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二章 火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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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英灵回到英灵座，加上城镇大半被牵连的无辜人鲜血生命转化的庞大魔力，属于人的意识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在瞬间崩溃。
在爱丽斯菲尔痛苦的悲鸣中，作为承载圣杯的人形躯壳骤然粉碎，在猛然爆发开的浓厚魔力中，圣杯即将降临。
面对这样的场景众人心情各不相同，在间桐雁夜命令打败了Saber的Berserker杀死战斗得两败俱伤的卫宫切嗣和言峰绮礼后，看向圣杯降临的方向，眼中划过一丝释然，这样就好了吧，这样就结束了。
“Berserker，我以最后的令咒命令你——返回英灵座。”有狂暴之称的Berserker只是站在那里，面朝saber消失的方向，甚至没有任何的挣扎。
直到黑色的英灵完全化作金色的光粒消失，间桐雁夜才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他答应妲己的事都做到了，加上时辰已死，接下来只要将小樱带回她的母亲葵那里……
他这样想着，然后转向妲己：“Caster，我不再是Master，也没有人再有资格与你争夺圣杯，按照约定，你也该带我到小樱那去了。”
妲己一直看着圣杯降临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听到间桐雁夜的声音这才回神，“啊，你说的没错，我该让你去见那个叫做小樱的孩子了。”
她勾起唇角，金色的兽瞳危险眯起，只可惜间桐雁夜没有察觉，他的心神全被可以见到小樱的喜悦蒙蔽。
当间桐雁夜从喜悦中回神，再抬头时妲己已不在原地，几乎是瞬移到他的面前，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耳边传来沉闷的□□撕裂的声音，速度太快，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
直到鲜血从咽喉涌出，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缓慢的低下头，就见对方五指为锋利的爪刃刺穿自己的胸膛，完全的没入只剩下被血染红的手腕。
紧接着妲己抽出手，堪比刀锋的指刃瞬间恢复成小巧圆润的指甲，唯有不断淌落的血提醒着前一刻的残忍行径。与此同时鲜血再没有了阻碍，猛然从间桐雁夜被刺穿的胸口喷溅涌出，混着碎裂的心脏肉块。
如果说由于妲己的速度过快，导致间桐雁夜心脏刺破的瞬间不至于立刻毙命的话，当她将手抽出，维持他最后一口气的生机也在同时断绝。带着满心的不甘，被欺骗的愤怒，来不及质问出声的话语，伴随消逝的生命永远的失去了机会……
维持着伸手的动作，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鲜血从他身下的地面缓慢的扩散开去。
不知是不是执念过深的缘故，那个一头白发半张脸过度衰老的男人目光直直的盯着妲己的方向，像是无声的质问，死不瞑目的模样让他原本扭曲的丑陋面容显得更是狰狞可怕。
妲己看着眼前地面上气息已经断绝的男子尸体，轻笑：“妾身可从来没有说过那个孩子还活着哟~妾身只是说将她送去了安全的地方而已，毕竟~再没有哪里比全是死者的世界更安全了，不是么？~所以妾身确实完成了与你的约定~”
“呵~”她抬起手，像是品尝美味般伸出舌尖，细细舔舐指尖上残留的心头血。动作缓慢而优雅，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漠视生命的冷漠，不经意间染上唇角的血色给她增添了一种残酷妖异的美感。
这样一来就真的只剩下她与她的Master月咏几斗了。
为了万无一失的拿到圣杯，妲己做了无数准备。就连将普通人生命转化为魔力的献祭大阵也不过是预防魔力不够召唤圣杯的意外，然而结果却比想象中更为顺利，甚至有种太顺利了的感觉……
按照原本计划，最后应该是以她的自裁作为圣杯战争的终点，然而圣杯却提前降临了，是因为献祭的阵吸收的血液太多，转化的魔力超出了预料吗？不，应该不是这样。
看着圣杯妲己有种奇异而微妙的感觉，总觉得圣杯不是被召唤出来的，而是——它自己急着降临一样。
