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类女尊]归邪》夜冥翼

52、第五十一章 醒来

　　在月咏几斗从梦中醒来不久，归邪也紧接着睁开了眼，入目的是月咏歌呗喜极而泣的想要拥抱月咏几斗却不小心将他扑倒在地的场景，在睡梦期间月咏几斗是一直趴在她的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直至此刻才松开。

　　“松，松开，歌呗，你的手要勒死我了。”

　　“不要，哥哥你知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危急，你们真的差点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哥哥你醒来了。”月咏歌呗完全压在月咏几斗身上，将脸埋入他的脖颈低声哭泣，“你们回来了，真的，太好了……”

　　感觉到怀中妹妹的颤抖，月咏几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伸手回抱住她，“抱歉。”

　　归邪完全不想介入这兄妹二人久别重逢的温馨氛围，她看着手中多出来的两张库洛牌，梦牌和冻牌，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就要站起来，原本倚着墙壁看他们醒来而松了一口气的石田雨龙为她的举动一惊，伸手欲接随时可能倒下的她：“喂！”

　　“我没事。”归邪避开了他的手，石田雨龙不是不知道她那死撑的性格，见状也只能无奈的将手收回，想着多看着她一点就是了，然而归邪在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停了一下，“谢谢。”
　　这句谢谢，不单是对石田雨龙，也是对此刻被月咏歌呗抱着死哭的月咏几斗说的，说完也没有回头去看那二人表情，径直的打开房门离开了。

　　拉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好像堕入了幻境，好像在梦境中还没有走出来，烈火伴随她走过的路熊熊燃烧，入目的满是鲜红海浪，扑面而来的是混着火芯炙热的烈风。她踏着火浪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带着百死不悔的决绝，好似前方是炼狱也不会回头亦退后。

　　“阿尔方斯，梦里的那一切你都是知道的吧。”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归邪倏然停下脚步，她捂着手臂上散发着红光正在发烫的咒文，像是忍耐着痛苦皱紧眉头闭上眼，再睁开火焰像是遇到飓风豁然消散。

　　“是。”阿尔方斯淡蓝色的虚影出现在她的身后。

　　“不……应该说那梦境也有你意识的一部分，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会遇到什么。”

　　“……”

　　“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应该早就知道了。”

　　“……是，我知道。”阿尔方斯看着她投在地面的阴影，是啊，早就知道了的，他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将所有献给归邪，以这样的方式活着，只是为了能留在归邪身边，与她并肩作战，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为何会被动摇到这样的地步呢，是因为归邪的态度吗？
　　过去的归邪是那样的冷漠，那样的决绝，不会被任何人打动，他是一点机会也没有，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不会被任何人打动，想着就这样也好，她不会不会变成任何人的，然而现在那样的人却出现了。珍视她，重视她，视她胜过生命的人也不再只有他一个，她也不再是他一个人的……

　　“你可有后悔？”归邪没有回头，所以她没有看到阿尔方斯听到这话后倏然抬起头，一个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却听懂了。
　　归邪像是问他，其实更多的还是问自己，所以不等他回答，又说道：“可是我不后悔，对于已经发生的那些事，我绝不会后悔，无论重来多少次，我都会那样做，无论多少次，我都不会动摇，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所以我会一个人径直的走下去。”
　　就像在梦中的回答一样，不会为了自己所做过的后悔，无论多久都绝不会后悔。
　　她没有看到身后阿尔方斯苍白的脸色，也不知道他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他低下头看着脚下毫无阴影的地面，归邪你可知道，当你反复的告诉自己不后悔的时候，就已经意味着你动摇了，正因为你已经做不到如过去那般决绝，才会用这样言语提醒自己，告诫自己。
　　他已经死了，明明没有了可以跳动的心脏，却依旧感觉到疼痛，正因为意识到一切已无法挽回，毫无希望，才会感到绝望，没有了生命在起点上就已经输了，别说像月咏几斗那样追逐她，就连像君麻吕那样保护她都无法做到。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后悔。”
　　这便是他的回答，即便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样做，将生命作为魔力燃烧全部献给她，只为换得陪伴在她身边的可能。他不后悔，只是有些遗憾，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重来一次，能够让归邪停下脚步的那个人，也不会是他。
　　尽管他对归邪的感情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但是相遇的时间不同就注定了结果的不同。

