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杀鸡 ...
-
全队赛跑完之后,赵大山又把队伍集合起来,道:“今天的训练内容就是这些了,不过你们先别回寝舍。为了欢迎你们这些新兵,今晚营里会举行晚会。但是由于人手不够,所以大家都要去帮忙。”
语毕,他开始派活。有去劈柴的,有去捡柴的,有去摆桌子的,薛双宝则被派去食堂打杂。
食堂在训练场旁边,薛双宝丧着脸,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一刻钟才到。
走进食堂,里面没多少人,薛双宝拦住一位身着白色厨服的食堂大叔问:“大叔,我是队里派来帮忙的,干活的地方在哪里呀?”
食堂大叔指着左边角落里的那扇门,道:“进了那里,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头,就是厨房了,大家都在那里干活。”
薛双宝点头致谢,然后沿着大叔指的路走到了厨房门口。
厨房里与外边截然不同,热闹得很,互相喊话的声音、油烧热爆裂的声音、催促声……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而且里面很挤,人和人对面碰到,都得侧身擦着肩才能过去。
薛双宝探头往里看了两眼。
她迷茫的眼神引起了食堂主管的注意。
主管问:“你是来做什么的,这里不让闲人进来。”
薛双宝将来意告知了他。
他听罢,喊来一个小伙子,说:“把他带去后院杀鸡。”
小伙子带着薛双宝去后院,边走边问:“以前杀过鸡吗?”
薛双宝道:“没有。”
小伙子道:“那也没关系,杀鸡很简单的。”
到了后院,薛双宝一看,院里右侧有个鸡棚,不断传来“咯咯哒咯咯哒”的叫声,以及鸡扑打着翅膀的响声。
棚子旁边摆着张小木凳,一个铁桶,一个铁盆,一个瓷碗,一把刀。
薛双宝走近一看,满棚都是鸡。
她问:“我要杀多少啊?”
小伙子道:“全部。”
见薛双宝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小伙子又道:“没事,很快就杀完了,你只需要抓鸡抹脖子加拔毛就行了,天黑前肯定能弄完的。”
薛双宝道:“那你教教我吧,得赶紧开始了。”
语毕,小伙子开始行动了,薛双宝跟在他旁边观摩学习。
只见他开了棚子门,扫了群鸡们一眼,挑了只最大的老鸡,放慢脚步潜到它身后,迅猛一捉!一下就抓住了老鸡的翅膀。
将其拎出鸡棚后,他坐到小木凳上,手起刀落,取了老鸡性命,放完血后,将其丢进装满热水的铁桶里。
小伙子道:“等过个一刻钟左右,你就开始拔毛,拔的时候速度快点,不用太仔细,反正都是粗汉子吃,多根毛少根毛没关系。”
薛双宝点头称是。
小伙子指导完就忙着干活去了,薛双宝也撸起袖子开干了。
她学着小伙子的动作,进鸡棚抓鸡,可这群鸡大概怕生,一见她进来,就咯咯哒扑打着翅膀乱飞。
薛双宝弓着腰追鸡,一开始还只盯着一只追,但后来其余的鸡可能是慌不择路,主动往她怀里、肩膀上、头上飞,她只能忙着抵挡鸡的攻击,随便趁哪只鸡不注意,抓了就跑。
好不容易抓到一只,出了棚,结果那只鸡叨她的手,因为从没被鸡啄过,她惊慌之下松了手。
鸡满院子乱跑,薛双宝来来回回绕着院子跑了四五圈,才终于又把鸡抓到了手。
这次,她学聪明了,找了根绳,绑上了鸡的腿,这样鸡就算要逃,也逃不了多远。
此刻,她满头大汗,拿起了刀,犹犹豫豫不敢下手,因为那只鸡还在动。可这是派下来的任务,她不得不做,末了,一狠心,一刀划了下去,就在薛双宝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这只鸡竟然又扑腾起来。
她尖叫着利落地又划了一刀,看鸡不再动弹了,这才放下心来。放好血,把鸡丢到铁桶里泡着,她又进棚子抓第二只鸡。
古语有云,熟能生巧。在一次又一次的抓鸡过程中,她越发熟练,进鸡棚的时候再也没有了第一次时的惊慌失措,而是闲庭信步,随便走两步就能轻巧地抓住一只鸡,而且无论鸡再怎么扑腾,她淡然的面容也不会出现一丝裂痕,杀鸡的手法也是如此。
因为嫌一次抓一只鸡太慢,所以薛双宝改变了工作流程,一次性把棚里的鸡都抓起来绑上,摆在木凳旁,统一送它们往生,最后再洁净它们的身体。
等小伙子再来的时候,只见薛双宝挽着袖子叉腿坐在木櫈上,一眨眼就送走一只鸡,动作流畅得像市场里杀了十年鸡的赵大妈。
小伙子惊讶道:“这才不过一个时辰,你竟然快把鸡杀完了。”
薛双宝羞涩一笑:“嘿嘿嘿,还行吧,一开始速度比较慢,也就刚刚速度快了点。”
小伙子把一盆拔好毛的白花花的鸡端去了厨房,并好心地对薛双宝说:“累了就歇会,你现在进度已经蛮快了。”
薛双宝一边杀鸡,一边看着小伙子笑道:“好咧,您端着盆慢走。”
等小伙子走后,薛双宝的动作更快了。
其实她一点也不累,不知为何,还有些小小的兴奋,看着铁盆里白花花的鸡,内心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
“啊,这都是我辛勤劳动的成果呀。”
心情的愉悦驱散了疲惫感,薛双宝杀完鸡又马不停蹄地拔毛。
她目不转睛,左手稳住鸡身,右手拔毛,手速快得竟现出了残影。
只见鸡毛漫天,像雪花一样飘落,而薛双宝坐于其中,始终维持着一个姿态,正严肃地拔着鸡毛,宛若一尊佛像。
