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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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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能感觉到头顶的呼吸骤然停滞，随即变得有些急促，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也灼热烫人。
洛等连忙起身，慌乱的眼神左右躲闪:“抱歉，我不知道你会忽然开门。”
晏期脸上同样闪过一丝不自然，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悬在男生身体两侧的手臂:“没事，衣服给我吧。”
“嗯。”
洛等乖乖巧巧地把袋子递过去，眼神却有意无意的往对方身上瞟。
在看到晏期腰腹以下围着的东西时，他忍不住暗骂一声。
艹，失策了，他竟然忘记自己的洗浴室里有浴巾这回事。
晏期见对方还站在门口，不由疑惑:“怎么了？”
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太具有实质性，洛等轻咳一声，故作镇定的回道:“没事，你先穿，我去外面等你。”
“好。”
洛等是飘着出来的，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脏，那里在不受控制的跳动。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他的脸还微微有些发烫。
晏期以前有腹肌吗？
好像是有的，又好像没有。
当时他们年纪还小，这种级别的画面根本不可能看到，现在想想，着实有点可惜了。
正感慨着，晏期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只是脸色有些复杂，看向他的眼神也欲言又止。
洛等立刻收起自己明显不怀好意的表情，正色道:“怎么了？”
“这衣服不是你的尺码。”
“是，是吗？可能买大了，不合身吗？”
怎么可能不合身，这套衣服就是洛等让尹初星根据晏期的尺码买的，但他不能说，不然对方肯定能猜到是自己故意的。
刚刚尹初星一出去就按照他的指示买了这套衣服，该说不说眼光还不错。
但只有衣服肯定不行，所以洛等趁晏期进去洗澡时，去自己的更衣室拿了一件贴身衣物，跟袋子里的放在一起拿给了对方。
就是不知道贴身衣物合不合适，他这也不好问。
晏期没有怀疑洛等的话，摇头道:“挺合身的。”
合身到他有一种这衣服就是专门买给他的错觉，除了某件贴身衣物。
但转念一想又很快否认了，对方根本就没有时间出去买衣服，更别说还是按照他的尺码买。
晏期觉得是自己神经质了。
为了这只白鳍豚他几乎是连夜赶来北湾，现在睡眠严重不足，还好这只白鳍豚没有被其他人带走。
别人或许只知道白鳍豚是珍稀动物，但对他跟洛等来说，白鳍豚是两人相遇的开始，现在也是重逢的开始。
他按了按眉心，神情有些疲倦。
“马上中午了，朋友约了我吃饭，我们……改天聚聚？”
“没问题。”
洛等一口就应下了。
虽然他舍不得对方走，但也知道进退有度这个道理，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别想走了，他们来日方长。
晏期笑着揉了揉男生的头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好，那方便加微信吗？”
还处于状况外的洛等愣愣道:“方，方便。”
一直到对方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回过神。
站在原地下意识抬手抚过刚刚晏期摸过的地方，洛等依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那种不真实感在看到屏幕上熟悉的微信头像和昵称后，才落到实处。
晏期真的回来了。
他心心念念五年的人终于回来了。
哦对了，当时晏期临走之前说过什么来着，如果他回来了，自己还喜欢他，那他们就重新在一起。
洛等现在恨不得穿上隔离服跟下面的白鳍豚比赛游上那么几圈，他太兴奋了。
结果还没窃喜一分钟就被一个事实泼了冷水。
因为晏期刚刚一直都没有提过这个话题。
他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
毕竟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对方也见识过了外面的世界，当时他们在高中谈恋爱，不，应该叫早恋，或许只是少年时期对爱情的好奇，现在回过头才发现那根本不算什么。
洛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五年前。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b市的红泾湖。
那天，刚考上高中的洛等约着几个同学去b市玩，但在第二天，就因为人生地不熟的原因迷路了。
最可恨的是他出来竟然忘了带手机！
现在想回酒店找不到路，想去找朋友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误打误撞期间来到了一处湖泊附近，水面上零零散散漂着一些落叶，旁边不知道干枯了多久的树干上挂着一块指示牌，上面写着:红泾湖，后面跟着关于这个湖的解说词。
底下还有另外一行小小的字体，前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水深危险，请勿靠近。
