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202年9月10日 周六 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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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和酆老师通话时说起了布鲁什米娅。我问酆老师这个音在俄语里是什么意思，他回答布鲁什米娅在俄语发音中如果省略第一个音则是“世界上最好的”，但是如果完整发音则是“被遗弃的”……嘛，还是挺贴切的嘛。
哨站站点负责人在我去食堂时找到我，和我详谈了布鲁什米娅的情况。布鲁什米娅的祖辈是来华访问的苏联专家，在三战爆发前就已在华定居，入了中国籍。在她4岁那段年月三方混战互相甩导弹的日子里，她家所在的社区被命中了数枚温压弹，半个社区沦为火海，而她当时在隔壁社区的幼儿园。她于是很正常的被送到了这个站点的收容所，当时站点里的一位斯拉夫籍员工给她起了这个名字。她原姓德拉奈基罗沙，不过她自己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姓这个，他们也没有强迫。他们希望小布鲁什米娅能走的更远，而不是仅仅困在这样一个哨站里。布鲁什米娅太软弱了，他们希望她能坚强些，希望她能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或者说，他们希望将布鲁什米娅·德拉奈基罗沙托付给我。
挺有意思的，这应当也算是一种……互相奔赴？看来小布鲁什米娅昨天应当也有说过什么吧。我于是拿出了准备好的调用申请，他们显然也是有点惊讶的。四份签名和三张公章很快出现在了红头纸的下方。我将复写纸收进文件夹，目送负责人拿着原件离开。
可以感受到他们真切的希望小布鲁什米娅能过的更好，不过就这么平白无故的相信一名路过的调查员真的那么好吗……在我的感觉里布鲁什米娅基本已经是他们所有人的女儿的程度了。虽然我的本意也是想把她拐走就是了……我就当这是他们对研究所的信任吧！
小布鲁什米娅现在应该还在出早操吧。食堂的窗口现在都是空的，今天起早了……不过早饭他们已经做好了，并不影响。整了份馄饨，本来还打算拿点油条面窝什么的但这馄饨实在太大份了。
今天是在这个站点的第三天了。其实昨天就打算走的但是莫名其妙遇到了一只好可爱的小猫诶。老实说其实最开始出发时我就想看看能不能带一名会魔术的助手，但是认识的少数几个会魔术的都有固定工作安排，而且觉着在研究所里公开找魔术师不太好就放弃了。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看她什么时候走啦。不过实际决定什么时候出发的其实是我吧……
过完早回到招待所，转过主厅，走廊尽头……负责人和布鲁什米娅竟然已经带着行李在门口等着了？？感情这是急着送走？？
不过我需要整理的东西不多，东西基本都原封不动的放在车上。两只手提包提出来后立刻就有一名员工拿着清理工具进去了。负责人帮我拿了一只手提包，另一手推着布鲁什米娅的一只墨绿色磨砂面行李箱，而布鲁什米娅本人则斜背着一个标准挎包后又背了一个研究所的制式黑色行军背囊，右手还提着一只文件箱，左手则抓着跨包的背带。
“他们刚出完操，趁现在赶紧走吧。”
“是这回事啊……她过早了吗？”我伸手关上了门。
“啊？过早？”
“啊，对不起，我意思是说吃早饭……”
“廖伯伯帮我装在饭盒里了……”小布鲁什米娅这么说。
