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五章 红世 ...
-
在照顾月咏几斗的日子里，归邪从艾迪那了解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事情，知道了在这个世界被称为现世，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被称作红世的世界。
红世使徒是来到人类世界的红世之民，大部分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会到处捕食人类，因为只有从人类那里获得存在之力，他们才能存在于现世。
所以落在这个世界的月咏几斗无疑是最危险的，很有可能在一个不觉中丢失生命，这也是归邪近期寸步不离守着他的原因。
而除了红世使徒，更有红世魔王，他们是红世使徒中拥有至高无上力量的存在，但是由于存在是红世异常庞大的存在，所以想要在世上持续显现就需要更多的存在之力。
但是红世魔王作为王，并不是只有一位，而是呈现复数存在的，他们拥有自己的意识，有的是为了自己的欲望来现世啃食存在之力，有的却是为了阻止同胞的暴行和人类契约。
而与红世魔王契约的人类，则要将过去现在未来全部献给魔王，做能够让他们在现世出现的容器，与魔王并肩战斗，这样的他们被称为火雾战士。
“你的火焰似乎没有初见时猛烈了。”一天，艾迪忽然皱着眉头开口，如果说初见时她的火焰有着焚烧万物的气势和热度，那么现在她的火焰就像随着时间正逐渐减弱，和前几天相比明显黯淡不少。
“在你看来，我与火炬有何不同？”归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她的反问没有得到回答，而是让艾迪的眉心皱的更紧。
归邪料到了他不会回答，所以接过话，替他给出了答案，“并无不同，不是吗？”
“你……”
“你什么都不用说，因为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归邪淡然的说：“我和火炬并无不同，所以有燃尽的一天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她说的没错，无论她的火焰看起来多么特殊，就像藏有宝具的密斯提斯，可是火炬就是火炬，火焰不会永恒不灭，无论那火势看起来多么绚烂夺目，在风中多么强盛，终会随着燃料的耗尽而减弱，化作一堆残渣，风一吹便不复存在。
可是无论她的话多么正确，艾迪都觉得这不该是她说出来的话，有着战士一样眼神的人不会接受这样的命运，而是会穷尽一切的挣扎下去，可是她的样子就像接受了这样的结局，做好了随时倒在路边的准备。
“我以为，你不是会说出这样话的人。”
“……我也以为。我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为了活下去而不折手段，什么都不顾，我以为这是一种不对命运低头的勇敢，现在想来也不过是自欺的一种罢了，在人世一无所有没有任何留念，所的挣扎亦没有高尚的理由，只是怕死而已。”
“怕死有什么不可以？遇到死亡，不愿死乃人之本能。无论多么勇敢的人，纵然做好了死的觉悟，在面对死的那一刻却还是会落泪。挣扎不需要好听的理由，只要想活下去就够了，大家都拼尽一切的活下去，你又为什么要放弃？”艾迪静静看着她的背影，“你知不知道，你的轻言放弃，会给曾拼命保护你的人造成多大的打击，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在意你的人会有多么伤心？”
“我没有想过……也不知道有谁会伤心，如果你说的是月咏几斗那个家伙……”归邪有短暂的停顿，她不知道月咏几斗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真还是假，可以确定的是他在她身上看到的是他没有的东西，他以为自己在她身上看到的是自由，可是实际上呢……
归邪紧抿唇瓣，那都是假的，她从未得到她以为的自由，月咏几斗对她的迷恋大概也不过是建立在那份虚假的自由上，所造成的微弱错觉吧……她不确定自己的死会不会让对方伤心，就算伤心又能伤心多久，若到此刻的记忆是一种相遇，那么遗忘便是真正的自由，月咏几斗终有一日会忘记这短暂的伤心难过，寻到真正的自由吧……
“作为他保护我的回报，我也会拼命护得他的周全，在我死之前，必然会让他平安的回到自己的世界。”
“你这样的说法，未免太过无情。”
“无情？这可不像红世魔王会说出的话呢。”归邪讽刺的挑起唇角，“而且，真正无情的到底是谁呢？真正无情的是人类，也只有人类。”
“你看到的是他舍弃生命保护我的举动，我看到的也是如此，可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证明他重视我？在意我？深爱我？我不觉得你会这样天真，而我也不觉得……也许那份看似浓厚的喜欢，在他心底一文不值，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
谎言总是一种连自己也欺骗，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东西，他对她的在意和喜欢，不过是他自以为的哪种程度而已，所以在面对阿尔说的他们都在说谎的时候，她没有反驳，因为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动物，他们深情，却也无情。
