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镜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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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月咏几斗说的那样，归邪的确喜欢学校，对学校有种执念，但是这一次她来到学校却发现一种奇怪的现象。从归邪来到这个学校时起，就从未掩饰过自己恶劣个性的她，作为一个不好相处的人，在学校一直都是独来独往，更别说有人愿意主动靠近。
然而今天却不同，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有人对她友好的微笑，更有人直接跟她打招呼，她面无表情的直接走过，也没有人感到尴尬反而理解的微笑，这到底是为什么？她想抓月咏几斗来给自己解惑，却发现迟迟没有等到月咏几斗来学校。
“归邪同学！”一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女孩，笑眯眯的撑住归邪的桌子，靠近她，“我看到了哟。”
这种故作神秘的口吻，让归邪不悦的抬起头看着她，这个叫做结崎雏乃的女孩，“你看到什么。”
“哎呀，不要这样嘛，我想不到归邪同学其实这么温柔善良的拉，我知道让你承认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真的看到了哟，昨天放学的时候，我看见归邪同学在路边扶起了一个老婆婆。对不对。”
“真的假的，那个归邪同学会这么有善心？我们都被她冷漠的样子骗了么。”
“雏乃，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啊。”
“雏乃说的我没看到，但是我看到归邪同学从布偶店出来，我本来在犹豫打不打招呼的，可是归邪同学很温和的对我笑了，真的笑的很温柔。”
“诶！？”
“哼，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归邪站起来径直走出教室，却在无人的走廊上被花莱拦下了脚步，“你又有什么事，难道也是看到了另一个我？”
“恩。”在花莱点头的时候，归邪转身就走。
这下花莱慌张了，因为担心，她之前并不知道这回事，还把那个和归邪长得一模样的人当做了归邪，还和对方走了一段路，在路上那个归邪的笑容一直很平静很温和，听她说话也不多嘴，直到她说玩了快到学校了，那个归邪才笑了笑挥手离去。
花莱以为归邪是不想来学校，并未多想，直到来到学校听到这些事情才发现不对，再看来到学校的归邪全然不知的模样，她才真正慌张起来，因为她曾经听过这样的传闻，如果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她们正面相遇的话，那么那个人会死。
“归邪同学，不要走！”第一次，懦弱甚至存在感属于透明的花莱大声叫住了归邪，并且冲上挡在她的面前，“归邪同学，昨天在哪？”
“在家，与我妹妹和哥哥在一起。”归邪说完就看见花莱脸色剧变，不由皱眉，“还有什么事？”
“不，没有了。”花莱脸色苍白缓缓的低下头，紧握成拳的手心中一片冰冷，然而在归邪离开以前她再度开口了，以极低的声音轻言道，“那个……归邪同学，一定要小心，可能有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归邪同学千万不要遇到，不然，会死的。”说完不看对方表情，转身就跑掉了。
归邪听到这话的瞬间面色顿时就变了，当她再转身想问什么的时候，花莱已经从这个走廊跑不见了，她开始怀疑自己听错没有，花莱刚刚说有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再想想其他同学的言论，归邪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可能，是那个家伙！不由握紧了拳头，全身都因为极力忍耐自己的杀意而微微颤抖，终于来了么……
然而归邪却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和花莱的想法是两个界面的，花莱只是被传说吓到了也不知道自己的提醒让归邪陷入了怎样的误区，鸣海步刚从转角出来，就看见归邪单手翻窗跃出的窗外的一个瞬间，原本闲插在口袋的双手一紧，这里可是12层啊！
