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沙丘》废北上野山

44、Chapter40 杀青

　　加戏风波之后，剧组的工作也到了最后一个阶段。

　　温冷丘的第二本小说也终于要敲定了出版。

　　不知不觉中，温冷丘又要无缝链接下一步工作，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自己算是幸运还是倒霉。

　　眼见着分别又要来临，温冷丘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事没做。

　　于是她又站在了易清光的房间门口，她纠结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五分钟过去还只是站在门口没敢敲门。

　　她深知两个人现在的关系虽然算不上亲密，易清光因为之前温冷丘的态度现在也对她很冷淡，甚至也会刻意躲着她，但她没办法怪他。

　　在房门前正犹豫着，易清光却打着电话在走廊出现，温冷丘站在门口，一下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易清光看她张皇的样子，面容依旧冷淡，却还是拿房卡开了门，让她进去。

　　进门之后，她听到了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

　　“那你和许君让爸爸注意休息。”易清光对着电话说，这句话让温冷丘一下子就猜出来打电话的人是谁。

　　“好。”易生乖巧地应着。

　　“嗯，那就挂了？”易清光是很平常的通话语气。

　　“等等……哥，我有事儿想跟你说……”易生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疑。

　　“什么?”温冷丘带上门，进房间听到易清光问，听得出关切。

　　“我.......算了......下次再说吧。”易生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有些疑惑妹妹欲言又止的内容，问:“是什么要紧的事吗？”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感觉有些难以启齿，易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才说:“是女生的事……”

　　听到这里，温冷丘看易清光愣了一下，他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或许是没有经验，所以显得有些紧张起来。

　　看两个人快要进行不下去的话题，温冷丘尝试跟易清光使了个手势，易清光顺势把手机拿拿给她，温冷丘的声音瞬间温柔:“易生，我是温冷丘，你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告诉哥哥的吗？”

　　“小丘姐姐！”听得出易生有些惊讶，但易生很快就反应过来，面对同样是女性的温冷丘，易生这才说:“小丘姐姐，我……我已经四个月没来例假了……我有点担心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四个月……”果然是温冷丘所预料到的事情，她思索了一下:“你最近是不是压力比较大？或者睡眠不足？”

　　“我觉得一切都正常。”易生乖乖回答。

　　“嗯……你不要太担心，例假不准这件事的因素有很多，不过四个月确实有点久了……我还是建议你去看看医生，好吗？”为了安抚易生因为这件事而产生的焦虑，温冷丘把声音放得很缓和。

　　“我不太敢去医院……”易生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有些遮掩。

　　“晦不忌医，身体要紧。”听到她有些逃避看医生，温冷丘这才加重了点语气，她看了易清光一眼，发现他其实从听到妹妹说身体出问题之后脸色就有些紧绷。接着她想了想又说:“如果你不敢一个人去的话，我马上就去北京了，我们约个时间我陪你去可以吗？”

　　这话一说出口，易清光也转头看向她，眼睛陡然一亮。

　　“真的吗？”易生也有些惊讶，温冷丘竟然肯这么做。

　　“嗯。”温冷丘承诺着，对易生又说:“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理解你因为面对周围都是男性家庭成员所以不太好意思开口，但是月经是每个女孩子都要经历的正常生理现象，没有必要感觉到羞耻。所以必要时我们还是要大方地和家里人讲出来的，我觉得哥哥肯定也会理解的，对吗？”

　　“嗯！我知道了，谢谢小丘姐姐！”觉得自己隐藏了许久的心事终于得到了解决，易生松了一口气，语气活泼了许多。

　　“好，那我们到时候再联系。”和易生道别挂断电话之后，温冷丘把手机递回易清光手里。

　　“谢谢。”看她这么利落地处理自己不太方便询问的事情，易清光的态度有所缓和。

　　“没事，青春期身体一些变化女孩子可能没经验。”温冷丘就像是做了举手之劳，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帮了易清光大忙。

　　接着，易清光又听到她换了个语气重新开口:“额......我也有事跟你说。”，此刻的温冷丘似易生那般迟疑。

　　“什么？”他抬眼看她。

　　“这个给你。”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温冷丘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不确定，她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是?”易清光一时不清楚她的意图。

