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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Chapter50翻新(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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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院子已经打扫地差不多了,冷启荣拿不定翻修户型的主意,自己先回了嘉城一趟。
一回家,冷启荣在楼下就看到温冷丘陪着两个小孩儿玩儿,身边还有个眼熟的人跟着。走近一看,认出了是之前温冷丘带回来的那个演员。
冷启荣没说什么,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看着妹妹跌跌撞撞地朝他走过去,他熟练地抱起孩子,脸上的笑容就像孩子的父亲一样。
等到温冷丘看到她,冷启荣才走过去。
“妈?你怎么回来了?”温冷丘有些惊讶。
易清光倒是没慌,自然而然地叫了一声“阿姨。”
冷启荣没看他,只是淡淡地应了声,转头跟温冷丘说:“院子收拾地差不多了,施工队等着开工了,这不是回来问问你的意见,想把房子盖成什么样。你要不就自己回家去看看,我回来带孩子。”
温冷丘“哦”了一声,冷启荣说:“你们还不回家?该吃饭了。”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留易清光在家里吃饭。
晚饭之后,易清光收拾着餐桌,温冷丘凑过去问他:“怎么办,你今晚要住酒店吗?”
“看来只能这样了。”易清光无奈地耸肩,随即换了一副表情,清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温冷丘,说:“怎么办,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
温冷丘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揉揉他的脸,附和着演起来:“没事的,新媳妇进门都要经历这一遭。”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收拾完卫生之后,易清光拉着箱子温冷丘作势要送他去酒店,但被冷启荣拦了下来。
“我没回来之前你们不都在家里住?我一回来就不能住了?搞得跟我赶人一样。”冷启荣说着,把易清光的行李箱拉回来。
两人见状,悻悻回了房间。
晚上睡觉的时候,温冷丘让易清光睡自己的房间,她抱着被子去找冷启荣,把被子往床上一扔,盖住了床上玩的正欢的两个小团子,被子里传来团子的哀嚎,很快他就从被子里挣扎出来,露着一个小脑袋气鼓鼓地看着温冷丘。
温冷丘恶作剧地在他头上呼噜几下。
冷启荣抬手拍温冷丘一下,“你这是干嘛?”看温冷丘没个正形,过来招惹玩儿得正好的小孩儿,冷启荣作为外婆替小孩儿打抱不平。
“和你一起睡啊。”温冷丘觉得冷启荣在家,那她和易清光还一起睡有些别扭,她试图转移话题:“你不是对他有意见吗?怎么还留他在家里?”
“啧,你这孩子。”冷启荣看着她在床上乱动,“我对他有意见是一回事,那是我不想让你俩在一起。但是人家在家里待这几天帮忙带孩子,大老远过来的,我回来就让人家出去住酒店这像话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不讲理,用完人家就把人家赶出去了。”
温冷丘长长地“哦~”了一声,没想到冷启荣在琢磨这些道理。
“行了行了昂,别装模做样了,赶紧抱着你的被子滚蛋。”说着,冷启荣开始赶温冷丘,“我没回来你们俩不也一起睡的?再说我和两个小孩儿睡一张床挤死了,你还过来干嘛。”冷启荣表示懂得都懂,一边说着,一边把被子扔回给温冷丘,把她往门口赶着。
看到自己被老妈嫌弃,温冷丘干脆不装了,愤愤地抱起被子就要回房间,结果关门前冷启荣叫住她:“等会儿。”
温冷丘转回身,一脸“什么事儿?”的表情。
“你俩......”冷启荣一半脸隐藏在门后,表情不太自然,咳嗽了一声掩饰着什么:“小心点儿。”
温冷丘原地僵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颇为心虚地“哦”了一声,转身抱着被子回房间了。
一关门,刚洗完澡的易清光正倚在床头看书,睡衣的扣子有两颗没扣,露出锁骨和一小块胸肌。
温冷丘把被子一扔,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扑到易清光的身上,自己也被他身上还带着的水气浸染。
早上温冷丘睡得正迷糊,易清光已经起床帮冷启荣准备好早饭。
团子跑进温冷丘房间疯狂摇晃她起床,温冷丘不情不愿睁开一只眼睛。
“球球姨,快起来吃饭呀,太阳晒屁股了。”团子拍打着温冷丘的被子。
“........”温冷丘不理。
“球球姨,叔叔和姥姥做好早饭啦!”团子还没放弃。
温冷丘:“不吃早饭.......”
