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类女尊]归邪》夜冥翼

31、第三十一章 虚假

　　“也许，是该放弃的时候了。”

　　“你说什么？”石田雨龙不可置信的看着归邪，听到她说要放弃君麻吕的一瞬间，甚至认为自己是幻听了，而然看到归邪认真的表情，他皱紧起眉，经过几年的相处，他已经将君麻吕视作自己的伙伴，甚至以为自己与君麻吕可以算作归邪的朋友，结果并不是吗？结果这只是他单方面的认为，是错的么？

　　“作为一个工具，如果有异心，不如放弃。”归邪冷漠的重复，似乎是在解释。

　　“你怀疑谁都不该怀疑君麻吕。”君麻吕的纯粹，石田雨龙看在眼里，他记得那个孩子只要能为归邪做一点事情，就会笑的比谁都幸福。

　　“至始至终，我只信赖我自己。”归邪的回答让石田雨龙失去了言语，她的决然的让他感觉到心冷，她没有否决他的猜测，她拒绝了一切。

　　但是只是一会，石田雨龙察觉到不对，归邪回绝的太快，太果决，感觉就像已经动摇了而拼命的否认一样，“我不相信”

　　“你是否相信，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倒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你迟早要回到你自己的世界，这里的任何人都与你毫无关系不是么？”归邪冷漠的看着他。
　　石田雨龙像是猛然惊醒一般睁大了眼，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接受了这个世界，产生了留下来的念头。而归邪却一直这样清醒，为什么？

　　“你真的不在乎么？”石田雨龙复杂的看着归邪，说出来的话，让她有片刻的停顿。

　　“我为什么要在乎？”归邪有些困惑的反问。

　　“难道你一点感触也没有吗，一点也不会有所犹豫么。难道就不会……”

　　“犹豫？那是什么，我为什么要犹豫。”归邪皱眉，“既然只是工具，我又为何要不忍。从他接受起，就要有这一刻的觉悟。”
　　这下皱眉的轮到了石田雨龙，没有人可以果决如此，清醒的否决掉一切，就像所有存在眼前的都是假的一样。

　　“你在骗谁，你在自欺吗。”一直以来君麻吕跟随归邪，归邪的态度看在眼里，说她不在乎，石田雨龙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但是就在他把话说出来的那一刻，归邪那毫不保留充斥杀意的眼眸让他制止了想要继续说下去的冲动。
　　冰冷的，漠然的，有一种无法言语让人从心底感觉到震惊与恐惧的暴戾，这样的眼神简直和野兽一样。
　　那一瞬间，从威胁的杀意中，似乎看见了归邪的失措。但是快的仿佛是错觉。因为一会归邪就冷静了下来。

　　“对我而言，这个世界都没有意义。”都是假的……

　　所以从来不投入，也不接受，简直就好像故意划清界限，故意否决自己眼前的一切。
　　如果君麻吕知道的话，该有多么伤心啊，石田雨龙不由自主的想到。不，也许他早已经知道了吧，石田雨龙忽然明白了，君麻吕那样看着他的理由，才会以那样的羡慕的看着他，因为君麻吕早就觉悟随时被抛弃，却依旧执着的守护着心中的神明吗。

　　看着归邪离开，石田雨龙感觉得到她此刻并不想看见自己，所以没有追上去。而且他也需要时间冷静，理清自己的头绪。然而他却并不知道，归邪在走出他的视线范围后险些摔倒，是靠扶着树干才勉强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
　　“假的，都是假的……”归邪呢喃低语，“你真的存在么……”她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痛苦，有些困扰的用冰冷的手撑住自己的额头，眼前好像再度浮现那个叫做天天的女孩挡在自己眼前的模样。
　　重要的伙伴……她还真相信啊……那个叫做宁次的小鬼根本不曾把她的努力和力量放在眼里吧。
　　为什么那个女孩能够轻易的说出这种词呢。
　　重要……
　　曾经自己也有过，重要到，要守护的想法，她曾经也有，却被所谓的[真实]否决了，都成了假的，最后那一切都都成了一场笑话。

