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春生秋死》渐染浓墨

58、辣椒面

　　“什么？”江厌没听明白。
　　“我忽然发现，我就是个胆小鬼，”宋淮郁又使劲握了握他的手，“没有勇气。”
　　奇怪，但不疼。
　　“不是，”江厌偏头看他，“你比我要勇敢多了，你能勇敢地说出喜欢，而我甚至连喜欢也不敢。”
　　宋淮郁却没说话。
　　“江厌，”宋淮郁垂下头，“你打架是为了什么？”
　　“啊？”江厌蹙起好看的眉，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话题极速转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们来招惹我？把我给惹毛了？”江厌开始思考起来，“也可能是，帮别人？不想让别人受欺负？”
　　刚说完，他立刻就想起了隔壁班那个女生，忘了问张欲雨后来怎么样了。
　　“是吗，”宋淮郁的手松了很多，“你记得帮过的一个男生吗，带着眼镜，矮个子，初中的时候。”
　　“初中的时候……“江厌又皱起眉，随后感觉不对劲，“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不会是你吧？”
　　随后又立刻反驳了自己，就宋淮郁长得这么一张脸，糊上十层灰都挡不住的帅，怎么可能是他，就算是，那肯定也是一眼就能记很久的。
　　“是我。”宋淮郁点头。
　　这回轮到他哑语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我初中帮了你……？”江厌艰难地说，“而且那时候你戴眼镜小矮个？”
　　宋淮郁没否认。
　　江厌嘴张半天后说：“你长开了啊？”
　　“重点是这个吗？”宋淮郁叹口气看着他。
　　“偶对，”江厌说，“所以你在初中就认识我了？不是，我们一个初中？你这是一见钟情啊？你要报恩呐？”
　　“现在应该是日久生情了吧？”
　　宋淮郁就知道他早把自己忘了，不然就他自己设计地几场擦肩而过和假装偶遇，是个人都该注意到，这江厌就跟个瞎子一样。
　　设计师不是白当的。
　　他无时无刻不在恨江厌是块木头。
　　“那你不来找我？”江厌对上宋淮郁看傻子的眼神后更不能理解了，“你跟我一说，指不定之前我还能想起来呢。”
　　“对啊，我找了。”宋淮郁点头，还用另一只手翻了面书。
　　“不是你还在看书？”江厌瞪着他，然后忽然想起来宋淮郁说的找是哪次。
　　“到底谁一见面就表白啊宋淮郁？”江厌忍不住加了点声音，“你现在告诉我你是在报恩？”
　　宋淮郁不容置疑地点头：“不行吗？”
　　“谁家这么报恩的？”
　　“就我这样的，得到不就是赚到？”
　　江厌不打算反驳他了。
　　刘东阳突然却又转过头：“宋哥表白谁？什么上来就表白？”
　　江厌立刻下意识地把和宋淮郁牵着的手抽出来：“什么表白，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啊……”刘东阳张张嘴，“我是问宋淮郁，宋淮郁和谁表白了？是被拒绝了吗？”
　　一听到这个，一整个在晚自习准备随时倒头就睡的班瞬间清醒过来，一个个竖着个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江厌听到这个后瞬间心虚，估计刘东阳打死都想不到，被宋淮郁表白的人就在他面前。
　　“我没表白。”宋淮郁把手放到桌面上翻了页书。
　　“真的假的啊？“刘东阳半信半疑地转过头，又立刻翻出手机里的校园网，想从里面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宋淮郁你要早恋啊？”魏嘉在后面嘀咕，“我靠这么刺激，学霸都要早恋。”
　　宋淮郁眼尾轻扫一眼，看见江厌撇着嘴红着耳朵。
　　“江厌你咋了？”刘东阳回头时吓了一跳，“脸怎么这么红？又发烧了？”
　　江厌嘴角抽了抽，憋出一句：“热的。”
　　宋淮郁倒是很配合地打开了窗：“别热着。”
　　江厌：……
　　这时候班级突然安静下来，低头看书。
　　刘东阳立刻转回去，刹那间，江厌好像还听见了骨头清脆的响声。
　　身后打游戏的声音也突然禁了音。
　　江厌感觉不对，略带僵硬地转头，和站在刚开开的窗前安静注视着班里的余主任对视。
　　相视几秒后，江厌抬起无措的手：“好久不见哈……”
　　余主任一脸便秘，许久才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说：“你们刘老师说成绩已经公布了，自己看校园网上布的成绩榜。”
　　直到余主任从窗前飘到下一个班级门口时，他们才放下心来看榜。
　　江厌看似漫不经心地掏出手机，内心却很着急。