团子趴在温冷丘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我可不可以叫叔叔小姨夫啦?”
温冷丘一下子睁开双眼,搞不懂小孩子的逻辑,“谁教你的?”
团子立刻跳下床,给温冷丘做了鬼脸。
吃过早饭之后,温冷丘收拾了点东西都塞进易清光的行李箱。
两个人一起回了老家。
一下车,温冷丘站在自家院子前才想起冷启荣没给她钥匙,于是跟易清光说:“我去堂伯家拿备用钥匙,你等我一下。”
堂伯家门口养了一只大黄狗,作为看家犬脾气凶得很。
温冷丘每次去都会听到它对着自己狂吠,虽然它被铁链拴着,但温冷丘总担心自己会被咬。
一般情况下都是堂伯或堂伯母听到动静出门把她迎进去,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狗对着她叫了好一阵儿,都不见人出来。
温冷丘站在门前试探着,但因为狗离门口的距离太近,她实在是过不去。
就这么过了得有五分钟,狗好像是看到了有人过来,原本凶狠的模样转而收敛,呜咽着声音缩回它的窝里去了。
正疑惑着这狗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一双大手扶上她的肩膀,“钥匙我找到了,走吧。”易清光手里拿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铁棍,脸上的表情淡然。
温冷丘愣了一下子:“你这哪来的?”
易清光说:“钥匙挂在这上面放在院里,需要从上面的门缝才能拿到钥匙,我已经把门打开了。这个应该放哪?”
“那他们可能有事出去了,这个先放他们家门口吧。”温冷丘接过长木棍,对着门口变得唯唯诺诺的大黄狗比量了两下,表情在说:“让你再咬我试试!”
大黄狗立刻耷拉着耳朵黑眼球委屈地转着。
温冷丘这才笑了,把棍子从门缝地下塞回院子里,转身和易清光离开了,还不忘打趣他:“没想到你竟然会吓唬小狗。”
“我只是站在那里怕你受伤,什么都没做。”确实,只是手上拿着铁棍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看门狗而已,那根本不叫吓唬,那叫恐吓。
在院子里坐了没一会儿,施工队的领头人就来了。
温冷丘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设计图给他看,商量了一下就准备拆房。
他们之前并没有过自建房改拆的经验,所以两个人都不清楚原来推翻一间屋子的效率竟然是这么快的。
旧房屋在一片尘土飞扬中倒塌,连带着许多回忆消散在空中。
当旧物品一件件离去,那么这意味着新的开始正在到来。
当天傍晚,旧屋子的建筑垃圾就被清空。
整个院子除了大门,其他地方被夷为平地。
温冷丘只留了一面半米宽的小矮墙,这块矮墙是原本的大墙上的一部分,上面留有温冷丘儿童时期几段模糊不清的身高刻度线,还有她画的简笔画。
其他房间都会以这面矮墙为标准,重新打定地基,组建成新的家。
一行人一直忙到傍晚才收工。
温冷丘和易清光身上都落满了扬尘,装修期间暂住温格家,温冷丘拿了东西准备洗澡。
手机却不适时的传来了消息,是出版社的编辑:书的排版出了点问题,还有封面设计的细节需要和你讨论,方便见面吗?
温冷丘一看是自己出版的问题,容不得马虎,于是回到:什么时间呢?
对方回:后天下午怎么样?