　　“机票钱，还有之前你留在银行卡里多出来的钱，我都换算成人民币打在这张卡里了。”温冷丘垂着头解释，看不清楚表情。

　　“你不需要这么做。”一听他就是想开口拒绝，温冷丘索性打断他：“先不说我们分手这件事，就算我们没有分手，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是这种不平等的关系，我不是乞丐。”再抬头时，温冷丘看向他的眼神充满着倔强。

　　“我不是这个意思。”易清光听她这么说，他自然是知道她的个性，语气稍微放缓些解释：“我留给你一笔钱，是因为想要弥补在你收留我的时候经济上的损失，也是想让你可以在继续读书的时候压力没有那么大。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抱歉。”

　　“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和你在一起有什么损失。”得到这样的答复，温冷丘觉得松一口气，“我过过没钱的日子，所以钱的事情对我来说有些敏感，说实话我很喜欢钱，但我不能平白无故地接受别人递来的钱。”

　　温冷丘坦诚了自己的想法，易清光看她露出自嘲的笑容，觉得这些都和她的过去有关，心底还是忍不住也跟着有些难受。

　　“我知道。”易清光看向她，仍旧没有接受那张银行卡，“但我想现在比起我，还是你更需要这笔钱。”

　　见他还是婉拒，温冷丘还想开口辩驳几句，但被易清光看出来，他接着说：“你暂时替我保管着吧。现在你虽然有了一份编剧的工作，但据我所知这一行的收入不太稳定，况且你还要接着回去上学，未来还有几年是没有收入的，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听他说着，温冷丘感觉自己心里的防线又在一点点崩塌，他拒绝她的钱不是因为他不想要她的钱，而是真正地在替她考虑未来。

　　“你完全可以把它当做我给你的投资，将来有一天，等你真正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无论是写作还是媒体，或者其它，并且能够获得稳定收益的时候再还我也不迟。就如你所愿，以朋友的名义。”在说到“朋友”两个字时，易清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抽痛。那是在提醒他，他不甘心。

　　“那需要利息吗？”温冷丘问，内心酸涩。

　　他们明明处于这么别扭的关系中，她却还能听到他如此贴己的话。温冷丘觉得动容的同时，难免难过。

　　听到二人之间熟悉的“利息”二字，易清光突然笑了，“你不是最后也没跟我算利息？”询问的语气，却已经是打定主意。

　　想起两个人签署的那张合同，温冷丘早就已经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她看着易清光，表情似笑非笑。

　　看着温冷丘憋得泛红的小脸，易清光终究还是心软了，原本想把她抱进怀里，但最终伸出的手，又克制的收回来，只摸摸她的头，示作安慰。

　　其实说起拒绝这张银行卡，易清光隐瞒了自己私心。

　　他总觉得，只要自己不收这笔钱，他们俩就还有联系对方的理由。

　　如果真的按照她的性子，他真的收了，那么她可能就跟他彻底划清界限。

　　哪怕是到了现在，他还是觉得，给她一些时间，她会看清自己的感情的。

　　他愿意等她，哪怕，对他来说等待的日子十分难熬。

　　“那怎么着也得让我谢谢你吧？”末了，温冷丘说，她眼眶红得像只小兔子。

　　“你有什么想法？”看自己这回好像没有了拒绝的余地，易清光问。

　　“不如这样，等剧组杀青后，我请你吃饭。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僵到连饭都不能一起吃吧？”想了想，温冷丘说。

　　看她脸色缓和了些，易清光脸上也多了些笑意，点点头轻声应下：“好。”

　　眼看着对话快要结束，温冷丘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讲，但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房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老板，导演找——”小盒说着，便打开房门要进来。

　　温冷丘顺着门缝看过去，竟然看到孟慈露站在房门口往房间内看过来，似乎是正在等易清光，但没想到换来了和温冷丘的一个对视，随后，温冷丘便看见房外两个人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同时转过身去。

　　感觉像是被抓奸.......

