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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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平静过后，许桀骜的耳朵恢复了听力。
她低头看着地面上有些脏污的水洼，不知是该拒绝，还是该应允。直到，陆亦澜走到她近前的位置，忽然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面对着自己。
“放开。”许桀骜心跳加速，但面上还是不由皱起眉头，从神情到语气都在拒绝他的触碰。
陆亦澜却仿佛浑然不觉，继而捧起她的脸颊，皱眉道：“脸肿了，嘴角渗血。嗯，许桀骜，你真的很有本事惹我生气。”
许桀骜被他这番意外的话给惊到了，足足有五秒钟大脑处在一片空白的状态，待她回过神来，正了正神色，：“我没有要惹你生气的意思。但，今天还是谢谢你。”
她抬眉看了他一眼，但冷到发抖的手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陆亦澜重重地呼吸吐纳，片刻后睁开眼睛不容拒绝地对她说道：“你不用逞强。还是让我送你回家吧，天黑了，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毕竟不安全。”
许桀骜还想拒绝，他却已经自顾自的拉着她就往前走，边走还边问道：“你住哪儿？”
语气和动作自然到，好像今天那场故意针对她的事态不曾存在过，好像从前的恩恩怨怨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许桀骜一愣神，知道再拒绝他肯定会发脾气，于是抿唇道：“就在前边的龙跃小区。”
说完许桀骜就沉默了，突然觉得好像事态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他不是急性肠胃炎人在医院吗？怎么会出现在她住的小区附近？还正好碰到了？
他……他是跟着自己一路跟过来的吗？
许桀骜想问，但看着陆亦澜面色沉沉，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问了。
默默走路的两个人再次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中。
许桀骜一向寡言，再加上陆亦澜此刻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两个人并排走着，却互相隔对方一臂之距，仿佛两个排他的陌生人。
直到走到了她的小区门口，陆亦澜才忍不住问道：“许桀骜，我不问你，你就没什么话想主动对我说吗？”
许桀骜脚步一停，表情有些怔愣。过了片刻，她方才开口：“今天的事，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陆亦澜抿了抿唇，目光微冷地盯着她看了半晌，方才冷冷地道：“你以前，从不是个轻易向人道歉的人。许桀骜，你的自尊呢？”最后这句话，他咬得极重。
许桀骜没有回答，站定了，目光淡淡地看向陆亦澜。
“是我看错了你吗？”
他冷冷发问。
“陆亦澜，我们都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儿了。“桀骜看着陆亦澜眼底的愤恨和嘲弄，神色平静。
“若是道歉就让你继续跟我们公司合作，便是十次，百次，又有什么不可以？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是高士，不是我这种人。”
许桀骜说着，抬眼看向前方的小区大门：“我就快到家了，你走吧。再见。”
许桀骜快步朝前走，哪怕脚下湿滑，好几次险些摔倒，她都没有停下脚步。
陆亦澜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冲上去扶住她，但最终，他揉了揉眉心，站定了，看着她远远的拐进了单远楼，估摸着她已经到家了，才给刚刚去追小混混的宣瑾打了个电话。
“怎么样了，宣瑾？”
电话里传来宣瑾低声絮语，得知宣瑾已经抓住了那三个小流氓，问他是公了还是私了。
陆亦澜神情冷峻，声音淡漠地说道：“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有第二次，从这里消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对他们做出什么。”
说罢，他就挂掉了电话。
陆亦澜点了支烟，黑暗里忽明忽灭，他的神情有些烦乱。抬头看了一眼，老旧的居民楼万家灯火亮起，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房间，灯光亮了又暗，隐约可以透过明黄的玻璃窗瞧见她的身影，但很快便居于永恒的黑暗之中。
陆亦澜心想着，她瘦了，也高了，比起从前，似乎性格温和许多，只是也更不爱说话了，人也没那么多锋芒了。
世易时移，物是人非。
她变了，他也变了。
很早之前，早在他们分手那时，他曾想过，若是再见面，他一定要狠狠地将她的自尊踩在脚下，看她痛哭，看她悔恨，他想着即使过去很多年，他也应该是极恨她的。
