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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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直闹到凌晨一点，最后赵成才留在季择越家歇夜，齐萱则带着孙婷回奶奶家洗漱并过夜。
躺在床上的时候，齐萱困劲早就过了，这会儿反而很兴奋。孙婷就睡她旁边，她不知道对方睡了没有，但她想了想还是不要打扰对方，于是她轻轻翻了一下身，寻思换个姿势会不会更容易睡着。
结果她一翻身，旁边的孙婷就开口了：“班长，你也没睡着吗？”
“嗯，今天闹太晚了，现在还有点兴奋。”
“那咱们聊聊天吧，我还是第一次跟同学睡在一张床上，以前都是跟同村的女孩一起睡。”孙婷缓缓开口。
齐萱：“咱们以后还有机会一起睡，一个宿舍呢。”
“你说的也是。对了，班长，你……是不是有点喜欢季择越啊？”孙婷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因为齐萱对季择越比对一般男生好太多了。
齐萱没料到孙婷会问这个问题，实际上她自己也没想过，但她确实很喜欢和季择越待在一起，还总爱逗他。
但由于她一直都是这么对女孩子的，又很少和男生来往，所以一时也没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对方。
齐萱仔细想了想这段时间跟季择越的相处日常，越想越觉得自己对季择越确实是喜欢的。
“我觉得是。”
孙婷久久没等到齐萱的回答，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忐忑着，结果对方突然有点大声地回答了她。
“我就说嘛，你表现得还挺明显的。”
“有吗？”
“很有！”
齐萱真有点震惊，难道她潜意识里早就喜欢上了季择越，以至于动作上都明显到让人看出来了？
后面和孙婷又聊了些什么，齐萱不太记得了，反正从这晚之后她就时不时想想自己跟季择越的相处的点点滴滴，甚至之后跟季择越一块的时候她都有刻意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一直到将赵成才和孙婷送走，车都走了好远之后，齐萱都还愣着。
“班长，你是舍不得他们吗？”季择越见齐萱呆呆地望着他俩离去的方向一言不发，心道班长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齐萱忽地回过神，然后狠狠地盯着季择越看了看。
季择越：？
季择越那双大眼睛里写满了单纯与迷茫，见齐萱盯着他看，眼睛眨了眨，然后脸悄悄地红了，不过他这次红得不明显，终于显现出黑皮肤的优势，齐萱都没看出来。
齐萱心想：我喜欢这傻小子什么啊？
“没事，走了。”
齐萱说着就往回走，季择越忙跟上她的脚步。
季择越生日过后没几天就是除夕夜，这天晚上齐萱在奶奶家吃完饭，收完一波压岁钱之后无所事事，金女士也没在旁边，毕竟她公司好不容易忙完，昨天才赶回来的。
不过金女士入乡随俗，吃完饭就去跟龙山村的父老乡亲们打麻将去了，还会故意输给他们，给人哄得特别开心，不过这些村民之后又会把钱都给退回来，说是不收烈士遗孀的钱。
奶奶在一旁看春晚，齐萱向来就对春晚不感兴趣，正无聊着，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喊她。
“班长，快出来！”
季择越在门口冲着她喊道。
齐萱走出去，就见季择越手里拿着好几种烟花棒。
“咱们今晚就玩这些吧，可以沿着村子绕一圈，给你这个，这叫仙女棒，很好看的，很适合你玩。”季择越说着就把东西递给了齐萱。
齐萱一手接过，笑着问：“给我仙女棒，是因为我长得像仙女吗？”
“我不知道仙女长啥样，如果就是电视里演的那种，那你就是。”
对方居然没有害羞，还正经回答了她。
季择越原本就这么会撩吗？
齐萱还在思考，季择越又说：“我们去佳慧嫂嫂家前面鱼塘那儿玩，那儿空旷，而且鱼池反光，会更好看。”
“好，都听你的。”
等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有两个小孩在下边玩，小的一个三岁左右，是个小女孩，旁边的男孩约莫七岁。
“择越哥哥。”小男孩看到季择越，兴奋喊道。
“哥哥。”小女孩也跟着喊。
季择越过去摸了摸他俩的头，又倒回来跟齐萱说：“是佳慧嫂嫂的孩子。”
齐萱点了点头。
“咱们去那边玩吧，免得一会儿玩炮的时候伤着他们。”
不一会儿，季择越点燃一颗魔术弹冲天炮，冲着齐萱喊道：“班长，你看这个，这个最好玩。”结果等了好久都没响，季择越有几分尴尬。
齐萱走过去：“我来吧。”
说着就接过季择越手中的魔术弹。
结果魔术弹一到齐萱手里就开始“咚咚”往外冒炮，在半空中完美炸开了。
季择越：……
这玩意儿怎么还认人呢。
另一边的小男孩拿着一个窜天猴放在鱼池边的台子上，鱼池水泥墙比较高，男孩踮起脚才够得着窜天猴的火须。
好不容易点燃，结果哑火了，还把窜天猴往里推了一下，垫脚也够不着了。
“幺妹你等一下，哥哥爬上去点燃。”小男孩说完就开始爬。。