“这就是圣杯吗？”月咏几斗同样注视着圣杯，这就是被无数人渴求，不惜以命血祭也要得到的全能的许愿机？如果它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无所不能，那么也能做到让归邪完美的复活，成为真正的人类吧？
[你的愿望就是让她完好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月咏几斗震惊的瞳孔微缩，那一瞬像被人窥视了内心一样。
紧接着周围的景色就改变了，如果说经历圣杯战争的冬木市已是焦土尸骸惨烈之极，那么此刻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人间地狱，鲜血成河，尸骸成山，只有一个活着的人背对着他正不断向前行走。
那个背影是早已铭刻于心，绝不会认错——那是他印象最初，也是他最熟悉的归邪。
月咏几斗急忙向前追了几步，可是当看清周围脚下那些尸体，那些熟悉的面容，逐渐停下了脚步。再看径直前行，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的归邪，月咏几斗脸上浮现苦涩的笑容，“果然如此……若要她存活，这就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我知道的。”
下一秒，那些脆弱和悲伤就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无踪，再抬头的月咏几斗眼中只剩下坚定：“是！我的愿望就是让她完好的存在于人世，……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她活着！实现我的愿望，圣杯！”
[如果这是你所想，那么将你的愿望，你的全部交付于我。]
前方的归邪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他伸出了手。月咏几斗也在同时走向前去，想要握住她的手。然而在妲己眼中看到的，却是月咏几斗径直的走向圣杯，并且伸出了手。
妲己心脏跳得飞快，她也不清楚自己在为何恐慌，只是眼见着月咏几斗距离圣杯越来越近，就要触碰到的那一刹那，心中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爆开了——历经封神的她亦能对天命有所感，能察觉不详及灾难的降临。
“住手！不要碰那个圣杯！Master！”妲己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月咏几斗，企图阻止。
月咏几斗并不是对传说中的圣杯没有怀疑。在他看来，将希望赌在谁也无法确定的传说身上无疑使疯狂而愚蠢的，然而即便如此他不得不这样做。就像他一直以来的信念，只要能救归邪，哪怕一丝可能，就算用他生命为代价，他也愿意尝试。
就在接触到圣杯的一瞬，身后传来尖锐的呐喊：“Master快离开那里！那个圣杯有问题！回来！”同时，一股阴冷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爬遍全身，那是一种让他全身上下都拉响警报的危机感。
紧接着，人世之恶化作实质的黑泥从圣杯中汹涌而出，就在月咏几斗触不及防要被黑泥淹没吞噬的瞬间，妲己及时赶到。她挡在前方以魔法回路形成法盾短暂的阻挡了汹涌的黑泥，为身后的月咏几斗形成一块距离不大的真空地带。
“妲己？”月咏几斗这才看清眼前的人。
“我弄错了，竟然一直没有察觉这件事。”妲己咬牙，“圣杯被感染了。”
“……感染？”
“没错。那个圣杯在散发恶意，如果你对它许愿，它只会以最坏的方面去实现你的愿望。比如想要这个世界，无论是世界和平，还是想成为王，它都会将除你之外的生命抹去，那时你拥有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孤身一人的王……如果你想要它救那个幼崽，即便她活过来了，也绝对不是你想要的。”
更重要的是这个圣杯给她一种很急切的感觉，似乎比月咏几斗还要急切，还是说它是有意识的降临，那么它的目标是冲着谁？月咏几斗？亦或者……那个幼崽？无论是哪一个都让她感觉不太妙。
之前的战争消耗了太多的魔力，加上这不把他们吞噬下肚就誓不罢休源源不绝从圣杯中涌现的黑泥，就算是还尚有一战之力的她也会感到吃力。这样靠防御宝具是撑不了多久的，魔力会随着时间不断的消耗，等她护不住身后的人时才是真正的不妙。
