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之轻夜域》曲子晞

11、十一.那位执事.探戈

　　这位先生似乎在舞会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醉了，可今夜的主题并不是酒。珂希尔不过悄悄为他多灌下了一杯香槟，那位维克多先生已经开始疯言疯语了。不仅如此他拉住了珂希尔的胳膊不肯松手，生拉硬拽要让珂希尔和他到客房去。好在珂希尔遇到了正在寻找她的塞巴斯蒂安，他从容地用手将维克多拍晕后和珂希尔离开了昏暗的走廊。

　　“真是大胆的小姐，我还以为您会呼救。”塞巴斯蒂安瞥了一眼珂希尔沉吟道，“比起这个，您会不会更想知道我打听出来的维克多公司的一些消息呢?”走出幽暗走廊之前，珂希尔在全身镜面前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被这样野蛮的家伙拉拉扯扯真的非常叫她作呕。

　　珂希尔从裙子的腰带间摸出了一枚银质钥匙放到塞巴斯蒂安手中说道:“这是那批假货的仓库钥匙，地点应该是约克郡带有水库的村庄里，请您转交给凡多姆海威伯爵，然后要记得给老师一笔高昂的情报费哦。”珂希尔俏皮地眨眨眼睛，大约不久后又可以看到凡多姆海威伯爵亲力亲为地在丧仪店表演单口相声了。

　　明亮处的奏乐者拉起小提琴时，珂希尔看到粉色裙子的凡多姆海威伯爵在和一位淡金色头发的绅士交谈，那应该是多尔伊特子爵，可凡多姆海威伯爵的身边仍然有一些企图和多尔伊特子爵攀谈的权贵，如果凡多姆海威伯爵没有争取到与多尔伊特子爵私下里单独交流的时间，或许很难得到关于案件的某些细节，虽然谁都不确定这件事一定和这个花花公子有关。

　　“我觉得我需要您的帮助。”塞巴斯蒂安托起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凡多姆海威伯爵那不自在的样子，珂希尔将那把匕首从大腿上拆下来藏在塞巴斯蒂安的口袋里说到:“那么，执事先生，我想我这条裙子不会白穿吧。”

　　“那是自然，美丽的小姐，或许这会为您带来更多的利益。”塞巴斯蒂安似乎是一位绅士，戴着银丝眼镜的他遮住了属于恶魔的鬼魅，恍然间珂希尔觉得或许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位来自乡下的家庭教师。

　　转眼间塞巴斯蒂安先生就不见了，珂希尔刚回过神来的时候，熟悉的西班牙探戈舞蹈的音乐热烈响起，她则一瞬间被塞巴斯蒂安带到中央的舞池，随着他的动作旋转起来。这舞蹈与优雅的圆舞曲有异，如此性感并且热情洋溢的舞蹈吸引了几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方才聚集在多尔伊特子爵附近的那些贵族们。

　　珂希尔的左手扶住塞巴斯蒂安的后背，来自身高的差距让珂希尔的动作幅度变得比较大，不过正和二人的意思:吸引其他人的目光给予凡多姆海威伯爵与多尔伊特子爵独处的时间。然而珂希尔还有别的意图，比如吸引一些贵族的目光，做一位若即若离的“情妇”，以此套取情报。

　　少女的腰肢在执事的手间舞动，扬起鲜红如烈焰的裙摆，不出所料，珂希尔和塞巴斯蒂安听到了啧啧的赞叹甚至女人们妒忌的言辞。

　　“那是谁啊，你看我丈夫的眼神都离不开那个女人了。”

　　“半大不小的样子，应该只有十六七岁。”

　　“不要多言，亚丽丝太太，那是红夫人的外甥女，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和红夫人都是凡多姆海威伯爵的亲戚。”

　　“您似乎会在一夜之间成为著名的人物呢。”塞巴斯蒂安的身子忽然前倾，珂希尔顺势将腰向后仰去，她的长发瞬间在金色的地板上铺散，“是的教师先生，有您的一份功劳。”珂希尔看到的世界的倒立的，塞巴斯蒂安忽然抱起她的肩头立起身子的时候忽然觉得眼前发黑，似乎是动作太快的缘故。

　　她不会变成什么著名的人物，褪去红舞裙，她仍旧是一身洁白的丧仪店小接待。那是她最喜欢的生活，比起纸迷金醉，她喜欢和老师呆在一起，为不会撒谎的尸体准备那最后的晚宴。

　　当乐手的琴弦上最后一个音符在大厅的水晶灯上散尽时，会场里爆发的热烈掌声震耳欲聋，如此引人注目的节目让珂希尔成为了会场的交点，许多贵族男性甚至没有顾及自己身边带着夫人想要邀请珂希尔跳一支舞，然而被突然前来的红夫人拒绝了。她将珂希尔拉进怀里对着那些男性说道：“不好意思了各位，我要带着我的小外甥女会见刘先生了。”

　　伦敦贵族几乎无人不知刘的烟馆，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贵族们怏怏散去，珂希尔对站在原地的塞巴斯蒂安抬手示意暂时的道别。希望这支舞蹈可以为凡多姆海威伯爵争取到时间。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样的天赋呢可爱的孩子。”红夫人叠起自己的蕾丝扇子，和她走上台阶说道，“过奖了夫人，这都是老师教给我的。”

　　“哦?你说棺材店那位老板?”

