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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为何 ...

  •   兰玥拉住年时雪,不叫她轻举妄动。
      “疯了么?施小姐什么身份他们会认不出么?自会注意的!”她不动唇地提醒。
      年时雪这才醒悟过来,她看了兰玥一眼,虽说她这个姨母是个胆小的,可今日这话却是没错。
      关心则乱,她怎么忘了,那可是左相千金。

      今日那刺客说是刺客,却全不似宫宴上那伙黑衣人,乃是一身灰衣打扮,与相府府丁一般无二,可见是隐匿于府中的,定不会不认识施淳蓁。
      他挤在男客那边,为的必然不仅仅是要取一个闺阁小姐的命。
      因为做过人质,年时雪晓得那种卑微的绝望。
      只希望那韩侍郎,能……

      “老夫人!”有人匆匆奔进来,“刚刚刑部拿人,大小姐被韩侍郎一箭误伤。”
      “你说什么?”施老太太原就悬着心,此番更是险些没站稳,“人在哪里?!”
      “已经送回院子,太医就在路上。”
      施老太太没听完,已经径直往后边走去。
      府中相熟的几位夫人小姐亦是跟了过去。

      好好的寿宴,如今只余下一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人。
      好在相府已经着人来送各位出府,没有乱套。
      年时雪跟在兰玥身后,路过前厅的时候,正见一袭红衣立在檐下。
      他在听人传话,面容冷峻极了。

      离得不近,年时雪只隐约听人问道:“大人,相爷已经动怒,可还要继续搜查?”
      “搜。”
      “可这……”

      “站住。”
      这一声突然扬起,将这边一众女眷皆是镇住。
      为首引路的府丁躬身:“洪大人,这都是今日赴宴的客人,老夫人命奴才送她们出去。”
      年时雪隐在角落,见得那人缓步过来。
      他走得沉稳,一手随意按在腰侧的佩刀上:“嫌犯还没有抓到,谁都不许走。”
      “可是大人,这些都是女眷。”府丁为难,“奴才这……这……”
      “哦?”男人已经到了面前,他目光掠过府丁身后的人,“抬头。”

      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藏匿在她们之中?
      顿时,女眷们都害怕极了,尤其是眼前人的威压甚重,叫人不敢不从。
      每个人眼中都写满了惊慌和无措,年时雪也不例外。
      但更多的,是担忧。
      如果,如果她能与施淳蓁一起回席,也许,就不会有受伤一事。
      也因此,她更是后怕。
      韩侍郎会一箭射中施淳蓁,可那日在殿前,她身后却是有无数支暗箭。
      如今想来,但凡洪臣礼晚上一息,她早就已经没命。

      她虽是抬头,却不敢看那人的眼。
      他一个个检查,皂靴亦是慢慢近前。
      突然,年时雪只觉后背钝痛,人猛地一耸,整个人直直往前扑去。
      “啊!”
      刀铮得一声出鞘,即将扑倒的身子被人拦腰扣住,旋身之间,眼睛被一只手掌覆住。
      惊叫声不绝于耳。

      “呃!”倒地声响起。
      耳畔一声令下:“带走。”
      “是!”
      眼前一亮,腰间的力道亦松开。
      年时雪脚步不稳,喉中提起的一口气这才咽下,被兰玥拉住。
      “抱歉。”洪臣礼,“可有受伤?”
      她失神地摇摇头,余光瞥见一地的血,腥气扑鼻。

      “可以走了。”男人挥手,自有轻甲兵过来引人出去。
      脚下俘软,年时雪咬咬牙,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力气。
      也是出了府门,她才发现方才领着他们的府丁也不见了。
      兰玥心有余悸,坐在马车里还按着心口:“那洪尚书……他……他竟是拔刀就杀,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差一点……就差一点……你就……”
      年时雪手中还捧着秋茗倒的热茶,此时还抑制不住地有些颤意。
      不过到底忍住了。