归邪跳的太迅速，让鸣海步冲过去只抓了一个空，再低头往下看去，她已经平安的落在了一楼地面，提起来的心车才放下，一边觉得她太乱来了，一边庆幸幸亏这个时候没什么人，不然接下来跳楼的事情肯定传至整个学校，最后对在意归邪的自己感到好笑，就在鸣海步思绪纷纷的时候，归邪已经离开了学校。
归邪不明白，那个人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来找自己。为什么班上那么多学生看到她，唯有自己没有遇到。那家伙在打什么算盘，归邪不明白，让她更不明白的是，既然同属一个时空，为什么一点气息也没有流露，是被那家伙隐藏起来了么？还是那家伙和自己一样，力量没有完全解放？想到这里，归邪不由得露出冷笑，如果是这样就更好，要在弱小的时候，完全的将对方毁灭，这便是她此刻的存在意义！
路上的人如果抬头，说不定就可以看见房顶上黑影一闪而过，甚至归邪从他们人群中穿流而过，有的人都没有察觉，只感觉到一阵风。归邪全力奔跑着，寻找每一个角落，依旧没有那熟悉的铭刻于灵魂的气息，黑色的发丝被风撕扯，身影宛如漆黑的残影，一闪即逝。
临近黄昏的时候归邪才发现有一个黑发披肩的女子背影在人群中转瞬即逝，那一刻归邪只觉得那背影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包括对方的魔力波动，还来不及理清思绪已经本能的追逐了上去，而前面身穿校服的人分明也不是普通人，始终与归邪维持着不近不远距离的前面，好像有意引导着归邪往人少的地方移动。
“买什么好呢……”木之本樱从妮娜家里出来，刚和知世告别就触不及防的被人撞了一下，“啊，对不起。”小樱是下意识的道歉，如果不是对方及时拉她一把，她一定因为这个撞击坐到地上去了，可是她刚抬头看清眼前的人，就不由感到诧异，“归邪姐？”
是的，黑色的头发，身着校服，和归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此刻正不好意思的对小樱笑了笑，见小樱站好没大碍以后便什么都没说，像是被追赶一样对小樱挥挥手表示告别拔腿就跑。
“好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有些不像归邪姐呢？”小樱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视了，于是当真正的归邪从另一个方向出现时，小樱顿时傻眼了“诶！怎么会有两个归邪姐！？”
归邪听到她的话，看着她诧异的指着另一方向，立刻就明白了“樱，那个和我长得一般的人，是朝着那个方向走了？”
“恩。”难道归邪姐和那个女孩是双胞胎么？难道妮娜不止有归邪一个姐姐？虽然回答了归邪的问题，但小樱有种奇怪的感觉，怎么想怎么觉得被归邪追的那个女孩有种诡异的感觉，等她想明白的时候也跟着追上去，“归邪姐，等等我！”
“小樱，怎么回事。”一直被小樱装在包包里的小可也察觉到不对，探出头来问。
“是库洛牌！”樱这时候才察觉之前那个身着校服的归邪身上熟悉的气息是库洛牌。
“你是说，有一个库洛牌幻化成了那个冷血小丫头的样子！”
“恩。”
“那就没错了，那个库洛牌多半是镜牌。”
归邪已经和那个女孩跑没影了，于是小樱立刻拿出权杖唤出翔牌，“翔牌，带我追上她们！”一瞬间小樱的权杖后方展开一对羽翼，借她侧坐在权杖上的姿势将她带上天空疾驰而行。
***
被小可唤作镜牌的少女此刻只是向后看着，身份被察觉了也全然不在意，这短短的几日她逛够了。镜牌知道不远的前面就是一个河堤，除非周末否则鲜少有人，镜牌一边朝着目的奔跑，一边看向一直在身后追着自己不放的女孩，忽然想起了那个少年的话。
——我知道，你不是归邪，你不是她，只是稍微靠近就知道了。
自己镜子投射照应出来应该是一模一样，却轻易的被那个少年看穿。那一日她刚醒来看见的便是墙壁上方那一脸傲气的黑发少女，等她离开，镜牌以她的模样走出来，却不想会越到那个名为月咏几斗的少年。
那是个眼眸如夜幕般深邃美丽的少年，他看到自己的表情是那样的惊讶惊喜，“归邪？你不是先走了吗？难道你在等我吗？”那眉眼间尽是压抑不住的笑意，让她一时看得有些恍惚。
于是对一切都感到新奇的镜牌对少年扬起了笑脸，却不想少年看到她的笑容有些怔神，随即失落的垂下眼，“……是吗，这样啊。”
镜牌不知道哪里不对，她记得之前也遇到过认识这个身体的人，那些人看到她的笑容无不是惊喜热情的，然而不等她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少年就一把拉起她的手，“既然归邪来了，正好，陪我去选礼物吧。”