可是为什么久别重逢，再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里五味陈杂，却偏偏没有恨呢？
早晨六点，许桀骜照旧早起出门去买早餐。
小区门外的路边用铁架搭起的棚式早餐摊位，老板做的麻团很合她的口味，她每天都会早早去买，顺便带杯豆浆和油条。吃过早餐看会儿书，再去上班，几乎是她多年来的习惯。
许桀骜提着垃圾下了楼，冬日寒冷，快到地方时，她已经冻得手都僵直得快要伸不开了。可等她走到早餐店门口时，看到那里坐着的人，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黑色的羽绒服外套，微微泛着粟色的短发没有打理，有些乱糟糟的，位子前放着已经空掉的豆浆杯子和盘子。
老板瞧见许桀骜熟悉的身影，笑着冲她打招呼：“小许来了啊！快坐棚里面来，外面冷。”
陆亦澜闻声也抬头看着她。
许桀骜这才发现他眼窝发黑，脸色有点不自然的潮红。她深呼吸，迟疑着走了过去，坐在他身侧，蹙眉问他道：“你……”
她不知道该怎么问，似乎无论怎么问都显得很苍白。
老板见状，以为他们两个熟识，不由得嗔怪地说道：“你说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昨晚还下着雪，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早上一来就看到他冻得浑身发僵，我就赶紧给他烧了杯热豆浆。他是你男朋友吗？你们是不是闹脾气了啊？年轻人啊，还是要学会互相包容……”
老板絮絮叨叨地说着，许桀骜讶然，倒是陆亦澜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看她一眼。
“你在雪里……一夜？”桀骜忽然意识到什么，霍然站起身。
陆亦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为了见你在这里站一夜的傻子吗？我是气得一夜没睡着，太生气，早早过来等着抓你，想骂你，出了我心里这口恶气。”
不明所已的老板以为两个人在闹分手，赶紧在在一旁解释道：“唉哟，年轻人，分手啊，吵架都是小事，怎么还能跟女朋友记仇呢。”
许桀骜却是紧紧抿唇，不由分说握住陆亦澜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微微怒意道：“你跟我走！”
陆亦澜仰头看着她，勾了唇角轻笑一声：“我凭什么跟你走？凭你害得我家破人亡？还是凭你时时处处都在惹我生气？”
许桀骜闻言，神情一僵，但回过神来，还是皱眉，抬手摸上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立刻不由分说地道：“不管凭什么，现在你必须跟我走！你在发烧！”许桀骜难得动了脾气。
陆亦澜没有说话，却还是站起了身子。老板见状，赶紧将打包好的麻团还有豆浆油条装好递给许桀骜。
“我不去医院，我怕吃药，怕扎针。我现在很困，想找个床躺一躺。”他跟在许桀骜身后，任凭许桀骜拉着他的手，只管慢悠悠地说话。
许桀骜脚步一顿，硬下心肠道：“随你。”
她放开了他的手，只管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单元楼的方向去，陆亦澜脚步踉跄，但仍旧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到了五楼，许桀骜停下，拿出钥匙，忽然转身定定的看着跟上来的他，呼吸起伏不定。
陆亦澜错开眼，勾唇说道：“以前的你，可没这么善良，生就一副铁石心肠，桀骜不驯得很，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呢。”
许桀骜攥紧手里的钥匙，抿着唇，立刻用钥匙打开门，然后根本不等陆亦澜动作，直接砰的一声便关上了门。
陆亦澜神情怔忡，眼中透着一丝凉意。
又过了片刻，听到屋子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再次被打开，他被许桀骜一把扯进了屋子里。
陆亦澜又气又笑，但不知怎么的，觉得她难得生气的模样很有意思。在他有有关她记忆的日子里，这种情境，前所未见。
许桀骜的屋子不大，一室一厨一卫，满满当当地堆着她的各种用品，显得地方很拥挤。但是因为她一向干净整洁，东西摆放也很有序，所以，看起来倒也还好。
“去床上躺着，量温度。”许桀骜面无表情地对他说着，把手里的温度计递给他，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陆亦澜乖乖照做。
可惜他身高腿长，她的那张床显小，他躺上去，腿脚有些伸不开，只能蜷起来。他自觉地盖好被子，闻到被单上清新好闻的香气，不知怎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
桀骜却是有些烦躁。因为平时她一个人住惯了，目前可用的食材又少又单调，冰箱里空空如也只剩一个鸡蛋，许桀骜想了想，干脆做了蛋羹，里面放了生姜给他暖胃。
许桀骜自他进门伊始嘱咐过一句之后，便一直一言不发。
做好了蛋羹走过来，陆亦澜把温度计拿给她，漫不经心地调笑道：“ 39度2，我可能得讹上你了，许桀骜。”
虽然发着高烧，但眼中得意、嘲弄的笑意，还是让许桀骜看得明明白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