旁边的妹妹只一直重复：“不要，不要。”
季择越和齐萱正玩得高兴，忽地听见落水声，紧接着就是小女孩的哭声。
俩人连忙跑过去。
“怎么了妹妹？”季择越不见小男孩，焦急地问道。
“哥哥，掉水了。”好在小女孩说话还算清楚。
齐萱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季择越一下爬上鱼池台，跳进了水里。
“季择越！”齐萱也慌了起来，但她知道现在光喊没有用，于是一把抱起小女孩迅速跑到后边屋里喊人。
现在每家每户都有人在打麻将，人比较多，所以齐萱一喊就都出来了。
外灯被打开了，所有人都拿着手电筒照着水面，有的大人也跳了进去。
鱼池很大水很深，夏天的时候还有人在里面游泳，现下里面这么黑，危险系数直线飙升 。
齐萱想起之前看过的好多青少年跳水救人结果自己溺亡的新闻，身体不住颤抖，她再一次感受到那种在乎的人离自己而去的恐惧感。
好在没过多久，就见季择越抱着个昏迷不醒的孩子冒出了水面，人们立刻把他俩一起捞了上来。
齐萱终于放下心里的石头，此时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腿软得站不住了。
人救上来之后，季择越又立刻对小男孩进行了人工呼吸，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还好，没多久小男孩就吐出了水，然后哭了出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佳慧上去抱着孩子泣不成声，一边哭一边跟季择越道谢。
旁边所有人都在夸季择越，说什么“幸亏小择越在场”云云。
齐萱走过去，把自己身上的白色羽绒服脱下来搭在季择越身上。
“季择越，你冷不冷？”少女眼里隐隐闪着泪光。
“没事的班长，我身体好，而且现在我身上湿了，感受不到羽绒服的温度。”季择越连忙把衣服还给齐萱。
终于也有人发现这一件事，连忙把人拉进屋里烤火，又找来一身干净衣服，之后还有一堆人来道谢，各种塞钱塞吃的，季择越都给拒绝了。
齐萱在一旁默默地给季择越烤衣服，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没说过。
等到季择越身上回暖，俩人就跟人道了别，任谁怎么挽留都拒绝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齐萱突然开了口：“季择越，那个水很深，天还很黑。”
“我……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想那么多。”季择越终于听到她开口说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旁边有很多大人，离我们不远的，你可以不用第一个冲出去。”
“可是班长，总要有人第一个冲出去。”季择越正色道。
“可是你才16岁啊！”齐萱忍不住大声说了出来。
“班长，我从小就立志当警察，不管我岁数多大，既然决定当警察，就是要为人民服务的，这还是齐伯伯教我的。”
听到他谈到齐先生，齐萱面色缓了下来，但又继续说道：
“那你也是人民啊。”
“那我就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季择越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玩笑的痕迹。
齐萱被他这句话噎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除夕夜家家户户都挂着灯笼，暖红色的灯光照在季择越的脸上，将那双眼睛里的坚定映得更加清晰。
齐萱忽然就明白了，从开学典礼上就该明白，又或者，从小时候就该明白。如果今天季择越没有毫不犹豫跳出去，他就不是季择越了。
他从来都将他的想法他的抱负写在脸上，大声告诉每个人他的热爱，直白却真挚，像他这样的人，从不会吝惜于为信仰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早该明白的，为什么人缘这么好的赵成才却最爱跟季择越一块儿玩，为什么不怎么待见班上其他男生的孙婷却对季择越赞赏有加，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他这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
“咳咳……”季择越突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齐萱的思路。
“怎么了？”齐萱说着就摸上了对方的额头，果然很烫。
刚好也到季择越家了，齐萱急忙拉着他进屋。
今晚季择越跳水救人的事，三婶显然已经知道了，看到齐萱揽着季择越进门，连忙把人扶沙发上。
“三婶，季择越发烧了。”
三婶闻言也用手试了试季择越的额头，对齐萱说道：“小萱，你能跟我一起把他扶到床上去吗？”
季择越脸都烧红了，人还神志不清着，听到这句话连忙道：“我…我能自己走！”
说着就要站起来，人还没站稳又倒下了。