镜牌被动的被他牵着，也没有拒绝，虽然不认识少年，也不知少年的名字，却并排斥这种感觉，而且他的手好温暖，直到一个礼品店门前，少年才松开她的手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镜牌不由疑惑的看着他，不等她询问出声，少年已经绕到她身后推着她走进去，“帮我看看吧，女孩子应该会喜欢什么礼物。”
“送给谁？”这是镜牌对少年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柔和而平静，再一次让少年露出了怔然的表情，她的性格是库洛牌中最为温柔的，所以也只是耐心体贴的等着少年的回答，然而少年只是看着她，不知多久，那直视的目光让镜牌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少年倒是看着她温和的笑了起来，“送给一个即将远行的朋友。”声音很温柔，很真切，让镜牌不由得看着少年，忽然觉得被送礼物的人很幸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这样觉得。少年选礼物的时候，总是会回头看看她，然后询问她的意见，直到买完后镜牌一直都安静的跟在少年身后。
“谢谢。”很久镜牌才反应过来少年在和自己说话，她抬起头对上少年的目光，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用感谢，“饿了吗，我请你吃蛋糕。”听到这话，镜牌这才发现自己和少年已经站在了甜品店的门口。
他们坐在窗边面对面的情侣座上，少年替镜牌点了蛋糕后就一直撑着下颚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镜牌也只是喝着奶茶不发一语，不知过了多久，这份安静被少年打破，他似乎想通了什么，把包装好的精美礼物盒推到镜牌的面前，“送给你。”
镜牌傻眼了，她还记得这是自己和少年一起选的礼物，少年不识说是送给即将远行的朋友么？“为什么给我？”
“因为这份礼物你也很适合，而那个人绝对不会收下我送的礼物的。”少年轻笑一声就转过脸，继续看着窗外，不再看她。
镜牌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盒子没有说话，然而少年接下来的话她倏然一惊，他说，“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很抱歉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有介绍自己，我是月咏几斗。”
少年很温柔也很体贴，可是这样的他却让镜牌打从心底感觉到寒冷，“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并不是归邪，虽然第一面你和她长得很像，但是归邪可没有你这么好说话。”几斗微笑。
“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她，我也希望……可是你太温柔了，归邪是没有你这样的笑容的。”几斗似乎想起了什么，感觉到好笑的看着眼前几乎和归邪长得一模一样，气质却全然不一样的少女。
“温柔，不好么？”镜牌本身就是投射反影，因为本体的归邪是个冷傲冷漠的家伙，所以镜牌才会和归邪截然相反，温柔又善良，甚至归邪绝不会做帮助人的事，镜牌都做了，归邪遭人疏远厌恶，镜牌就让人喜欢。
“不，正因为你温柔，才让我感觉到如此的真实，因为那家伙总是残酷而沾染血腥的，那种感觉只要靠近便能明白，温柔永远不属于她。”几斗注视着镜牌的眼睛，认真的回答着，那双深邃如星辰的眼看着她却仿佛透过她看到别处，想起愉悦的事情而微微弯起。
“如果一开始就发现了，为什么却不说出来，还让我靠近您，您不怕我伤害您吗？”
“只是想做一场美梦吧，明知道你不是归邪，只是拥有同样面貌的人而已，但是看到你微笑的同时，忍不住幻想是归邪对着自己微笑，真心的希望目睹她的笑容。”
“她不喜欢你，不会温柔的微笑，那么为什么，你会这样喜欢她……”
“因为令我着迷的，也就是这样的她，即便她不曾察觉也无所谓，只要我能够看着就好。”早已有这样的觉悟，几斗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倒入牛奶，轻微的旋转，只是让自己的迷恋的思绪越卷越深。
这个时候几斗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心，早就比自己察觉的，沦陷的更深。对她的在意和喜欢，远远超过自己所理解的范围。大概也只有她……
