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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围追堵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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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没有温情的家里,自己面对空荡荡的房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门口传来骚动,一群人拥促着一个高个子男生朝这边走来。
安惜时不禁感叹,一线明星就是不一样,不用费劲去讨好,就有数不尽的导演和制片人去求合作。
马姐倒是一反常态,站得远远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疼她那身价值不菲的衣服,还是怕人刮花了她手里价值不菲的包。
“是洛康。”迎着安惜时探究的目光,尹雨星及时开口。
安惜时的脸有一瞬间的白,他快速整理了一下衣服,管不了什么礼貌,朝反方向,消失在人群。
看背影,有两分落荒而逃的狼狈。
尹雨星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依旧端着那杯未喝完的酒,吊儿郎当地斜靠在椅子上,眼睛半睁不睁,若旁人在旁边走过,只会觉得他已经半醉了,只有尹雨星自己知道,从洛康进门开始,他就全身紧绷,不敢松懈。
进门后的洛康没有过多停留,不断在黑暗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背影。
从接到电话,到赶来,他一路飙车,唯恐来不及。
看见安惜时的经纪人,洛康七上八下的心放下去一半。
他的保镖已经封锁住了各个出口,今天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人跑了。
不断有各式各样的人上前跟他打招呼,都被身边的助理一一挡开。
遥遥有个地中海导演,大老远开始带着一堆人往他这移动。
隔着老远的距离喊他名字。
洛康记得他,曾经对安惜时落井下石的小人。
故此没什么好脸色,一个眼刀过去,不耐烦的神情明显。
那人本就是个捧高踩低的,见洛康对自己没好脸色,也就悻悻散去。
有和马姐熟悉的工作人员,躲在马姐身边聊八卦,看洛康来者不善,和马姐吐槽。
“这是要干嘛?弄这么大阵仗不会是来抓人的吧?”
对于两年前两人分手事件,圈内人都在传,是因为安惜时劈腿,绿了洛康。
而安惜时这两年表面上是休假,实则是被那个热搜上的女朋友逼婚,回家结婚去了。
马姐对这些传闻一向不解释,听见自己身边的闲言碎语,直接甩脸色走人。
“不知道,”她一脸复杂看着洛康,还真不知道这个洛康是怎么想的。
听其他人说,洛康这两年足够拼命。
运气也算是好,拍一部,爆一部。
在他们自己公司算是站稳了脚跟,拿到了话语权。
听他们公司高层的意思,将来要把资源着重砸在他身上。
谁不感叹一声,洛康,如日中天。
可以她对洛康的了解,洛康并没有对高层那边提出过任何要求。
和两年前一样,却又哪里不一样。
可能是她真的理解错洛康了。
安惜时慌不择路中撞到了人,匆忙道歉时才从五颜六色的灯光下发现,是故人。
这一瞬间,安惜时第二次后悔来这个地方。
对面的人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朝他发脾气,乔唐呆愣了三秒,看见是他,竟一反常态笑了起来。
那笑阴恻恻的,满脸得意,时时刻刻暴露着嘲讽,让人怪不舒服。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安惜时不欲多说,转身准备离开。
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洛康,乔唐不管安惜时的挣扎,径直拉着他去了卫生间。
赞助方有钱,选的地方十分有排场,就连洗手间,隔音做得也非常到位。
“乔唐,”安惜时揉搓因为大力而红肿的手腕,生气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空间足够大,两人对角站着,伸出手谁也打不到谁。
“知道你在躲洛康,”乔唐慢悠悠抽出一张纸巾,擦手,“巧了,我也在躲他。”
“关我什么事?”安惜时皱眉。
“管你什么事?”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乔唐反应巨大,表情狰狞,安惜时被逼到角落,听他低吼,“如果不是你,洛康怎么会联合魏凉雪把我逼到现在这个地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安惜时看到,乔唐的底子算不上差,今天的妆容却格外厚重,好几层粉底遮盖下,能隐约看出眼下的黑眼圈。
黑色西装下,一向挑剔的乔唐,衬衫上好几个褶皱。
自己没关注的这几年,他过得并不好。
安惜时心情稍霁,满眼厌恶,“你活该。”
自己作风不正,也怪不得别人。
可他怎么样,又关自己什么事。
魏凉雪和洛康都不是乱来的人。
“是!我活该!”乔唐怒极反笑,他极用力抓住安惜时的手腕,“我现在是过街老鼠,你又能好到哪去?”
