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的岛》西兰瓜

89、大结局篇一：求饶

　　古色古香的大堂内，灯火明亮，檀香袅袅，四面八方都站着不少的人，有男有女，个个肃然起敬，不敢吱声。

　　“是下人不懂事，没伤着言小姐吧？”赵高神色淡然沉着，抬眼时，一双苍老的眼睛波澜不惊，如深潭寒井，令人不寒而栗，感到窒息。

　　深夜孤灯之光落于他的身上，映在赵高的藏青色中山服上。
　　霎时间，让他整个人都仿佛笼在清冷的灯光之中，显得格外的神秘而不可深探多望。

　　赵高站起身，缓步来到言从安的面前，凝住她。

　　目光交错的一瞬间，他眼中露出了几分阴冷。

　　“赵老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言从安眼神冷，嗓音也冷。

　　赵高想了下，缓步绕至她的身后，苍老而又阴冷的声音就在大堂内响起：“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借言小姐的相思佩一用。”

　　言从安没应。

　　“也是，这种事的确要好好考虑考虑。”赵高冷冷地冲她笑了笑，继续说，“不过呢，我没有那么多耐心给言小姐太多的思考时间。五分钟，足够了吗？”

　　“我不会给你的。”言从安拒绝人的气势极盛，没有半点迟疑。

　　“贱女人！”李奕承突然走上前，一巴掌恶狠狠地抽在言从安的脸上，她的嘴角处一下子就有鲜血溢出。

　　“就算你们打死我，我也不会交出相思佩。”言从安吃痛说话，宁死不屈地拧紧了眉，一双透着寒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奕承，声音低而冷：“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就像你杀死曦曦那样，把我也开膛破肚，塞进古棺里，最后也扔进大海里。”

　　“贱女人，你当我不敢吗！”李奕承杀心顿生，正要再对言从安施暴的时候。

　　“赵叔叔，您可以放过她吗？”沈迟撑着一把油纸伞，缓步走进大堂内，削瘦的身形，往那一站，背影瞧上去如此孑然孤高。

　　赵高冷然地抬眸看了眼沈迟，端起一杯热茶，吹了吹，抿了一小口，然后道：“不杀她可以，小璟得给出一个让赵叔叔觉得满意的不杀她的理由。否则......”

　　“我会让她乖乖地交出相思佩。”沈迟当机立断地将她护在身后，对赵高低声下气地说，“赵叔叔，这次可不可以放过她，就算小璟求您了。”

　　赵高闻言一笑：“没想到璟家出了个情种。好，赵叔叔答应你不杀她。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应该知道从我这里要人，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可以把人带走。”

　　沈迟轻哼了下，问道：“赵叔叔想要什么，小璟尽可能满足您。”

　　“我要你的一只左眼和你右手的小指。”赵高往正位上一坐，眼神转瞬森冷，声音更冷：“是小璟自己动手，还是......来人。”

　　沈迟盯了眼托盘里的短刃，抬起眸的瞬间，便撞上言从安哀求流泪的目光，心中微愣。

　　“你......”

　　她才出口一个字，就被言从安打断了：“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做......”

　　沈迟轻咬了唇，淡淡地笑：“你把眼睛闭起来，别看......”

　　“你不可以这样做，我求你了。”言从安热泪盈眶说。

　　短暂沉默。

　　“还不动手吗？”赵高冷淡地看着含情脉脉的两个人，须臾又转开目光，那副狠毒表情和后面半句话妥妥对应，“那就别怪赵叔叔对言小姐无礼了。”

　　“慢着！”沈迟指尖一紧，手上的短刃被她蓦地攥紧了，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足足顿了三秒，“从安，你退到一边，然后把眼睛闭起来，不要偷看，也不要哭。”

　　尾音才落，她缓缓举起秀窄皙白的右手，短刃的表面锃亮锋利。

　　“别这样做，我求你了......”言从安被李奕承拦着，眼泪直流，悲戚的哭声和沉重的喘息声在大堂里回荡着。

　　“只要我献上这两样东西，赵叔叔就不会伤害她？”沈迟再次确认问道。

　　赵高语气淡淡：“动手吧。”

　　“好。”沈迟看着他，过了十秒，手起刀落，鲜血乍现，一根人类的小指头愕然地掉落在赵高的黑色皮靴前。

　　紧接着，她忍着剧痛，毫不犹豫地挖下左眼，血淋淋的眼珠子在她颤抖的手中滚动了一下，然后也掉在了血泊里。

　　言从安当场吓软在地，泪水不断地往外溢出，哭哑了声音：“你怎么可以那么傻，怎么可以......”

　　“赵叔叔...”沈迟额角冒着冷汗，唇白气虚，“我现在，现在可以带她走了吗？”

　　赵高嗓音冷而无情：“明早我一定要看到相思佩。”

　　“小璟知道了。”沈迟转过身，摇摇晃晃地来到言从安身旁，蹲下身子，凝视着吓坏了的她，血窟窿里的液体缓缓从面颊上流下来。

　　缓和几秒钟，她忍了忍要命的疼痛，温柔地对言从安说：“言小姐，我送你回家。”

　　说到这里，沈迟二话不说把她抱起来，这个动作一气呵成，言从安也下意识地挽住她的脖子，将头埋进沈迟的怀里。
　　她痛苦地哭泣着，抽噎着，窒息般的疼痛席卷了血液里的每一个细胞。

　　“乖，不哭了。”

　　此言一出，言从安心中被刺了一下，挽紧她，身上全是沈迟的血。

　　“赵大人，您就应该将她们两个人一并杀了。”李奕承已经杀人成性，对于脆弱的生命早就麻木无所知觉。

　　“杀了她们？”赵高冷眼冷眼看他，咬着字，冷声斥道：“你差点就坏了我的大事！卓娅就是这样教你做事的吗！”

　　“赵大人息怒！”
　　李奕承猛地单膝下跪，害怕着，求饶着。

　　......

　　沈迟自幼就是个不受老天爷庇佑，多灾多难的可怜虫。
　　就是那么一个人，她为了保护言从安不受组织迫害，甘愿自.残。

　　车窗外的景色慢慢移动，
　　而车内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言从安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驶位上，眼泪止不住地滴落，从无声的哭，到竭斯底里地失声痛哭起来，其中的苦楚与心酸一下子笼罩了整颗心脏，使她完全透不过气来。

　　沈迟用右眼瞥了她一眼，声音极致柔情：“我不疼的，你别哭了。”

　　八个字，八把刀，刀刀剜心。

　　言从安泪眼婆娑，嗓音沙哑：“你太傻了...”

　　“傻一点也无所谓，至少保住了你的命。”沈迟满脸血污，声音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变得那么轻松：“等把你安全送到了沈家后，我会去就医的。”

　　“这就是你假死的目的对吗？”言从安哭着说。

　　沈迟默不作声，自顾自开着车。

　　言从安抽噎了下：“迟迟，你听我一句劝，远离这些是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