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和老公重回学生时代》三应

35、交换眼神

　　定神一看，果不其然！那帮爱和陈玉青较劲的人正围在陈玉青前后呢，刚才的话肯定是他们说的。

　　最爱搞事的那个叫啥来着，季什么阳？钟与添记不清了，但他认得这人的脸，当即丢了个嘲讽的眼神过去，附以冷笑：“又是你？”

　　季子阳怂得瞬间缩起了脖子：“我、我怎么？”

　　“同学你谁啊？”家长们从惊吓中反应过来了，纷纷又摆起了姿态，“你也太没有礼貌了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非得踢门？”
　　高姿态的批评指责中，还流露出几分鄙夷。

　　这招或许对尖子生们很管用，因为他们最在乎家长、老师的评价，以及年级里其他同学的印象，但对钟与添嘛——
　　不好意思，他不吃这套。

　　“你说你怎么，”无视了家长们的批评和指指点点，钟与添就逮着季子阳一人开刀，“是不是不带我兄弟就不会说话了？天天拿我兄弟当枪造谣，我看对我兄弟有意思的人不是她，而是你吧。”

　　钟与添张口一个暴扣，将给陈玉青的锅扣到了季子阳身上。
　　季子阳慌里慌张得更结巴了，急忙一顿摆手：“我我我什么都没说啊！我只是……只是想跟陈玉青同学的妈妈，分享一下她的学习近况而已！
　　“互助计划是公开的，我提一嘴总没问题吧？”

　　陈玉青的妈妈懵逼：“什么是互助计划？青青，你参加了这个活动吗？”

　　“好一个分享学习近况，”钟与添啪啪地鼓了两下掌，嘲讽意味只增不减，“她是没长嘴还是不会说普通话，犯得着你来替她和她的妈妈分享她的学习情况？
　　“好贴心啊你，你是没有自己的爸妈吗？不行你给人家当儿子得了。”

　　“说什么呢！”陈玉青的妈妈怒目，甚至还拍了下课桌以示震慑，“到别人班里撒野也就算了，怎么还拿他人的父母开玩笑？？
　　“你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家长又在哪？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你的父母是怎么教的你！”

　　家长使出“我要见你班主任和父母”的必杀技，可惜不巧，钟与添最最最不怕地就是这套。

　　“我九班的，我叫吴成。”钟与添吊儿郎当地耸了耸肩，面不改色地报了假的身份，“想见我父母可没那么简单，他们都在地底下呢。要不你刀自己一下，搭个直通车？”

　　陈玉青妈妈气得站起来：“你——！”

　　“发生什么了？”速去速回的谢兴冉及时出现，皱着眉来维护班级秩序了，“钟与添，你没事来我们班发什么神经？？”

　　谢兴冉假凶真疑问，紧皱的眉头之下，一双眼睛正通过眨眼疯狂地向钟与添传递信息：怎么了？

　　“我发神经？”钟与添很上道，就着不良少年人设继续热演，“是你们班的人管不住嘴，老拿我朋友带节奏造谣——甚至还是当着家长的面。我说，说我发神经之前能不能让你们班的人管好嘴？”

　　钟与添这么一说，谢兴冉就懂了：又是季子阳一帮人在欺负玉青！

　　可当着这么多家长的面，他不能对钟与添表现得温和和信任，必须得把戏演完：“你耳朵这么灵，我们班里的同学讨论什么你都听得到？
　　“家长们自有自己的考量跟判断，是你手伸得太长了、神经太过敏。赶紧回你五班去，再狡辩可就不止告诉你们班主任了，我还会上报级长！”

　　谢兴冉边说边给钟与添疯狂使眼色。

　　夫夫俩一唱一和的，钟与添演得更来劲了。当即切了一声，插着兜不爽地离开；走之前不忘再踢一脚铁门，巩固不良少年形象。

　　钟与添一走，谢兴冉有种全班人——不论是同学还是家长，都集体松了一口气的感觉。闭了一阵子嘴的众人这才恢复了讨论，吵闹的说话声覆盖了沉默对峙的气氛。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就因为问题学生不吃家长们那套，所以不论是学生还是家长，都很怕跟钟与添这样的人对上。

　　季子阳灰溜溜地，不管陈玉青妈妈怎么挽留都要回自己的座位上，仿佛再停留几秒，谢兴冉就会将他生吃了似的。

　　“这孩子，怎么就回去了？”阿姨还想不明白，“他父母今天没空过来，还托我帮忙照看和过问的。回去就回去吧，倒是把没说完的话讲完呀。”

　　谢兴冉坐下，结合钟与添的话已经猜到了季子阳说了什么，故意地问：“季子阳说什么了？”

　　“说什么……”阿姨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陈玉青，眼神中透露出怀疑，“让我除了学习之外，也要多关注青青的‘感情’？刚才那个无赖学生也提到了什么‘我兄弟’和‘有意思’一类的。青青啊，你该不会是——
　　“和谁谈恋爱了吧？”