　　……

　　“归邪！”

　　“……鸣海步？”归邪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他，鸣海步一出现，阿尔方斯的身影就消失了。

　　鸣海步也是惊讶的，但是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而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归邪的表情就变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归邪猛然推开，鸣海步踉跄的退了好几步还没有站稳就听见轰隆一声，一道紫色的雷光劈到他刚刚站过的地方，连地面都被劈了一个窟窿。

　　抬眼就看见归邪皱着眉一脸警惕的看着天空，顺着她的目光可以看见天空中有一团诡异的浓云，浓云中雷光闪烁狰狞无比，又是数道雷光同时劈下，归邪将发愣的鸣海步扑倒，带着他一滚顺势躲开了三道雷，而近在咫尺的雷鸣声让鸣海步脸色微白，他皱紧眉头，那接连不断的轰隆声都是在近距离爆炸的，在这命悬一线的危险中他不怀疑如果不是归邪，他早就被雷劈中了。

　　归邪没有从鸣海步身上离开，只是撑起身体，在下一波雷击落下前展开黑色法阵，像是半圆形的护盾将鸣海步牢牢的护在下方。归邪感觉到强大的魔力凝聚在那雷云中，和梦牌、冻牌一样，这又是一张找上门来的库洛牌，解决这张库洛牌的方法无非和斗牌一样，亮出实力打的对方信服就可以了，但是偏偏她体内因伤引发的魔力暴动还没有平复，加上要保护鸣海步让她陷入了的被动的防御。

　　雷光闪烁，雷电一道又一道，不停歇的落下，全部砸在黑色法阵上，像是撞击到看不见的墙面上，还没有伤到归邪和鸣海步就纷纷消散碎裂，然而这些雷光不断的落下，刺耳的雷鸣声毫无止歇，就连靠着黑阵撑开的盾也像承受不住一样开始震颤，两种力量撞击摩擦出耀眼火光。一阵又一阵全部击在黑色的阵上。

　　在鸣海步的目光中，归邪脸色苍白，额上不断有汗溢出，就连她支撑着黑阵的手臂像是承受着天空坍塌的压力一样不住的颤抖。“归邪你……”

　　“我没事。”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归邪打断了他，每说一句话就要耗尽她全部的力量，不住喘息，“不要担心我，天上那团云是冲我来的，待会找到机会你就赶紧离开这里……”

　　已经不止一次了，这样被她保护，自从死过一次以后就可以看见那些被称为[虚]的恶灵，经常感觉到危险可是等他回头就会看见近在咫尺的[虚]在瞬间粉碎，虽然她的行动很隐蔽，但是不经意间还是可以看见夜色中她的身影在他家附近转瞬即逝，一次两次可以是巧合，多次就不是了。

　　直至今日鸣海步才可以确定，当初在琴房没能听清的她那句话，是“我会保护你。”
　　如果是别人必然只是一句戏言，她却是认真的，并且将这句话贯彻到了极致，直至现在也不放弃保护他，甚至让他逃走……鸣海步皱起眉，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值得她如此付出，作为一个累赘，他甚至觉得归邪应该将他弃之不顾……

　　可是现在的归邪可顾不得鸣海步的心情，她顶着雷电不断落下的冲击和压力，一把抓着鸣海步的衣领，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量将他推出雷电攻击范围外，同时只听咔嚓咔嚓几声，她的瞳孔骤缩，蓦然抬头……

　　一切发生的太快，被推出去的鸣海步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还在原地的归邪手中的黑色法阵再承受不住雷电的频繁冲击蓦然碎裂，由于再没有阻碍，雷电猛然落下正中下方的归邪，眼见着刺眼的紫光将她吞噬，鸣海步瞳孔骤然收缩：“归邪！——”

