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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我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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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这边请。”
再次进入地牢,席乐突然觉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不会是一言不合就要像之前那样把他关起来吧?
尝过了自由的风之后,席乐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受之前那样的生活。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里面阴暗潮湿,席乐这么走两步就觉得身上好像有虫子在爬,一直在挠痒痒。
就在他还在斟酌要怎么委婉地提出带着光脑进去蹲监狱的想法时,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打破了席乐的幻想。
虫族一直是好战而暴力的种族。
席乐得以存活至今的资本,很大程度上源于他雄子的身份。
这种后知后觉的既视感,在他看到眼前被拷问的雌虫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席乐下意识捂住了鼻子:“这不是那天在商场里那个……”
没错,眼前这只被拷在座椅上的雌虫,就是那日在商城装了炸弹差点把席乐一枪崩了的家伙。
安德鲁用力敲了敲栏杆,“你不是一直吵着要见你们家三殿下吗,我把他给带来了。”
“喂,醒醒。”
旁边负责看守的雌侍直接泼过去一碰冷水,原本跟死了一样的雌虫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看来……你被他们养的很好啊。”
雌虫语气熟稔,席乐害怕旁边那几个误会,下意识就跟他们解释:“我真的不认识他。”
雄子说完后随即转头,“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来杀我?”
安德鲁哼了一声,“我们也想知道,但是这家伙嘴巴严的很,牧羊圈都对他没有效果。”
“我要和他单独聊聊,说完以后我就会告诉你们想要的答案。”
“可以。”拍板的是芬礼尔。
他们那么快地撤走,就连席乐都能看出来不对劲了。
但雄子现在的立场十分坚定,就算是这里真的只剩下了他们两只虫,席乐也只是干巴道:“你要和我聊什么?”
谁知雌虫露出一个微笑,牙齿上还带着血,“殿下,你再靠近一点。”
“我拒绝。”
这突如其来的谄媚让席乐有些摸不清头脑:
“我就站在这里,听得很清楚。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省的他们还总怀疑……”
“殿下,您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雌虫打断了席乐的话。
他的目光很黏腻,像是想从雄子身上挖掘出一些什么,看得虫很不舒服,“不对啊,你是为什么知道我失忆的?”
雌虫这么一问,席乐就记起了这只虫当天不仅轻而易举识破了自己的伪装,甚至还知道自己“失忆”了。
可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虫不会超过五只,这只雌虫又是伊塔国的。
难不成芬礼尔身边一直有间谍?
席乐的鸡皮疙瘩起来了,物理意义上的。
因为下一秒,他头部以下的肢体完全失去控制,双腿一软,画面由平行变为垂直。
“你……”怎么回事?
有什么东西从席乐的身上迅速爬了下去,如果席乐能看清的话,会发现这是一只十分迷你的机械蚂蚁。
机械蚂蚁迅速绕过了栅栏,在没有惊动任何虫的情况下打开了雌虫手脚上的镣铐。
“阁下,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但在走之前,我想收回一些报酬。”
席乐只听见什么东西吱呀一声被打开,脖子一凉,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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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之间,席乐再度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们两只也是挺搞笑的,前不久你躺在床上,然后现在他躺了。”
凯特自知雄子是有多么脆皮:“他这样不会是死了吧……你肚子里面的虫蛋怎么办?”
谁死了?他吗?
躺在床上精神飘忽的席乐如是想到。
疼,浑身疼到插满了管子后甚至还能感觉到那些橡胶与肌肤的摩擦。
可是芬礼尔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清冽又好听:“他现在这个状况不可能再跟着我去前线,还劳烦你回禀太阳不用再如此兴师动众。”
什么什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席乐很想张嘴说话,但是气管就跟堵住了一样。
所幸他说不出话,旁边的仪器已经拉响了声音。
“刚说呢,这就醒了。”
一头白发的蘑菇头虫子坐在悬浮椅上直接飘了过来,“喂,还活着吧?”
凯特看他眼睛还转悠,“哥,他还活着。看来去见我父皇你们是免不了了。”
芬礼尔并没有出现在席乐的视野当中,莫名心慌。
他很想知道自己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脖子好像跟被砍了一刀似的。
“您差点就没命了。”医师是这么说的。
从老头一半责怪一半在叮嘱小甲的过程中,雄子大概还原了事情的全貌。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被关着雌虫跑了。
如果不是发现的早,席乐可能就因为失血过多死掉了。
等到医师做完检查出去之后,席乐问道:“他怎么能从地牢跑出去的?”