“唉哟，你这傻大个，快消停点吧。”三婶说着和齐萱一起把人扶进了里屋的床上。
俩人一顿折腾，又是喂药又是哄睡的，现在季择越终于睡着了。
这期间季父和季择阳都赶回来了，把人安顿下来之后，几个人围着齐萱问了问当时的情况。
“这孩子也真是的，当时就该接过人家的干衣服，别的东西可以不收，但把湿衣服换下来是可以的，大不了改天洗了还给人家，刚刚我摸他里衣都还湿着，难怪会发烧，看来我平时教他的时候得提醒一些特殊情况。”吴月琴有几分懊悔。
齐萱闻言缓缓开口：“三婶，季择越要当警察，以后可能会遇到很多类似或者更危险的事情，你们会不会每日担惊受怕啊？”
齐萱是真的担心，毕竟他们家三姐弟要做的工作都不容易，季择阳还说了要当兵，她实在觉得季父季母作为父母，以后的日子不会太轻松。
“这事我和他们爸爸早就想过了，我们两个人都没什么文化，一辈子就只能当个普通农民，以前咱们国家比较穷，经常受欺负，我们知道那些气人的消息的时候除了生气，什么也做不了。然后我们就想着，我们自己不能为国家做点贡献，但是我们可以教育我们的孩子，也算是尽了一份力。之前有一段时间，我们这里强盗、娃贩子都特别多，老百姓每天觉都睡不好，后来有一天国家突然安排了好多警察，逮着这些人就是一顿揍，自那以后咱们这儿安生了不少。”
“还有啊，小择阳两岁的时候就被娃贩子抓走过，是齐警官救回来的，我们这一带丢的孩子都是齐警官救回来的，齐警官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是人民大英雄。”吴月琴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旁边的季父紧紧抱住她，季择阳用手抹了抹吴月琴脸上的眼泪。
这番话加上这副场景，齐萱心中不动容是假的。
“从那以后小择越就缠上齐警官了，齐警官忙，很少回来，但总会抽空来看齐家奶奶，小择越每次打听到齐警官回来，立刻就要凑过去。一来二去的，齐警官就跟他熟了，教了他不少东西，人工呼吸也是齐警官教的。那孩子自跟齐警官相熟以后，天天想着当警察，我们全家当然很支持，人民警察都是来自人民，齐警官救了我们家一个孩子，我们家也给警察大队送去一个小警察。”
吴月琴说完跟季父相视一笑。
果然，只有这样的家庭才能养出季择越这样的孩子，齐萱心想。
“三婶，我爸爸救了你们这种人家的孩子，他肯定是会很高兴的。”
齐萱眼里也闪着泪光，大过年的她愣是被弄哭几回。
“我以后也要当大英雄！”季择阳忽然喊道，几个人都笑了，煽情的气氛一下子被弄没了。
“行了，小英雄，你在这陪姐姐坐会儿，妈妈和爸爸去看看哥哥。”吴月琴说完又给齐萱示意了一下，和季父一起离开了。
现在时间还早，龙山村过年会守夜，所以齐萱还不能睡，她又不想回去看春晚，索性跟季择阳玩会儿。
“小择阳，你的玻璃珠呢，拿出来，咱俩玩一玩呗。”
季择阳一听眼睛都亮了，屁颠屁颠跑去拿玻璃珠。
等到俩人玩了好几回合，季择阳都没赢的时候，他不干了：“齐萱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
他终于知道那些不想和他玩的朋友的心态了。
“你哥哥教我的。”
季择阳惊了，因为他哥哥的水平明明就和他差不多的，毕竟他都那么久没玩了。
之后几局齐萱故意输了，季择阳心情好了不少。
见把人哄好了，齐萱小声说道：“小择阳，我以后给你当嫂子怎么样？”
“真的吗？太好了！”季择阳跳了起来。
“嘘，这是我俩的秘密，你要记得保密，你哥还不知道呢。”齐萱连忙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这小子能这么激动她还真没料到，怪让人开心的。
季择阳：？
哥哥不知道也可以当我嫂子吗？
不管了，反正他不仅能拥有这么漂亮的嫂子，还比哥哥提前知道，心里得意极了，忙不迭地点头。
后面，齐萱又去看了眼季择越，见对方退烧了，并且睡得很香便回去了。
第二天，齐萱早早地到了季择越家，季择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咳嗽，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昨晚的春晚重播。
一看到齐萱，忙叫她别过来，生怕传染了对方。
“季择越，你好点了吗？”齐萱站在门口，原本就不打算进来。
“班长，我好多了，昨天麻烦你了。”季择越想起昨晚有些羞涩。
“那就好，季择越，我要走了，得去我外公家度过后面的日子。”
季择越闻言有些惊讶，但他记得班长确实说过这天要走，他竟然忘了，现下反应过来就有点难过。
齐萱看着他脸上失落的表情，嘴角微微翘了翘。
“再见，季择越，我很期待这次开学，很期待开学见到你，让你见识一下不一样的我。”齐萱说着，眼里闪着季择越看不懂的光芒。
季择越被她的情绪感染，忽地也期待起来，一开始嫌弃一中假期短，现在他觉得，还是短点好，离开学也没几天了。
“开学见！”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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