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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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咏几斗刚和归邪分开，就在走廊转角处遇到了石田雨龙，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就听石田雨龙说，“你也察觉了吗？”
“什么？”
“那家伙变矮了的事。”
“想不到你也会偷听。”月咏几斗轻笑，然而石田雨龙却像没有听到他的嘲讽一样，自顾自的说，“简直就好像逆生长了一样，昨夜并没有像今天这样明显，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昨天夜里还不是这样，今天她一来学校，就感觉变矮了一点，却又似乎没有，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变化太小，不仔细的话恐怕根本不会发觉。
“昨天？”石田雨龙的话里某一个词引起了月咏几斗的注意，这时他身边的迷你猫阿夜开口，“孤男寡女，喵~”结果就被几斗弹了一下额头。
“你的那个奇怪的猫耳生物，我可以看见，估计这个学校还有不少人可以看见。”石田雨龙有片刻的迟疑，最终还是指着阿夜说了出来。虽然最初他看见的时候有些惊讶，但是出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的情况下，他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他的身份也不能告诉人，但是既然双方都看见最隐秘的一面了，那么出于善意，还是提醒了一句。
“是么，不过……我也习惯了，看得到的阿夜的人，无非两种，一种是有梦想的小鬼，另一种就是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的心灵纯粹的人类。”几斗似笑非笑，“先不说这个，看来你昨天和归邪见过了，那么想必你的眼睛也不是普通的摔青了。”
“我的眼睛只是个意外！”石田雨龙想起夜晚的事情，面色就是阴暗一片，好心把归邪送回去，结果却被她的兄长攻击，并且还发表了霸道之极的宣言，说什么‘作为归邪的男人，你没那个资格。’他对归邪真的一点兴趣，不，半分兴趣都没有！他当时几乎要这样咆哮了，但是最后他还是打落牙齿活血吞了，因为直觉告诉他说出来会更糟糕。
面对眼前月咏几斗明显的幸灾乐祸的态度，石田雨龙只是推了推镜框以示郁闷无语的心情。
“我还以为你是翻谁的窗户被打了，不过既然是归邪，这种可能性很低。”
“翻她的窗户多半会被杀。不对，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翻窗户！”石田雨龙炸毛，“算了，不说了。”当即决定，珍惜生命远离归邪。
石田雨龙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准备离开，却再次被月咏几斗叫住，“你们昨天遇到了什么，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危险的事请？”
月咏几斗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因为他想起最初相遇时她那伤口处流出的血不断燃烧的景象。
看到月咏几斗严肃的表情，石田雨龙想到了归邪把鸣海步救活的场景，还想起她手触碰的树木都像被高温溶解过一样的景象，也跟着严肃了神情。
听到石田雨龙的描述，和最初她的爆发那种不分敌我歼灭敌人的场景，月咏几斗确定了她的变化和她的力量有关，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她每次都是用了那样的力量后外表年龄才会像缩小了一样。
回到教室刚好响起上课铃声，月咏几斗却发现归邪没有回来，正在这时透过窗户他看见了归邪离开学校的身影，转瞬即逝，他不由皱起眉，因为这在他看来是个很不正常的景象。
在短暂的单方面的接触中，他发现归邪虽然有那样不受拘束的个性，却从来没有请假更没有旷课，就算她感觉到无聊也只会盯着窗外发呆，从来不会提前早退，简直就像是对学校有特殊的执念一样，而现在她竟然就这样离开了，很不正常。
“喂，月咏几斗！”
下课铃一响，石田雨龙就看见月咏几斗往校门外冲，叫都叫不住。
“抱歉，有急事，顺便帮我请个假。”
***
归邪有一瞬间察觉到奇怪的魔力波动，感到些许困惑的停下脚步，却没在意自己正站在别人家的墙壁上。
“站在这里做什么呢？”一个少年正抱着一袋食物仰头看她，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柔干净的气息，笑起来的样子十分温暖能够让人放下戒心。
看到他的那一刻归邪眼睛亮了起来，刚刚感觉到的奇怪的波动的人就是他。
少年见归邪没有反应也不生气，而是向前走了几步，靠近她伸出手，“在上面很危险，下来吧，跳下来，没关系，我会接住你的。”为了证明话语可信度，甚至将怀中抱着的装有食物的纸袋放在地上。
“这里的人都和你一样喜欢多管闲事吗？”归邪静静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管对方伸出的手轻松的落在地面上。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样做吗？”少年看到她下来了也不觉得尴尬，自然的收回手，从新将地上的食物重新抱回怀中，对她微笑，“这不是多管闲事，这说明大家都很关心你，啊对了，我叫做月城雪兔，这里是我的家，你要进来坐坐吗？毕竟你站在我家围墙上也是一种缘分。”说着顺手推开门。
“不了，我很快就要离开了。”归邪站在门前看着他走近院里。
“啊，那还真可惜，难得遇到一个人可以招待呢，而且我还买了这么多吃的。”月城雪兔的笑容里满是无奈和遗憾，归邪顺着看向他怀中的食物还真不少，“你真的不来坐坐吗？”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居住吗？”归邪从他打开的门看到他的玄关只有一双鞋。
“不，我和我的爷爷奶奶一起居住，只是他们最近出去旅行了，所以才只有我一个人。”月城雪兔这样回答，却没有看见归邪一瞬间收缩的瞳孔，以及不可置信的神情。
月城雪兔在房间内放下食物后便探出头来对她招手，“进来吧。”
归邪没有再客气，径直的走进去，就看见被放在窗台，还有柜子上的照片，看到照片中笑容灿烂的两个老人，她不由皱起眉。
归邪从第一眼见到月城雪兔就知道他不是一个人类，他是依靠魔法维持的人格，一个魔法创造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有亲人这种东西，是谁给了他这些虚假的记忆，并让他如此的深信不疑？
“为什么邀请我进来？”
“因为不放心，怎么说呢，刚刚看你在高处就觉得……你在迷茫。”
“迷茫？”像是感到这词有趣一般，归邪挑起了唇。
“是啊，你站在那里却又好像在无形中和周围的景色分隔开了，好像你在下一刻就会离开一样，你在烦恼什么呢？”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归邪一愣，随即笑了，“离开？的确是这样，我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没有我可以存在的地方。”
