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今天也有在努力》麻薯子

9、第9章

　　魏漕瑞死死盯着他，希望灼热的目光就要引起薛祎的注意，但他好像沉浸在两人世界中，有说有笑，十分扎眼。

　　他点上支烟，脸比刚才还要臭，快步过去。

　　“下了班还不走？这么热爱工作？”魏漕瑞咬着烟，手肘搁到薛祎肩上，语气抑扬顿挫阴阳怪气，眼神敌意盯着刘锦。

　　气氛变得尴尬，大概这也是薛祎和魏漕瑞这么觉得，刘锦倒是一副见过了大世面的样子，还捂嘴笑，“薛祎，你可摊上个负责的好领导。”

　　这话听着就让人不舒服，魏漕瑞眯起眼眸，没正眼看刘锦。

　　薛祎一直用手拉魏漕瑞的衣摆，似乎是在提醒他什么。

　　之前把刘锦说的不是人，现在倒是来替她解围了，魏漕瑞想着想着觉得更气。

　　“哥哥，大哥哥！”稚嫩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闻声，魏漕瑞看到了上次那个叫央央的小姑娘，薛祎的女儿认识魏漕瑞，热情地朝他招呼。

　　他懂了，明白了薛祎刚才的提醒，掐掉烟，手也从薛祎身上放了下来。

　　魏漕瑞赶紧说：“啊，抱歉，我不知道你女儿在。”

　　“今天我能不能陪我的女儿吃个晚饭？”薛祎没有要怪魏漕瑞的意思，反而扬嘴笑笑。

　　刘锦零时有事，家里佣人带不住孩子，除了她之外其余人央央都接受不了，吵着说要见爸爸，无奈她才送孩子过来。

　　她扬长而去，忽视央央的盯着自己的眼神，甚至都没转头看看。

　　从期待到失望，肉眼可见孩子的失落。

　　“那，”薛祎谨慎道，“我们先走了，今晚对不住。”

　　魏漕瑞叹了口气，拍拍薛祎的肩，“一起吧。”

　　特地打车在离上班地方远一点的商场，吃饭的地方是央央选的，汉堡炸鸡快餐店。

　　魏漕瑞帮两人取好餐之后，就坐在对面刷手机，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实则是在手机里和魏民对接那些人员安排。

　　央央狼吞虎咽的吃着，像是饿了很久，她抓起根薯条，人爬上桌子怼到了魏漕瑞脸颊边，“大哥哥也吃。”

　　魏漕瑞一愣，熄屏看向她，面对孩子的热情他招架不住，只能一口吃掉。

　　“谢谢。”魏漕瑞道。

　　央央心满意足爬回去，对着薛祎发笑，“爸爸，能不能在点一点，我怕之后吃不到了。”

　　魏漕瑞和薛祎使眼色，刚张开口，想想当着孩子面说不太好，换成的发消息和薛祎通气。

　　魏漕瑞：你前妻找的老公不是据说很有钱吗？怎么把孩子饿成这样了。

　　薛祎摁着手机回复：有钱，是有钱，但肯定不会给别家孩子花。

　　他眼神中已经透露了一切。

　　没等他说什么，魏漕瑞起身去又给央央打包了一份带回家吃。

　　打车回到小区门口，三人刚下来，薛祎就说要带孩子去边上找家酒店睡，“我是怕会不会你不喜欢小朋友。”

　　薛祎低声，凑在魏漕瑞耳边嘀咕。

　　魏漕瑞给了他个白眼，没给回应，不耐烦地说了句“上楼”。

　　真要是不喜欢，早就跑路了，不可能还跟着他们吃晚饭。

　　这孩子懂礼貌，完全没有在有钱人家生活过的架子，穿着朴素，说难听点就像是外面捡来的孩子，刘锦平时怎么对她的，这一刻完全展现了出来。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看起来瘦巴巴的。

　　央央似乎是随了薛祎的性格，两人站在一起，双倍的距离感。

　　魏漕瑞提着外卖，在前面走，就感觉身后两个小脚步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他一个转头，两人表情同步怔在原地。

　　“薛祎！”魏漕瑞蹙眉说。

　　“我在！”薛祎回答。

　　魏漕瑞朝小孩招了招手，“你让她上我这来。”

　　也没问为什么，央央看了眼薛祎，老实地往前几步。

　　没带孩子的经验，但魏漕瑞看过魏民带孩子，帮央央拿过背上的小书包，开门放到沙发上。

　　身后的薛祎带上门，像做错了事一样，两手端在前面看着魏漕瑞和央央。

　　“小孩，你带换洗的衣服了吗？”魏漕瑞问。

　　央央点头，“我带了。”

　　她翻找书包，里面的课本衣服皱皱巴巴，但总算是凑了一套睡衣出来。

　　“你妈明天会带你走吗？”魏漕瑞抖着衣服问。

　　她摇了摇头。

　　本来还在纠结两个大男人怎么帮小姑娘洗澡，要不要叫周玥过来帮忙的时候，那小家伙直接自己拿好衣服说可以自己洗。

　　浴室里传来水声，魏漕瑞悬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些，索性是这个孩子和他还算比较合得来，没有很难相处。

　　“她比你懂事。”魏漕瑞笑着说。

　　他拿起烟，怕烟味会影响小朋友，避开到阳台上去点。

　　刚关上的门就被薛祎又打开，他是来道谢的，谢谢魏漕瑞能接纳他的女儿。

　　魏漕瑞却摆摆手，“朋友之间，没什么好谢谢的。”

　　他看着远方灯火，和薛祎之间那距离感越来越强烈。

　　“可能，央央会在这待上段时间，之前刘锦每次说放个几天，一放就是好久直到他们有需要用的到的地方才会想起她。”薛祎小声道。

　　他怕此行此举会打扰到魏漕瑞，其实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只是现在房子也没续租，不知道何去何从。