　　虽然余主任的题出得很难，但七百江厌还是有信心的。
　　主要原因还是之前和宋淮郁打的那个赌，输不了一点。
　　手指都抖了抖，这才点开成绩榜，宋淮郁倒没有自己单独看，自己把头探到江厌肩旁边，专注地看着加载页面。
　　江厌滑了滑喉结。
　　看到榜最前面黑体加粗的字后，江厌松了口气，故作傲慢地偏过头：“我们宋学霸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不是第一呢？”
　　宋淮郁垂眸，在第一名江厌后看到了自己，随后笑了笑：“还行吧，我尽力了。”
　　“啧啧啧，”江厌勾起笑，“宋学霸当时是怎么说得来着，任我处置，是吧？”
　　宋淮郁嗯了一声。
　　江厌把手机息屏摇了摇：“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
　　“行。”
　　“我靠，这第一又是江厌啊？之前不是还传是抄袭吗？怎么可能抄两次第一。”
　　“江厌728，宋淮郁727？”
　　“宋学霸这几次都没发挥好啊，虽然只差一分。”
　　“你就别关心人家了，你在几百开外呢。”
　　“不愧是老余出的题啊……”刘东阳瞪大眼，“江厌你和宋学霸虽然只拉了一分，但这宋学霸和第三名王博恒就拉了快三十分。”
　　“我靠，”王博恒痛苦地喊道，“江厌你俩怎么回事，我以为这就不可能会有人上七百了，你俩真的是人吗？”
　　江厌皱会眉抬头：“为什么你们叫宋淮郁叫学霸？我呢？”
　　刘东阳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我要是叫你江学霸，你怕不怕？”
　　“这江学霸看着你说我是怎么看怎么怪好吧？”魏嘉摇头叹气。
　　江厌：……
　　报警了。
　　直到拿起鼓棒前，江厌都没跟这个缺心眼刘东阳说过一句话。
　　基本快到十一点时，几人练的基本能衔接上了，这才停下来休息会。
　　“点个宵夜吧？”刘东阳翻开手机，“吃烧烤？”
　　“都行，”江厌一屁股坐到地板上。
　　于是大家默契地安静到外卖送到楼下。
　　“我下去拿吧。”江厌站起身，拍拍坐麻的屁股。
　　“我陪你。”宋淮郁也站起身，安静地走在前面。
　　虽然只有几步路，但江厌还是没说什么。
　　江家侧宅除了这个房间，其他灯全都关上了，走廊漆黑一片，四周没有一点声音。
　　江厌紧跟着宋淮郁往前走，高大的背影莫名让他安心。
　　宋淮郁开门接过外卖袋后轻道了声谢谢。
　　身后的人接过一袋子，和他往楼上走，快走到头时江厌突然喊住宋淮郁。
　　“怎么了？”宋淮郁转过身，安静地看着他。
　　透过清冷的月光，让宋淮郁的棱角越发锋利，眼神却温柔地能让人溺死在其中。
　　“我想到我的要求了。”
　　宋淮郁这才知道他说的是考试打赌的那件事，饶有兴趣地抬抬下巴：“说说。”
　　江厌吸了口气，红着耳朵根说：“你再亲我一下。”
　　这下轮到宋淮郁安静了，甚至连呼吸都快听不到了。
　　江厌以为是宋淮郁不同意，咬咬牙：“不行也没事，不好意——”
　　“没，”宋淮郁打断他，声音哑了几分，“我没不同意。”
　　“那你怎么……”江厌呆愣了一下。
　　宋淮郁笑了笑，低沉磁性的笑声落在江厌耳朵里有点发痒，眼底也染上几份欲色。
　　他继续开口：“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明明是你赢了，为什么要奖励我。”
　　江厌呆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刚想说话，宋淮郁就上前一步，薄荷的清香袭来，微凉的唇贴上他时他瑟缩了一下，随后就被宋淮郁按着后颈固定了。
　　江厌被亲的晕乎乎地，还在想这薄荷的味道是什么牌的香皂或沐浴露，闻着很舒服。
　　他们悄悄地在静谧的走廊里接吻。
　　松口时，宋淮郁还恶劣地咬了咬江厌的嘴唇。
　　江厌嘴唇泛着水光，耳朵通红，眼尾也泛红。
　　怎么碰一下就红了。
　　宋淮郁想着，又抬手按了按他的耳垂，猫眼耳钉在黑暗中反射着轻微的光亮。
　　等江厌收拾好后宋淮郁才推开门。
　　刘东阳抬眼后又是一愣：“江厌你嘴这么红——”
　　江厌下意识身形紧了紧，生怕刘东阳看出来点什么。
　　“江厌我问你，”刘东阳拉下脸，“我们是不是兄弟？”
　　“是。”江厌心虚地说，内心猛的咯噔一下。
　　就连平时清冷的宋淮郁这是也鲜少地有点紧张。
　　“是兄弟我问你你就老实说，”刘东阳看着很气，“你是不是先偷吃了？嘴一看就是被辣椒面辣的。”
　　“屁。”
　　江厌撇了眼一旁的宋·辣椒面·淮郁，不由地松口气，漫不经心地说：“我又不饿，怎么可能偷吃？”
　　刘东阳半信半疑地拿了串羊肉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