温冷丘没有立刻回复,她回到房间去找易清光,一开门就是他在脱衣服的场景。
他双手交叉抓着衣服向上提起,露出宽阔的背和劲瘦的腰,肌肉的线条流畅,背上的沟壑引人遐想。听到温冷丘的动静,他转头看向她,又把衣服放下,遮盖一片好景色。
此刻温冷丘要事在身,只能默默擦起口水,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视线,说:“我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易清光把两个人的外套挂好,仔细拍着上面的灰尘。
“我要去一趟北京,出版社那边有事情,家里这边能不能......?”房子才刚开一个头,眼看着马上就要开始建了,结果温冷丘手头又有事,只好拜托他了。
“好。”他答应地干脆。
“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说着,温冷丘就要扑到易清光怀里。
易清光也不管她一身的尘土,稳稳地接住她,手指擦了擦她脸上蹭到的灰尘,说:“好了,快去洗澡吧,都变成小脏猫了。”
温冷丘不好意思地笑笑。
“还是说......你想和我一起洗?”他低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到。
带着点引诱的低沉声线让温冷丘心猿意马,但想了想毕竟不是自己家,而且易清光逗她的成分多一些,于是故作傲娇地说:“才不要。”
看她强装镇定易清光没再纠缠她,放手让她走了。
出发去北京的那天早上,易清光开温格的车把温冷丘送到高铁站。
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但是眼睛有意无意地总朝温冷丘瞟过去,他停好车,帮温冷丘拿行李箱到进站口。
温冷丘一直都忍着没有给他回应,因为她就是想要看看自己男朋友的性格在面对又一个离别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直到两个人躲在角落里告别。
温冷丘拉着行李箱转头朝他挥手告别,远远看到他一个人站在原地,高高大大的身形竟然散发着落寞的气息。
好吧,忍到极限便无须再忍。
温冷丘本来都已经往前走了几步,但突然急刹车,从随身的背包中拿出事先放好的口气清新剂往嘴里喷了喷。
易清光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的动作,有些疑惑。直到她突然转身朝自己跑回来,口罩被她扯下,嘴巴里灌入了一股桃子薄荷味。
啧,突然想起今天给她准备的早餐有蒜蓉法棍。
不过......还是甜的。
坐在高铁上,温冷丘回味着那个离别吻。明明应该是甜蜜的,但她内心却罹患分离焦虑症一般,空荡荡的。
只是去几天而已,问题不大。两个人都这么安慰着自己。
温冷丘在北京的这几天,一直忙着出版社和印刷厂两头跑,处理了文字排版的问题后参与了书的一些细节部分。
她摒弃了书包装上的腰封,把一些推介性的文字印到了环衬页,又在护封的靳口处添加了一些细节的小巧思。
虽然这几天格外忙碌,但是自己能够亲身参与到书的包装设计上,温冷丘觉得很有成就感。
她在处理好这些事情之后,又专门打电话问候了一下易生,关心她最近的身体如何,经期有没有稳定一些。
电话里易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她说自己预约了新的检查,不想让温冷丘替她担心。
温冷丘听到后欣慰有余还有些心疼易生,她察觉到她心情不佳,想着问她原因,但易生就因为要继续学习的原因挂断了电话。
她给易生发了条消息: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憋着好吗?
温冷丘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找易清光,一个小时后才收到易生回复的一张表情包。
她隐隐忧心,但觉得他们这个年纪肯定有自己烦心的小秘密,不想说也可以。
下了高铁,易清光开车来接她,温冷丘原以为是直接回老家的,可路走的方向明显不对。
“这是去哪?”温冷丘问。
“去医院。”易清光解释,“阿姨住院了。”
消息来得太突然,温冷丘愣住:“啊?我妈?”
“不用太担心,全身体检做过了,问题不大,阿姨颈椎不好还有耳石症才会突发晕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易清光怕她担心,补充道。
“什么时候的事?”虽说她知道这是冷启荣的老毛病,但温冷丘语气还是有些着急了。
“三天前,团子和妹妹回家之后的事。”易清光说。
两个小孩子离开,可能是因为孩子年纪小太闹腾,冷启荣受了些累,于是诱发了晕眩。
“你当时在她身边?”温冷丘眉头皱着。
“不在,是邻居发现家里的门开着,阿姨晕倒在门口,邻居帮忙打了120.因为阿姨给我打过电话,所以邻居联系了我。”易清光叙述着来龙去脉。
“那我妈有没有摔到头?”温冷丘的担忧抑制不住。
“好在没有外伤,她应该是慢慢移动着坐到地上晕倒的。”易清光说。
这些事情一说,去医院的路都变得漫长起来。
温冷丘话里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关心起易清光来:“怎么不跟我说啊?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妈?”
