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赤司去打网球》白手套和猪肉脯

50、第五十章

　　仁王双手捧着水龙头里冲出的水，用力在脸上拍了拍。他在进洗手间前把西装外套脱了，即使有水溅出来，也不过沾湿了一点白色的内衬。

　　班长和副班长还是仁慈的，收入达到预期后，就不再让仁王进行宣传了。
　　班长点了点手里的数额：“仁王君毕竟也是国一，还是去看看海原祭比较好。”
　　副班长将右手举过头顶，试图挡住一部分日光：“当然，如果仁王君喜欢这样的话，我们也不介意哦。”

　　二人时不时用惊叹的眼光扫过仁王。

　　仍旧是一身校服。仁王甚至还穿着男式的西装长裤，也没有做出明显的改动，一眼看过去却像一个真正的女孩子。

　　仁王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色内衬。水扑在脸上，让他觉得清爽得多。

　　“piyo~”仁王用舌尖顶了顶上颚。虽然弄湿的地方不算多，但有些粘腻，仍然会让他感到不舒服。

　　可惜没带多余的衣服啊。仁王拉了拉衬衫的领口，不过天气这么热，直接走出去的话，过不了多久也能晒干吧。

　　一楼的洗手间有人走进来。仁王对此不是特别意外，他也是选了一个离摊位最近的教学楼。仁王甩了甩手上的水滴，低头将水龙头左拧关闭，却无意在镜中看到了来人的身影——
　　气质独特的红发少年脚步声准得像节拍器，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即使是看见了洗手台的仁王，他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情：“你好。”

　　仁王雅治有自己一套观察的习惯，不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刻意培养，只是单纯的天赋而已。
　　他对人的一切都很敏感。这不是指外形，那太片面了，而是一个完整的人，气息、声音、脚步、说话的韵律……

　　在短暂的接触后，这一切在仁王眼里都浅薄得像是蛋糕上的奶油，伸伸手就能够到，整个人都无处遁形。

　　仁王露出一个惯常的笑容来，他微微有些驼背，却不会显得猥琐，视觉效果上，反而更容易让人联想到藏好自己尾巴的大狐狸：“你好呀，赤司君。”

　　赤司并不奇怪对方能一口叫破自己的名字，国一就被选为学生会下一任会长的自己，在立海大多少也算有点名气：“很高兴见到你，仁王君。”

　　仁王雅治，国一B班，夹在真田的A班、精市的C班中间，跟F班隔了一个楼层。即便如此，赤司也能从班上的女生口中，偶尔听到关于他的议论。

　　“仁王君又拒绝了一个女生告白呢……真是不讲道理，明明五十岚已经那么漂亮了。”
　　“不过听说仁王君是很认真地拒绝，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郑重’？”
　　“好像是这个意思。说起来，仁王君明明看起来像个坏男孩，却也没有玩弄过他人感情吧。”

　　少女们的窃窃私语伴随着唉声叹气。这种声音往往会随着赤司推门的声音而结束，转而开始另一番自以为隐蔽的对话。

　　“说起来，班长也很帅啊，怎么没人去找班长表白？”
　　“……笨蛋，你可真敢说啊。不说别的，真的有人认为自己表白有希望吗？”
　　“……啊，那副班长呢……”
　　“你都迟疑了还问我，理由同上！”

　　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没听见。赤司径直向座位走去。

　　柳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埋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时不时翻开书来勾划。瞥见赤司回来，他侧身让开。

　　“莲二，听见了她们对话，就没什么感受？”赤司单手撑脸，半倚在窗台上。
　　声音嘈杂的课间，他看向柳，三名女生的声音实在不算小，连门外的赤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而柳毫无反应，反倒让赤司有了丝好奇。

　　柳带着点讶异，回望他一眼：“阿征，你最近真是越来越恶趣味了。”他停下笔，翻了翻桌案上的笔记本：“这我倒是没什么奇怪的。毕竟，你最近在教室里的时间实在不算多。”

　　笔记本的纸张在翻动中发出“哗啦”的声音。柳的声音响起：“比起这个，我对另一个人更感兴趣。”

　　“仁王雅治，一年级B班生。头发较长，颜色为银色偏蓝。爱好是整蛊他人，”说到这，柳顿了顿：“有传言，弦一郎是其中一个。但围观者实在离二人太远了，看不清弦一郎有没有真的中招。”

　　“哦？”赤司尾音上扬。真田的反应速度，他是知道的，网球可同样需要这种东西。
　　如果真的整蛊到了真田，不管是使用什么方式，那都能说明被称为“仁王雅治”的少年非同小可。

　　“你知道的，”柳的眼里，一点笑意一闪而过：“A班的第一名是真田，他被推举为了班长。”
　　真田是在楼层的过道上跟仁王雅治撞上，面对手里拿着玩具手^枪的仁王，真田认为自己有责任没收。

　　“不要这么着急，上火发脾气会变老的哦。”驼着背的银发少年拖长尾音：“来，吃个口香糖吧。”
　　“我不......呃！”

　　“原来如此。”赤司点了点柳的笔记本：“很强的动手能力呢，也不惧怕真田的威压。”

　　柳点了点头：“不止如此，应该还有极强的观察力。”他补充道：“弦一郎可从来没想过去接啊。”
　　所以，如果整蛊成立，那只能是仁王雅治直接将整蛊道具，口香糖塞给了真田。

　　“仁王君，”赤司笑了起来：“这次也是整蛊吗？”

　　不得不说，仁王雅治的装扮确实很成功。最开始，赤司离他有点距离。即使是对人体娴熟如斯的赤司，也没有识破仁王的伪装。
　　而在仁王察觉到赤司在看自己时，向他走来。赤司才通过仁王的一举一动发现了细微的端倪：“连面部的肌肉也通过化妆改变了结构吗，真是专业。”

　　仁王是得意于自己的欺诈的，被赤司完全识破，他当然不会多高兴。但仁王还是笑了，像狐狸一样地笑：“puri，能被你称赞，真是我的荣幸。”

　　赤司当然知道。这句话或许有阴阳怪气的成分，但这不是他会考虑的。无论是真话还是假话，赤司都不会在意。

　　伴随着仁王转过身来，赤司也观察到了他身上被水打湿的痕迹。他体贴地开口：“需要换一件衣服吗，我的柜子里正好有多余。”
　　虽然小林给他定制了几套完全相同的版型，但立海大的校服发放不会漏掉每一个学生，他的柜子里确实有两套全新的校服。

　　仁王皮笑肉不笑，明明是在说话，嘴角的痣却没怎么动：“不用了，现在天气正热。”

　　赤司失笑。他喜爱雪丸，自然容易对白色的毛茸茸多出一份宽容来。“嗯，”他难得对人说这样长的鼓励：“想必这是你第一次尝试变装吧，很厉害。而我，我是不同的，你不必在意。”

　　仁王向洗手间外走去。路过赤司时，他顿了顿：“puri，要吃口香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