“我不明白。”看着自己手中那个礼物，不是送给自己的，有点失望，有点难过。但是她明白几斗为什么带着她选礼物了，因为他想要送的是真正的归邪。
“其实我也不明白。”几斗轻笑。
“为什么呢，你会喜欢那样的女孩，你是个很好的人。”自己这么温柔，不做坏事，那也是因为镜子啊，透射出来相反的人格，如果相反的形象是温柔和善良，那么本体归邪也就绝对称不上好人吧。
“好人？也只有你会这样觉得吧。”几斗撑着额头，有些苦涩的笑着，“所以和你们这些纯洁的人，在一起，我会有负罪感啊。因为她太过坦然，善也罢，恶也罢，在她那里没有区分，只要是她所想，全部人的想法大概都和她没有关系。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我才憧憬她，喜欢她，以前我很讨厌守护，我讨厌我在意的东西成为束缚我未来的枷锁，但是如果是她的话，我会发自内心的想要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尽管她并不需要。很奇怪对不对？”
少女只是凝视着他的目光，下意识的握紧了那个礼物，缓慢的摇头，“忽然有点羡慕，羡慕你口中的她。”
***
当镜牌看到真正的归邪，并且面对面站着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几斗的意思，她的确和归邪截然不同，那鲜红的几乎要灼烧人灵魂的眼眸，那逆着风飞扬的漆黑发丝，那任何都无法阻挡她前进的气势，以及完全要将自己撕裂的冷漠杀意，简直就像是从冰冷的深渊地狱走出来的一样……是无论怎么模仿都模仿不来的。
为什么几斗会喜欢归邪？镜牌不明白，也永远也不会明白喜欢这种奇怪的情绪。发觉，追逐，逃跑，然后到河堤那里面对面，镜牌已经可以看见自己失败的样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归邪身上会散发如此浓厚的愤怒和杀意，但是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被收复，被杀死，亦或者被毁灭。
然而归邪看着镜牌迟迟没有行动，很久才说，“很可惜，你不是她。”用着可惜的口吻，说着冷漠的话语，杀意却丝毫没有减少“但是以我的模样出现，就要有勇气承担我的怒火。”那充满血腥的双眼，以及那身后几乎要凝结成妖鬼模样的黑暗杀意一直按捺着在爆发边缘。
镜牌甚至来不及开口，就被归邪掐住脖子狠狠的摔到地下，地面甚至无法承受这股压力而呈现蛛网裂开，正面受到冲击的镜牌更是痛苦不已，背脊几乎要断裂一样，声音却被抑在喉咙口无法发出，冷汗都从额头上面冒出来了。
当小樱赶上来看到这一幕，看着归邪死死掐住那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少女时候，几乎吓傻了，“归邪姐……她，她是镜牌啊……”总觉得归邪的样子，像是要杀了她一样。
“镜牌又如何，我最讨厌的就是与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讨厌到，恨不得亲手杀死。”归邪血色的眼犹如地狱下翻腾的河流充满了戾气和怨恨。
“很抱歉，变成您的样子欺骗他人……”镜牌的声音直接用魔法传入归邪的脑海中，“您要杀死我也没有关系，但是……这个……”颤抖着用尽力量抬起手将那个礼物递到归邪眼前，“我想将他的心意传达给您……这个礼物，请您收下。”归邪被自己掐住脖子的女孩在瞬间变了，变成了一个有青色长发身着奇异衣着的少女，除了抱着怀中镜子的手，另一个手中正方形精致的礼品盒努力的抬起递到自己眼前。
掐住她脖子的手渐渐有些松开，小樱见到这个机会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喊“库洛牌，恢复成你本来的模样！”就和当初收复斗牌一样，镜牌身形渐渐成虚影飘散向小樱那边飞去，但是她的声音却在归邪耳边回响，“请您不要辜负他，我想他最送的人，是您。从此，我愿听命于您，我的新主人。”
礼物归邪没有接，就那样落在了地面上，镜恢复成库洛牌，小樱还没来得及放下权杖，镜牌就飞到了归邪的面前。
“啊啊，气死了，又一个认那家伙为主的库洛牌，那冷血的丫头有什么好啊！”小可气得跳脚。
“好了，小可，没什么关系啊。”小樱头上一大滴汗珠，讪讪笑着安慰着跳脚的小可。
