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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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会被雨宫所影响，做出一些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举动。
他在脑海中复盘着。
最先回想起来的是那天凌晨，两人从近郊的网吧拦了一辆卡车回东京时的事。那是第一次产生了想要触碰她的想法，碰到了她手腕上被他抓出来的淤青。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那么做，只记得当时心里想的是也许不应该那样粗暴地对她，也许不应该让她忍受那种痛。
那天雨后，看到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等着他的回答的雨宫，为什么会产生那种距离有在拉近的感觉呢？意识到那种东西对任务根本毫无帮助。
然后是那天晚上看到穿着华贵小黑裙坐在他车后座的，脸上的妆花得一塌糊涂肆意大笑后，突然抬眼透过后视镜直视他雨宫。那时候他只是慌乱地移开了视线，都没有看清那是什么眼神。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感到慌乱？
当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说：“我对你来说还是‘有用的’，对吧？”时，明明像往常一样随口撒个谎应付过去就行了，本就是说谎成性的人，但对她说出违心的话时，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
还有那短暂的，致命的，想要抛开一切只为让她如愿的几秒钟。
现在想来还是觉得那实在是个极其愚蠢的决定，蠢到连回想起来都觉得羞愧的程度。
为什么会做出那种蠢事呢......？
此时的感觉就像是有一个盒子放在他眼前，他很清楚盒子里面有什么，却反复告诉自己不要打开，仿佛只要他不打开，里面的东西就不会存在一样。
他关掉头顶的花洒，充斥在耳边的剧烈流水声瞬间安静了下来。11月末的夜晚已经十分寒冷，浴室里氤氲的雾气很快就被清冷的空气所替代。他能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冷却下来，耳边断断续续地回响着水滴滴落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着那个盒子里的什么东西。但越是逃避，那东西却越像是无形的毒一样，不知不觉间渗入到他的皮肤里，随着血液游离全身，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无法驱散。
也许你早就知道了吧，我中了那种无形的毒？你可是擅长算计人心的Calvados.
他闭上眼，想到的全都是她的笑脸，今天在Burberry时那一脸得逞的笑脸，说着要在他车门把手涂上毒药时的笑脸，还有那天找到小猫后像普通的大二学生的笑脸。
这难道就是.......你想到的，杀我的办法吗？
“如果你再受伤的话，我也没法再帮你处理伤口了，因为啊，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了。拜拜了，零君。”
他缓缓睁开双眼，天还没亮，不知从何处传来几声鸟鸣，他摸出枕边的手机，5点40分。
又做了这个梦.......
那个明知道他故意弄伤自己还一次次帮他处理伤口的女人，那个可以让他随意展露自己的软弱，在她面前可以不逞强的女人，在对他说过那句话的没几天后就真的消失不见了。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当他做出一些人生中的重要决定时，依然会想着：万一能找到她........万一能再遇到她.......一定要让她知道，他已经变得足够的强大了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没想到再次得到她的消息，是在组织的资料里看到的她的死讯。
为什么呢？
那个连呵斥都那样温柔的人，怎么会是这种肮脏组织里的地狱天使呢？
他一边刷着牙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雨宫的脸。
“不用管他。”当他说起任务时，雨宫一脸毫不在意的表情这么说着。
那种“说不定雨宫会就此消失”的恐慌又再次袭上心头。是因为已经跟FIXER计划好了，所以才这么不在意组织的任务吗？
他用毛巾用力擦了把脸。
但总不能因为怕她消失就24小时守着她啊......
难道要在她身上装上GPS？
其实这件事他已经试过了。
他送给雨宫的耳骨夹除了有耳麦的功能之外，还有GPS定位的功能。只要他打开远程App，就能看到那个耳骨夹的位置。但他尝试打开过很多次，一直显示的是无法获取信号。
一定是被她发现了处理掉了吧。他叹了一口气。
最后决定还是像前段时间给她施加压力那样，不定时地去查看一下雨宫的情况。让她知道自己就在附近盯着，如果有任何可疑举动他都会知道。
这天风见终于回来了，说是有重要的情报要汇报。他改了几次地点，最终约在睡莲咖啡厅碰面。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从这里可以看到马路对面的另一家新开的咖啡厅，名叫不眠。雨宫和她的两个同学正在那边喝着咖啡聊着什么。
“Eliza Arimorty.......”
