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夜很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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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时候江厌忽然喜欢了宋淮郁呢？
可能是宋淮郁表白的时候，可能是宋淮郁照顾的时候，可能是宋淮郁小心翼翼表达着自己爱意的时候，也可能是宋淮郁肆意轻狂的时候。
不过江厌认为，应该是每时每刻。
可能从宋淮郁执意闯进他的世界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他不自觉地吸引了吧。
他也许早在潜意识里认定了他。
这么多年，只有他告诉自己，拽着自己，让他往前走，让他别回头。
旁边的酷哥突然说：“宋淮郁，这位是？”
江厌抬头看他，眼里写着：你认识这个酷哥？
宋淮郁轻声说：“江厌。”
酷哥突然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
“这位是凌毅，我之前说过的凌学长，旁边是他男朋友，洛湛。”
江厌立刻像触电一样让开：“你们好。”
凌·酷哥·毅似笑非笑地说：“那江厌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吗？”
江厌还是有犹豫的。
就停了那么一瞬，宋淮郁瞬间就明白了，开口说：“我们江厌脸皮薄，我怕他放不开，以后再约吧。”
洛湛没说话，慢慢地咽了一口凌毅带点的蜂蜜水，随手从他口袋里摸出一个百香果味的硬糖拆开扔进嘴里。
凌毅看宋淮郁这么宝贝他，也就没再强制要求，多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两人闷头往前走。
江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会不会显得我不礼貌？“
宋淮郁倒是笑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现在在意起来？”
“啧。”江厌撇撇嘴，没再说话。
“江厌，”宋淮郁垂头，“怎么突然来了？”
“不行吗……”江厌小声说道，“你回去的时也是这样一声不吭的吗？”
宋淮郁气笑了：“你现在还在生病，不准到处乱跑。”
“我已经不烧了！”
僵持不下，最后宋淮郁还是无奈地叹口气：“我们回去吧？”
“行李呢？”江厌撇撇嘴。
“我让人去整理，”宋淮郁说，“我和我的阿厌先走。”
江厌被这声“阿厌”叫得耳朵一红。
最后两人还是当天就飞了回去，又随便做了点东西吃吃。
“喂？”宋淮郁把正在洗的碗放下，在围裙上擦擦手上的水渍后接通电话，“刘老师。”
“诶诶诶，是我是我，”刘征远笑起来，“听那边的老师说你已经回来过啦？”
“嗯，”宋淮郁轻应一声，靠在桌子旁探头看坐在沙发上的江厌，“怎么了？”
“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就是想问一下哈，”刘征远说，“第几啊？”
“第一。”
对面沉默了良久，突然爆发出一声感叹：“不愧是我刘征远带的孩子，啊——”
宋淮郁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回去洗碗，默不作声地听着他长达十六分钟的赞叹，宋淮郁倒还时不时应几句。
“那行，剩下的我们明天见面继续说。”
也不知道是听到了宋淮郁放水的声音还是没有台词了，反正就是把电话给挂了。
他把最后一个碗摆好后走出厨房，看着窝在沙发戳苹果的身影晃了神。
身形单薄，上挑的眼尾随性又洒脱，鼻梁上浅浅的痣时隐时现，电视照射出的光印在他的脸上。
月光也变成彩色的了。
“下去走走吗？”宋淮郁突然就蹦出一句话，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正在想一些找补找补。
眼前的人倒是站起身，从旁边捞起外套套上，笑着说：“走吧。”
刚开开门，江厌想了想，又把快落灰的滑板给找了出来，在手里掂量掂量。
今夜的风很大，路边树叶也落得差不多了，路灯倒是亮的透彻。
让宋淮郁把路灯下踩着滑板的江厌看个彻底。