归邪看着手中库洛牌上的镜字烙印，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镜牌也好，那个斗牌也罢，为什么都要用那样的眼神凝视自己。小樱看着发呆的归邪，有些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像那一夜一样否决斗牌一样否决镜牌，她捡起掉到地上的精致的礼品盒放到了归邪手中，“归邪姐姐，这些是你的，既然它们喜欢您，就算用不着它们也没有关系，它们大概只是想留在您身边吧。所以请您在镜牌上面写上您的名字，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面对小樱的微笑，和那真挚的没有丝毫虚假的劝说，最终归邪还是接受了，将自己的魔力聚集在食指尖，然后在镜牌下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小樱口袋中的库洛牌同时开始发生颤抖，小可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张斗牌明明已经写上了小樱的名，却还是固执的浮在归邪面前。
归邪伸手接住浮在面前的斗牌，复杂的看着那上面几乎斩裂的痕迹，“不畏惧被我摧毁，也要追随我么。”终还是用魔力刻上自己的名字，同时小樱用笔在斗牌上写下的名字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魔力的制约，你究竟是什么人。”小可看到了她指尖的魔力，虽然属性不同，但那的确是魔力，笔写下名字的约束力，终究抵不过魔力刻下的约束，归邪只是瞥了小可一眼，没有回答就离开了，那样子让小可再度跳脚。“她那是什么态度啊！”
“嘛，小可，别在意啦，这不是两全其美么，斗牌那么喜欢归邪姐姐。”
“混蛋！我就是不甘心啊！”
……
不顾身后那个跳脚的布偶，归邪只是将两张牌放到了自己风衣的口袋中，再看自己手中那个礼物，是精致的银镯。不出所料，没走几步就看见不远处靠墙的月咏几斗，她亮出手中的镯子，“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呵，没什么目的，只是觉得适合，所以想买给你，仅此而已。”
“你明明早就知道的，几斗。”
“我更知道如果直接送给你你一定不会接不是么。”
“……走吧。”
几斗只是笑看着归邪的离开的背影，她是没有谁可以替代的，就算长得一样，只要靠近就知道，那个孩子，不是归邪。是啊，为什么要在意她呢，明明连笑容都是毫无掩饰，满是恶意的虚假，但是这种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冷漠，却让他无法移开视线，他在意她，在意归邪，远比他知晓的，想象的，更加在意。
起初是因为好奇，但是随着时间，观察之久，被她独断独行的想法和行为，以及那世界与我为敌，孤独相随也毫不在意的傲然所吸引。过去对于月咏几斗而言犹如背叛的痛苦，生活和家人都将他背弃，过着寄居人下的生活，背负父亲的债务，所有人看着他的目光好像都是怜悯的。
他想要不在意，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那从背脊上压下的责任和债务，越挣扎只会越痛苦，越痛苦只会越羡慕，那所谓的自由，越渴望，只会越察觉自由距离自己之远，无欲无求，不为他人，只为自己，他终是无法做到。
因为他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亲人，那唯一的妹妹。比起对方粘在自己身边的依赖，也许他心中是真的产生过厌烦吧，正因为拥有这个妹妹，他才被牢牢地束缚在这里，月咏歌呗才是真正将他捆绑的枷锁，与责任同等的重量。
是啊，阿夜就是他理想中的自己，可野猫也算不上自由，只要活在这个世界的一日，人就被生命所束缚，称不得自由，对此，他早就放弃了，那犹如星眸一般的眼也满是绝望，然而他却遇到了归邪，见到了她，他才仿佛真正的见到了自由。
过去对自由的渴望犹如捕风，终究是一场空，而归邪的存在，那飞扬的黑发，伸手就可汲的身影，让一切化作了真实，即便只是看着，即便只是远远的看着，也能感觉到压抑的心被清空，是的，她是沾染了血腥的有形之风。
只是他一个人的风。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镜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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