　　归邪额头隐隐的渗出汗水，因为那个女孩的话，而想起一些痛苦而繁杂的记忆，一切都好像回到了那一日。

　　因为情绪的失控，魔力也有些失控的征兆，魔法阵弥漫在周围，若隐若现。
　　——“因为不放心，怎么说呢，刚刚看你在高处就觉得……你在迷茫。”

　　——“迷茫？”

　　是谁……是谁在和她说话。
　　归邪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

　　——“是啊，你站在那里却又好像在无形中和周围的景色分隔开了，好像你在下一刻就会离开一样，你在烦恼什么呢？”

　　——“离开？的确是这样，我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没有我可以存在的地方。”

　　对了，是那个叫做月城雪兔的人。
　　是他的声音。

　　——“为什么要这样说，这样说的好像你拒绝了这里的一切，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一样。”

　　——“本是如此。”

　　月城雪兔，他存在于她的记忆……
　　他的存在，他和她有过对话，可是这一切真的发生过吗，他和她真的有过交集吗？

　　——“其实并不是这样，只是因为你拒绝接受，拒绝承认，所以这一切便是假的。当这里有你喜欢的人，当你察觉自己站在这里的时候，当你开始发觉的时候，这一切就不再是虚假了。当有在意你的人，关心你的人，喜欢你的人一直注意着你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有了你的位置。”

　　……

　　够了……

　　归邪握成拳的手猛然撞击树干，力道之大顿时鲜血模糊，手被上那猛烈的痛苦牵制了她的神经，尽管鲜血不断的流淌，垂在身侧微微颤动。但是头痛欲裂的感觉消失了，轻松了很多。
　　原本在她脚下若隐若现的带着不祥气息的奇异阵法随即消失。

　　靠着树干坐下的她，此刻只是随便布置了一个防护结界，她捂住胸口，喘息，差一点又解开了封印。她看着手背上那逐渐减少的犹如黑色魔纹。
　　如果不是这个东西……她早就死了。
　　但是如今也因为这个东西，随时都遭受着性命不保的危险。
　　她的手握紧，手心中的宝石魔导器发出光芒，在光芒中烈影战镰自动变形拉伸成为战刃的形态，握着它就有种充实的安全感。
　　归邪抱着自己的武器靠着巨大的树坐在角落阴影里。

　　“Protection （防护）”伴随烈影战镰的自主发动，无形透明的魔法盾呈半圆将归邪罩住。
　　只要有生命的物种靠近就会被防护罩的魔法粉碎。

　　除了烈影战镰，她再也没有办法分辨一切的事物，闭上眼企图冷静，但是那下意识抱紧武器的做法却丝毫不减其脆弱与孤独。

　　“谢谢。”

　　“You're welcome, for you share those concerns is my honor（不用谢，为您分忧是我的荣幸） ”烈影战镰低沉平稳的声音，安抚了归邪起伏不定的内心。

　　烈影战镰永远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无论杀戮还是疯狂，“烈影战镰，我还是清醒的吗？”她越来越无法分辨了……如果继续下去……手中武器上散发的魔力与冰冷的触感平复着她的心情。

　　“Yes,my 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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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提出分开行动的君麻吕，在这段时间内应经将要做的事情完成赶回去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危急时刻那本来已经死掉的家伙会反扑，于是又束手束脚的被拖累一点时间，给他的身体增加了许多负担。疾病缠身的身体更加的难以控制。
　　他站在血泊之中，没有在意脚边的三具尸体，而是看着手中刚得到的天之卷轴，刚好和自己身上携带的地之卷轴达成一对。
　　鲜血一滴一滴的染红两个轴身，天地字间的白底都被鲜血染红。
　　明明身上没有伤，君麻吕看着落入视线范围内的血，眼眸骤缩，手触碰到那不断的从嘴角流出来的血，难过的好像天空都要被细碎的枝叶划伤坍塌下来一样。

　　在进入死亡森林前，那个叫做大蛇丸的人曾经找过他。并且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就有办法延长他的生命，尽全力的治疗他。

