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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同归于尽 ...

  •   他这是……在向她坦露心意?

      叶淇竹心中一惊,感到别扭,躲避开他炽热的目光,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笑了笑,尴尬地对他说:“咳,啊,那真是多谢王爷如此挂念我。”

      她松开了挽着霍承朗的手,往前走着,霎时他的眼底晦暗了几分,看不清喜怒。

      叶淇竹岔开话题:“沈息安之前从未有过收藏奇珍异宝的癖好,府中忽然出现了藏宝阁,实在有些奇怪。你们的人多次搜查那里都未发现异常,一来是因为士兵搜查时只是大致扫一眼,因为里面的宝贝实在很多,大都价值连城,所以不敢轻易移动。二来是那个柜子放着这么多名贵瓷器,把它移开实在不方便,谁能想到在下面有机关呢!”

      她顿了顿,回头看了霍承朗一眼,继续说:“刚刚我在地板边缘敲弄,没想到竟然触发了机关。”

      “原来如此。”

      霍承朗又展开了敬佩的笑意,笑着走到她身边,密道的宽度勉强只能容下他们两个人,他们挤在一起前行,彼此身上的衣裳相互摩擦着,两个人默契地没有说话,竟有些暧昧的意味。

      “你说,这密室尽头会是哪里?”霍承朗问。

      叶淇竹恢复了平静,猜测道:“应该是一处无人的房屋,沈息安不会把密室通向自己的藏身之所。不过,即便找到了密道,也不能确定找到他。”

      行至一处转角,两人忽然发现地上掉落了一幅画。

      叶淇竹把画捡起来,抖去上面的灰尘,才看清了画上的内容。

      除去尘土,画作看起来似乎很新,是一副普通的闹市街景青绿图,一条小河横穿其中,将画卷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面人群熙攘,很是热闹,下面店铺林立,只能看到些许人出来与彼岸的人对望。从作画手法和风格,看不出来出自谁人之手。

      “这是什么?”霍承朗站在一旁观察,“难不成是他们逃亡时遗落的?”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叶淇竹一时也弄不清楚其中的玄机,蹙着眉,目光犀利,如鹰一般直直地目视着画,想要探析玄妙。许久后,她即便绞尽脑汁也无法理解。

      于是只好作罢,把画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想要到了外面继续研究。

      两人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出口,出口同入口一样,必须要找到机关,才能打开。
      “奇怪,机关到底在哪?”

      霍承朗不停摸索着墙壁,想从中找到找到机关开门。

      叶淇竹仰头看着出口的门,这里的门似乎比入口要高些,离霍承朗的头都要高上两尺。

      她夺走霍承朗手中的火折子,对他道:“把我举起来!”

      “啊?”他愣了愣。

      叶淇竹语气不容置疑:“快!”

      霍承朗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一把就把叶淇竹横抱起来,她的身材纤细,举起来很不费力,而且霍承朗的臂力不错,轻轻松松就把她高高举起。

      这样一来,她一抬手便能触碰到门。

      叶淇竹借着火光的照耀下,终于在其下发现了一个凸起的地方,轻轻一按,门便顺势往下打开了。

      霍承朗把叶淇竹举高了一些,托着她,方便她顺着门爬出去,他则在她离开后,一个跳步冲了上去。

      叶淇竹猜的果然没错,出口处位于一个荒废的住宅里,周围用了干草做掩饰,自然不会引起人注意。

      “真的奇怪。”叶淇竹自言自语道,“他既然挖了密道,为何不直接挖向城外呢?”

      霍承朗从屋中走了出来,发现这座小屋正是位于幽城城南。

      “时间不够吗?”他听了叶淇竹的话,也感到疑惑。

      叶淇竹出了院子,观望周围的情况,心中越发觉得忐忑不安。

      -

      松杭领着两队官兵,将密道里里外外和出入口的区域都仔仔细细彻底调查了一遍,然而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不用查了,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密道出口的地方!”