　　一股异样的尴尬出现，温冷丘有些不自在，便把还没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只快速逃窜出门，想要离开案发现场。

　　但还是在电梯口被孟慈露逮住了。

　　不过她没来得及揶揄温冷丘，温冷丘就注意到她脸色不太好。

　　趁她开口之前抢占先机问她：“你怎么了？”

　　果然，一说起这个话题，孟慈露听到只摆摆手，说：“别提了，这两天不是剧组设备坏了吗？许正阳忙着抢修，凌游这时候跑外地去了，我就跟着又跑前又顾后，今天忙一天了饭都还没吃，我这边就被许正阳叫过来跑腿喊演员过去，他本来想打电话的，结果你知道他修设备的时候手机直接摔坏了，易清光的联系方式又不是谁都给，就只能再跑一趟，就多跑这几步我觉得我快要死了。我怀疑剧组最近都水逆。”，她根本就顾不上去问温冷丘为什么出现易清光房间里这回事。

　　“先别说别的了，你是不是低血糖了？”听完孟慈露一大段的吐槽，再看着她面色发白的样子，温冷丘很怕她下一面就晕倒。

　　“嗯，心有点慌。”孟慈露抚着胸腔给自己顺气儿。

　　“一会还得忙？”温冷丘顺着问。

　　“嗯。”孟慈露生无可恋地点头。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点东西。”电梯到了温冷丘的楼层，她直接把孟慈露拽到自己房间门口。

　　温冷丘进屋在冰箱里拿出一堆她前不久又去补的几板巧克力还带了两瓶可乐，最后不知道从哪里又搜刮出一些小面包饼干之类的零食，然后全部装袋里给孟慈露拿过去。

　　“我给你送过去。”拿出这么一大堆东西，温冷丘也穿好外套，准备出去。

　　忙到快要昏厥被人给予温暖的孟慈露差点热泪盈眶。

　　“好！”接过袋子，孟慈露觉得自己踏实许多。

　　“怎么这次器械抢修没叫我？”温冷丘问。

　　“还不是因为上次，你手受伤了，许正阳这次才特意嘱咐的，伤员都别来，尤其是你，编剧的手多重要啊。”孟慈露愤愤地说，好像在埋怨温冷丘只顾着干活不顾着自己。

　　“要不然，我怎么能在男主演房间看见你呢？你说是不是啊？”温冷丘心里刚有点感动，这气氛就被孟慈露这句话打破。

　　“今天这场戏本来是要等到明天拍的，但是外面下雨了，导演临时起意，加了一幕。这才着急忙慌地又叫演员过去。”路上，孟慈露跟温冷丘说。

　　“那我正好过去看看他加戏的水平。”想起加戏，温冷丘多多少少还有点余念未消。

　　孟慈露听她说着话就拆开了一板巧克力，她是一个嗜甜如命的人，所以平日里也非常喜欢吃巧克力，但把巧克力当成救命良药一样进食的时刻却是从没有过的。“这个巧克力好好吃！你从那儿买的？”

　　温冷丘看着熟悉的包装，“买了很久了，一直在冰箱放着。”

　　“你怎么不吃？”孟慈露问。

　　“有的东西，光是看看就够了。”温冷丘说。

　　跑回去剧组扎营的地方，维修设备的工人已经撤走，易清光正和饰演妹妹的演员对着戏，许正阳站在监视器旁边指挥架设拍摄轨道。

　　孟慈露想着许正阳也是很久没吃东西，便走过去打算趁开拍之前把袋子里的东西和他分享一下。

　　许正阳看她拿来这么多补充能量的小零食，觉得有些欣慰，毕竟以往孟慈露多数时间都是吃独食的那个，现在竟然肯和他分享，简直是她灵魂基础上进行了一个质的飞跃。他弯下腰检查监视器视角，一边用手接着孟慈露丢过来的投喂。

　　“你尝尝这个巧克力！丘阳给我的！超级好吃！”说着，从便利店底面拿出来的巧克力递给他。

　　“我有了，谢啦。”撕开孟慈露递过来小面包的包装，许正阳眼睛终于离开监视器，瞥了一眼巧克力之后说。

　　“你有什么？”以为他只是有巧克力，而不是自己手上这块，孟慈露竟然有些不服气。

　　温冷丘顺着巧克力，却对上易清光看过来的眼神。

　　一旁的许正阳和孟慈露还如同孩子一样，讨论着巧克力的来源。

　　“就这个啊！”许正阳从屏幕旁边那处一板拆开吃了一半的巧克力，包装和孟慈露手上这个一模一样。

　　可是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好像并没有那么常见，孟慈露刚在网上搜同款结果都很少。