“东西就放这边吧。”载具搭载的AI认出了我，环绕车体的指示灯带两次闪烁表明已解除封闭安保，我伸手拉开了左侧的滑动门。我们将行李甩进去，撞击结构板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响，接着则是一阵不均匀变化的微弱液体摩擦声。货舱门无声的滑开，探臂伸出将行李移进货仓。“大概就这样吧。传呼机这用的是……存下信道吧。”负责人从武装带右侧后方取下电台，我将信道报给了他。布鲁什米娅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抱着那只文件箱跳上了后排座。
负责人将电台挂在了右前侧“好啦，再见啦调查员同志。”他向我敬礼。我回礼，但他手放下后，应该说放下的同时就转身向载具后部走去，载具挡住了我的视野。
我向载具前端走去，布鲁什米娅抬头看着我。站在载具正前端，负责人已经不见了，不远处哨站正门的拒马开始缓缓的下降。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席，电磁铁通电，释放传动转子和缓冲，伴随着沉闷的嗡嗡声响起，车体一阵剧烈的抖动后趋于平缓并最终只剩下轻微的晃动。AI帮我关掉启动时自带的自动挡换到起步档位并收起操作面板升起了变速杆，面前的陀螺仪分解旋转展开成方向盘，显示器也收起后升起了传统的仪表，操作面板折叠到方向盘后，脚边升起了油门与三档式换向器，后视镜弹出后自动校正，显示器发出一阵短暂的蜂鸣，显示自检完成数秒后收起并从下方滑出一部电台，自动切换信道到0403.0004.0244，传出了内务部播音员刘晓那极富感情又平稳沉着的胸腔音。习惯性的掏出烟，摸打火机时反应过来了就只是咬在嘴上没有点。
载具平稳的前滑，加速转弯驶出正门，轧过拒马时规律的三次起伏，开上沥青公路。我抬头看向中部后视镜，小布鲁什米娅紧紧的趴在后排坐右侧滑动门的单透板窗前看着逐渐远去的2003.89哨站。
“座椅靠背后面的板子可以放下来当桌子用哦，有专门的杯架。”我通过中部后视镜瞟了她一眼。她正将一杯有吸管的的什么热饮夹在两腿间两手端着饭盒吃炒粉。
她嘴里有东西，哼哼了两下算是应答，拉开了副驾位后的桌板。
我沿着国道前进。前天因为这么一个插曲向北偏离原本路线140多公里，现在我计划从现在这条国道想办法直接转入石家庄。就这么听着广播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布鲁什米娅忽然上身前屈抱头。
“怎么了？晕车？”
“有……点头痛……”
我探头，接着转回前方“坐车看书啊，看书挺好但坐车时可能会晕哦。”我用下巴指了指电台“要不换换频道？躺着睡会儿缓缓吧。”
“啊啊……那我躺一会……”
是在车上看书看的头痛吗……如果是真的晕车之后估计只能戴睡眠器了。应该只是比较无聊而看书才晕车的吧。继续前进了几个小时，布鲁什米娅睡醒了，她现在看着精神不少。应该确实只是因为看书才头痛。
“要上厕所的话可以把座位右边往后推去后面哦。对了，后面洗澡也可以的。”
“啊？这样子啊……”她试着推了推靠背。
“哦，那里要先把手伸到座位下面拉那个像铡刀的开关解锁。”瞟了眼后视镜“对的，就是那个，往下一按就解锁了。”
其实这部载具可以由AI控制。它一直是开机的，并且所有什么开关或设备它都可以随意操作，如果需要我甚至可以躺着睡觉，只需要告诉他目的地就行。但我喜欢这种“旅行”的感觉，操作习惯也都是前几天和它聊天时告诉它的。说起来它到现在一声不吭啊，不知道为什么。
经过一个路口时注意到有人在那摆摊呢。正好也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便减速打算看看。是一家人六口一起出摊呢。有汤面炒饭什么的，摆的几副折叠桌椅有几位顾客已经上座了，另也有送餐员坐在摩托上等着出餐。换挡停车，锁死转子，开门下车，招呼小布鲁什米娅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诶呀，还是有点腼腆，她说随便，我就当是和我一样的吧，要了两份山药排骨面。这家人看到我们俩下车显然是有点被吓到呢……不对啊，我没有穿研究所的制服外套啊，帽子也带的是战斗帽啊。看看布鲁什米娅，我觉着这孩子看着就没什么攻击性吧……
