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探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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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室内，手机荧光若隐若现照在一张半老满是褶皱的脸上。
徐文成把手机拿得很近，努力地想要看清楚手机上的每一个字，却又害怕手机震动发出来的声音。
“两个死东西。”徐文成怒声咒骂一声，想到他刚发出去的推文又慢悠悠笑了起来，光照在他的脸上幽光浮动，乍一看很惊悚。
从徐见山读书开始，徐文成就非常厌恶戚怀那个小兔崽子。时至今日，他都觉得徐见山和自己走到父子不相认的地步有戚怀的原因。
看上去就不老实，妖妖艳艳，小小年纪挑拨离间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还有那个徐见山，一点挑拨就能跟他吵得纷纷扬扬真是不知道好歹。徐文成无数次在心中怨恨他就是以前打人打少了，要是打到听话，现在他肯定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赌债还不上，被迫蜗居在地下室里面，还要躲着上门催债的人。
——他明明有个摇钱树的儿子啊，怎么会到现在饭都吃不上！他怎么会不恨？
想着，徐文成又得意地默读了一遍发出去充满怨咒的博文，里面字字句句都是对戚怀的厌恶，还不满地提到了许多戚怀和徐见山吵架闹得昏天黑地的事情，力证他们两个关系并不好，一切都是李坤的公关。
徐文成满意想，只要他能赢得这一次舆论战争，从今往后，他就能还上钱，还能继续出入各大d场，拿回他以前输掉的钱！
想着他低头看着手机，翻了一会，苍老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恐慌和惊恐，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落下来。
【你看我就说是李坤的公关吧，一群粉丝还信。】
【不信以后保健品卖给谁？[狗头]就这么巧？昨天才有丑闻，今天就有八年长跑的爱人了。】
【有什么好狡辩的。好笑，还在那接话剧奖，我看这个戚怀都那么多年没有拿过话剧奖了，两个人要真的谈了，徐见山为什么不帮他运作一个。】
【喂，楼上有病吧，人家靠实力拿，有作品拿到，没作品没拿不是很正常嘛？难道还能无中生有一个吗？】
【嗯……你们不觉得徐文成这条微博很酸吗？每句话感觉都在对戚怀破防。】
【对啊，我也想说，他对戚怀骂了这么久，不就反向坐实了两个人真的在谈吗？】
【停之停之，我看娱乐小八找到了两个人当年的同学，人家采访说以前他们两个就是欢喜冤家，吵吵架不是很正常。】
【好了床下吵架算什么英雄，床上吵去吧。】
【事已至此，祝99】
【99】
【99】
……
徐文成捏紧手机，不敢置信地看着评论区一条条讨论，越往后面翻，祝福的人越多，大家都坚定不移地相信徐见山和戚怀是一对。
评论区咒骂他的声势也逐渐浩大了起来，最愤怒的还追着他的私信骂了好几条语音。
“凭什么！”徐文成怒吼一声。
薄如纸片的门猛地响了起来，几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门后暴怒着传了过来：“是不是就在这里，欠债还钱。”
“欠债还钱！”
徐文成无力地从椅子上滑落下去，绝望地想这群人怎么找来了。这已经是他找到的最保险的住处了，又被发现他现在能去哪里呢？难道真的毫无体面地流落街头吗？
徐见山这个儿子就这样狠心地对他父亲！
网上的骂战很快就结束了，戚怀也没放在心里。
这些年过去，他被骂得不少。王恒更是过分，有时候生气了还会动手摔东西，戚怀早就习惯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徐见山忙着告人做公关，还急着开机的事务。戚怀一天在家也没闲着，拿到了徐见山给的预付款，戚怀一口气把欠下的钱按照都还完了，还按照利息多给了些。
他很在乎同学间的情谊，不想因为这些问题伤害感情。
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练功练台词，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读书的时候，沈星月就说过他的自制力可怕，没想到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这个习惯更是坚固了下来。
戚怀是个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他自己的人，只要有机会，就会抓住一切努力攀登。
又过了十多天，戚怀在家练声表，突然接到了沈星月的电话，说要带他去剧组探班，还会安排狗仔去偷拍。
车上窗外的景色快速后退，沈星月抓着戚怀的胳膊认真一字一句叮嘱：“一定要恩爱，要纯真，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来。”