他看着风见递过来的资料，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这是我们根据多个目击者的描述画出的模拟画像。”风见说着把画像递给他。
画像中的金发女人有着上扬的眼角，是欧美人典型的锐利深邃的五官，长相可说是凶悍但表情又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和善。这种反差一定给目击者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而资料上的Eliza一眼看上去确实很像画像中的女人，但五官要比她多了几分柔和，是那种混血儿的长相，大概有亚裔血统。
他问：“你是说画像上的女人就是Eliza Arimorty？”
“不，我想她应该是Eliza的女儿，Cherry Arimorty.”风见说。
他用眼神示意风见接着说，继续翻着手上的文件。
“我们做好模拟画像后，在警视厅内部资料库比对过后，在一份25年前的文件中找到了跟画像上相似的女人。”风见说着指了指摊在桌上的其中一份文件。
安室透拿起那份文件：“重点监视对象？这是公安的文件？”
“是的，Eliza Arimorty 25年前从英国来到日本，带着她3岁的女儿，Cherry Arimorty.”
“但是她被列为重点监视对象的原因，这份文件中并没有提到呢？”他大体浏览了一遍后问。
“是啊，我们也试过翻查当年的资料，确实找不到原因，不知道是因为记录不足还是......”
“那些记录被人为隐藏了？”
“是有这个可能，Eliza来到日本后，在东都大学担任心理学的教授，然而才不到一年，监视记录就没有了.......”
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Eliza从东都大学辞职，搬离了住处，然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不知缘由的监视，最后又不知缘由地中断吗......
“我们让外事部联系了英国那边，要求对方提供Eliza的资料。这是MI6回传过来的文件。”风见说着又指了一下另一份文件。
“17年前坐飞机前往英国但身受重伤，在机场抢救无效去世了？”他接着往下看：“入境时带着两名儿童，后经DNA比对和Eliza随身携带的资料确认她们是Eliza的女儿，Cherry Arimorty和......Chiaki Amamiya......”
！！！！！
这个熟悉的名字就这么闯入眼中。
Eliza是雨宫的母亲？
“Eliza已经在17年前死了，所以我想3年前出现在英和高校的金发女人应该是她的女儿Cherry Arimorty。”
“嗯，相当合理的结论。”他对于下属收集到的资料和得出的结论给出了肯定的评价。
风见大受鼓励，接着说：“关于Cherry的资料，我们公安系统中只能找到她10年前的入境记录，其他的甚至医保、银行开户记录等统统没有......”
“是用了别的身份来看病和开户吗？”
“目前看来应该是这样。外事部就Eliza和Cherry的事跟MI6沟通过很多次，对方虽然同意合作，态度也没有不好，但关于Cherry的资料他们也是只有登记入籍的记录，入学记录等其他记录也都没有。而关于Eliza，一问到详细的部分就以‘国家机密’为由拒绝再提供更多信息了。这是我根据外事部跟MI6的往来沟通邮件整理出来的情报。”
在日本和英国都生活过的人，居然在两个国家都找不到记录吗？母亲还曾经是重点监视对象......
