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春生秋死》渐染浓墨

44、别客气

　　喝完刘东阳不知道放了些什么东西导致一个小时才才煮熟的粥后，江厌又喝了王博恒翻说明书和度娘半天才搞明白能不能喝的药后，又犯起困意。
　　“我再睡会，”江厌往被子里面钻，缩了缩脖子，“你们抓紧回去吧，下午不是还有课吗，别迟到了。”
　　“没事，”刘东阳又倒了杯热水放在桌子上，“我们和老刘请过假了，老刘批准我们这几天中午照看好你后迟到。”
　　“那我们先走了。”王博恒刚准备带上门。
　　“等等，”江厌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别扭地说，“……今天谢谢你们了。”
　　王博恒听完后笑了：“跟我们客气什么。”
　　事实上，他们几个走得近的都知道，江厌不像外面说的骄傲得不把人放在眼里，恰恰相反，江厌因为小时候的事，比别人跟心细，跟会察言观色，在意别人想法。
　　只是不会表达，别扭又小心翼翼。
　　像个想努力让别人喜欢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小孩子。
　　等到刘东阳进来后，江厌已经退烧了。
　　“三十七度八，”刘东阳松口气，“江厌你这恢复系统挺好啊，幸好退了烧了，不然不管你说什么也得背你去医院了。”
　　江厌从床上爬起来，感觉整个身子都轻了很多：“躺一天了，现在全身黏黏糊糊的，我去洗个澡。”
　　“江厌，”刘东阳把饭盒放在桌子上，“这是我妈煲的汤，特地让我给你带过来，说好久没见着你，想你了。”
　　江厌脱衣服的手一顿，笑起来：“告诉刘阿姨，改天一定去家里吃饭。”
　　“诶行，”刘东阳也笑起来，就等着这句话，“那我先走了，汤喝前记得要热一下啊。”
　　“知道了。”
　　小时候，在李白芷他亲妈的不管不顾下，江厌都是靠着刘东阳和他妈妈的饭才活着的，不然现在死在哪都没人知道。
　　说来也好笑，李白芷这个痴情的女人在知道自己当了自己爱人家庭里的小三后，开始异常厌恶流淌着她和那个欺骗了自己感情男人的血液的江厌。
　　于是在还没出生时，江厌就已经被咒骂无数，出生后又被亲妈取名“厌”。
　　江厌拽下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渍，不再去想那么多。
　　出来后把汤放进微波炉里后，望着没有消息的宋淮郁的聊天框发呆直到手机没电关机了，他这才发现手机两天没充电了，便把手机扔在一边。
　　安静地把汤喝完后江厌把碗洗了一下后就又去睡觉了。
　　不知道为什么，生病时总是一直睡还不会睡不着。
　　“宋淮郁你干嘛呢？”王帆不解地盯着他。
　　宋淮郁回过神，很快道：“没事。”
　　王帆可不信没事，这位平时学习谁都不理的大学霸在快考试的时候发起呆，放不下心，又问了一嘴：“真的没事吗？”
　　宋淮郁捏着笔，书上的字却一个也看不进去，最后认命地叹口气按了按太阳穴：“应该是最近太紧张了，没休息好。”
　　随后就按灭了台灯的光。
　　“我先去休息了。”
　　“哦……”
　　半夜江厌难受地睁眼，手探上额头后又缩了一下。
　　好像又烧了回去。
　　他爬起身，摸到刘东阳临走前在保温杯里倒得热水，因为手没力气，拧了半天才拧开，一股脑全喝了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江厌江厌江厌。”
　　耳边又传来声音，但江厌累到眼睛都睁不开，只得仔细地听着说什么。
　　“我靠，快四十度了，再这么烧真得傻吧。”
　　好像是刘东阳吧。
　　“那还等什么，背他去医院啊。”
　　这是魏嘉吗？
　　“不是我们不带他去，是他不想去医院，只要没有这位少爷的允许，没人能带他去医院。”
　　屁，我就是不喜欢打针和坐着没事干，怎么听着多极端一样。
　　江厌努力睁开眼，张张嘴。
　　“江厌嗓子哑了？”魏嘉凑过来听，“他在说什么？”
　　“是问时间吗？”刘东阳仔细辨认着江厌的唇语，“现在是九点半。”
　　好像还没请假。
　　于是他又张张嘴，这时候挤出了几个音节：“qi假。”
　　“啊请了请了请了，你放心，”刘东阳叹口气，“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还反复烧呢？昨天看你快好了，今天却又没去学校，打电话也不接，我们是真怕你死家里，就赶紧来了。”
　　江厌舔了舔干涩的嘴巴：“没电。”
　　“行行行，”刘东阳摆摆手，“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江厌也想动，可是半天也起不来，四肢无力，不，都快四肢残废了。
　　挣扎了半天他才坐起来，但咽药又很难咽下去，最后只能让药丸在嘴里融化，苦涩的药味弥漫在嘴里，他又喝口水，但苦味好像一点也没有消散，反而愈演愈浓。
　　他歪头咳了起来，直到肺都要咳炸了后他才停下。
　　“早知道你会反复烧的话，昨天就不让你洗澡了，肯定是着了凉。”刘东阳挠了挠头，一脸自责。
　　“江哥，咱们去医院吧，不然烧成这样真可能会傻啊。”魏嘉还是很执着于医院的事。
　　“吃完药了，”江厌费力地咽口水又说，“下午烧不退再去。”
　　“哦哦对了，王博恒让我替你带了几颗糖，”刘东阳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彩色塑料纸包裹着的水果糖，“让你吃药苦了吃。”
　　“王博恒呢？”
　　“说是家里有事，今天来不了了，”刘东阳说，“……估计又是他爸妈吵架离婚吧。”
　　“欠你人情，”江厌叹口气，“你们先去学校吧，我躺躺。”
　　“成，”刘东阳带上门，“我们晚上来。”
　　江厌闭着眼。
　　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要快点还了。
　　刘东阳走出门后掏出手机找到王博恒的聊天框。
　　【刘】：江厌还在发烧，你那怎么样了？
　　王博恒很久才回消息，久到刘东阳差点想冲到王博恒家里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
　　【W】：正在准备离婚手续了。
　　刘东阳看到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删删减减半天就发了几个字。
　　【刘】：会好的。
　　【W】：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