那时的洛等正处于叛逆期，一身反骨，直接无视那句话，怀着好奇心顺着湖边往前走，能挨多近就挨多近。
忽然，他看到距离湖边十米的水面剧烈起伏，一只白皙的手臂在不停挥动。
洛等没有任何犹豫就跳入了水中，奋力向那人落水的地方游去。
十米的距离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无限放大，终于，他拉住了那人的手腕。
落水的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生，对方的表情很痛苦，应该是呛了很多水，在被他拉住的那一刻仿佛得到了救援。
求生欲使男生一直往他身上爬，洛等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
靠，我TM是人，不是救生圈，也不是浮木，能不能把你的手从我身上拿开！
但他现在说不了话，只能忍着脾气一边把对方往岸边带，一边扒拉紧紧搂着自己脖子的胳膊。
洛等一个人游过去还好，现在拖着另外一个人回去就有点艰难了，眼看着就要到达岸边，右腿却在紧要关头抽筋了。
突如其来的溺水使他呼吸急促，越来越多的水漫入口鼻，挤压着他的胸腔。
妈的，今天真是祸不单行，难道他这还没满十八的黄花大闺男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本来还想着能做一件好事，没成想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另外一个男生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抱着洛等的胳膊从脖子滑到了腰上，双手使力把对方举出水面。
洛等一惊。
现在到底是我救你还是你救我？
两人在水里胡乱扑腾，洛等也从原本的会游泳彻底变成了旱鸭子。
他们的体力渐渐耗尽，酷暑炎夏的天气也没人从这里路过，湖水逐渐无情的吞噬两人。
绝望之中，远处一个白色的东西极速向他们游来。
洛等想，现在他们不仅要淹死，到最后可能还会被鱼吃的连骨头渣也不剩。
但是这条鱼却只是在用脑袋拱他们，没有任何想要咬他们的动作。
下一秒，洛等就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一个光滑冰凉的东西上，身体在渐渐浮出水面，并且还在靠近岸边。
直到双脚落了地，他的魂才回归原位，劫后余生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这次，他看清了救他们的那条鱼是什么。
也算不上鱼，倒有点像海豚，但跟海豚不同的是，这只的嘴类似鸟的长喙。
后来，洛等才知道它叫白鳍豚，是一种即将灭绝的海洋生物。
现在他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到了跟他一起被救上来的男生身上。
对方比他落水时间长，整张脸惨白惨白的，双眼紧闭，但即使这样也不难看出男生长得很好看。
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贴在眼皮底下，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嘴唇很薄，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线条流畅的下颌线不似成年人那么锐利，显得很稚气。
洛等一时间看呆了，他没有见过比自己长的还好看的男生。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对方溺水时间过长，已经昏迷了。
他在脑海中搜索到了为数不多的急救方法——人工呼吸。
洛等把男生平放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对方胸前按压。
随后一只手放在男生的前额，并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鼻孔，另外一只手握住对方的下巴，让男生的头微微后仰，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低头。
如此反复进行了好几次，直到对方咳出那些水才停下。
洛等用胳膊抹了一把嘴唇，嘟囔道:“没想到人生中的第一次初吻竟然是用人工呼吸来救人了。”
有点憋屈怎么办。
地上的人已经醒了，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连忙坐起来道谢。
洛等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然后指了指那只白鳍豚补充道:“要谢就谢它吧，要不是它咱俩现在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男生想起了自己刚刚做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没事，你已经连说了好几个谢谢你对不起了，再说我就把你重新扔回去。”
洛等故作生气的样子还真唬住了男生，对方立马不说了。
“你叫什么？怎么会落水？那不是写了水深危险，请勿靠近的警告。”
男生没有因为洛等的态度而不高兴，乖乖回答道:“我叫晏期，跟家里人来这边旅游，但是他们有事忙去了，我就自己出来逛逛，走到这边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我没看到那边写的东西。”
说到后面，晏期的声音越来越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