“失踪......”安室透的视线停留在情报上这两个字上。
“Eliza的两个女儿在她死后就被送到Eliza的娘家，由她们的外婆Gladys Arimorty抚养，户籍也是登记在外婆名下。但10年前，这两姐妹就离家出走失踪了。”风见说。
“有办法跟她们的外婆取得联系吗？”他问。
“外事部提过这个要求，但是MI6拒绝了，理由依然是‘事关国家机密不可联系’。”
那么最开始是Eliza带着女儿来到日本，被公安部重点监视，原因可能就是MI6提到的“国家机密”吧？与那种东西扯上关系的话，估计不论去到哪个国家都会被重点监视......然而不知道什么原因，Eliza脱离了公安的监视，而就是在那段时间，她有了第二个女儿雨宫千昭。后来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Eliza带着女儿们回到英国但身受重伤？是有人想要阻止她回英国吗？但10年前她的两个女儿又出现在日本.......那时Cherry也才18岁而已，她能带着妹妹雨宫千昭从英国跑到日本这边来，顺利入籍并安排妹妹入读学费高昂的铃川私立小学？这是18岁的女孩可以做到的事吗？
如果说这段经历里有黑衣组织在参与其中，那么似乎很多问题都能解释了。
他回想起自己房间里的贴满一墙壁的雨宫的情报，看着摊在桌面上的文件和照片，逐渐串联起了一切。
抬眼看了一下对面马路的不眠咖啡厅，隔着两层玻璃和一条马路，他此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他感觉这一次才终于看到了真实的雨宫千昭。
“原来是那个孩子啊......”听到他对Calvados的描述，贝尔摩德沉默了十几秒后说出了这样的话。当时他的推论是雨宫在进入组织获得代号之前，就已经是跟组织有渊源的人。
他想起曾经是他任务目标的雪莉，宫野艾莲娜的女儿宫野志保，年仅18岁就获得了代号。
雨宫也跟雪莉一样，母亲是组织成员吧，所以才20岁年纪轻轻就能进入到组织。
当年Eliza能脱离公安的监视，大概是因为组织插手其中。而她后来之所以在身受重伤的状态下前往英国，是因为想要带着女儿逃离组织吗？目前看来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逃离组织的人基本都只有死路一条......
那么后来她们姐妹从英国来到日本，入籍和入读贵族私立学校大概都有组织在帮忙安排？可是为什么呢？按照这个黑衣组织的做法，对于叛逃者的后代应该都是会赶尽杀绝的。为什么组织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把她们姐妹从英国带回来还安排入读贵族学校？而且入学的只有雨宫呢......当时才18岁的Cherry有没有用别的身份入读其他学校？
他又想到了雪莉。雪莉之所以被组织如此培养，据说是因为她有开发研究药物的天赋。难道这两姐妹也是有某种天赋？
对了，Eliza是东都大学心理学的教授呢。那么雨宫那算计人心的手段，就是被组织认定的天赋吗？但是按时间来算，Eliza在雨宫3岁左右就死了。所以她对于母亲应该是没什么印象的。那么Cherry呢？当时11岁的Cherry是从母亲那里继承了什么吗？说起来掌握人的心理那么复杂难懂的东西，真的是11岁的小孩子可以继承的吗......
等等，Eliza是来了日本后才怀上雨宫的，而雨宫从小就一直受到组织的安排.......虽然是新人但又有特权，对二把手的朗姆也是无所谓的态度.......
该不会.......那位BOSS该不会是......雨宫的父亲？
不，不对，这怎么可能.......