　　“谁给你的？”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孟慈露问。

　　“清光啊，他过来听我说没吃饭，让助理拿的。”许正阳不懂孟慈露的心思，不以为然地回答。

　　“哦～”孟慈露怪腔怪调得应着，但很快就催促许正阳抓紧时间开拍。

　　开机之后，大小四个演员都站在雨里进入状态。

　　已经不是夏天，南方的雨水却还充沛。

　　借着这场雨，许正阳安排了一幕郑晓阳兄妹在雨中玩耍的戏份。

　　易清光和女演员脱掉外套，在雨幕中相望，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宿命感。

　　大雨是来自上天的恩赐，雨水像是能够洗刷掉所有的黑暗与罪孽，由表及里地净化着皮囊与灵魂。

　　演员两人牵起手，妹妹看着郑晓阳，借着他的臂膀翩翩起舞，水滴在她脚下悄然生花。

　　雨水打湿了她的身体，包括她因为残酷现实而折翼的翅膀。

　　哥哥紧紧牵住妹妹的手，眼前的人儿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雨中浪漫的起舞给记忆渡上一层雾边，让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切。

　　失散多年的二人终于让多年真相尘埃落定，互相拥抱着治愈伤口，错身那么多年的时光好像在此刻凝固。

　　镜头一转，两个小演员出现在同一片雨里。

　　小小的姑娘牵着哥哥的手，雨中响起妹妹稚嫩的声音：“我想当舞蹈家，我长大了想去跳舞。”

　　那是儿童时期妹妹的天真幻想，来自大山的孩子，如何在平地起舞？

　　镜头再一切，在雨中放肆舞蹈的女孩笑中带泪，她感觉自己的不堪会被雨水净化，那么大雨过后，她便能再次重生，以焕然一新的姿态。

　　他们接收着一场大雨带来的救赎，更是长大后的自己与过去的和解。

　　久违的放松和快乐涌入身体，填满了他荒芜已久的心房。郑晓阳看见过去的自己和妹妹一起，淋着雨玩闹之间绽放了最释然的笑容。

　　看着看着，他和妹妹都哭了。

　　泪水和雨水融合，又被冲刷。

　　就像人的心灵不断被拆解又重组。这一刻，他们哭着笑着，终于和沉重的一切告别。

　　表演间，监视器外盯着的人也被感染，纷纷落起泪来。

　　许正阳也红着眼眶，喊了“咔”。

　　他擦着眼睛，说：“这是我打算用作结局的镜头。”

　　孟慈露虽然没流泪，但也沉默着点点头，她也同样进入了情绪之中。

　　人的情绪常常能和自然挂钩，蓝天白云，落叶鲜花，大海山林，雨雪节气。

　　好的艺术表达形式，就能够最大程度地传递情绪。

　　许正阳的功底在这场结尾高潮处的大雨中也达到了顶峰，他不仅能够准确地抓住人物的特色，传达出情绪，还能把他们融入到唯美的画面之中，最终达成了剧情的升华。

　　温冷丘突然佩服起许正阳来，想起在片场他对于镜头语言的精准把控，还有对现场布景的细腻设计，温冷丘之前对他残存的怨气也终于消散。此刻她有些惭愧，觉得之前因为加戏的事认为他也落入俗套这种想法有些片面。

　　见到他拿着毛巾冲到小演员身边给孩子擦头发，温冷丘觉得，他已经是个很不错的导演了。

　　看着雨中被淋透的几位演员，温冷丘自己也觉得有股凉意爬上身体。

　　一旁的女演员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热水，被拉下去休息。

　　小朋友也被导演和家长裹得严严实实抱着离开。

　　眼见着小盒还没上前去给易清光递毛巾，温冷丘找了一圈他的身影，最终却发现他被孟慈露绊住了脚。

　　她有些着急，其他三个演员都有人披衣服擦头发打伞，易清光却只能自己打着伞擦着头发往回走。天气那么冷身上还被淋透，想想就已经冷的发颤。温冷丘抑制不住地担心起来，她思考了没两秒就拿了毛巾和衣服冲过去。