我叫布鲁什米娅找个座位坐，自己则和掌勺的大爷聊了起来。啊，面条是儿媳妇，应该是儿媳妇在煮。面好了，我端着面坐到布鲁什米娅身边。椅子好矮……啊，不如说是我身高太高腿太长了吧！夹起一节山药，竹制的筷子很轻松的嵌了进去，煮的很好啊。
“诶诶……子老师……！那个那个您的腿张太开了……！”
“啊？啊啊，我觉得因为我穿的是裤子所以其实不打紧的吧……不对！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啊啊，我还是坐您对面吧……！子老师！”
“我姓子車的唉！照这么讲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小布啊！呼，呼。”面前夹起的面条在冒着水汽。
“啊啊？！对不起子車老师！不过，叫小布好像其实……也可以……吧！”
“不过我觉得是应该想想看怎么给你起个外号什么的。有注意到我叫你时周围的人的那种……额，表情？吗？”
“……是感觉有点奇怪……”
“是吧，毕竟刚打完仗呢……对斯拉夫民族有些偏见还是比较正常的。”
“……我一直在中国长大的……”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的啦，而且我们都是内务响应部体系下的员工，虽然没紧急情况部那么招风走在街上也挺惹眼的啦。”吸下一口面“老实说最开始我从大学毕业时还以为是分到红军中去呢，结果莫名其妙就拿到了深造名额被划到内务响应部体系里啦。”
“子車老师……是大学生吗？”
“是呀。如果按大学课程算的话现在应该算是在考研还是算读博？就是不太清楚那个什么班组战术研究院的入院考试算什么啦……你这怎么半天基本没动啊，面都要干了啦！”
“啊啊……”
“加点水啦……师傅！能加点面汤吗？说话去了面没水了。”我端起布鲁什米娅的面。
“诶，好。要不要腌菜花生萝卜什么的？那边有可以拿个碟子装。”掌勺大爷舀了勺三鲜的汤加进去，把碗递给我时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调料桌。
“诶，好，那我整点儿啦。”把面放回布鲁什米娅面前，我转身走向调料桌。我特别喜欢吃那种加了很多盐的油炸花生米，就那种上面有很多盐晶的那种。还有腌萝卜，橙色的那种咬起来咔吱响的腌萝卜。不过这里好像是泡萝卜，没有那种……端着碟子回到座位上“老板叫尝尝的哦。”
“子車老师为什么要叫‘师傅’呢？”
“啊，‘师傅’算是一个很久以前的叫法。那时候‘师傅’这个词用于称呼在某一行业尤其擅长的人，算是一种敬称，用于表达对劳动者的尊重。不过我这么叫只是个人习惯。啊！快点吃啦！要不然又要干了！”
“啊……好的。”布鲁什米娅不再看着我发呆，认真吃面了。
油炸花生米啊……啊啊啊为什么软的啊？？这种热的一点都不脆的花生米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虽然这种刚炸好的花生米肯定新鲜但是不是脆的就没有意义了啊啊啊！不过在这方面勉强应该是我不对吧，毕竟是附带服务，面还是很好的啦。我吃完了，起身结账，他们好像没有准备刷卡机，我问用不用配给票，得到的回答是只用付人民币就行。我想说这家人真的简直是天使啊——如果天使存在的话。
