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物》苏以木

35、第35章

　　“陈队长！”
　　汤洵见来人是陈凯后，迅速站直身子，就差给他敬个礼了。

　　陈凯匆匆应了声，绕开挡在面前的汤洵，径直走到玻璃墙前。在看见里面的人安然无恙后，陈凯忍不住松了口气。

　　“陈队长？”汤洵不确定地喊了声，虽然他已经知道陈凯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但是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要演！

　　陈凯的眼眸微动，他整理了下着装，紧贴着的制服因为跑动的关系，变得松松垮垮的，同时也衬托出他疲惫的状态。

　　一连几天，陈凯几乎没有休息，自然也没有时间打理自己。下巴上冒出了零星几根胡渣，给他的疲惫状态又增加了几分色彩。
　　汤洵在后面默默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点心疼。

　　在他的印象里，他的陈队长平日里应该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搁着玻璃墙的人，萎靡不振。
　　“陈队长，该走了。”汤洵轻声说。

　　陈凯看了眼玻璃墙后面的人，过了好久才不舍似的“嗯”了声。
　　【验证成功，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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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合保卫调查局分局的天台上，一架机尾标有“R”字的直升机停在那里，陈凯把桑子悻扶上去，而后下来对汤洵说：“你带子悻先离开，我……”

　　“陈队长，您要留下来么？”
　　汤洵并没有让陈凯把话说完，而是直接抓住了他的双臂，一脸着急：“队长，我们一起走吧，好么？”

　　陈凯虽然一脸疲惫，但他此刻的眼神依旧像平常一样犀利。
　　“汤洵……”
　　“对不起队长，我多说了。”

　　汤洵垂眸，望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良久之后，他转身上了直升机。
　　哗啦——哗啦——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在天台上蔓延开来，陈凯望着缓慢上升的直升机，直到看不见影子了，他才转身离开。

　　天边的太阳将世界照的很亮，鲜红的颜色与太阳光交相辉映，让人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不是满身鲜血，而是被光包围了。

　　但他殊不知，就在背后，分局的天台上降落了一架直升机，几个人影匆匆离开，而却有个人影像刚才的他一样，静静地望着远方。

　　一月份的寒风从身边经过，云层微动，太阳光被遮住，人影却在这时动了下，离开了分局。
　　至此，扰乱分局的奇怪物种被消灭，而调查小组却永远少了个人。
　　汤洵再也没有回过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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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末的夜晚总是寒冷的，呼呼的北风敲打着窗户，好像下一秒就会破窗而入，把里面的人卷走似的。

　　蓦然，“咚”地一声，惊扰到了正在睡梦中的人。莫城艰难地睁开眼睛，感觉到一边的床沿似乎被人压下去了一些，而后就有个熟悉的体温通过额头传递过来。

　　桑子悻蹩了蹩眉头，几天了，莫城的体温总算是下去了，刚开始的体温可不知道究竟有多吓人。
　　不过好在我们的桑组长会的东西很多，在他的悉心照料下，莫城总算是恢复了过来。
　　桑组长很是欣慰。

　　这时，就在桑子悻的手准备缩回去的时候，一只还热乎着的手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抓住了桑子悻还算暖和的手腕。
　　桑子悻感觉到什么，回头的瞬间就被人拽进了被窝里。

　　脖颈处传来热乎乎的气息，桑组长的耳朵“噌”地一下就红了。
　　“别闹，快休息。”

　　“我已经好了，哥哥不是摸过了么？”莫城移开一点距离，低声说。
　　可能是因为睡了几天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而沙哑的声音配现在的氛围，就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反应。

　　桑子悻说：“那先起来喝点水，等会儿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莫城蹭了蹭他哥的脖子，把整张脸埋进他哥的脖颈处。
　　“好。”莫城奶里奶气地说。

　　昏暗的办公室内，陈凯站在窗前，面对只露出了一丝缝隙的窗户出了神。
　　“咚咚！”

　　“队长，”狭长幽暗的走廊回荡着调查小组近战选手阿琳的声音，好一会儿，面前的木门才打开，几天不见，原来的陈队长已经物是人非，“队长，我们搜寻几天了，还是没找到汤洵。”

　　陈凯疲惫地眨了眨眼睛，半晌才扶着额说：“找不到就算了吧。”
　　“队长，汤洵那小子肯定畏罪潜逃了！不然，他为什么消失到了现在？”

　　“不可能！”陈凯吼了一声，这是他最近几天以来，发的第一趟火，“汤洵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他不可能背叛我！”
　　阿琳：“……队长，人是会变的。”人是会变的，可她不知道的是，有的人，早就变了。

　　“出去吧。”陈凯明显有点累了，他朝门口挥了挥手。
　　但阿琳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是不情愿地喊了句：“队长！”
　　“出去！”

