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和老公重回学生时代》三应

22、社交距离

　　陈玉青的成绩一向不错，在班级里能稳定排在前五甚至前三，年级里则能稳在前二十。

　　然而联考仿佛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她直接从班级第二掉到了班级第二十二。

　　“综合这次联考的试题难度看，我觉得玉青的成绩属于正常发挥。但巧就巧在，我们班里有不少同学都超常发挥了，排名集体上涨了不少。
　　“这么一来，玉青的排名就不可避免地会下降。”

　　谢兴冉越琢磨越不对劲。据他了解，那几个排名大幅上涨的同学私下很玩得来，是班级里比较固定的小团体、小帮派。
　　但他没往作弊的方向去猜，只是想着会不会是小团体间一起刷了什么真题，这次联考误打误撞？

　　钟与添听完冷笑：“你们班总均分应该涨了不少吧，好几个人都考过一班了？”

　　谢兴冉：“嗯。摸底考试时进年级前十的只有我一个，这次算上我在内、共有三个。”

　　“这么恐怖？尖叫巫婆该乐开花咯。”

　　“确实乐开花了，因为一班的总均分跌了。据杨老师说，这次是我们班总均分最接近一班的一次。”

　　“不觉得很怪吗？”谢兴冉没猜到的，钟与添替他猜了，“联考比摸底考难度高，分数下降很正常；哪怕是鄙视链最顶层的重点班一班，这次都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均分下降。
　　“而你们班倒好，分数不降反升——还是大幅上升？”

　　谢兴冉皱眉，抬头看了看周围后紧急压低音量：“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不都猜到了？”
　　钟与添也压低声音，人凑得更近，几乎和谢兴冉鼻尖对鼻尖。
　　“我不信他们没有作弊。”

　　“不能吧？”谢兴冉还是不太敢往这方向想，“他们几个本身成绩也不错，能在班里考前十的，不至于要——”

　　话未说完，钟与添忽然坐直了，在课桌底下轻轻地拍了拍谢兴冉的腿：“等下，陈玉青进来了。”

　　谢兴冉也急忙收了声，转头去看后门处，正好瞧见陈玉青眼睛红红地进了五班，手上拿着一本笔记和几张试卷。

　　“裴天，这是我根据你这次联考的错题，整理出来的一份知识点复习笔记。你说你看不懂的那几道大题，我已经把更具体的解题过程誊写到卷子上了，你对照着这个看会更方便。
　　“然后这个，这是我让你做的错题本，我用红笔帮你补充了一点笔记，你有空的时候也仔细看一看吧。”

　　陈玉青像交代什么后事似的，一股脑地将手里的东西往裴天课桌上放。

　　钟与添远远地注意到了陈玉青的眼睛红肿，指了指用唇语问谢兴冉：她怎么了？

　　“噢，谢谢，”裴天愣愣地谢过后，也奇怪陈玉青的眼睛，“不过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眼睛有点疼就滴了些眼药水。”

　　陈玉青给了个一听就假的回答，边说还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谢兴冉轻啧，同样在课桌底下拍了拍钟与添的大腿，靠到不良耳边小小声道：“她骗人！她课间时去了洗手间后就没回班，肯定是躲洗手间里偷偷哭了。”

　　“我这次联考没考好，老师觉得是互助计划影响了我的学习，导致我成绩下降……综合评判之后，老师认为我不具备帮助同学的能力，建议我退出互助计划。
　　“所以我之后自习课不会再来给你讲课了——年级里可能会给你安排新的答案。这些笔记就留给你吧，你要、要好好学习啊。”

　　陈玉青越说，声音颤抖得越厉害。

　　谢兴冉靠到钟与添耳边说话后，就没再缩回去了。
　　为了保持这个小声说话的姿势，谢兴冉索性一只手摁在钟与添的大腿上，一只手轻轻地挡着嘴巴：“玉青要退出互助计划了？？”

　　钟与添嗯声，随口应了句“听意思是这样”，实际注意力一直在自己的腿上。

　　他暗骂了一声操，心道谢兴冉是不是离得太近了？
　　说话时的热气都喷他脖子上了。男男授受不亲的，能不能注意一下社交距离！

　　印象里，那个目中无人的谢兴冉不会这么没分寸感啊？

　　“……你发什么呆？”

　　走神被抓了个正着，谢兴冉不愉快地在钟与添腿上拧了一把，疼得钟与添一阵嘶声。

　　“我靠……大哥，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捏人有多痛啊？？”

　　“活该，让你听我说话时走神！”谢兴冉白眼一翻。

　　可看钟与添一副五官扭曲的模样，他又有点心疼，有样学样地也去摸钟与添的腿。

　　“装模作样的……真有这么痛吗，我给你揉揉？”