他脖子上被来了这么深的一刀,说话都漏气,只能靠光脑眼神打字来说话。
安德鲁满脸“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的表情。
看在席乐真是惨的可以的份上补充了几句:“是星盗的‘贼蚁’,不知道是怎么被带进来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就是在怀疑你”的表情写在了脸上。
席乐也很无辜,他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宅邸里面有间谍。”席乐打出来了这么几个字。
安德鲁的表情很严肃:“已经在排查了。那只雌虫是从下水管道逃走的,如果不熟悉宅邸的内部结构,不可能这么快地逃出去。”
他们都没有想到星盗的技术已经进步飞速。
在发现雌虫逃走后已经是第一时间引爆牧羊圈,但最后发现被引爆的竟然是宅邸内的一副名画。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你们都先出去吧。”
在雌虫发话之后,席乐才终于看见了心心念念的芬礼尔。
“真的不是我。”
见雌虫这么远远地站着,席乐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点湿湿的。
他忍着头晕眼花的不适赶忙打字:“如果是我的话他们为什么要来杀我?”
“纳特·希勒。”
芬礼尔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雄子脖子上的刀痕,“说实话,我看不透你。”
咚。
眼前的景象突然就模糊了。
明明只是雌虫非常简单的一句话,席乐心中却突然有万般委屈。
好像突然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存在于此,无论是血肉还是精神都被搅合在了一起,最终归于虚无的那种无奈感。
可能是真的累了又或者是脑子真的不正常了。
别人穿书说什么都会带着个系统,系统还能提示攻略对象的好感值,他什么都没有。
席乐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总是喜欢把一切当作游戏,来到这里以后也理所应当将芬礼尔当作了一种目标。
他很希望通过对他好的方式来获取雌虫的好感。
但就像是游戏机制设定的那样。
尽管存在BUG能够继续运行,但是它终究会驶向策划既定的终点。
席乐之所以喜欢各种各样的游戏,甚至于成为一名策划,就是因为他喜欢这种付出了就会有回报的机制。
可是现在,书中的机制不再是机制,书本变成了现实。
啊,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啊。
席乐心里面乱七八糟的,看着眼前漂亮的雌虫都产生了一种恍惚的感觉。
【看到芬礼尔的第一眼,雄子就知道他一定是自己命定的雌君。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地莫名其妙,明明是传闻中的高岭之花,可是他却主动走向了自己,“阁下,久仰大名。”】
原来是自己一开始就搞错了。
非攻略人物不可攻略,他总算明白手底下那个乙女游戏的部分小众玩家为什么总是在评论区里面骂他了。
他现在也很想爆粗口。
可是他只是在光脑上打出了这么几个字:“芬礼尔,你可以抱一抱我吗?”
·
“这是斯莱特上将订婚后首次携其雄主公开露面。”
艾萨克雷帝国中心报社的记者永远都冲在最前线:“据内部消息透露,太阳被其配偶不畏艰苦也要陪同前往前线的精神感动,特邀于皇宫会面……”
【已蹲守在直播间多时只为看看】
【???让我看看究竟是哪里来的野虫拐走了上将。】
【据说是上将雌母家那边的雄子,小时候从温室接回来的时候撞坏了脑袋。】
【智障?就算雄子珍贵但是上将也别什么垃圾虫也捡回家啊!】
万虫瞩目之下,斯莱特的星船终于降落于皇宫之外。
镜头对准了紧闭的舱门,从记者的肢体动作也不难看出他对于这位最近在星网上热度极高雄子的期待。
蒸汽散去。
先是大家所熟悉的芬礼尔打头阵,然后就是一双相比起雌虫来说有些瘦弱的手。
他的脖子上缠满了很多的绷带,蓝色的微卷长发披落在双肩。
镜头与之有些脆弱又无神的眼睛对视,就好像是千百年前的海妖终于上岸蛊惑虫心。
“咳咳。”
席乐没忍住咳了两下,他的嗓子还没有好全。
但也就是这几下,让雌虫们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了神来。
【???】刷爆了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