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梦迷香第二部（GL）》宫明

8、8 遗世独立的美丽

　　隐约的，完颜眷熙感到，其实司马供生就在府里，只是此刻还没到出来见她们的时候。
　　残香的美目并未四处观看，只是用余光将途经的景况扫视个大概。司马府的建筑称得上华贵，亭台楼阁，水榭轩廊，无一不备，样样具齐。只是残香在宫里呆得太久了，如果这些建筑和宫中相比的话，只能说是小屋见大屋。
　　是的，皇宫的奢华，岂是谁能比起的？
　　一行几人来到前厅，完颜眷熙将残香轻轻放在椅子上，之后她也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其余大汉分别站在残香和郡主的身侧。
　　男童只一看，便知此行人来历不凡。
　　“看茶。”男童略为高声道。
　　不多时间，一个面貌清秀的女子便手拖茶盘，奉上精美紫砂壶具，以及素面淡黄色琉璃茶盏。
　　一见茶盏，残香美目登时放出异样色彩，她惊讶道：“此乃唐代法门寺失传之宝物？”
　　男童笑而不答。
　　待茶盏放置残香身边，她得以细看后，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可惜是赝品。”
　　此时换小男童惊讶，可认出这茶盏为珍贵之物的人很多，但只略略看看便知是假的人，极少。
　　“敢问姑娘何以得知茶盏为假？”男童道出心中疑问。
　　完颜眷熙也细看茶盏，却完全看不出所以然来，因为她对中国古代的文化，懂得并不多。
　　残香道：“琉璃用来制作茶具，始于唐，因琉璃有色半透明的质感，深得人们喜爱，数量少，极为贵重。”残香轻吟道：“有色同寒冰，无物隔纤尘。象筵看不见，堪将对玉人。这是唐代诗人对琉璃的赞誉。”
　　残香轻轻拿起身旁的茶盏道：“看此茶盏的外观，和当年唐代在供奉法门寺塔佛骨舍利时的琉璃茶盏极为相似，但从制作的工艺，便很容易得知这不是真品。”

　　“请姑娘明言。”男童道。他见过的上门求医者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女子。
　　残香并不想再说下去，但既然男童问了，她只好道：“琉璃茶具在唐代时仅仅刚刚起步，其制品多是造型原始，装饰简朴，质地显混，透明度低，而这只茶盏却质地细致，透明度比较高，很明显不是唐代的物件。”
　　“姑娘好眼力！”男童一改高傲的面色，开始对坐在面前的来者尊敬起来。
　　“过奖。”残香微微佛身道。

　　知性──
　　完颜眷熙突然想起军医对她说过的话。她看着淡色茶盏暗忖，残香算不算是个知性女子呢？
　　“小的没记错的话，刚刚姑娘是说：看此茶盏的外观。难道姑娘曾在哪里见过这茶盏不成？”男童追问道。
　　残香沉下眼，之后转头看着窗外啼鸣的翠鸟和摇动的柳枝，幽幽道：“在多年前，父亲曾送过我一只茶盏，那只茶盏，便是唐传下的法门寺琉璃茶盏……”
　　听此话，男童放大了眼睛，还没等他继续开口，一位老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难道姑娘见过真品吗？”
　　残香一惊，分不出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片刻，满头白发的老者步履矫健的走了出来。
　　完颜眷熙起身拱手道：“司马先生！”
　　老者笑道：“鄙人不才，正是司马供生，有劳几位久等了。”
　　完颜眷熙从内心笑道：“哪里哪里──”司马供生肯出面，说明他已经对残香有兴趣了，或许残香便是他所定义的“知性”之人。
　　残香也礼貌的回以微笑。
　　司马供生坐到主人的位子上，道：“姑娘还没回答老舍的话。”
　　残香道：“我想，父亲是不会送我假的，那只盏经多方求证，确是真的。”提起家父，大宋的国君，残香不免伤感。
　　司马供生早已经在阴暗处审视残香很久了，残香的美丽让他震惊，而一旁的完颜眷熙，虽穿着有些奇特，美丽却不输残香，她们的绝艳面庞，就像轻柔飘逸的花般，更有一种遗世独立的美丽。
　　再听残香口里不断传出的绵绵细语，以及这细语中蕴涵的无穷意味，更让司马供生对她刮目相看。
　　他岂有不现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