“为什么要这样说，这样说的好像你拒绝了这里的一切，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一样。”
“本是如此。”
“其实并不是这样，只是因为你拒绝接受，拒绝承认，所以这一切便是假的。当这里有你喜欢的人，当你察觉自己站在这里的时候，当你开始发觉的时候，这一切就不再是虚假了。当在意你的人，关心你的人，喜欢你的人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有了你的位置。”
月城雪兔为了准备茶点背对着归邪，“只要是你认定的看到的选择的，那便是真实。因为我正活在这里，我正站在这个世界，而这里既然有我，就绝不会拒绝你的存在，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悲伤的眼神，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它。”
“我，悲伤？”
雪兔不知道自己的话引起她内心多大的波澜，只是自顾自的点头，“是的，很悲伤很寂寞的样子，像个迷路的孩子，而且看你穿的校服，你应该是和我一个学校吧，中等部吗？”
“……高中部。”
“真的吗！真让人惊讶啊，完全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我多了个学妹呢，呵，不过我也是高中部的，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就在月城雪兔茶水和糕点都准备好，转过身来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的人已经离开了，悄无声息，就好像她从未来过一样。
就在他怔愣的时候门口再度传来声音，“打扰了，雪兔哥。”
如果归邪还没有离开会发现这个声音是之前见过的木之本樱的声音，不止她，妮娜也在。
此刻她们正站在月城雪兔的门前。
“啊，是小樱啊，快请进吧。”
“雪兔哥有客人么，我们这样会不会打扰了？”小樱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原本有客人的，不过她刚刚离开了。”月城雪兔笑着给她们开了门，“都进来吧，不要都矗在门口了。”
妮娜下意识的向自己身后看去，刚刚来的时候她好像看到归邪离开身影了，错觉吗？错觉吧，应该只是和归邪相似的人的背影吧？妮娜摇了摇头，没有多想便跟着进去了，还顺手帮月城雪兔关上了门。
直到门被妮娜关上，归邪才从房屋转角的阴影处走出来，神色清冷漠然，月城雪兔说只要她愿意承认，只要她愿意接受，这个世界就有她存在的地方，这话在她看来何其可笑，可是布雷拉和妮娜又是什么呢？归邪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真的将他们当做家人了吗？
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下连她都要当真了，但是无论怎么样欺骗自己，致命的伤口不会消失，疼痛也不会停止，谎言终究是谎言，就算连自己都相信了，那谎言也无法变成真实。归邪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尽管封印没解开大部分力量无法使用，但是比起把生命耗在这个无意义的世界，更应该想办法尽离开，越早越好多停留一分钟都不行！
“归邪！”
归邪听到这声音有几分诧异，现在学校应该没有放学才对，转身就看见月咏几斗正扶着墙喘息，似乎从来没有看过他这样狼狈的模样，明明和那个叫做阿夜的小猫人合体就可以拥有猫一样的跑跳能力，可是他竟然就这样奔跑，是在寻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太过着急而忘记了？
“有事？”
归邪的声音让几斗松了口气，慌乱的心也逐渐平复下来，眼前的她，冷漠也好，皱眉也罢，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真实，她没有消失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只是这样想着，月咏几斗就不由笑了，还好，她还在，“想不到归邪同学也会旷课和早退，因为担心所以追出来看看。”
“担心？”对他多此一举的行为，归邪发出嗤笑声。
“是啊，担心。”几斗毫不在意她的嘲笑，反而笑眯眯的认真点了点头，“因为总觉得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为了不让你走丢，我决定还是看紧你一点比较好。”不知一次在她身后看到那种冷漠，决绝，要将一切抛至身后的眼神，即便知道捕风也只会让风在指缝间溜走，还是会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
原本不想理会月咏几斗，却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迈出的步伐蓦地停顿，只听身后月咏几斗清晰的，一字一顿的重复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对不对？”
“对。”她虽然从未刻意隐瞒过这件事，但是这样直白的指出来的，月咏几斗是第一个，“对，你说的没错，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即将离开。”
“果然是这样啊。”几斗无奈的笑，他并不惊讶，也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大概早就察觉了吧，因为她是风啊，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不羁的风。
即便如此，他依旧为她的直言不讳感到高兴，因为他了解归邪。他知道归邪就算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也警惕着周身所有事物，她不曾信赖过任何人，这样直白的回答他问题的原因，大概只是建立在习惯，归邪只是习惯了他存在。
“无论你离开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然后一眼将你认出来。”他不会指望风一样的归邪脚步为自己停留，既然无法追逐到另一个空间，那么他就在原地等待，自由的风再次回来的瞬间。无论多久，他能做到的，也就是记住，然后认出她。
归邪不相信这种话，所以她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径直的往前走，不知何处吹来的大风将发丝吹得飞扬，掩去了紧抿的唇微微上扬的弧度，转瞬即逝。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十三章 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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