侧身坐在布鲁什米娅对面等着她吃完。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意识到这样不太好，取下微机继续做之前没完成的小游戏。说起来自大学里学计算机时就开始做不过自己画的饼太大了一直到现在都连底层代码也没有完全写完呢。
小布鲁什米娅不出所料没能吃完。也是没办法的事嘛，不清楚她的饭量没招呼老板，之后应该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回到车上，解锁发……啊，果然还是觉得困。
“小布鲁什米娅，我觉着有点困呀……”
“啊！那休息会儿再走？”
“好啊。小布鲁什米娅要不玩会儿微机？我这存了很多游戏哦。”说着从驾驶席爬到了后排座，打开微机“那我就在这靠着睡会哦。只要不动D盘随便用的啦。”
“这个……”
“啊，对了我帮你整几个快捷方式出来。这个可以用来画图，可以把这上面的屏幕像这样转到反面放到键盘上然后从这个地方把电子笔抽出来直接在屏幕上画。这个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关于美苏争霸的游戏，不过加了模组后也有中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里面的中国好像在华约里呢。还有这个，一个很经典的像素风沙盒游戏，在里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一个自由度很高的游戏。这个则是研究所数据库的快速访问界面，不过这里这个只是一个驱动软件，要访问研究所的数据库需要再额外加一个插件，我等下找给你……不过你得用自己的身份识别卡哦。还有这几个，都可以试试看哦。”
“好……”
我抽开一节靠背，跨到后仓，AI已经帮我筛选出了储存器收纳箱“应该是……不对，橙色的是294厂的……啊，应该是这个。”我抽出了一部有着品红色缓冲液的半拟态量子交换器。将它举到眼前。伴随着晃动，透明的品红色液体中偶尔现出如飞灰般的颗粒物。打开底盖，蓝色指示灯证明其内部储存状态正常。我从大衣右侧下方口袋摸索了一会儿，取出身份识别卡和测试驱动器从下方的卡槽及通用拓展接口插了进去。交换器带有全透板的部分缓缓亮了起来，温度逐渐上升变得温热，品红色缓冲液显出粘稠的质感并开始逐渐分层形成好似火烧云的渐变，流星般闪过的结晶自下向上显现，眼前似是显现出一场黄昏时分的微缩版流星雨。
布鲁什米娅注意到了我手中闪闪发光的小世界“那是……什么？”
我晃动交换器“这个就是研究所的数据交换核心哦，把这个插件接到微机上就可以无延时地访问研究所的数据库啦。”蓝色指示灯跳转为绿色短暂闪烁后熄灭，示意其完成了自检且正在与研究所的中央处理器进行序列号认证。流星雨逐渐稀疏，随着最后一颗暗红色的结晶晶核消失，黄色指示灯亮起，温热感逐渐自半拟态流体由外壳透过手套传导到指尖。黄灯熄灭前这台量子交换器随时可与研究所数据库进行交互。“好啦，现在接上就能用了。”接上数据线，我抽下自己的身份识别卡将交换器递给布鲁什米娅。布鲁什米娅仔细的端详着手中小小的夕阳“不要把驱动器拆下来哦。啊啊，我先倒啦∽”调了调手表，设置闹钟拉起靠背，斜靠在滑门上。
14时整，短周期循环的电流把我叫醒。转头看向左侧，小布鲁什米娅腿上放着亮起的微机，双手端着交换器仔细的端详着其中飞舞的流星，仍然稚气的面庞笼罩着柔和的淡红光晕，缓冲液中划过的一道道结晶晶痕借她清澈的角膜投射在如星空般的虹膜上。
“漂亮吗？”
“……啊！下午好，子車老师。”她两手平端交换器放在键盘上转头一笑。
“现实里也有这样的地方哦。”我也笑。
“……是啊。不过我见过的最像这个的是子夜时的导弹尾焰呢。”她缓缓的向后仰，看着载具顶部的结构板。