没过多久,所有鸡的鸡毛都已经拔完了,装鸡的大铁盆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薛双宝满意地站起身伸了伸腰,小跑着去厨房喊小伙子,两人一道把铁盆端去了厨房。
厨房的主管见了,夸赞她道:“呦,拔得还挺快。”
薛双宝笑又问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主管道:“没了,你可以出去等着吃饭了。”
薛双宝和主管作别,蹦蹦跳跳出了食堂。
在凉风的吹拂下,薛双宝信步来到了训练场。
此刻夕阳西下,空气清新,柔美的晚霞染红了半个天际,远方是连绵的群山,成群的大雁从空中飞过。
训练场上,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忙着为即将开始的宴会摆桌子,有的偷懒闲聊,有的打闹踢球散步。
薛双宝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广阔的美景,听着大家的嬉笑声,由衷地感受到了宁静与幸福。
她暗想:要是军营的生活能一直如此,她倒是也愿意在这里待久一点。
薛双宝围着训练场正散着步,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在喊她。
她回头望,正见一名男子朝她走来。
这男子名叫夏四仁,与薛双宝同队,他向来讨厌愚蠢的人,更讨厌拖他后腿的人。今天早上,薛双宝学不会走正步这事,不光愚蠢,更是浪费了他宝贵的时间,让他不得不傻站着看她学正步。
因此,尽管两人还没说过一句话,夏四仁就十分讨厌她了。
除此之外,薛双宝还做了一件事,而正是这件事触碰到了他的逆鳞,让他不得不要给薛双宝一点颜色看看。
那就是——薛双宝长得太娘了。
看看那阴柔的小脸,瞧瞧那矮小的身材,还有那细细的嗓音……简直娘到极致!
虽说她跑得快了点,还打了狗,但是,要是当时他处在薛双宝那个位置,肯定能比她做得更好。
作为骄傲的阳刚男孩,夏四仁认为,娘娘腔就是男人中的败类,应该予以消灭。
以前夏四仁上学堂的时候,班里也有个娘娘腔,但现在回想起来,和薛双宝相比,那个娘娘腔已经算蛮男人的了,想想当时打他那么狠,还真有些不应该。
不过早就打出去的拳头,现在也收不回来了,那该怎么办呢?只能打薛双宝打得比那个娘娘腔更狠才行。
不过,他见过将军将几名打架斗殴的士兵斩首的场面,知道打架后果很严重,所以他不能明着欺负薛双宝,而要迂回作战,先和她做“朋友”,然后再愉快地“打闹”。
薛双宝看了夏四仁两眼,模糊的记起两人是一个队的。她问:“怎么了,有事吗?”
夏四仁道:“我看你没事,能过来帮帮我们摆桌子吗?”
薛双宝对事向来秉持着能帮则帮的原则,反正她也没事,所以一口答应了,和夏四仁结伴去摆桌子。
摆桌子的地方还有两人,这两人分别叫张得仇、朱世安,他们与夏四仁志同道合,并称“阳刚三人组”。
夏四仁把薛双宝引过来后,暗中给另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接收到信号,奸笑了一下,随即热络的和薛双宝聊天。
薛双宝对这三人打的算盘浑然不知,认真地摆着桌子。
这桌子并非现成的,而是要用木板组装,薛双宝摆好一个,正要去拿木板再组装一个,结果刚走两步就被人绊倒,直挺挺摔在了摞成一叠的木板上。
当下,薛双宝整个身子一震,疼痛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脑子也蒙了。她本想多躺一会,缓缓疼劲,可一股暖流慢慢从鼻孔流出,薛双宝一摸,一手血。
一旁的夏四仁慌张扶起薛双宝,歉疚地说:“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旁边,不小心把你把你绊倒了,没事吧。”
语毕,张得仇、朱世安也搭腔:
“你也太不小心了吧,把人弄得都流鼻血了。”
“我说夏四仁,你这鲁莽的性子啥时候能改改啊,你睁眼看看,这木板上正好有根钉子,幸好这次双宝幸运,没扎到,万一扎到了,你说可怎么办!”
薛双宝被夏四仁扶起来,扭头看了眼木板,发现果真有根钉子,如果她摔得再偏些,钉子就会扎进右眼。
一想到这,薛双宝霎时浑身发冷。
夏四仁再次诚心诚意地道歉,薛双宝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大方回道:“没事儿,你又不是故意的。”
夏四仁道:“你这么说,我就更歉疚了。看你摔得不轻,我必须得送你去医馆检查一下。”
薛双宝心想,反正肯定是他花钱,开点跌打损伤药存着也挺好,于是道:“其实这是小伤,不用去医馆,但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就去一趟吧。”
语毕,薛双宝被夏四仁搀着要去医馆,见张得仇和朱世安也要去,便道:“一个人就够了,你们不用多跑一趟。”
张得仇、朱世安异口同声地说:
“那怎么行呢,不亲口听见医生说你没事,我就放不下心。”
薛双宝阻拦不住,只得让这两人也跟着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