无论如何都不能耗到那个时候，不然一个都走不了，有所决断的妲己微微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月咏几斗，不等他有所反应就发动了新宝具，展开的法阵瞬间将睡在房间里的归邪转移了过来。
月咏几斗被凭空出现的归邪砸了一个措手不及，却还是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紧接着在他诧异震惊的目光中，妲己以附有魔力的锋利兽爪硬生生撕裂了空间打开了时空通道：“我的能力有限，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接下来就得靠你自己了。”
“妲己，难道你想以一人之力阻挡黑泥吗！”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是你的从者，从被召唤的那一刻就理应为你战斗到生命最后一刻。至于你的担心……我只是英灵座的投影，不存在真正意义的死亡，况且圣杯战争已经结束，随时都有可能回到英灵座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但你不同……”
不给妲己说完的机会，随着黑泥频繁的冲击防御结界，只听防御宝具发出细微的咔嚓声，上面产生的裂痕同时浮现在结界上。为了让结界支撑更久的时间，妲己不惜注入神魂之力，却给了黑泥可乘之机，黑泥是人世负面，是‘恶’的聚集体。
妲己一个不察让恶侵蚀了自己的神魂，尽管及时抽身却还是受到了重创，险些维持不了人形的美艳面庞。同时她也知道了这黑泥的由来——人心负面永无止尽的贪婪恶意让圣杯被污染，成了恶源的载体。
明白了一切，妲己干脆的释放自己全部的妖力，被飓风吹开的额间浮现繁杂的妖纹，不再隐藏妖怪身份的她露出了头顶的狐耳，身后九条巨尾交错摇摆，鲜血犹如细线不断从被咬破的唇角流下。
见身后的月咏几斗还没有离开，她忍不住厉声喝道，“走啊！你说过你爱她吧，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既然爱她就活下去，给我活着负起爱她的责任！这个世界的旅途到此为止，你立刻给我带着她离开！”
每次看着月咏几斗，只会让记忆中属于纣王的部分越来越清晰，只因为过深的执念太过相似，无论是月咏几斗还是那个幼崽都在重复纣王和她的老路。也许还是在不知觉间被那股‘恶’的意识影响了吧，妲己用力摇了摇头以维持清醒。
不给月咏几斗说话的机会，抖动巨大的狐尾猛然将他扫入后方的时空隧道，“有句话我一直就想说了——你们这些自以为是自我满足的混蛋臭男人！”
“舍弃生命的爱算什么啊，你以为你这样做很伟大吗！不过是肮脏自私，害怕被拒绝的胆小鬼罢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美好都是你们不负责任的补脑妄想罢了！将你爱的人留在这个世上，这就是你的爱？背叛了信赖，作为真正伤害对方的罪魁祸首，还真敢说啊！死了后，所有的爱就不复存在了！”
“我告诉你什么叫爱！爱绝不是随时为她死也无所谓，而是要努力活下去，做到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加强大！只有这样才能不被伤害，只有保护好了自己，才能更好的留在她身边保护她！所以你要做的不是留在这个世界碍手碍脚，而是离开这个世界活下去！”
月咏几斗无法反抗那冲击力，只能不断向后坠落，眼睁睁看着前方的妲己抵挡黑泥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撕裂的时空入口消失，妲己都没有给黑泥越过防线追击月咏几斗的机会。
残破的城镇燃起了熊熊烈火，这场火像极了摘星楼塌陷的那一天，妲己扬起细白的面颊，看着镶嵌在夜幕中的星辰不住闪耀。真美啊，就像那个男人的眼睛，温柔的包容了自己的一切，妲己露出满足的微笑，对心中的幻影伸出双手，像是要穿越时间和空间的彼端，径直的向后倒去。
火焰爆开，溅起微小的波澜，芯火纷飞，混着英灵消散的光芒，消融于黑夜。
——月咏几斗，无论遭遇多大的痛苦，多大的打击，也不要松开拥抱她的手。
——就这样，努力的，拼命的，和她一起活下去。
——代替我和纣王，和她幸福的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第84章 第八十二章 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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