“不要往那方面想啦！现实里真的有像这样的流星雨的啦！按照记录最近的在2125年4月就有过一次北半球可见的流星雨啦！”我坐起来，抬起左手转了转左耳前的鬓发“嘛……虽然那时是反卫星设备摧毁了一枚陨石啦。但是如果不摧毁的话那枚陨石会落在黄海地区周边。最后碎屑基本都落在了日本海内，只引发了一些级别很低的海啸。”扶着靠背窜到驾驶席。
“现实里真的出现这样的风景的概率有多少啊。”
“流星雨出现的概率很低，但这样的夕阳我亲眼见过哦。”解锁发车。
记录科测绘组的厘米波模拟信号扫描地图标记向前二十公里处换向后可以拐到一个小县城。不是工作日人还是比较多的，街上有不少穿校服的学生
啊，想起来我初高中的女款校服用的还是苏式的呢，战后这么快就改成正装了啊。不对，这应该只是不同地区款式不同吧……现在这个点也是我高中时的放学时间，隐约想起高三某天的晚自习时同学们还在教室像浴霸一样的护眼灯下奋笔疾书时偷偷溜回寝室练习口琴的我呢。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后视镜，小布鲁什米娅还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交换器。我打算在周围转转然后找个什么地方吃晚饭。
还真找到了个像商业街的地方。顺着指示停在了一个地下停车场。
“在周围转转？或者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吃？”
“啊，好！”
隆泰广场。朴实无华的愿望啊，我老家也有个叫隆泰的购物中心，据说21世纪时就建立的购物中心。另还有一个叫亚太的，是由一个什么公司签约的一个购物广场……说起来又跑题了。
电梯门开了，面前是两排延伸到前方拐角的小吃店。我把钱夹里的钱塞在一只信封里给了布鲁什米娅，又取出一段配给票给她，让她看到什么想要的自己买，自己则去外面1楼的提款机取钱。
……只有建设银行的呢，不过无所谓吧，反正都可以取。没人排队，只在第三个窗口透过磨砂玻璃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上方的标识都是存储款一体机。我推开最左侧的门，背手带上。
推入工资卡，输入密码，验证瞳孔，脚边滚来了一支正在发烟的93型，也可能是64型爆破筒，我愣了一下侧脚将它踢出去，聚能炸药的爆破方向不在这边，但周围的玻璃大概全被震碎了。提款机还在等待输入提款金额。我按下2000和确定，机器点钞发出一阵嗡嗡的蜂鸣。很快在下方移出。按下结束，工资卡退了出来。我将钱和工资卡放入钱夹，转身推开只剩框架的隔间门。爆炸产生的烟尘逐渐散去，定向爆破筒将右边的墙连同地板轰开一个放射状的圆锥体空间，烧蚀区的边缘还散发着红热的微光。转头向左，没有人。为什么会有人想到在这种地方用定向爆破？不应该用热融吗？我预感现在离开建筑遮蔽区是找死。从武装带右前方抽出佩枪，跳到负一楼。布鲁什米娅只是名学员，现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如果单纯只是瞅研究所不爽的现在就得去4楼找她，不过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现在她大概已经寄了吧，同时我现在手里只有这支上上上个世纪生产的□□而不是研究所配发的小型电磁离轨炮或热束枪，且只带了两个弹匣，加上手里的一共25发，现在应该是有12枚次口径碳化钨□□和13枚钨帽铅芯被钢曳光弹。这种地区出现的敌对势力应当不会太大规模……唉，算了，直接上楼找布鲁什米娅。