      叶淇竹抬头喟然地瞧了他一眼,将在密道发现的画放在桌子上,缓缓展开,她总觉得这幅画出现在密道里不简单。

      而且,以密道入口的情况,在越王进入密道后,必然有人在出口处将柜子复归原位。可当时越王府的所有人都被抓紧监狱,纷纷表示不知藏宝阁的情况。

      叶淇竹神情忧愁,苦思冥想着,把画上上下下每个角落都观察一遍,一定要把画中的玄机看穿,穷源竟委。

      总觉得这画中内容有些熟悉……

      她喃喃自语。

      此时已是戌时,夜幕降临,房间里点着烛火,一片光亮,映照在叶淇竹的脸上,把她面上的美与愁都辉映得清晰可见。

      霍承朗见她刚刚晚饭没吃多少,怕她饿着,给她端了一盘点心,见她一脸愁绪,安慰她:“你不用如此劳心费神,这事毕竟与你无关,莫要因为此事伤了身体。”

      他的声音刚一出,叶淇竹的思绪突然间灵感一闪,陡然间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快,把幽城的地形图以及刚刚画的密道图拿给我!”叶淇竹语气激动,急不可耐的样子。

      霍承朗只好依照她的吩咐把两份图拿给她。

      叶淇竹将两份地图和画卷铺在一起,举起烛台,借着烛光谛视着。

      突然间,发现了其中奥秘。

      画卷上的景就是幽城城南与城北的地形,画卷上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逐队成群的人们从自己家中蜂拥而出,喜气洋洋,对应的就是城南的居住区,而下端的店铺鳞次栉比地排列,有店家出门热情地吆喝人们进店,对应的是城北的街区。

      上下两部分画作内容都与地形图大差不差,画中的那条河蜿蜒曲折,和密道的走向十分接近。将密道出口和小河的起始点对齐,能发现河流的流向,最终指向了城南的一家店铺。

      “这什么铺子?”叶淇竹指着店铺位置,迫切地询问他。

      霍承朗看了一眼,也不清楚这家店铺具体的情况,摇了摇头,又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沈息安的铺子,之前他的铺子也早就被查了。”

      此时施鹰正好走了进来,看到叶淇竹指着店铺,问她:“你指着这家爆竹铺子做什么?”

      “你说这是什么?”叶淇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着他眼神焦急。

      施鹰回答她:“这里是幽城乃至整个沿海城区最大的爆竹铺子,这几月一直往外运送爆竹。”

      “沈息安,”叶淇竹神情有些激动,揣着粗气,努力平复自己,认真地看着他们,“沈息安很可能就藏在里面!”

      -

      好在那家爆竹店不远,施鹰和松杭领着两队兵马即刻便赶到店里,将店铺里里外外团团围住。

      此刻夜色正浓,许多店铺都关门了,但如今临近新年,爆竹店的生意格外火爆,整条街里,唯有他家尚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店铺老板闻声匆匆忙忙从店里出来,跪下来拜见霍承朗,却被官兵用刀压制着。

      叶淇竹倒是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地冲进店中,迅速扫视一眼,店里的只有干活的伙计和买东西的顾客,周围摆放的是品目繁多的鞭炮爆竹和各式各样的花炮。

      她看了一眼柜台后面的门,冲了进去,霍承朗等人也紧随其后。

      从门进入,是店铺的后院。

      叶淇竹刚一进去,就看到院子尽头,正堂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二十多岁的模样,双手背在后面,姿态高傲,冷冷地望着他们,笑容如同狐狸般狡猾奸诈,眼神锐利阴森。

      “你们终于来了!”沈息安奸笑着,语气中充斥着不屑与嘲讽,“真是让我等的好生辛苦啊!”

