话挑拨一下庄随才行，庄茉恨不得把碗扣他头上。
　　“我可不是智障，我聪明着呢！”
　　“学霸是聪明的代名词，像你这种成绩不上不下的，可别用聪明形容自己了。”
　　“谁说成绩好就是聪明了！我会的你不一定会！哼！”
　　“随你怎么说，我懒得跟你掰扯。”
　　庄爸和庄妈已经习惯两兄妹饭桌互怼，老两口还是像往常一样劝架。
　　庄茉瞄了一眼庄爸，又瞄了一眼庄妈，低头生气地戳米饭。
　　天见尤怜，爸爸是高级工程师，妈妈是著名大学教授，为什么生的庄随那么聪明，年年年级第一，而她呢，学习是真的提不起兴趣，唯独英语感兴趣好点，是那种得国家演讲竞赛的程度。
　　不过庄随成绩好，学霸人设给了庄茉一层厚厚的滤镜，学霸是老师的宠儿，享特殊待遇，每次家长会回来庄爸都吐槽庄随班主任对庄随一顿夸，受同学欢迎，每次庄茉都去庄随房间偷他抽屉里的糖果巧克力吃，据说都是不知名的同学塞庄随书包里的。
　　学霸可真好啊，庄茉想起霍景谌，他应该也是个学霸吧，肯定比庄随厉害，庄茉心里莫名其妙得意起来。
　　次日早上课间，庄茉托着下巴纠结该怎么寻人，闺蜜许轻舟今天大病初愈回校了，庄茉决定向聪明的学霸妹子讨教。
　　“舟舟，你认不认识一个男生，戴着黑框眼镜瘦瘦高高的，眼睛特别好看手特别长。”
　　“茉茉，早恋是不对的，暗恋更不对。”许轻舟低头改着卷子。
　　“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欠了那位同学的钱。”
　　“唉。”许轻舟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看向庄茉，“你觉得问我这个不八卦不串班的人会有结果吗？”
　　“你是学霸呀，你聪明，而且他应该也是个学霸，学霸之间应该认识的！”庄茉振振有词。
　　许轻舟权当庄茉对那男的有滤镜，毕竟学霸是没什么可能跟庄茉这种傻白甜美女感兴趣的，庄茉白净，五官清秀，一张秀丽的鹅蛋脸扎着单马尾，额头只露两条龙须，纯纯是一个花瓶。
　　倒是因为她不爱说话也不主动，因此有男生注意但是没有男生搭讪。
　　“没有长这样的学霸，我没有印象。”许轻舟摆摆手，目光回到卷子上。暗暗咬牙，该死，数学题居然错了三道。
　　庄茉没再过问，回到位置上继续发呆，舟舟没印象，那应该不是高一的学霸吧，又缩小范围，真聪明，早该往高年级想的，他那么高，比我的同学深沉多了，看庄随那个傻子就知道了。
　　挨到放学，庄茉借口自行车坏了家里人接让许轻舟先回去，掐着昨天那个点坐在车棚旁边的阶梯上蹲点，可是久久不见人，庄茉的肚子倒是不争气地叫了，只能先打车回家，不然晚回去爸妈该着急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车回家，放着修好的自行车不骑，庄茉的行为最先引起父母的怀疑，庄茉只好找借口说考试在即让许轻舟放学留下来给她补补课，许轻舟是庄茉的小学同学，初中高中也同校，许轻舟是庄茉唯一带回家介绍给父母的朋友，因此庄爸庄妈也没再怀疑，毕竟许轻舟成绩好嘛。
　　这样下去不行啊，明明是那个点碰到他的，怎么就是碰不到呢，本来想着认出他自行车，可是车棚太多车了，而且那天光顾着看人了，庄茉羞愧。
　　会不会是平日早走，那天刚好像她一样要值日才晚走的呢，于是，后来，庄茉一放学早早跑去车棚蹲点，铃声一响第一个收拾好东西冲出教室。
　　许轻舟板着脸，现下她对庄茉眼里那个暗恋对象印象很不好，还戴眼镜装学霸，吊人胃口，呸，斯文败类，茉茉肯定是被他灌了迷魂药了。
　　庄茉越替他说话，许轻舟就越咬牙切齿，起初会陪着庄茉一块等，三天过去了，许轻舟认清现实，闺蜜就是个大怨种，劝不动，陷入爱情的人真的拉都拉不回来。
　　庄茉也是真的狠，一等等了两星期，这么有毅力还是第一次，可是她乐此不疲，只要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就一定能碰到。
　　这天，庄茉一如既往没等到人，正要走到路边打车，几个女生拦住她，这几个人头发非黄即红，戴着耳钉，身上还有难闻的烟味，八成是不读书的混混。
　　“喂，不用我们说了吧，借我们点钱呗。”正对着她的女生手指还掐着冒气的烟头。
　　还没等庄茉说话，其中一个已经动手扯下她的书包，庄茉立马抓住书包带，跟那人掰扯。
　　“拿来！给我放手听到没！”黄毛的力气加大，另一只手掐住庄茉的手，另一个也作势要掐她。