　　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把毛巾挂在他脖子上，又拿着外套把他裹紧，在拉衣服的时候，温冷丘察觉到他在发抖。

　　与此同时，小盒正被孟慈露缠着问巧克力的事儿。

　　小盒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清楚来人之后才稳下神来:“露姐？怎么了？”

　　“这个巧克力是不是你们老板的？”孟慈露开门见山，拿着手里的巧克力问。

　　“嗯、嗯。这个巧克力是我老板特喜欢吃的，从我刚开始跟着他的时候他就有吃巧克力的习惯，到现在都没变。”小盒不知道这架势是在干什么，但还是糊里糊涂地答应着，甚至还以此为话题说了更多。

　　“这个牌子不好买吧？我以前都没见过。”孟慈露接着问。

　　“对，一般都是老板自己订，但上次我们发现酒店附近有一家便利店在卖，但不太经常有，需要碰运气。”听到这里，小盒还以为孟慈露单纯只是觉得这个巧克力好吃才这么问的，所以毫无保留地说。

　　听到这里，孟慈露就已经发散起自己作为编剧的想象力。

　　两个人因为一款冷门的甜点而相遇在陌生城市的街头，突然发现对方竟然和自己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于是便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恨纠缠，每每看向对方的眼神明明都在拉丝，表面却硬要装作不熟，只能进行着不可告人的地下恋情，享受关上门之后的拥抱和索吻……

　　好了，下一部恋爱剧灵感有了！

　　想着想着，孟慈露脸上荡漾起笑容，自顾自地走远了。

　　而小盒原地懵圈:她是来干什么的……？等小盒一转头，拍摄地中央已经没了人，他才反应过来：欸？不对！演完了？老板！！！

　　一路被温冷丘牵着，易清光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胸腔酝酿一股暖意。看她为自己焦急的样子，易清光突然也都消气了。

　　她其实就是在意的。她明明克制不住的。

　　可她却没他想的那么清楚，那就是，既然克制不了那就选择放任。

　　上了车，温冷丘打开空调，拿过保温杯。再回头，才发现自己有一只手一直没离开他的掌心。

　　而易清光倚靠在车座上，稍稍侧身，眼神饱含笑意看着她。

　　温冷丘被他这副淋雨之后的脆弱模样晃了眼，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想把手抽走，却被易清光轻轻勾了下手指又握住。

　　“你.....”温冷丘还是想放开手，结果看他的眼睛，睫毛上还挂着一层水汽，就作罢。

　　“让我牵一会儿。”易清光故意示弱，趁机耍赖。

　　又是在车内逼仄的空间，两手相握的姿势，温冷丘只能面对着他。

　　他的呼吸逐渐平静，温冷丘的温度反而越升越高。

　　“不是说要和我保持距离？”他在记仇。

　　被戳破了违心的话，温冷丘垂着头，也不说话。

　　“你担心我，对不对？”易清光还在追问，握着她的手捏捏她的掌心。

　　“我只是，看着小盒不在，所以才........”温冷丘想要开口辩解，可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做出的举动哪怕说再多也是徒劳。

　　“所以才怕我冷，给我递毛巾，披衣服，还握着我的手？”他细数温冷丘刚才做过的事，故意的。

　　“小丘，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呢？”见温冷丘眼神还是闪避，易清光还没有放弃继续引诱她说出自己想听的话。

　　“承认什么？”一个在引导，另一个在装傻。

　　“承认……”易清光话还没说完，车门就被打开。

　　小盒慌张地跑进车里，连忙问易清光的状况，温冷丘则趁机抽回了被握的紧紧的手，从另一侧开门跑了。

　　“老板不好意思！我刚刚光顾着回答孟编的话了！我没注意到你拍完了！”小盒紧张地快哭了。

　　他一抬头就看到易清光神秘莫测的脸色，“没事。”实则某□□头已经握紧，内心充满了临门一脚被打断的不甘和懊恼。

　　而小盒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说：“我现在就开车送你回酒店，你好好休息，千万别感冒了。”

　　易清光：怎么没把你缠得更久点……

　　一辆车经过，噪声盖过易清光的声音，小盒：什么？老板？我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