江厌套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皙白一片，软塌塌的发丝顺着风的方向随意翘着，眼眸深黑，认真地看着滑板。
宋淮郁脑子空了，眼里只有他。
“宋淮郁，”江厌放慢滑板速度，让宋淮郁和自己并肩，“你妹妹最近怎么样了？”
“医生说有好转，”宋淮郁轻声说着，“说少有突发情况了，情绪也稳定，很开朗。”
“啊，那就好。”江厌诚心诚意地说，随后笑着转头说，“要不我们带欢欢一起去公园散散步吧？”
随后又蹙起眉：“不行，万一人多出事怎么办……要不去水族馆？但会不会她不喜欢？”
宋淮郁看着他，也笑了：“就去公园散步，有我们两个人呢，我都没拒绝，你急着换什么？”
江厌就又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眼睛很亮，笑起来就很乖，看起来人畜无害。
“江厌，“宋淮郁唤着，“你真的和别人口中的你一点也不一样，不像那个脾气爆，坏心眼，成绩差，爱打架挑事，不尊重老师的江厌。”
“不过九班的好像就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很关心你的，生病也轮流照顾你，老刘也是，轮流开假条批准人去照顾你，陆茗虽然嘴上说烦，但也重视你。”
江厌笑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形容不上来的感觉：“我是江厌，我来到这个世上，不是为了成就别人嘴里那个或好或坏的江厌。”
“九班那群人嘛，”江厌想了想，又笑了，“真心换真心吧，我们这个年纪，爱憎分明，只要别人真心对自己好，那自己就一心一意对别人好，这都是相互的，不是谁的付出，是共同获得。”
“像你，你对我好，甚至愿意主动把软肋指给我，”江厌看向他，唇边挂着笑，“那我有什么理由不对你好。”
宋淮郁呼吸一滞，随即红着耳尖转过头：“你以后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太勾了，这是在逼他犯罪。
“宋淮郁，”江厌对他突如其来的耳红已经见怪不怪，随即踩了脚滑板，抬头看着天，“倒是你啊，为什么会喜欢上我这种人啊。”
“谁知道呢，”宋淮郁盯着他，“谁能干预自己的情感呢，喜欢就是喜欢，我习惯于……”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听这里的。”
江厌想想也是，毕竟自己也解释不清楚自己又是怎么喜欢宋淮郁的。
草丛里窸窸窣窣，起初江厌以为是风吹的，没有在意，直接略过，随后觉得不对劲，又折返回去，蹲下一把扒开草丛。
“怎么了？”宋淮郁跟过去。
一只狗缩在草丛里不敢动弹，前腿上还血淋淋地在流血，它低声呜咽，惶恐地看着两个围上来的人。
江厌许久没说话。
一见到这只小狗，他瞬间就想起了自己曾经遇到过的一只狗，不过那时，江厌的日子过得还不如狗，根本没有能力去养它，只能每天去给它送点饭。
时间长了，小狗也不怕他，见到他就摇尾巴。
但有天小江厌提着装了饭的塑料袋去固定的花圃前找它，结果半天也没见到，便认为是小狗贪玩没回来，起身四处寻找。
结果在一处隐秘的深巷里闻到了血腥味，狂奔进去后就看见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小狗血肉模糊，一动不动地瘫倒在地上，早已没了呼吸。
他的爱被乱棍打碎。
他忍着眼泪，在花圃前挖了个特别大的坑，把小狗埋在了里面。
也埋葬了他的爱。
江厌记得那天的天阴沉沉的，傍晚下了场大雨，他躲在雨声中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雷声震耳欲聋，好像在问他哭什么。
上天剥夺了他的爱，还问他为什么哭。
小小的江厌哪知道什么分离，只知道自己又重新孤身一人了。
自从那次后，没此有流浪狗摇着尾巴乞讨时他再也不敢投去一个眼神。
他怕又一次付出真心后，再被剥夺被爱的权利。
直到宋淮郁轻声喊他时。
他才把自己从思虑中拽出来，随后语气坚定地说：“宋淮郁，我们养它吧。”
随后不顾血迹，把自己身上的针织衫脱下来，小心裹着草丛的小狗，只穿着一件短袖。
再此失去又怎样，他不信自己只能失去，不配拥有。
宋淮郁把外套不容分说地给江厌套上，随后接过他怀中的小狗。
“走，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夜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