      所以,是他捂住了她的眼。
      曾几何时,也曾有人,这般伸手覆在她眼前。
      那是一只少年人的手。

      她低头看下,这才发现满鞋的血污。
      “呕——”
      终于还是没忍住。

      相府内院,庹氏已经哭得眼睛通红,施淳蓁痛得□□,被施老太太轻言哄着。
      门口有府丁来报:“老爷,刑部的人说嫌犯已经抓到,这便走了。”
      “呵!他洪臣礼,仗着有陛下撑腰,真是好大的胆子!”施昌生一拍桌子。
      庹氏也哭道:“这刑部的人,几次三番邀请也不见来,这次来了,便就造了这般孽,苦了我儿受这等罪,老爷,此事难不成就这般算了?!”
      “刑部如今不同其他,就连兵部都要礼让三分,你看哪朝哪代,这京中轻甲兵能随意叫他们差遣了去?”
      “老爷是说,此举乃是陛下授意?”庹氏沉声,“我施家世代纯臣,从不结党营私,何以被这般屈待。他刑部办案不假,但伤我蓁儿,亦是事实。”

      施昌生眉心紧锁,复又看向床上的女儿。
      施淳蓁哭够了,这会儿累极了睡去,施老太太这才轻轻将她被子盖好起身。
      “昌生,为人臣子,被圣上猜疑是无法避免的。”她轻轻一叹,“这朝中之事,我一个妇道人家,自是不能说什么。但是,若是我们忍气吞声,反倒显得别有所图,你可明白?”
      “儿子省的。”
      “嗯,去吧。”

      这相府寿宴之事出得蹊跷,消息也是一直压着,并不知晓具体情况。
      年时雪也是又梦见了自己,才晓得当日她被推进洪臣礼怀中后,一直跟在身后的女子拔刀相向,竟是一名死士,而洪臣礼带着自己旋身避开的瞬间,那府丁也跃身袭来,她的眸中尚不及成影,那人便被他一刀毙命。
      原来,他捂住她的眼,不是因为那女子被挑去手筋脚筋,更因为那被割喉后倾身倒下的府丁——
      难怪,难怪那么多的血……

      脑中混沌,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炽烈的大火中。
      少年戴着狰首面具,一言不发,拉着她跑出去的时候,背后一道疾风袭来。
      也是这般一刀割喉,她吓得失声,被他一把捂住了眼睛。
      少年不说话,只将她推到了后山小路上。
      等在那里的还有娘亲。
      她们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回头却已经不见那道少年身影。

      为什么会想起这些……
      娘亲说过,逃出来之后,就永远忘记这件事情。
      永不再提。
      为什么,又会想起来。

      “小姐。”秋茗端着食盒进来,“今日吃鱼。”
      年时雪振作了一下精神,问道:“叫你去打听的,施小姐如何了?”
      “哦,对了,正要与小姐说,那箭没有伤及要害,施小姐已经能起身了。”秋茗端了饭菜摆好,“不过小姐,今日城中都传遍了,说是因为刑部办案不力,洪尚书被罚了半年俸禄,责令反思,暂不回刑部理事。至于那韩侍郎,左相大人说,施小姐是被韩侍郎射伤的,理应由韩侍郎自己给一个交待。”
      “韩侍郎自己?”
      秋茗点点头:“好像是要请陛下给他们赐婚。”
      错愕之间,年时雪忽而又想起那日施淳蓁见到韩漠冬之后的欢快,心下有些了然:“原来是这样。”

      “不过,被韩侍郎婉拒了。”
      “啊?”
      秋茗看了主子一眼,欲言又止。
      年时雪狐疑:“怎么?”
      “韩侍郎说,如今最紧要的,是要施小姐完全康复,婚约之事,不得这般草率,当要对施小姐负责。再者,相府大公子的婚事未定,此时若是自己就与施小姐定下婚约,于理不合,不如等施小姐身子养好了,再请陛下定夺。”
      “……”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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