　　疼，是真的疼，但是如果给了，就没法回家了。庄茉忍着泪水，硬生生憋着，又不敢叫出声。
　　书包被另一只熟悉的手扯了过来，另一头抢书包的黄毛差点摔倒，庄茉抬头一看，是霍景谌！庄茉一阵感动，总算给她逮到他了，整整两个星期的功劳没有白费。
　　霍景谌疑惑，庄茉目光炯炯，以一种激动的眼光看着他，他本该绕路走的，多管闲事真的不是他的性格，可是那个傻子总给人一种放任她自由生长就会旱死的结局，鬼使神差，他的腿带他到她面前。
　　“嚯，小贱人，有男朋友了不起啊，你给我等着。”红毛几人瞟了眼眼前比她们都高一个头的霍景谌，灰溜溜地走了。
　　哇，庄茉待她们走远终于熬不住，眼泪不要钱似的直流。
　　“你怎么才出现啊！”庄茉边抹眼泪边责怪他。
　　霍景谌好笑，这个女生也太理所当然了。
　　“我就该来？”
　　“该！”庄茉哭得更厉害了。“我等你等了两个星期零一天了！”说完随即将头撞向他的胸口，“要不是为了等你，我不至于那么晚走被她们盯上。
　　霍景谌被她的举动和话同时惊住，现在的女生是有多不害臊，这么会撒娇，估计是老手，平日没少干。霍景谌已经脑补庄茉跟男生在学校手牵手的画面了，还有她的男朋友们。
　　三观不合，就是个麻烦。
　　“还要哭到什么时候，人已经走了。”
　　庄茉这才离开他，接过他递来的书包，抽搐着从书包里掏出一张五十块递给他。
　　“还你钱。”
　　霍景谌犹豫片刻收下钱，转身离开。庄茉赶紧抱着书包跟上。
　　“还有事？”
　　“学长，你几班的呀。”霍景谌无语，应该是个子高才误导她觉得他是高年级的。
　　“怎么？车费我已经收了。”
　　“我，我想认识你。”
　　“为什么？”这一问把庄茉问住了，是啊，为什么呢，他就好像身上有种吸引力，很神秘，驱使她去探寻答案。
　　霍景谌见庄茉不说话，加快了步伐。小跟班立马跟上了。
　　“我，我崇拜你！想拜你为师！”话一出，庄茉内心暗骂自己，什么狗屁理由，她只知道得赶快留住她，她可不想为了找他再干等两星期，而且现在被盯上，更危险了。
　　要说什么理由合理，庄茉第一时间想到他的学霸人设。
　　“哦？”霍景谌第一次激起回话的兴致。
　　“我有什么厉害的？长得高？”
　　“不是，因为，因为你是学霸！你成绩好！”霍景谌被庄茉的脑袋给逗笑了，不知道是几年级的倒是知道他成绩好，女生的脑回路都这么大吗，此时霍景谌真想撬开庄茉的脑子看看是什么构造才这样不正常运行。
　　“所以你是学渣？”
　　“不！，我才不是学渣！”女孩倔强地红了脸。
　　“不是学渣，那为什么要拜学霸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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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要不要承认自己是学渣呢，庄茉纠结，是最后一丝尊严还是眼前的肥羊。
　　“多学点？”
　　这下轮到霍景谌无话可说了，不是同样高一吗，学的难道不一样，还是她觉得自己私底下偷学？
　　“那你找别人吧。”
　　”为什么？！”庄茉眼看着霍景谌要骑上自行车了，赶快抓住车头。
　　“因为，，，我不是学霸。”霍景谌觉得眼前这个女孩跟小孩似的，逗着好玩，他饶有兴致地看她作何反应，也不着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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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策了，居然不是学霸，不应该啊，他根本就不像其他男生那么多话，难不成男学霸都得像庄随那样吗，吊儿郎当跟猴子一样，幼稚！
　　那要说这么说的话，学霸一点都不酷，还以为会像舟舟一样文静呢。
　　庄茉还在走思想斗争，久久，她试探性地憋出一句话。
　　“不是学霸，也行？”
　　这是反问他吗，霍景谌看着眼前皱着眉毛的庄茉，心想这女孩是想赖上他了。
　　庄茉见霍景谌不说话，怕他不同意，而且时间很晚了，她有点急了。
　　“那我教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