“对,我一时不知道要通知谁,阿姨不让我跟你说,不想让你担心。”易清光讲。
“辛苦你了。”车路过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温冷丘趁机给他脸上来了一个感谢的吻。
医院因为疫情,住院楼的每一层都限制出入,病房走廊前都临时假设铁门,只能凭借陪护证入内。
易清光站在门前按墙上的门铃,护士出来看到是他,十分熟络地说:“冷阿姨他女婿来啦。”
易清光点头,护士和易清光寒暄两句,他都一一回应。而温冷丘目瞪口呆,看向易清光,发现他帽子口罩下露出的一双眼睛带着笑意。
“怎么回事?”温冷丘悄声问他。
“办陪护证的时候需要填写和病人关系,我就如实写了。”他面不改色地说。
温冷丘没忍住笑了,不过转念一想,又问:“那护士没认出来你吗?”
易清光回答:“我在陪护证上写的名字是许君,我在医院就没摘下过口罩和帽子。”
温冷丘恍然大悟,表示了解了。
这层的病房是单人间,多亏了易清光的手笔,温冷丘以前从来都不知道本地的医院竟然还有单人病房。
透过病房门上的透明玻璃,温冷丘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冷启荣。
温冷丘刚要开门,易清光问她:“需不需要我给你们一点私人空间?”
温冷丘想了想,点点头。
一推门进去,冷启荣就睁开眼,看到温冷丘,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温冷丘故作轻松,放下东西,坐在冷启荣病床边上说:“忙完了我就回来了呗。”
“小光带你来的?”几天不见,冷启荣对易清光的称呼都变了。
温冷丘:“哟,这都叫小光啦?你不是对人家有意见吗?”
冷启荣瞪她一眼,但看见女儿脸上幸福的样子,两个人都没绷住,面对面笑了起来。
“难为他在这照顾我好几天,我再说人家坏话,不就太不识好歹了。”冷启荣说。
“那你现在承认他是你女婿候选人了?”温冷丘故意问。
被冷启荣反将一军,“女婿啊,也不是不行,不过不知道谁之前一直说自己不结婚的。”
温冷丘打算互相伤害:“也不知道谁之前一直不喜欢他。”
“给我倒杯水。”冷启荣指挥着温冷丘,“我不是不喜欢他,我还不是怕你受委屈,这都是我的血泪教训。”
“什么教训?”温冷丘把水杯递给冷启荣。
“那当然是我跟你爸啊。”冷启荣啜了口水,接着说:“我和你爸在一起就是没听你姥爷的话。你姥爷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好歹也是个镇长,你妈我年轻的时候就没吃过什么苦,还想着开一家自己的服装店做做生意,你姥爷各方面都给我打点好了,谁知道那时候就遇到你爸了,之后非要和他结婚,糊涂啊。”冷启荣回忆起往昔,声音中带着点遗憾。
“你这也算下嫁了。”温冷丘做出评价。
“可不是么。刚和你爸在一块那阵儿,你爸就是个穷小子,结婚的时候你爷爷连间屋子都不分给他,我们就在要开店的那间铺子住着,后来你爸去部队,我一个人在家里守着,什么苦没吃过。就因为家里条件不好这事儿,我没少遭你爷爷白眼,你爸在南方根本顾不上我。我原本喜欢吃的那些咖啡糖糕,都不能吃了,连买件新衣服都得思量半天。要搁以前,你姥爷哪能让我受得了这种委屈?你姥姥走得早,我才七八岁她就去世了,那之后你姥爷恨不得把什么东西都给我,他要是知道我婚后过得这么不好,估计也饶不了你爸。”冷启荣讲起来她年轻时候的事,像是把多年的苦水一下子倾倒出来,“你爸虽说也体贴我,但物质生活上的断层两个人总有过不到一起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就经常和你爸吵架,你爸那个脾气上来了,偶尔也会动手。每每这种时候,我就会觉得这婚结的不值。”