　　——我看得出来，你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如果跟我走，让兜治疗，说不定可以延长一段时间。
　　——跟我走吧，辉夜一族只剩你一个了，你的血统与才能，跟随我一定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他拼命隐藏的事实，在那个男人面前无所遁形。想要活下去，想要变得强大，对他而言的确是难以放手的诱惑。
　　但是大蛇丸却不知道，让他活下去，让他努力的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的变强的念头的只是因为归邪的存在，只是想要留在她身边那简单的心愿。

　　——你身边的那两个人，没有办法救你的，如果知道你快死了，那个女孩一定会舍弃你的吧。
　　——到时候，你依旧是一个人，如果活下去，一定会找到比你身边那个女孩更加合适你的生命意义。

　　被舍弃，是的……那个叫做大蛇丸的人说的没错，君麻吕握紧了双拳，但是，就算这样又如何？没有人能替代他心中的存在，没有人能胜过他心中堪比神灵的归邪。
　　“没有人能比归邪大人更好，没有人能比得上她的存在。我想要留在她身边。”

　　——死了，就什么都得不到了，你此刻的想法，执念，与力量，待你死后，什么都不复存在。
　　——和我一起走的话，你不但可以继续活下去，还可以得到他人没有的力量，那时候你会发现，那个女孩，以及伙伴什么的，根本没什么好在意的。

　　“虽然你说的没错，我渴望力量，我追逐力量，但是，只为了能够更好的跟随归邪大人。但是如果要我离开她，我宁可不要力量，不要这条命。”

　　——你会改变主意的，那时候我会再来找你的。

　　回忆起大蛇丸的话语，此刻的君麻吕终于明白他那理所当然的态度是为什么了。
　　的确……不想死呢，但是也不想离开归邪大人。
　　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和衣襟，无法抑制那鲜血从口中咳出的痛苦感。
　　这么快，就没有时间了么……
　　他感觉病痛一次比一次猛烈，明明加倍的锻炼是要变强，可是病痛却直逼他的生命，吞噬他的力量。他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的时间快要停止了，快要撑不下去了。

　　君麻吕看着手中的血，那表情悲伤的似乎要哭出来。明明是坚强的面对死亡也不会有半分犹豫的他，只要想着这具身体已经没有办法追逐归邪的脚步时那神情就像是失去了全世界的孩子，绝望而悲恸。
　　究竟要悲恸到何种地步，将心浸透在现实的冰冷中，才能不再颤抖。
　　习惯了身边有归邪大人，习惯了跟随归邪大人，早已忘记了过去生活在黑暗中的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被需要了后，无论如何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仅靠黑暗就可以活下去的自己了啊。拥有后的内心，比想象中更加贪婪。

　　归邪大人是不会抛下自己的，只要自己还有用，只要自己还能走下去，还不倒下去。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理念，那么，如果自己一直躺在病榻上，没有用了呢？
　　君麻吕几乎不敢想这个事实，所以一直隐瞒着……自己的未来也在那一瞬间消失了。
　　但是，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

　　颤抖着，握紧了染血的手，闭上悲伤的眼眸，再睁开时，没有了动摇，碧色的眼眸一片寂静，只有一种下定决心的不悔。

　　如果自己真的到尽头了，在作为无用的工具被舍弃前，回到归邪身边吧，想作为她的工具，一直到最后。

　　即便……
　　握不住武器倒在地上，
　　即便……
　　会失去所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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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发的少女站在空旷的草地上，法阵上空在她的面前悬浮着三个像帘幕一样的透明屏障，上面分别可以看到此刻归邪正抱着武器坐在阴影中的样子，也可以看见刚和她分开的石田雨龙沉默的表情，以及站在血泊中的君麻吕。
　　虽然可以很轻易的透过特殊的魔法追踪到归邪的痕迹，了解到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知道范围外发生的一切，但是她此刻的力量也仅仅只能做到在一定范围内的监视这种辅助魔法。
　　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到。
　　尽管身边还有很多屏幕，显示很多的景象，但是银发少女都没有关注，她只是看着那个有归邪着的屏幕，看着归邪抱着烈影战镰靠着树坐着，一副自我保护的姿态，银发少女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即便知道对方很痛苦，却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愉快，银发少女的眼瞳里没有憎恨，也没有将对方杀之而后快的神情，只有空茫，寂寥，以及荒芜的悲哀。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似乎想要触碰对方，却忘记了着只是魔法形成的屏幕，手就那样穿过虚无的屏幕。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白。
　　也只有白。