      夜晚院子里光线幽暗,一队官兵冲进来把沈息安围住,他却不慌不忙地从身旁举起一个火把点着了。

      火光照亮了院中的一片区域,随着夜风,光影落在地上摇曳生姿。

      叶淇竹和霍承朗与他隔着整个院子的距离,彼此的眼神都带着愤恨和仇怨,目光相触及的地方似乎能迸溅出火花。

      霍承朗静静地与他对望着:“沈息安,你如今已是瓮中之鳖,快点束手就擒吧!”

      沈息安嘴角歪了歪,不屑地望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他身旁的叶淇竹,眼中带着好奇与探究:“原来你就是那个人口中的霍承朗身边的女人,不容小觑的人物!”

      叶淇竹眼神冷漠:“那个人是谁,是当初把军械卖给你的人吗?还有,为何你会躲到这儿?既然挖密道,为何不直接挖向城外?”

      “呵!你的问题还真多啊!”

      沈息安嘲笑她:“不过看在你们将要赴死,我就把这些事情全部都告诉你们吧!”

      “你说什么,什么将要赴死?”霍承朗激动地要上前质问他,被叶淇竹和施鹰拉住了。

      沈息安没有理会他,自顾自说道:“八月初的时候,有个人找到我,向我买了一批京中最新的军械,我当时不知,因为着急用钱就把它卖了。后来霍承朗就把我在京城的眼线都抓得差不多了,后来甚至查到幽城卖军械的铺子,那个人就告诉我小心霍承朗身边的那个女人,我都没在意。再后来霍承朗就查到了洛城的猛火油,那个人又来告诉我,都是因为你这个女人!”

      他最后一句话声调拉长了,然后看向叶淇竹,眼神里满是怨恨和道不明的惊讶好奇。

      叶淇竹淡淡地望着他,听他继续说:“那个人告诉我,我谋逆之事早已被察觉,不日就会败露,让我早做打算,最好能在家中加挖个密道,以备不时之需。我听了他的话,可时间不允许,只能挖这么短,于是那个人又给我提供一个藏身之所,便是这家爆竹店,这里的老板和伙计早已被换成他的人,能确保我不被发现,攻城之后在那个人的帮助下我便来了这里。”

      叶淇竹揣摩着他的话,原来一直有个人和他通风报信,并且帮助他。在她的印象中,沈息安自命清高,狂妄自大,背信弃义,生性多疑,极少相信别人,那什么人能劝的了他,让他如此相信呢?

      “可是……”

      他的停顿了一下,语气突然悲愤激动起来,仰头大笑着,声音里有一种落寞的凄凉感和不愿相信自己失败的自负:“我不相信,我就这么失败了!我如此筹谋,为的就是让这天下更好,凭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我即便死了也一定要与你们同归于尽,所以,我才在密道里留下那幅画。”

      他朝他们露出一个恐怖绝望的笑,看上去十分瘆人。

      叶淇竹平静地听完他所有的陈述,心中的不安逐渐攀升。

      密道里的画是他故意放的,目的是,若无人能找到他,等到幽城城门大开,他便能逃出去,等待时机东山再起,若能凭此找到他,就算是引他们前来与他同归于尽!

      “不好!”

      她心中陡然一惊,拽着霍承朗和施鹰往后退,心急如火道:“快走,他设了埋伏!”

      “来不及了!”他玩味一笑。

      叶淇竹站定在原地,突然听到店铺中的动静,回头一望,老板和伙计拿刀自刎,临死前往地下扔了什么东西,顷刻间,店铺中便燃起熊熊烈火,火光冲天,如厉鬼般嘶吼着。

      沈息安的笑声逐渐猖狂刺耳,浑身都散发着绝望气息,面容狰狞,眼神阴狠,犹如一个疯狂的恶鬼:“你们降了我的兵,剿了我的钱财,就连我辛辛苦苦买的猛火油,都被你们发现了,可是不要紧,我还留了一点猛火油,而且这里还有很多的爆竹和花炮……”

      “保证让我们同归于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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