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冬天》早也潇潇

7、第七章

　　去厨房和John道别后，潇芊妤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
　　经过客厅的沙发时，迟沄还是坐在那里。

　　“你想离开是你的事，我要重新追你是我的事。”

　　人影只是愣了一下，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听到门落锁的声音，迟沄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看着手腕上的表。
　　时间，在时间的冲刷下，现在的潇芊妤已经不喜欢自己了，再也不是十六岁那个花季美好情窦初开的少女。不会再是他一回头就能看见的影子。

　　John回到客厅，身上的围裙已经褪下。他用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
　　“云，时间过去了这么久，twilight早就不喜欢你了。”
　　沙发上的人没有出声，John继续说
　　“当初你出国应该告诉她的，告诉她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知道，她讨厌我是真的。”
　　“但是我还喜欢她，也是真的。”

　　迟沄摘下手表，把它翻了过来。背面刻着的是XQY三个字母。他的手指反复摸着那三个字母，就好像，可以摸到她的脸一样。

　　表是出国之前买的，一直带在身边。每次抬手看时间的时候就会提醒自己，在国内还有一个等着他的人。
　　有时候他会觉得这只表有温度，会鼓励他努力走下去。

　　时隔很多年，他终于明白了当初她的感受，也明白了她说的

　　见一面胜似想念千万遍。

　　“人我给你约了，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了……因为，我不会像你那么懦弱，连一声对不起都不肯说。”
　　John拿起玄关处的衣服和车钥匙走出别野。

　　天阴沉沉的，虽然w市今天没有下雪，但风却比以往更加刺骨。
　　潇芊妤一个人走在桥湾别野区的马路上。脑袋里想的不是别野里的那个，却是远在h市的林轩。

　　从昨天开始，林轩就在一直联系她，甚至换了号码打给她。潇芊妤一律没有接。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不会学迟沄一样一直逃避，虽然她不够勇敢。

　　滴——
　　喇叭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John的车就停在她身边。
　　摇下车窗John那头金色的短发和蓝色的眼睛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小姐，有兴趣跟我喝一杯吗？”
　　潇芊妤没有回应，John继续说
　　“没有让你尝到我亲手做的甜品，心里倍感愧疚。”

　　“不了，我有点事先回家了。”

　　John的眼里删过了一丝丝的失望，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笑着对她扬了扬头说
　　“上车，送你回家。”

　　她本来想拒绝的，可是在John坚持不懈的说服下，她最终还是坐上了后座。
　　潇芊妤报了公寓的名字，John的车子就启动了。
　　到了公寓楼下，潇芊妤下车关上车门看着车里的John笑了一下
　　“谢谢。”
　　“不客气。”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进公寓大楼，John的眉头皱了起来
　　“有时候还真的是冷静的让人害怕。”
　　车子开走了。

　　潇芊妤疲惫的打开公寓门走了进去，把包随手丢在玄关处的柜子上，拿着手机去厨房接水。
　　手机上还是有林轩零零星星发来的消息，每一条她都看了。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信息也不回。”
　　“我明年就要出国了，囡囡你跟我走吧。”
　　“囡囡，我们出国然后……”
　　“你回我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打开电脑，登上那个软件。在互相关注的最低部找到了迟沄的那个号，鼠标指针指到“取消关注”的字样上面。
　　“是”

　　今天是新年。
　　因为今年取消了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条例，所以一大早公寓小区的楼底下就放起了鞭炮。
　　一个人的新年。
　　她很早就起了床，洗漱完毕后就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她不是很会做饭，以前没有回e市的时候都是林轩过来做的。两个人三个菜一个汤，以前他还开玩笑说
　　“这叫四季三餐，两个人的四季三餐。”

　　今年一个人……还是三菜一汤吧。
　　菜……就和去年一样好了。

　　房子里弥漫着排骨汤的香气。趁着这个世界，她给奶奶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了，奶奶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奶奶，新年好。”
　　“是小妤啊，你也新年好。”
　　“今年过年怎么不回来啊。”
　　潇芊妤起身到阳台关上了窗户，说
　　“还有工作没办完。”
　　奶奶现在不像以前那么有精神了，她不能再走很远的路，也不能再抱着背着她到处转了。
　　她老了。

　　电话里的老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坐在火炉边。房间里的白灯照的她脸上显得没什么气色。她一直说着话，

　　说希望她在外地要过得好
　　说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新年的祝福

　　就是对自己的身体闭口不提。

　　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挂断电话，她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厨房掀开锅盖看汤。
　　差了点盐，加了点盐就出了厨房。

　　林轩把菜全都端上了桌子。
　　把手上的水在围裙上擦干后，又去冰箱里拿了大瓶的果汁放在桌子上。

　　“非去不可吗？”
　　刘耀海坐在桌子前问他
　　林轩打开盖子，给杯子里加满果汁。

　　“对。”

　　非去不可。

　　刘耀海就这么坐在桌前也不说话，就一直抽烟。
　　在乌烟瘴气中，似乎是思考了很久的他终于开口说
　　“你去，你妈那里我去说。”

　　刘耀海始终没有抬头看林轩。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毕竟……”

　　他话没有说完，站起来给刘敏打电话。

　　“喂。”
　　刘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让小轩再去趟e市吧。”

　　电话没挂断，刘敏也没说话，世界一片寂静。

　　林轩开口
　　“让我去跟她告别，我想好了。我出国留学，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今天让我去跟她说再见。”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回国，不去见她。”

　　“如果你食言了呢？”

　　“那我就不是男人，就不能寿终正寝。”

　　“你这孩子说什么瞎话！”
　　刘耀海瞪着他。

　　“好，我信你。”
　　“小轩，从小到大你都不会对我撒谎，说到做到。
　　你去吧。”

　　带着悲伤又激动的心情，林轩踏上了早就定好的飞机。
　　飞机飞往e市。

　　坐在位子上看着飞机离地面越来越远，林轩想着
　　“就算今天没成功，囡囡，我也会来看你的。”

　　悄悄的来看看你。

　　现在是晚上七点。
　　飞机终于落地，林轩随便打了一辆的士报出来了某个公寓的名字。
　　潇芊妤还是做好了两个人的饭菜，尽管今晚是她一个人吃，吃不完……还有明天呢。

　　就是不知道
　　他在h市过的好不好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马上拿起手机来看。
　　“新年快乐。”
　　“转账1000元。”

　　属于迟沄的消息。
　　她清空了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

　　出租车来到楼下，林轩下车上电梯到潇芊妤公寓的门口。
　　他没伸出手，他敲不开她的门。
　　无论是眼前的门，还是每一扇关于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