　　“您究竟在犹豫些什么呢？”白远远的就看见她正对着归邪的影像出神。

　　她回头的时候阵法就消失了，所有的影像也在瞬间消失无踪，“我啊，只是在回忆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呢。”

　　“是很幸福的回忆吗？”

　　“诶，也许吧，很幸福呢，现在想起来，幸福的和假的一样。”银发少女垂下眼帘，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眸中可能有的情绪，只能看见她上扬的唇角形成的微笑，“有时候那些记忆让我甚至无法分辨，不由自主的猜测那一切是不是都是幻觉，那段时光真的存在吗。”

　　银发少女安静温和的声音，犹如风静静的在空气中散去，变得冰凉，“如果真的存在，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错的呢……”

　　白无法回答。

　　“如果不存在，那么……白，你能回答我么？我此刻真的在这里吗？”明明静的仿佛连心跳都停止，脉搏都消失了一样，有什么能证明她是活着的，是真是的存在呢？“我在这里，会不会只是记忆中错误的幻觉？”

　　白呼吸蓦然一窒，少女不等他回答，又重新笑了起来，“我在说什么呢，比起我的这些感觉，归邪她可是更加痛苦吧，因为和我不同，她是被人从正面完全的否决，她记忆的世界和拥有的一切被不留余地的破坏掉了啊……所以才会陷入崩溃的疯狂吧。”

　　她与归邪，到底错的是谁，有罪的究竟是谁呢？

　　“……”

　　“抱歉呢，白，一不小心说了这些让人困扰的话。”

　　无论她，亦或者她，都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无论对方是谁，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太过压抑只会为之疯狂。
　　恨也好，杀戮也罢，都是一种发泄的，让人冷静的方法。

　　“您不用和我说抱歉的，相反，我很高兴。”看见少女露出惊讶的表情，白笑了起来，但是很快又消失了，“因为能听到您说出自己心里的话，我真的很惊讶也很高兴，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没有办法做出回答解决您的困扰。”

　　听到白的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显得有些无奈，“白果然是个单纯又温柔的孩子呢，也一直那么努力的想要变强，现在看来，我也不能继续这样消极下去了。”

　　白还没有反应过来少女话语的含义，感觉到风势危险的改变，敏锐的后退躲过少女的突袭。
　　“战斗吧，白。”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白甚至来不及反应，抬眼就看见少女握着奇特的武器站在那里，“白是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吧，那就舍弃一切拼上性命与我一战，我会将我知晓的在战斗中全部教给你。”

　　“您……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渴望力量呢？”白露出复杂的神情，他害怕伤害到她，他从再不斩那学到的都是杀人的技巧，而且据他所知，她没有解开封印，所以更加束手束脚，不敢使用攻击性强的力量。

　　“所有人都渴望力量，渴望变得强大，然后活下去，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您也是这样吗？你追求力量的原因……”

　　“不。”少女看出了白的质疑与担忧，“我必须解开封印，如果不能变强，还不如死在这里。”

　　“为什么？”白不明白，如果不是这样的原因，不是为了活下去，对死亡也毫无畏惧的话，那么还有什么促进人变强的念头。

　　“归邪在不断的变强，我也必须要强大起来。”少女缓缓的闭上眼，因为只有变强才不会让归邪那家伙追上啊，还不能让她追上。
　　她还不能被归邪杀死，她还有疑惑没有解开，为了归邪，也为了她自己！她必须走下去，要一直活着走下去！
　　再睁眼是堵上一切的决然，“所以为了让我更早的解开封印，抱着杀死我的决心冲过来吧，白。”

　　只有在绝境才能真正使人成长，只有面临死亡的威胁，封印才会有解开的可能。
　　如果真的不小心死在战斗中，也只能说她太过弱小，怨不得任何人。

　　“如果这是您的希望。”千本在白的指间闪烁锋芒，“还请您不要那么轻易的被我杀死了。”

　　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