　　就在他被那一幕吓得肝胆俱裂时归邪却猛然冲出了雷光，黑色的光翼在她身后展开，鲜血从额头顺着流淌，染红了大半张脸，她却像没有任何影响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朝着天空那布满雷光的云层飞去，雷光像是察觉了她的意图不断的降下雷电企图阻止她靠近，她在密集的雷电中灵巧的闪避总是与危险擦身而过。

　　无数红色的魔力压缩弹在她抬手挥下的瞬间朝着雷电密集出袭击而去，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混着一声野兽的咆哮，紧接云层中的雷电形成了一个似乎豹非豹子似狼非狼的形态，它警惕的看着归邪，归邪想要一举将它制服，可是就在她攻击的瞬间身体猛然的疼痛，让魔力压缩弹失去了准头轨迹凌乱的四散开去，雷豹乘着这空隙掉头就跑，归邪也追了上去。

　　鸣海步看着地面蜿蜒的血迹不放心归邪也跟着追了上去，为了追前方天空上飞行的归邪，一路上撞到了很多人也来不及道歉，结果还是追丢了，只能像个无头苍蝇凭着大致方位四处寻人打听，最后在地上看到血迹才在废弃的火车站长椅那找到她。

　　归邪坐在长椅上闭着眼十分疲惫的样子，将全身的力量都靠在椅背上，察觉到有人靠近她才缓慢的睁开眼，被鲜血染红的视野十分模糊，“……鸣海步？”

　　“对，是我。”鸣海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这才发现她手中有一张奇怪的写着她名字的卡牌，卡牌上的图案和之前雷电化作的动物很像。

　　“为什么没有回家去？”

　　“因为不放心你这个伤患。”无论是之前的雷电，还是她手中奇怪的卡牌，鸣海步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抬手想要擦她脸上的血迹，却被归邪避开，“流了这么多血，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像是证明自己不需要去医院一样，归邪面无表情的坐起来，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

　　“……”对于归邪幼稚的行为，鸣海步很无语。

　　两个人相继无言，就在鸣海步想要找话题的时候肩膀一沉，原来是归邪再撑不住疲惫，如果是陌生人她撑死也不会放松警惕，然而此刻坐在她身边的不是别人，是鸣海步。比起她的放松，鸣海步则是在她靠上肩膀的那一刻就僵了，“……喂，归邪，你真的没事吧？”

　　“恩……”归邪模糊的嗯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鸣海步抬起头看向天空，“呐，归邪，你在我身上看到了谁？为什么……要这样保护我？”

　　“我看到的，只是你……保护你的原因……”原本只是将疑问提出来，并没有指望回答，然而归邪却回答了，她缓缓睁开眼，眼睑半垂，眼眸幽深空洞，“起初看到你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每次看着你就好像看到我自己……保护你也是出于我的私心，你和我最大的区别就是，你还活着……所以我想让你活下去，你也应该活下去……”

　　原来是这样啊，鸣海步松了一口气，虽然她那句‘你还活着’很奇怪，感觉就好像她不是活着的一样，但是不得不说，归邪的话很大程度的救赎了他，再一次的让他从因为鸣海清隆产生的阴影和自卑中解救出来，她看到的一直都是他，不是因为任何人，而仅仅只是他……

　　“归邪，有没有人说过，无时无刻充满自信，坚定信念的你，非常耀眼。”

　　——归邪同学，你啊……真的非常耀眼呢。
　　有人说过，可是那又如何呢？归邪闭上眼，没有回答。

　　鸣海步却不在意她的沉默，这也只是他一时的感慨，压根就没指望能得到她的回应。她是那样的耀眼而坚定，看准了一条路就是一直走到终，绝不会思考做不做得到或者被外界动摇，对她而言只有做和不做，只要决定去做就绝没有什么不可能，或做不到的，这样的她让人不由自主的去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