戚怀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一样，临了他有些懊恼地自己似乎是被质疑演技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沈星月把平板横抱在胸前，耷拉着表情丧气叹气道：“好，我当然放心。坤总以你的名义定了些蛋糕给剧组，中午的时候就会让人写好牌子分发。”
“好，我明白了。”戚怀举着镜子认真整理了一下他的头发。
半长的头发耷拉在肩膀上，卷卷的像是刻意烫过，看上去很柔和。明亮的眼眸仿佛有光般定定地看着他自己，靓丽又耀眼。
收了钱就要敬业，戚怀想既然有狗仔，那就要收拾得漂亮上镜一些。不然被人拍了丑照，拖累的反而是他的事业。
“停好了再下车。”沈星月很贴心，到影视基地门口后还小心嘱托了一句。
戚怀推开门，迈着长腿就跨出了车门，把等在门口的工作人员都震惊得摘下墨镜看。
本来李坤那边说有人要来探班，制作组几个工作人员就很不高兴。虽然他们不是封闭式拍摄，但如果谁都能说探班就探班，岂不是随意打乱工作进度？
耐不住徐见山名气大，大家都要靠他卖座，只能勉强同意。
没想到一见面竟然是这样一个容华生光的大美人！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心里突然乐开了花。前段时间徐见山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今天见到了风暴中心眼的两位，如果剧组能接着时机蹭热度宣传一下，好像也挺不错。
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相处，看上去挺面冷的……
“戚老师这边请。”工作人员没想太多，顶着秋天的大太阳冲戚怀抬了抬手。
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巨大的太阳伞撑到了工作人员头上，低头一看竟然是戚怀，工作人员瞬间感动起来。
戚怀不知道剧组竟然专门派了人来等他，略愣了一下才关心问道：“这么热，辛苦各位老师了。”
工作人员感动地引着戚怀朝棚内走去：“我们这里离市区很远，也辛苦老师跑这么远的地方来。”
戚怀冲他们露出个腼腆的笑，等到棚子里面后才把伞收起来交给了沈星月。
他抬头望了望室内绿布，震惊地后退了好几步。
好大啊！
棚子搭得有一栋楼高，本就宽敞的空间里，无数座古色古香的小型建筑浓缩在一起，构成错综复杂的全貌，檐牙高啄，雕栏玉砌。
来之前，戚怀大致了解过徐见山这部新电影，讲的是一个道士伏魔降妖的故事，预计在春节档上映。
初听戚怀还觉得匪夷所思，想着徐见山怎么会接这种商业性强的电影，但细想起来他第二次复出后就很少演文艺片了，口碑爆棚的作品往往都是商业片，心中有些复杂。
连徐见山都难坚持下去的文艺片，他又能有多少机会呢？
“他人呢？”戚怀笑盈盈轻言细语地问工作人员，不想给他留下坏映像。
工作人员答道：“徐老师在江边拍实景。”
戚怀诧异挑眉，这才知道这部电影原来不全都是棚拍，还有一部分重要的实景在离棚不远的江上拍摄。
“老师想去化妆室等徐老师吗？还是去看看江边？”工作人员问道。
戚怀看了一眼沈星月，认真回答道：“去江边吧。是不是要吊威亚？我以前没见过呢。”
在室内等也尴尬，与其干耗着，不如去参观参观现在电影的新拍摄手法。
戚怀眼珠子一转，灵动地划过一串弧光。他悠悠得意地想，其实徐见山怕高，他连学校的玻璃舞台都不喜欢，等会见到了人，戚怀就能嘲笑他了。
一行人又有说有笑地赶到了江边。
“等会要拍的内容是男主在水边发现小蛇妖，小蛇妖极力恳求，男主出剑斩妖的内容。”工作人员走在戚怀身边，热心地为他介绍故事内容：
“戚老师之前好像也演过类似的角色啊，有没有跟徐老师交流过呀？”
这几天戚怀的履历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其中一部参加过的话剧就改编自话剧大师李鹤《青蛇白蛇》。戚怀知道这些工作人员是对他和徐见山的事情感兴趣，想方设法地套话。
但戚怀不能说漏嘴了，也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来，毕竟他连徐见山的剧本都没看过，来这里都是李坤临时通知的。
他便理了理头发笑盈盈道：“话剧和电影毕竟还是不一样，我们一般只交流角色，很难交流技巧。而且你们也知道他这个人，心思只在一件事上不断钻研，其他的都顾不上。”
戚怀骄傲地想，他还暗戳戳帮徐见山立人设，徐见山最好对他感恩戴德！
没聊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几个工作人员有些失望。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准备之后再找找些话题聊聊天，搜集好了之后剪进剧组花絮里，做抖音宣传用。
不想，戚怀踢了踢江边的石头，突然慢悠悠地说：“不过回想起来，我们也是因为交流角色才慢慢走到一起的，七八年前的事情了，说起来我还挺难为情。”
打一棍再给个枣。
他还不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吗？不就是想知道八卦吗？
讲一讲也无妨。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探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