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赤司去打网球》白手套和猪肉脯

4、第四章

　　“父亲？”

　　这天晚上，赤司征臣又难得回到了主宅。还未到饭点，当管家引着赤司来带书房时，赤司是有几分惊讶的。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赤司想着。既然父亲让他好好修养，就必不会临时反悔指派给他事做。一言九鼎的作风向来是赤司征臣所遵守的。

　　赤司征臣应了声：“嗯。身子修养的可好了？”

　　赤司征臣长的比赤司征十郎粗犷些，这往往让人面对他时更有压力。或许是继承了母亲的精致，赤司征十郎虽然不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冷酷，但笑的时候会更加柔和。

　　赤司点了点头：“嗯，最近佣人照顾的得力，感觉已经好差不多了。”

　　他在解开内心的枷锁后，对新的一生又充满了一种新奇感。赤司已经快忘了十多年前的京都是什么景象，他关于此时的记忆已经完完全全被帝光和洛山所覆盖了。

　　赤司征臣见状，也点头道：“修养好了就好，你得空出去走走，毕竟在家里耽搁了快一年。”

　　他用手点了点书桌上的一张信封：“正好，迹部家的小儿子从英国回来，他的接风洗尘宴给我们寄了邀请函，正好你也醒了。”

　　说完，他看向赤司。赤司知道自己的父亲，他并不是喜欢说一半藏一半的说话方式，而是习惯用这种方法考校自己。

　　“是为了接迹部君重新进入京都上层交际圈的意思，我和他同龄，想必很有共同话题。父亲，时间定在了什么时候？”赤司主动道。

　　这件事本来是一件小事，毕竟一个十几岁孩子的“接风洗尘”宴也不会来什么重要人物，大部分都是给迹部家面子，让小辈去认一下迹部景吾的脸。

　　迹部家大概也是抱着同样的目的，让几家关系好的互相联络下感情。而邀请函发到赤司家这里应该也是出于礼貌，毕竟新秀和老钱之间，不说互相敌视，最少也是泾渭分明，尤其是赤司家。

　　不去是理所当然，去了是温和知礼。赤司征十郎很善于运用这样的界限。

　　赤司征臣也很满意，即使赤司家经久不衰，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赤司去那里也可以进行一定状态下的放松，他认为这是个一举多得的决定。“就在一个星期后，明天裁缝会过来，你好好休整。”

　　为世家服务的裁缝寥寥可数，基本只在上层固定几家流通。赤司心知肚明，父亲想为自己重新在社交界复出造势，他“嗯”了一声，感怀于父亲的体贴。

　　彼时的京都街头并不算热闹，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赤司挥退了停好车后想要跟着的司机：“你在这等着就好，我想随意逛几步路。”

　　十多年前的京都确实不像上一世的样子，赤司感叹。还没有完全被高科技包笼的街道呈现出一种特殊的静谧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意注意了，赤司还看到了一家私人网球馆。

　　这可是市中心，赤司微微有些惊讶。据他所知，市中心弄运动类场馆可是很难回本的，就像市中心也不会出现街头篮球场一样。

　　京都的市中心称寸土寸金也不为过。他顿了顿，到底难以掩饰自己的好奇心，抬脚走了进去。

　　如他所料，里面的人确实很少。前台的教练看见有人进来了，立马迎上来：“您好，这里是网球俱乐部。……请问有预约吗？”他看了看赤司的身高，语气顿了顿。

　　赤司点了点头，当作回应：“没有预约，我想看一下。”

　　教练惊讶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是自己想要了解一下网球吗，那你可是来对地方了。我们是迹部财团投资的网球场馆，各方面设施都是全面的，我带你参观一下。”

　　作为一个能呆在市中心俱乐部的教练，他多少还是见过点市面的，没有道理去小看一个举止大方的孩子。

　　赤司谦和地笑了笑，迹部财团投资的？还真是任性。现在时下谈生意、社交仍然喜欢找高尔夫俱乐部，迹部家在这里投资个网球俱乐部，明摆着就是因为自家继承人喜欢，不打算回本了。

　　不是休息日的白天，俱乐部里并没有几个客户。离赤司不远处只有两个少年在交流些什么，由于隔板的设计，赤司看的不是很真切。

　　“弦一郎，只是这种程度的话，JR大赛恐怕还是拿不到冠军吧。”蓝色头发的少年叹了口气，他的头发有一点微卷地垂在脸侧。

　　被称作“弦一郎”的黑色短发少年看起来更加黝黑与硬朗，硬邦邦地“嗯”了一声，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的样子。

　　教练看赤司望过去：“那两个孩子呀，是欸，看着跟你年龄差不多呢。他们两是这家俱乐部的会员，经常结伴来这里训练。”

　　赤司看了看蓝发少年，他总觉得很有几分熟悉感，却又不记得这熟悉从何而来。

　　大概是目光流连久了，蓝发少年也看过来。他紫蓝色的眼睛让赤司想到蓝水晶，又想到深海的泡沫，不由地微微赞叹。

　　相传从掀起的海浪泡沫中诞生了阿弗洛狄忒，爱与美之神。如果赤司与他相熟，一定会走过去称赞蓝色头发的少年。

　　不过蓝色的眼睛和头发……赤司还在思索中，少年已经走了过来。“你好，”他笑道：“你也是来打网球的吗？”

　　幸村精市看着又一次被自己削零的幼驯染，难得想要叹一口气。

　　在幸村看来，自己的幼驯染寒暑不辍地练习剑道，力量之流已经是顶尖了，网球却并没有像他的力量一样处于压倒性的地位。

　　“弦一郎，只是这种程度的话，JR大赛恐怕还是拿不到冠军吧。”幸村对举着网球拍的真田道。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但好歹也要给真田一个目标嘛。幸村微笑地想。

　　约莫是来了新的客户，幸村听见教练小声地跟对方介绍，言语中提及了“年龄差不多”等等。他感受到对方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突然起了一点兴致，转头望过去。

　　“你好，你也是来打网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