我右手握住枪把揣进大衣右下方口袋左手扶正大檐帽后抓着武装带左侧快步走。服装老板呆呆的看着我向后退了几步，人群还在崩溃前的镇静中，能感受到周围平民的目光。我沿着过道右侧快速前进，在拐角向左看，人群在短暂的停顿后开始收缩，探头向右看时也是类似的情况，但大概五米远的几名平民后一个绿色上衣的人似乎持有武器，我探身抽枪开火自人中射入脑干，他手中的86式100mm无后坐力炮的测距枪落在地上。左手握住楼梯间的门把，右手持枪停在胸前推门进入楼梯间。上到二楼时已经有平民开始向下涌出，三楼安全门前有两人掏出了长枪，一支AKs-72UM一支QBZ-86-1，第一发命中了手持AK的灰衣人的上颚穿透脑干，第二发打偏了，命中拿着86式的人的左肺，倒地过程中补射了两发，一发穿透左肩，一发透过下颚打进大脑。背后枪声响了，我立刻向左转身还击，外衣的背部电硬化装甲板挡住了第一发，第二发从肩膀侧面打了进去，我开火首发命中其鼻梁搅烂了他的脑干。这枚手枪弹似乎在左肺被扩肺器的支架挡住了，带动整个肺部连带心脏一阵强烈的撕裂感。我继续上楼，同时拿出一个弹匣更换上，武装带左后方固定着的RIGTS-23-861开始工作，疼痛很快平息了。到达4楼，人群已基本崩溃了。保安呢？这么大的一个购物中心一个保安都没有吗？？三次开火放倒了两名持86式突击步枪和一名持93□□人后注意到走廊尽头有两个穿戴外骨骼携带通用机枪的重装甲步兵单位，如果是□□应该可以对付。抬手对其中一个的耳机开火了三次，第一发手抖命中肩甲被挡住了，第二发则从耳机位置穿进头部有效杀伤，第三发打中头盔顶部靠前位置跳弹了。另一个也用这样的方式解决了。换弹时有一个手持93□□人出现，前两发被胸前的电硬化装甲板挡住，我侧身向一边的承重墙移动，第三、四发打偏了。空仓挂机释放的同时另一个端着89式通用机枪的人从T形走廊的另一边出现，我首发命中其人中，他打出的两发都飘了。把枪交到左手，蹬墙斜倒滑出开火命中其左眉梢。站起，把枪交回右手，捡起大檐帽。枪中余弹6发，还有一个弹匣里有一发曳光一发穿甲。用左手卸下，继续前进的同时退下枪中弹匣塞上这两发后装回，把枪塞回武装带右前方的枪套。捡起一支86式，换上一只新弹匣，拆下地上躺着的人身上的装具挂在身上。回到了那个小吃区，没有布鲁什米娅——肯定没有的吧！诶，糖苹果诶，还有正在煮着正冒着热汽的的糖水梨子……不行了，眩晕感开始上来了，要是现在真倒了等RIGTS重新把我搞醒最少要十分钟之后。左手放在额头上，大拇指和中指按着两边的太阳穴，找点什么事做……啊啊，还是好想吃。用肩带把步枪挂在大衣右侧的肩章上，看了看价目表，从旁边扯下一只塑料袋装了两只糖苹果，另一家店的电烤炉边已经烤好正等待出售的鸡翅中啊面筋啊肉串啊什么的，拿了两只纸袋也装了不少，接着抬头识别瞳孔。塑料袋挂在左手臂弯，接着从左下大衣口袋掏出一颗大白兔塞嘴里，继续找布鲁什米娅。
在四楼搜索的过程中没有遇到其他敌对目标。中弹后RIGTS注射的复合应对剂产生的启动效应渐渐过去了。上到五楼检查也没有人，他们大概是已经撤走了吧。下三楼时注意到公共安全部的警察和紧急情况部、武警以及红军的快速反应部队已经把这围起来了，可惜他们是一击脱离的呢，而且目的很明确，只是研究所员工……布鲁什米娅到哪去了？不过看这阵仗应该已经出去了吧。三楼也空无一人，我向下一直检查到地下三层一个人都没有。下到地下四层的车库，我的载具还在那停着。取下步枪解开装具，一起丢在地上。载具的灯带闪了两下，我伸手拉开门坐上驾驶席，塑料袋丢在副驾驶位上。地下车库的出口被武警封了，我正准备下车，但他们可能是看到了车牌还是什么，拉开了拒马。拐到主路边上停车，立刻有一群红军或武警的战士围了上来。抬起左手打开车门。
“调查员同志，里面什么情况？”
“已经空了。他们搞的是一击脱离，整完活就跑。”说话时低头解大衣。
“有什么建议吗调查员同志？”一名中校问到。
“你们应该已经在追他们了吧。另外这里不用围着了，直接清理吧。不少都是境内的制式装备，建议你们检查一下来源。”拉起外衣，外层包被已经被打烂了，露出平整的电硬化装甲板，散发出淡绿色的辉光，随着触碰闪烁着涟漪。外衣的武装带上卡着一枚已经严重损毁的12.7mm钢芯弹……都用上89班机了还拿的是钢芯弹，有点怀疑其成分。