　　季子阳的话虽然让钟与添给打断了，但依旧起到了作用，那就是让陈玉青的妈妈起疑心。

　　谢兴冉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正想替好友解释时，一直没说话的陈玉青先开口了：“我没有啦妈妈，我只是参加了一个互助计划而已。”

　　“互助计划？”

　　“嗯！这个是年级组发起组织的，选二十个成绩优异的学生、来帮助二十个成绩较差的学生，通过互助讲题的方式来学习、巩固知识点，是个很有趣的活动。
　　“——我是年级里唯二十个互助老师之一噢！小冉也在其中。”陈玉青强调了自己是“唯二十个之一”。

　　关注成绩的阿姨，难得地对此没太买单：“让好学生去给坏学生讲题，这能叫‘互助’吗？这分明就是好学生单方面的付出啊！
　　“你们年级组怎么搞的，在高三这种紧要的关头上搞这种活动？又占用学习时间、又学不到新知识，意义何在？”

　　“有、有意义的呀，”陈玉青的音量顿时降低了一个度，显得怯怯懦懦的，“给搭档讲课的过程，也是我梳理自己思路的过程；当小老师为别人把习题讲一遍，其实比我反复抄写、刷题要来得效率高多了。我这次联考的时候，觉得思路特别清晰，写答案时也特别特别有自信，我认为就是互助计划的功劳……”

　　“那是你认为！”阿姨想都不想地反驳陈玉青的话，“你说效率高的论据从哪来，只是凭你自己的感受吗？从小到大你就是个悟性不够高、天赋不足的孩子，你凭什么敢说你的感觉就是对的？
　　“老老实实抄写、刷题，将时间用在自己的学习上，至少不会出错，那学到的东西都是自己的！可你去参加那个什么狗屁互助计划呢？把时间花在别人身上，自己的成绩拉胯了怎么办？”

　　说完，阿姨又恍然大悟！

　　“我说呢！联考刚出成绩的时候，我就琢磨着你怎么会退步这么多？明明补习班的老师都说你小测成绩不错。
　　“肯定是你的心思没用在自己的学习上，反倒惦记着给别人补习了，对不对？”

　　“阿姨！”

　　谢兴冉听不下去了，出来给好友说话。

　　“玉青成绩大退步的那次，是卷子改错了，你应当以修正后的成绩和排名为参考；修正后玉青的成绩是一如既往地好，因而你说玉青的心思没用在学习上的论点、是错误的。
　　“再来，我赞同玉青的感受和观点。我也参与了互助计划、是一名互助小老师；我认为互助讲题确实不仅能帮忙梳理学习思路，还能锻炼个人的口才和交际能力，好处很多。”

　　阿姨被逻辑清晰、口齿伶俐的谢兴冉说得理亏，却依旧不想承认自己的想法是错的：“但你和玉青怎么一样？你是考七字头总分的大学神，玉青只是——”

　　“您就这么不信任自己的女儿吗？”谢兴冉打断阿姨的发言，灵魂发问道，“天赋是很玄虚的东西，并不能决定一切——伤仲永的故事已然说明了先天的优势只是一时的，后天的努力和奋发更为重要。
　　“且不说玉青到底有没有天赋、悟性高不高，就说您：您其实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能以后天之努力，弥补先天的空缺吧？”

　　阿姨愣住了，急忙摆手解释自己没有，她只是太操心自家女儿的学习了，容易走入极端。她可是妈妈啊，怎么会不信任自己的女儿呢？
　　没有的，没有的事！

　　陈玉青信不信这番解释不知道，但谢兴冉发问完后，陈玉青看向谢兴冉的眼睛里有泪光。

　　“小冉……”

　　她的眼睛在说谢谢。

　　-

　　家长会是先在班里开，再去大礼堂、整个高三年级的学生和家长一起开，顺便进行年级表彰。

　　五班六班前后挨着。落座的时候，坐五班最后一排的钟与添和裴天，恰巧跟坐六班第一排的谢兴冉和陈玉青前后排。

　　两队搭档、四个人，显然都注意到了这个微妙的巧合。

　　钟与添和谢兴冉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各自没有说话。
　　裴天这个二愣子就愣了点，见到陈玉青时第一反应是想打招呼；刚动了动嘴就看见了陈玉青的妈妈，及时刹住了口没发出声。

　　谢兴冉偷偷地松了口气，心道还好还好。这要是裴天不小心张口、和玉青打了招呼，他真想不到玉青会怎么回，玉青的妈妈又该怎么脑补瞎想！

　　只是谢兴冉高兴得早了，因为阿姨作为家长，确实会对自家女儿相关的事更敏锐、更关注。谢兴冉以为阿姨没看到的小细节，阿姨其实都看在了眼里。
　　坐下没过几分钟，谢兴冉跟陈玉青正闲聊时，阿姨忽然伸手——拍了拍前排裴天的肩膀。

　　“你好啊同学，你是不是就是我家玉青的互助搭档？”

　　虽然问的是裴天，但谢兴冉和钟与添却同时身体一僵！
　　——怎么有种他们被抓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