　　“那就好久呗，可她都这样，你抚养权还是拿不回来？”魏漕瑞在意的点和薛祎完美避开。

　　薛祎顺着他说下去，一方面是刘锦那边不可能放弃，一方面是怪自己没有本事，就算是把央央的抚养权拿了回来，那之后呢带着孩子挤到爸妈的老房子里去，那还不如让她住别墅有佣人照顾来的舒服。

　　他叹了口气，惹得魏漕瑞也心烦意乱。

　　半晌，半支烟过后，魏漕瑞缓缓开口，“听说你们会复合，刘锦三天两头就来找你？”

　　薛祎否认的比谁都快，“没有的事情，听谁说的，她这是第一次来。”

　　“上次不是来过一次？”魏漕瑞斜眼看了他一眼。

　　薛祎眼里放光，“您还记得！？”

　　不光记得，连刘锦那辆车的车牌都记得，看薛祎嘴脸，开心的嘴角都要飞上天了，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人家，这魏漕瑞就不知道了。

　　一拳打在沙包上，魏漕瑞无奈地摇头，懒得和薛祎多说。

　　魏漕瑞本来以为他会很讨厌那个孩子，以为孩子的性格会随了刘锦那样张扬自来熟，没想到却反常，简直就是个迷你薛祎翻版。

　　看着他那副样子就来气，魏漕瑞正打算回去，里面浴室也停了水声。

　　央央穿着大人的拖鞋，已经把自己擦干换上了睡衣。

　　薛祎过去就想帮她把头发吹干，结果人央央直接越过他到了魏漕瑞面前，牵起他的手，说什么都不肯跟薛祎走。

　　“但是她头发要吹。”薛祎道。

　　魏漕瑞朝他点点头，“我来。”

　　央央坐在床沿，随意放任魏漕瑞吹干她的头发一动不动，就像个瓷娃娃一般。

　　末了，魏漕瑞让她睡觉，期间两人也没说话，央央躺下去不吵不闹直接闭上了眼睛躺下。

　　魏漕瑞也倒是省心了，轻声关门出去。

　　“她睡着了。”魏漕瑞道。

　　眼下央央是睡着了，但她向来都是一个人睡，薛祎和魏漕瑞成了问题。

　　薛祎看看自己坐的沙发道：“我们一起挤沙发？”

　　“我地铺。”魏漕瑞从沙发上拿过枕头，被子往身上一盖。

　　被子到了地摊上，沙发上还有小孩的书包，餐桌上还有没收拾的餐碟。本来这干净整洁，魏漕瑞一个人住从来都是到哪收拾到哪，薛祎的出现却搞的一团糟。

　　“要不明天我带她走？”薛祎望向四周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魏漕瑞挥手，“你们能去哪？”

　　他不愿和薛祎多说话，忙了一天，沾枕头就能睡，也不管身在何处。

　　薛祎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他拖家带口，说是赖在魏漕瑞家里都不过分，拿着够温饱的工资，却总想干出一番大事业来，想给央央一个家。

　　眼前的人就不错，脾气臭了点，其他都挺好的。

　　薛祎起身，双腿踩在地上，蹑手蹑脚爬到了魏漕瑞眼前。

　　他刘海锤在眼前，双眼微闭，呼吸平稳。

　　薛祎不知道犯了什么昏，脸越来越近。闻着魏漕瑞身上洗发水的柑橘味，唇慢慢靠了上去。

　　昏暗的灯光，他丝毫没注意到魏漕瑞闪动的眼皮，薛祎的和他双唇交叠，于此魏漕瑞被惊住，直接出手抓住了薛祎的脖子。

　　他原本只想偷偷掠夺当无事发生，怎么都没想过偶尔干的一次出格的事会被当场抓包。

　　薛祎想躲，被魏漕瑞钳住脖子，双腿被魏漕瑞膝盖夹住无法动弹。

　　“哥。”薛祎张口轻声道，心脏快要跳了出来，手也握成拳。

　　黑暗中，魏漕瑞眸子很亮，倒影出薛祎的脸，似乎眼神中没有怪罪的意思，但薛祎哪有情绪去分析，使出全部的力气挣脱，又轻柔地说了声“对不起”。

　　他蜷缩在沙发边抱腿坐着，慌乱地不知所措。

　　魏漕瑞等了会，没等到薛祎有下一步动作，便坐起摸到茶几上的烟抽了起来。

　　头发盖住眼睛，薛祎在那偷瞄。

　　“服了，睡吧。”魏漕瑞把烟蒂搁在烟灰缸上，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想想觉得说了似乎也没什么用。

　　他躺下，感觉身边也有人跟着靠过来。

　　魏漕瑞转头，薛祎盯着他看。

　　“烦不烦，不睡就起来。”魏漕瑞皱眉，憋的火苗烧旺了些。

　　双方情绪等稳定下来，但这事发生，都不可能轻易入眠。

　　薛祎控制好了距离，和魏漕瑞挨着却没碰到他，到魏漕瑞耳边低语道：“晚安。”

　　心里就像是有蚂蚁在爬，魏漕瑞手垫在自己头下，有些发麻。

　　薛祎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魏漕瑞的背，食指点了两下，“哥，你睡了吗？”

　　魏漕瑞睁着眼，但不想回答。

　　“明天央央要上学的，我能不能请假送送她。”薛祎接着说。

　　魏漕瑞回：“知道了。”

　　之后再无其他的话，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薛祎也不敢再去问了。

　　他闭上眼，想让自己快点入睡，盼望着明天的到来，也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