　　陈凯一怒之下把桌上的东西全推了下去，这把阿琳吓了一跳。办公室内安静的吓人，半晌，阿琳才回话。
　　“……是。”

　　莫城与桑子悻在林言家又休息了几天，觉得差不多了，两人便打算离开了。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他们还留在这里，陈凯就一定会找到他们，所以为了不拖累两个不相干的人，还是早些走为好。

　　“等等！”林言拖着小身板挡在房间门口，两手伸开来居然正好把两人都挡住，“爸爸说了，你们要离开的话，得和他商量。”
　　不愧是棉袄啊，爸爸的话记得死牢死牢的。

　　桑子悻也不是现在非得要走，只不过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现在看来……等等也不是不行。
　　“好吧。”桑子悻说。

　　两人回到房间没多久后，林父就揣着一大堆东西回来了。
　　“爸爸！”

　　林父闻言转过身，俯下身子抱起迎面而来的闺女：“诶乖女儿，在家里有没有好好的啊？”
　　“有！”林言奶里奶气地说。

　　林父身体里似乎是分泌出了某种信息素，让他忍不住亲了亲闺女的脸。林言则是一脸嫌弃地说：“爸爸的胡子好扎人。”
　　躲在门背后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莫城盯着桑子悻乌黑的眼眸，漫不经心地说：“胡子我也有，哥哥要摸摸么？”
　　桑子悻白了他一眼：“……什么东西。”说完，他就转身溜达到了床边。
　　莫城开玩笑得逞，一溜烟滑到他哥身后，从背后抱住他。

　　桑子悻被这小动作搞了个猝不及防，差点往前面摔去，不过好在后面有莫城帮忙抱着。桑组长侧过头，就看见了莫城上下滑动的喉结。
　　又是几天没见，小家伙已经长得比他自己还要高了。

　　房间内的窗帘动了下，两人就着姿势良久之后，桑子悻忽然说：“对了莫城，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莫城噎了下。

　　“怎么了？”桑子悻感觉到有些奇怪的氛围从莫城身上散发出来，因为换做平时，不管自己问什么，莫城肯定会马上回答。
　　而现在……

　　桑子悻转过身，盯着莫城看。
　　小家伙的下巴上还真如他所言，长了零星几根胡渣出来。现在算算，小家伙算是进入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了吧。

　　“哥哥，其实……”
　　莫城刚说出去没几个字，房间门口就被人敲响了。两人迅速整理了下表情和动作，接着房间门就开了。

　　“桑组长。”来人是林父。
　　林言的父亲反手关上门，他没继续往前走，而是靠在门背后。房间内的氛围感一下子变沉重了不少，床边上的两人也认真起来。

　　林父说：“桑组长，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见分局的人在派直升机找你们，而且，大街小巷上也贴满了通缉令。”
　　全城通缉，大事不妙。

　　桑子悻微微点了下头，然后说：“林爸爸，这些天多谢你和林言两个人的照顾了，我们……”桑子悻看了眼莫城，“我们想过几天就准备离开。”
　　闻言，林父抬起头。

　　“你们打算去哪儿？”
　　桑子悻说：“您也看见了，现在我们被全城通缉，而且还有直升机不定期在天上巡逻。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打算和莫城早点离开，免得拖累你们。”

　　“桑组长，这怎么能算是拖累呢？”林父激动到差点失控，不过好在他把情绪压下来了，，“桑组长，你们帮我找回了林言，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是拖累呢？”
　　床边上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林父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是无果，便在这时住了嘴：“好吧，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好了，那我也不拦着。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们一下，现在外面都是分局那边的人，白天肯定不太好走，不如等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总比白天暴露在太阳下来的好。”

　　桑子悻点了下头：“嗯，多谢了。”
　　话音刚落，林父唉声叹气似的转过身，离开了。
　　房间内重回安静，两人也没有做多余的动作，而是在床边一直等到了夜晚的降临。

　　冷风灌入脖颈处，桑子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莫城帮他把风衣裹紧，顺便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脱了下来，给他哥戴上。
　　两人已经走出林言家很多距离了，黑灯瞎火的，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头顶上的灯忽闪忽灭了几下，最后彻底黑了下去。
　　停电了。
　　“停电了。”莫城说，“哥哥，这是老天爷在帮我们。”

　　桑子悻闻言看了眼四周。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一些往日C区的影子。桑子悻裹紧了些风衣，把脸埋进围巾深处：“走吧。”

　　两人沿着昏暗的街道一路往前走着，殊不知在他们身后，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似的东躲西藏，跟着他们。
　　人影眉眼间透露着一丝戾气，像是在准备什么天大的报复几计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