“对了，调查员同志，撤离出来的人中有一名研究所的学员，在后面的指挥车等你。”武警的一名指战员这样说。“额啊，您现在状态好像不是那么好，需要卫生员吗？”
“啊，应该没什么，算了吧。”重新扣上大衣。“诶，对了，要是我今天在这随便找个什么酒店住不会半夜忽然来一发定向爆破吧。”
“我们有袭击后的系统性应对预案。”
“那挺好啊。啊，从收到报警从驻地赶到这个这么偏的小县城的爆发点围个水泄不通只用了20分钟不到，警察和快反部队的训练从未懈怠啊。”
周围没在战位上的人都向我敬礼“职责所在”一名武警大校这样说。
在装甲指挥车后门探头，布鲁什米娅正和一名准尉坐在一台……对抗机——为什么是一台信息战对抗机——前看一部什么动画片。我走到舱门前，布鲁什米娅转头。
“子車老师……！中枪了？？”
“是啊，不过基本都被衬板挡住了……不过说起来衣服得修修了。”
“啊啊，但是但是大衣左肩有有血啊啊！！”
“所以说是基本啦……不过没事的啦。走啦，我整了点吃的，马上就凉了。对了，这看的是什么啊？”
“是《老鼠和猫》第……23集，调查员同志！”那名准尉回答。
回到载具，我招呼布鲁什米娅看看带的吃的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自己则翻到后仓解下大衣上的武装带脱下大衣，将大衣塞进构造机，检查耗材余量，检索之前的存档，设定材料补正模式。电浆离心机开始工作，带动车体微微晃动，全透板变得不透明。低头看向外衣，其外部包被在损坏管制系统的控制下已经开始逐渐封闭，挂载在武装带上的耗材仓也够，应该不用管了吧。
“子車老师……有一枚子弹在你的肺里……”
“啊，没事的啦。要不尝尝糖苹果？和糖葫芦差不多。”
“……我可以试试用魔术把它取出来！”
“没差的啦，生命维持器会处理的啦。”这句话不是真的，虽然有能直接在碳基活体内分解异物的设备但是我还没进行那方面的改造。不过可以之后去哪个站点做手术取出来啦，现在已经将其消毒，暂时留在支架里是没事的。
“……子車老师在骗人！它一直没变化！”
“我认真的啦，这是真的没事……这是你的魔术吗？透视？”
“啊，不是透视……我可以用魔术区分一些就是那个一些整个的东西。”
“整个？是定义上的整个？”
“额，应该……啊啊我用魔术帮老师把子弹处理掉！”布鲁什米娅看着我这样说，右手从左侧抽出施术单元举起，立刻散射出幽蓝的光“啊啊老师不要动啊啊啊！”
“你这……好啦好啦你来处理吧，需要屏住呼吸吗？”
“……啊啊如果可以的话……”光线暗淡下去“好啦！子車老师！”
“……诶？完成了？弹头呢？”
“额……弹头被分解了……吧，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总之就是让它消失了。”
“之前从没见过这样的魔术唉。是布鲁什米娅自创的吗？”
“不知道……不过好像是有次吃饭的时候用筷子把餐盘忽然弄不见了时发现的。啊，我使用魔术不需要专门利用魔术制造的施术单元，用导体也可以的，就比如吃饭时用的不锈钢筷子什么的。”
“这样啊……”
“啊，这个施术单元，”她将施术单元举起“其实是赵叔叔他们用站点的车床改装的一枚强电磁脉冲发射器的弹药，好像还拆了一台旧变压器什么的……”
“这样啊，可以让我看看吗？”
“啊！给！”她似乎有些局促，几乎是一下弹起来，双手将施术单元递给我。
原来这段半透明的灰色部分是导热条啊。导热条中交错着……热束管？不过既然布鲁什米娅说是用EMP发射器电容改装的那应该是液钠导热管吧。这样的话……“既然不是利用预先设置的魔术回路而是直接用良导体施术，那这个施术单元其实是利用施术时产生的温度利用热电偶效应发电并存进电容中供电以维持超导效应的超导线圈？而且产生高温是间歇性供电导致的类似高频脉冲的形式所以实际温度并不高吗？”