对于父母的矛盾,温冷丘是有印象的,他们的矛盾升级后,也顾不得避着温冷丘,总是当着她的面就吵起来,事后家里的气压总会很低,让温冷丘掉进冰窟似的冰冷压抑。
“就因为你俩的矛盾,导致我不想结婚,不管婚前多好,婚后还不是一地鸡毛。”温冷丘垂着眼,小声嘟囔。
“所以啊,我和你爸的差距,可没有你和他大吧?那我都吃了这么多亏,我还能光看着让你吃亏?”冷启荣抬手敲她脑门一下,“我朋友,你那个王阿姨,知道吧?年轻的时候老公在外面有小三不回家,自己一个人费力带大两个儿子,现在老了老了,单位分配房子和自己的房子都给儿子了,自己什么都捞不到不说,还得替离婚的儿子看孙子,你说憋屈不憋屈。”
“谁说不是呢。”温冷丘接话,叹一口气。
女人在婚姻中的付出永远是隐形的,容易被忽视的。女人是这个社会的客体,社会只给女人划定了固定的地方,还要不停给女人洗脑,你应该做你该做的。
女人成为了理所应当被牺牲甚至自愿牺牲自我的群体。
客观来讲,没有人愿意成为女人,因为很多时候,女人代表的,并非性别而是处境。
“再看看你姐,虽说你姐夫工作各方面都不错,人对你姐也好,但是还不是两个人吵架的时候气得你姐回来找我哭?谁的闺女谁心疼。所以我不会催你结婚,更不会指着你傍上什么大富人家,你只要安安心心过好你的日子就行。”冷启荣看着女儿,眼神终于软下来。
“我现在挺好的啊。”温冷丘接话。
冷启荣抬手打断她,“行了,我知道了你要说什么。年前,你大表姐夫去世了,人在夜里走的,才不到五十。”冷启荣话锋一转,聊起这件事。
“啊?”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知道,温冷丘十分惊讶,“我怎么都不知道。”
“就你那脾气性格,能维得住谁的关系?人啊,还是得活在当下啊,不然你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我和你爸一直就没对你要求过什么,你现在呢,也长大成人了,想做什么就做去吧,我老了,管不了你了。有些事咱们都得放下了。”冷启荣叹口气,眼神穿越时间望到了过去。
“我这几年脾气性格怪我知道。”冷启荣眼眶湿了,竟然主动承认了自己的缺点,温冷丘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
“那是因为我一直想着,如果当初我没有生病,你爸也就不会调休,你爸如果不调休,是不是就不会走……”温延钊去世的前一天,冷启荣因为身体不适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卧床休息,温延钊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所以申请了调休在家照顾她。
那个时候,谁都没能想到,第二天会有意外发生。
母亲的发根透着点白,整个人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柔和又慈祥,温冷丘听到母亲这话,心脏像是被捏了一下,眼眶发酸。
“可世事无常啊……世事无常……”冷启荣嗫嚅着这句话。
正思索着她话里的用意,就听见冷启荣接着又把话题扯回来,说:“小光人是不错,但仅限于恋爱啊,你们俩要是结婚你妈我可另有话说,你到时候再把他领到跟前儿来让我好好看看。”
说着说着,温冷丘懂了冷启荣这是松了口,同意温冷丘和易清光在一起这件事。
和妈妈的对话暖了温冷丘的心窝,这好像是第一次,她成年之后和妈妈好好坐下聊天,来自妈妈的温馨是久违的,她抿着嘴笑了,眼中却含着泪花。
在她不易察觉处,心底里某块布满茧痕的部分悄悄湿润着,浸满了整颗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