做好心理建设要回来,安惜时就准备好接受任何难听的话,他痛到脸色发白,却表现地漫不经心,“我认命。”
这样死气沉沉的回答,反而无形中让乔唐生出些优越感来,
\"你认命,可是我不愿意认,你从小有个有钱的老子,靠着家里,每一步都比我好,可那又怎么样,没了家里的支持,你还不是一滩烂泥,扶都扶不起来。可我不一样,我的每一步都是靠自己一点点打拼来的,我能有今天,能有那么辉煌的时候,”乔唐散发着痴迷的变态,“我不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我足够优秀,不能和你一样,烂在这里。”
安惜时不想在这听他废话,浪费时间,推门欲走,却被发现的乔唐推到在一边,反锁上门,挡在门口。
“你到底想干什么!”对于这样十分粗鲁的行为,安惜时怒了。、
乔唐满眼恶毒算计,讥笑道:
“放心吧,我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还有用,我只是希望洛康把夺走我的东西还给我,我想要的不多,他会答应的。”
不好的预感攀上心头,安惜时表现出不屑,“你不会要拿我去威胁洛康吧?你算盘打错了,我们已经分手了,我对他没那么重要。”
乔唐根本不听他的狡辩,弯下腰,敲了敲厚重的门板,提醒他注意外面的动静,低声说:“重不重要的,你说的可不算。”
和疯子讲道理行不通,安惜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好轻举妄动。
厚重门板的底端有半指宽的缝隙,趴着往外看,视野勉强能看到附近人的脚。
乔唐捂住安惜时的嘴,不让他出声求救。
事实是,他想多了,就算来人是洛康,安惜时也不会开口向他求救。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一双黑色锃亮皮鞋出现在眼前。
鞋的主人并不着急,依靠在门板上一动不动,在等什么人。
不用去求证,安惜时知道,那肯定是洛康。
外面的人有无止境的耐心,也不说话,亦不催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乔唐的耐心耗尽。
他压低声音对安惜时说:“你现在出去把他引开。”
安惜时摇了摇头,诚然,他也不想见到洛康。
推杯换盏间,他多少了解了一点,洛康现在并不待见他。
他的团队在马姐的力保下暂时还没有解散,只是暂时给公司其他有需要的团队打工。
李虞虞得知他回来的,主动联系了他,也提到了洛康近两年的态度。
对待别人的态度疏离了许多,特别是见到他们这些人,基本上没说过什么话。
表现明显,不想搭理。
洛康肯定是对他有心结了,至于仇恨不仇恨的,安惜时不好说。
但是既然以前就决定断了,他绝不可能再给藕断丝连的机会。
他对不起洛康,就算是洛康恨他,也是理所应当。
两人对峙,安惜时铁了心分毫不让。
乔唐却猛然收了手,胜券在握的样子,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安惜时瞬间脸色惨白,正是那夜的监控,他紧急退避的原因。
“怎么样?”乔唐故意刺激他,恶趣味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洛康的身影在他面前闪过。
安惜时身体僵硬的不像样子,他竟然忘了,这件事还没有彻底过去,时至今日,仍然会给洛康造成威胁。
这份视频给洛康造成的威胁远超预期。
他不知从何处生出了勇气,猛然推了乔唐一把。
不能怂,他越是表现出在意,就越被动。
现在不论他们俩谁,都会受制于这份视频。
“我说了,”安惜时语气僵硬,“我和洛康已经没有关系了,如果你想威胁他,那就去找他,找我没用。”
他的声音在细细颤抖,却尽量保持冷漠生气的表情,手指不自然地捏着袖子。
乔唐眯着眼打量他,不信安惜时说的话,僵持了一会儿,没瞧出什么,满脸阴郁,一拳砸在身后的墙上。
外面的人没了耐心,明明看着人往这走,怎么进来大半天不见人影。
洛康打电话给外面的人一遍遍确认情况,各个出口都没有人进出。
内场也没有身影,人肯定在这。
他一心只想着安惜时,根本没有考虑到来的是什么地方。
等到了,才发现,不是什么好地方。
公共场合,他不能让惜时难堪。
近乡情怯,人紧张的时候总忍不住胡思乱想,洛康想到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那个黯淡无光的黑夜,在他拼尽全力留不住的时候,其实鱼死网破的想法早就在他心中发芽。
别人都说他骨子里并不温良,他也这么认为,偏偏在他身边的人,用最大的善意去理解他,不允许有任何贬低的词套在他身上。
原先他装得有意思,后来他装得心甘情愿,时间能改变许多东西,楼下的梧桐树栽了死,死了栽,今年终于开出第一朵花,时间刮骨,却化不掉身上暗藏的疯劲。
来之前他就编辑好了一段文字,害怕后面收拾不了,算是给自己和安溪是交代,那段视频并不是很长,洛康也几乎没有犹豫。
安惜时的公关方案他没资格置喙,他不埋怨,外界的声音他也不在乎,那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在叫嚣着,哪怕是和这个世界撞个头破血流他也不在乎。
打断他的是一条十分及时的电话,丁女士依旧大嗓门,只是那声音带着深深的担忧。时隔两年,那通电话的千思万绪还恍如昨日,纠结,苦恼,痛苦,挣扎,落寞。
他如同小时候一样,颤着声音问电话那头的女人,“欺骗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怎么办?”
“那就去道歉啊!”丁女士有些困倦,往日这个时间点她已经睡着了。
一张木门隔绝了所有声音,洛康脑子开始糊涂,说话抓不住重点,“被欺骗的爱情就不是爱情吗?我们前一秒还想爱,怎么就要分手?怎么会变成这样?非要分手吗?有什么过不去的槛?”
向来神经大条的丁女士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或许是那一方是有什么不得不分开的难处吧。”她不知道儿子究竟经历了什么,只是半夜突然心神不安,想起来打个电话。
洛康哽咽,“那被抛弃的那个人怎么办?”
丁女士明白了什么,她叹了一口气“或许另一个人比你更难过,但是儿子,过日子就是这样,你们若是真心相爱,就不怕暂时分开。你爸最近胆固醇,医生建议他多运动,我便拉着他下楼溜圈,不想走路,我就在前面等等他,等他休息够了,自然会跟上来。”
“两人相爱有个共同的前提,你得尊重他的意愿。”
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向前走,洛康不知道安惜时被什么绊住了手脚,他便耐心在前面等着,这一等就是两年,七百多个日夜。
爱情是个胆小鬼,丁女士说要尊重意愿,所以他明明知道安惜时的去向,却在每次买好机票的时候返回,有几次他都飞到了那个城市,却还是挣扎退了回来。
到手的老婆不能飞了,既然安惜时自己选择回来,就算这里是刀山火海,他也不会移动半步。他的耐心即将耗尽,务必要把原因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