“啊……我不清楚这些……不过应该大概差不多是的吧……？”
“原来只是外壳一样啊……我还以为是研究所的施术单元呢。”
“……廖伯伯说这样不会比较显眼……”
“嗯，是啊。不显眼通常就不那么会被注意，不被注意或许乐趣不多但能避开很多麻烦呢。”
“……研究所好像就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显眼呢……”
“嗯，毕竟很多人看不惯老好人呢，好事都给我们做了要体现他们的高尚就要更多的投入了呢……说起来我对魔术是真的一窍不通啊。”
“……啊！对不起！子車老师！我刚才真的太着急了！对不起！”
“小布鲁什米娅很有魔术的天赋啊∽我一点魔术都不会有什么办法吗？”
“啊……其实可以用魔术直接制造一个由思想控制的魔力导出回路的！不过能导出的魔力强度不好保证……”
“意思是说，其实所有人都可以直接通过研究所生产的制式施术单元施放魔术？区别只是在于魔力的强度吗？那么如果可以将……诶？衣服已经修好了。”弯腰拉开屏蔽门，已经叠好的89式校级大衣平放在构造机仓体正中。伸出左手将其拖出，双手握住其两侧肩章展开大衣，解下腰带丢回构造机关上舱门选中回收。
“……啊，是啊，只不过这个差异可能有点大……大到有的人可能都无法产生施术的痕迹的那种……”
“这样啊……”解开大衣的三排扣，披在身上穿好，从右手边的平台上拿起刚才放下的武装带系上。“不知道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呢。”向前走绕过后排座翻到驾驶位“好啦，现在看看找个什么地方睡觉，你也不想在车上睡的吧……啊！吃的啊！吃的！凉了！”
我觉得就在这条街或者附近找个宾馆什么的，刚发生过袭击这附近紧急情况部大概会挨个查一遍——公安部和武警甚至估计也要各查一遍，内务人民委员会估计还要去各个部门查武器的来源——所以理论上这附近暂时……应该是绝对安全的。
有个招牌是两排俄语的宾馆看着就挺严肃的，不像周围各种店里那样花里胡哨。进门后的前台应该是本地人，但她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听不出口音。我回头看向布鲁什米娅，她抱着文件箱陷进了正门边上的超大号沙发里，转身订了个双人间，验证瞳孔结账，那名前台递给我一张房卡，另一名前台绕出前台为我们带路。
楼梯是瓷砖拼接成的，每隔两级有一条淡黄色灯带，走廊也是很普通的米黄色墙纸加棕褐色仿木墙脚包，不高的天花板每3米安装一盏方形的白色氩气灯，但门是给人一种厚重感的深褐色实木门。服务员在216房前停下，在门右侧墙壁上的瞳孔锁识别解锁并告知房卡也可以直接解锁后直接离开了。按下门把推开……味道很正的俄式装潢啊！带有花纹的红墙加上棕褐色的实木家具以及华丽的吊顶灯，卫生间和浴室是分开的，除开单独的花洒还有一个好大的浴缸呀！
小布鲁什米娅先去洗澡了，我对窗户和门做好加固后拿着微机继续写那个游戏。但是还没敲几下键盘她就洗好出来了。不泡个澡吗？我这样问。小布鲁什米娅回答说怕我等太久……布鲁什米娅在我洗完后会再泡一会。
泡澡时想了想，这家店在现在这个时局恐怕是很难做的吧，战后这里就普遍有种仇苏情绪存在呢，斯拉夫民族文化都不受待见，之前遍街都是的俄式商店大多改成日式或法式之类的了呢。想到这里还是挺佩服这个店老板的，不知他的出心如何，但这确实是在为消除民族矛盾出力呢。
生命维持器的激素和效应剂给太多了，一软下来就感觉好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2202年9月10日 周六 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