　　钟与添浑身一僵：“呃，那倒不用。”

　　谢兴冉还没意识到什么，坚持在钟与添的大腿内侧揉了两把后才收手：“玉青回班了，你先复习着吧，我跟着回去看看。”

　　说完起身，他看着一动不敢动、只是僵硬点头的钟与添，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些什么：他——摸了钟与添的大腿？
　　还是大腿内侧！

　　他无意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后知后觉地想着对啊，他还可以这样！
　　——他还可以这样演钟与添！

　　本想留在五班多观察一会的，可陈玉青先一步回去好久了，还是正事要紧。谢兴冉意味深长地多看了钟与添几眼，紧跟着回了六班。

　　刚走到前门处还没进班，谢兴冉就听见教室里传来声调尖锐的讽刺：“哟玉青，怎么从五班回来了啊？不是互助学习时间吗，你不用给互助搭档上课啦？”

　　陈玉青吸了吸鼻子，尽管因为情绪的问题，声线还颤抖得厉害，但回答的态度还是不卑不亢：“之后不用啦。
　　“因为联考排名下降，老师让我退出互助计划，所以之后不用再去五班给互助搭档上课了。”

　　“哇哇，这多可惜啊！”

　　另一个声音做作地拔高声调，说的话阴阳怪气得令人作呕。

　　“你为你的互助搭档这么尽心尽力诶！我记得是叫……裴天的对吧？
　　“你为了他连自己的成绩都不管不顾了，怎么能说退出就退出呢？这沉没成本得多大啊！”

　　“哎呀，”那帮人一唱一和的，根本不给陈玉青回答解释的时间，这个人说完那个人就接上，“不懂就别装懂了，玉青那是在为搭档尽心尽力吗？是在为心上人尽心尽力啊！”

　　“你们别乱说话！”公认好脾气的陈玉青忍不住了，大声反驳的话语间多了几分愤怒，“什么心上人不心上人的？我只是在安守本分地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而已！”

　　“老师交代的任务？”其中一个男声哈地干笑了一声，将讽刺和奚落展现得淋漓尽致，“老师让你退出互助计划时，哭得这么伤心了？
　　“分明是你自己不想离开那个叫什么天的，所以才——”

　　“够了！”

　　谢兴冉一声严呵，又一次将女王气场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帮奚落得正起劲的人被吓得缩了下脖子，不自觉地都回退了一步。

　　“自习时间，你们一个两个地不自习都在干些什么？”谢兴冉冷冷地扫了那帮人一眼，内心冷笑：果然又是这几个人。

　　他都记下了。

　　“思睿，你——”
　　本想拿坐在讲台上维持纪律的学委是问，可看严思睿那副怯怯生生、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弱书生模样后，谢兴冉又下不去嘴了，只能无奈。
　　“你回座位吧，这节自习课的纪律我来看。”

　　他明显维护陈玉青的模样，惹得方才奚落陈玉青的小团体很不满。
　　大抵是联考成绩给了他们底气，在谢兴冉面前一贯不敢张扬的小团体，这次居然敢跟谢兴冉对杠了。

　　“官威大就是了不起啊，”刚才的男声阴阳道，这次谢兴冉看到了说话的人是谁——是一个叫季子阳的男生，“这么护着好朋友谈恋爱，该不会是自己也是吧？
　　“班长，你跑五班跑得这么勤快，要不干脆别回班得了。”

　　还真别说，季子阳误打误撞了一回，谢兴冉确实是借着互帮互助的名义、去隔壁班找未来老公谈恋爱的。
　　说谈恋爱也行，说演戏试探也行，说勾引观察更行。

　　怎么说都行，反正谢兴冉不会表现出来，反倒还气定神闲地笑了一声：“行啊，你帮我去跟杨老师说？
　　“觉得我官威大，也可以向老师投诉，让杨老师别选我当班长了——这职位给你吧？”

　　你敢吗？

　　季子阳当然不敢。

　　哪怕谢兴冉做了这么多“出格”的事，又是站队五班、又是故意拿老师的教案搞事的，谢兴冉也依旧是老师们的心头好。
　　7字打头的总分诶，谁敢轻易挑战？

　　季子阳怂了，一声不吭地回到座位上，不爽地拿出作业开始写。

　　谢兴冉也没揪着不放，在讲台上坐下开始边看纪律边自习。

　　余光偶然扫到陈玉青身上时，软性子的好友那头埋得极低、缩着肩膀不让人看表情的模样，属实让他心一抽痛——眼皮也跟着跳了跳。

　　不对劲。
　　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