“我不觉得月咏几斗会一直记得我，在我死后，纵然我的存在不会像火炬那样被抹去，随着时间，他们也终将我忘却……但是不论如何，他对我的好，他为保护我所作出的举动，我都看在眼里，至少我也会用尽一切去回报。”
艾迪无法反驳归邪的话，因为就像她说的那样，无论记忆，感情，亦或者生命，在这世上都没有永恒，都会随着时间消逝。所以他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并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纠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身份的。”
“最初。”归邪淡淡回答，“那时候虽不知道红世魔王，却也知道你不是人类，你和我一样没有生命的气息，只是一个活在这个世上的尸体，你力量太过强大，纵然你有意的压制着它，可是总会有遗漏出来的力量，它们随着时间侵蚀着这具身体，现在是双腿无法行走，但是很快这个身体就会彻底崩坏吧。”
“你说的没错。”艾迪承认道，“我名为埃洛格罗汀，并非艾迪。艾迪·肯斯托是我的契约者，也就是这个身体的名字。”埃洛格罗汀，又被称为指尖雷鸣的红世魔王，他的事迹伴随他的消失成了传奇，在红世众人的眼中，他是早就死去的存在，但是这些是眼前这个来自异世的人所不知晓的。
“愿意将自身作为容器奉献出来的火雾战士，都是被被夺走了亲人，恋人，好友，对红世之徒的行为抱有憎恨的人类，人类需要力量，红世魔王需要容纳自身可以在现世降临的躯体，契约便由此创建，然而原本是通过双方意志作用下进行互相协助的性质，却在我和艾迪身上发生了意外……我本该在战斗中死去，却听到了艾迪的渴望和呼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憎恨太过浓烈，亦或者自身的力量的缘故……毕竟有少部分人类生来就携带与众不同的力量，当然也不排除有第三方力量的介入的可能，总之本该死去的我重新在艾迪的体内睁开了眼，以结果来看这非正常渠道的契约是成功了，但实际上……契约并没有在我和他之间生成，因为在我睁开眼的时刻，属于艾迪的意识就消失了……”
“不知道是我残留的力量太过强盛的缘故，还是呼唤我的强烈意念就是艾迪仅剩全部的原因，在我成功被他召唤并且睁开眼的那一刹那，艾迪就死去了，我因为这特殊的情况捡回一条命，却也被困在了这具躯壳内，然后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就算我特意压制力量，也不是这具人类的躯壳所能承受的。”这也是他以调律音的身份在现世旅行，借由自在式极可能复原扭曲的地方，而非火雾战士的身份与红世之徒战斗的原因。
这具身体承受不了他战斗的力量，即便很注意力量的使用，这双腿已经随着力量的腐蚀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很快，当这具身体彻底被腐蚀，他将再一次死去，和红世魔王不一样的是，他无法继续在红世继续活下去。
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死去的魔王，只是因为意外在死的那一瞬，借由艾迪这个人类的躯壳残存，延长了不多的时间，这么多年看出他身份的只有眼前这个女孩。
无论怎么样的英雄都做不到视死如归，也许一刹那觉得死也是一种壮烈英勇，但是如果死过又恰巧活过来了，谁又会愿意将脖子放在刀刃上再一次的死去？纵使他，人称指尖雷鸣的红世魔王也不例外。只是与他的意愿无关，无论他多么小心翼翼的使用这具躯壳，当躯壳彻底损坏的那天，他必然得迎接那结局，彻底的死去。
“我以为你会为延长这条命而小心翼翼的活下去。”
“如果是过去，我只会为了延长这条命而不折手段，却不会为了活着而小心翼翼逃避战斗，现在的我，就更加不会！”
“……什么？”
“我们不一样。”归邪很轻易的看透了他想说的话，“纵然生命相似，我也不会为活下去而低头，我无法选择活下去的方法，至少能选择如何死去，比起自欺欺人的逃避，懦弱的活下去，我愿意选择战斗，让他成为我存在过的证明！”
……
“那个家伙！”和艾迪的对话，回到房间看到空无一人的床，开着的窗户还没有关上，风带起窗帘浮动，归邪不由咬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个不查就让他钻空子溜了，虽然没能注意他醒来是自己的失误，可是就算如此……吧唧，额上顿时爆出好几个青筋。
“……”这时候跟上来的艾迪也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房间，再看面无表情却一把捏碎墙壁的归邪，就算是曾经的红世魔王在这一刻，面对归邪背后翻腾的那些由怨念和阴霾实质化的罗刹鬼怪也会感到胆战心惊，更是流下冷汗。
但是那些罗刹鬼怪都是空间气流扭曲产生的瞬间的幻象，待归邪冷静下来后很快就恢复正常，“来的时候我说过吧，我承你一次情，改日会还……现在看来不用等改日了，我今日就还给你。”
“你……等等！”待他反应过来，归邪已经跃出窗台。
“找到他后，我会立刻带他离开，但是在那之前我会替你解决那个将城市当做摇篮的植物磷子。”
归邪没有看到那一刹那，艾迪因为过于惊慌而变得惨白的脸色，也许看到也不会在意。
没有人比艾迪更清楚这个城市怎么回事，以及归邪可能会遇到的对手，当即再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第66章 第六十五章 红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