　　“是的夫人。”

　　虽然安洁丽娜不明白为什么undertaker会懂得舞蹈，不过她喜欢这样欢笑的明媚的烈艳，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然而一切都回不去了……

　　并且再也回不去了。

　　她甚至不敢妄想以后。

　　“啊～这真是，这实在是……”珂希尔听到身边的格雷尔老师这一声销魂的赞叹 ，珂希尔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莫不是格雷尔老师又要发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感叹了吧。

　　“啊哈哈，有机会的时候一定会和执事先生您共舞一曲的，但是十分抱歉我今天有些累了。”珂希尔打着哈哈，想要打压一下因为自己刚在的舞蹈即将失智的格雷尔老师，她加重了执事先生这个词汇，顺道提醒了一下老师不要在这种场合暴露这种扎眼的身份，同时，她也不想让红夫人知道自己知道死神的存在这回事。她在红夫人的眼里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女孩。

　　“很棒啊珂希尔，你这是为我的生意赢得了更多的客人，为了感谢你我一定会给丧仪店的老板送更多的东方茶叶。”刘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怀中抱着蓝猫小姐，蓝猫小姐机械性地拍了拍手，接着注视着刘。

　　“您客气了刘先生。”

　　珂希尔环顾四周，找了一个要去阳台吹风的借口，一个人去到了宴会外的天台上，在喧闹的舞会呆久了，她想呼吸一下新鲜的夜风看看天上银蓝色的月亮。

　　忽然在转角的黑暗处珂希尔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她似乎带着遮住半张脸的面具，珂希尔决定跟上，直觉告诉她跟着刚才晃过的女人自己会得到重要的发现。

　　珂希尔的高跟鞋无意间踢到了什么东西，是一副可以架在鼻梁上遮住眼睛的面具。

　　真是好运。

　　珂希尔捡起面具后跟上那个女人，只见那个女人在走廊尽头的柏拉图雕像前站定，手抚上雕像的头部，紧接着墙壁变作暗门打开，女人进去后墙壁恢复成原来的雕像。珂希尔走近打量着那面墙，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察觉不出来那里居然是暗门。

　　珂希尔学着女人的样子走进去，果然是一条长长的昏暗走廊，然而走廊的尽头有灯光，似乎还有人声，而且还是不少人。

　　珂希尔佯装是来这此的宾客，进到里面的时候，她发现所有人都带着面罩，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然而在这个昏暗大厅的高台上，珂希尔看到了那位多尔伊特子爵，还有一个巨大的鸟笼……不过那里面的人是……

　　凡多姆海威伯爵?!

　　“下面是今晚最后一个压轴商品，无论是用于观赏还是亵玩，仪式当然也非常合适根据客户的需求也可以拆散了卖……”

　　仪式? 听到这里珂希尔来不及惊讶，她忽然明白这个多尔伊特子爵在暗地里居然做着人口贩卖的勾当。或许他说的仪式就是娼妇被杀害并且取走体内器官的恶行。

　　不过她应该如何证明多尔伊特子爵就是开膛事件的凶手呢？珂希尔慌乱的想着，她第一个想到了塞巴斯蒂安，这个执事也真是，过会儿凡多姆海威伯爵就要被悄悄杀掉了他还不出现解救伯爵并且捉住凶手吗？

　　这是一场地下拍卖会，不过商品换做活体而已，她曾经和老师参加过一场底下拍卖会，那是为了审理多年的疑难灵魂—古埃及第十八王朝的亚曼拉公主，拍卖的是她的木乃伊，这位公主死于王权斗争，于是过身后依旧痛恨权利与金钱，她不停地寻找自己的尸身，并且诅咒着企图用自己的木乃伊获取金钱暴利的贪心商人们不停遭遇厄运直至死亡。

　　虽然最后老师艰难地将公主送入轮回，不过很奇怪，亚曼拉公主似乎诅咒了丧仪店，接连一个月丧仪店的阁楼屋顶都会莫名其妙地漏雨，店内的窗户都会忽然爆裂。为此她那个月在不停的感冒，老师也在不停地去药铺买药。

　　“台下的各位，请您亮出您的价格吧！”子爵高昂的声音听起来他十分享受这场拍卖。

　　珂希尔听着价格逐渐抬高，正想着是否需要暂时作为拍卖会的参与者先解救下伯爵的时候忽然听到此起彼伏的惊惧叫喊。本就昏暗的大厅内最后几支烛台熄灭了，四周陷入黑暗。

　　珂希尔靠着柱子站定，她不希望混乱的人群在黑暗里踩踏到自己，她用咒语点燃了手边壁炉上的一根蜡烛，在漆黑中散发着微弱的火光。

　　转而忽然安静下来，灯火又亮了起来，台下的人横七竖八地昏倒，台上站着那位方才与自己共舞的执事和凡多姆海威伯爵，自然还有那吓得坐倒在地的多尔伊特子爵先生。

　　“真是的，您还真是只有被抓的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