他马上否决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那位BOSS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独自作业，还放在那样轻易就能接触得到的位置，还默许了他们组队。能把自己隐藏得那么深的人，对于与自己有深刻联系的女儿，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放在眼皮子底下严密监视吧，不可能会给她那种程度的自由。而且那位BOSS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会把别人用过的代号Calvados授予给自己的女儿的人。
“所以才授予她Calvados这个代号呢，即便已经有别人用过了……那位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呢……”
他想起贝尔摩德的话。
到底是怎样的恶趣味？这个代号是跟Eliza有什么关系吗？
“降谷先生，请问是否需要我去英国跟MI6当面沟通？这样想必对方也比较难拒绝......”风见问。
“不，不必了，可能去了也是白跑一趟。如果对方一直坚持是‘国家机密’，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提供帮助了。”他说。
他们一家到底是关系到英国的什么机密？他们会被BOSS那样重视，是因为他们跟英国的“国家机密”有关联吗？
也许可以试着调查一下看看组织里有没有Eliza和Cherry相关的情报呢。不过受到BOSS如此重视的人的情报，即便已经叛逃了，想必也需要一定的权限才能看得到吧......要不要再试这从贝尔摩德那里打听？
这时他看到雨宫走出了不眠，在不眠的门口站了有十几秒，一手紧握着斜跨包的带子，低头看着地面。
她是在忍耐着什么吗？还是在等待着什么？为什么是自己先走了没有跟同学一起？
她知道......她的母亲极有可能是因为逃离组织而被杀害的吗？即便知道了，还是选择加入这个组织吗？为什么呢？
难道是为了复仇什么的？但她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复仇者呢，没看出她身上带着复仇者那种强烈的恨和执念。
就他目前观察到的情况，雨宫对组织都不算十分重视。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像打工一样的态度。她对BOSS的事几乎从来不提，对于接受任务都没有表现得太积极，任务目标除了这次的小仓结岁之外，也没有挑太难太重要的，而且完成任务后......
他想起那天晚上在米花大学的楼顶哭泣的雨宫。
完成任务后也没有表现得很高兴很有成就感的样子啊.....
那她是有什么必须要实现的事，所以不得不呆在组织里吗？
他托腮看着马路对面那个瘦小的身影，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似乎整理好心情了，伸手招来一辆计程车。明明公交站就在附近，她是有什么急着要去的地方吗？
“风见，你做得很好。今天就先这样吧，关于Eliza Arimorty，或许可以去东都大学调查一下。她申请教授这个职位时，应该有提供过一些与自己相关的资料，那些资料说不定有纸质留档，不是轻易就能被人篡改销毁的，建议你去看看。”他一边说着一边戴上鸭舌帽，出去跟上雨宫。这次他终于记起要夸奖下属了。
“是，降谷先生！”风见一脸苦尽甘来的表情目送他离开了睡莲。
没想到雨宫走得那么匆忙并没有去什么地方，就只是回了她自己的家。
像这样每天盯着也不是办法啊.......
回家后他再次认真梳理了一遍现有的情报。关于雨宫的履历到目前为止算是比较清楚了，但是这其中能利用的部分.......似乎没有？她跟BOSS的关系还是不清楚，所以也不能像要挟贝尔摩德那样要挟她。而Eliza......虽然她背后的“国家机密”是个大文章，但要弄清楚那个那估计比查明雨宫跟BOSS的关系还要难.......然后是她的姐姐Cherry，目前掌握到的情报就只有一幅模拟画像.......
那么关于Eliza的死.......如果雨宫知道了母亲是在带她们离开组织时，被组织伤害而死的，会产生复仇之类的心理吗？如果会的话也许可以利用一下.......但雨宫对她的母亲可能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吧。而且说不定她早就知道了，毕竟当年Cherry已经11岁了，完全有能力理解这种事，可以把这件事传达给雨宫。
他又想起了雪莉。雪莉的母亲是组织的地狱天使，也是同样原因不明地死了，而雪莉后来也加入了组织，继续母亲的研究。
雨宫之所以加入组织也是一样的理由吗？如果是的话，雨宫的研究又是什么？是跟她母亲Eliza一样的心理学吗？
他在相关的学科网站上搜索过Eliza Arimorty，但没找到她研究的课题。大概是被组织还是MI6还是别的什么人抹掉了。
Eliza这边还是交给风见调查吧，希望她在东都大学能留下点什么。
至于Cherry Arimorty.....雨宫的姐姐也是组织的成员吗？
根据目击者对她的描述，说她都是开着昂贵的车，而目前MI6和公安两边都找不到与她相关的资料，这两点倒是很符合组织成员的特征。
对了，那个教会雨宫设计陷阱和算计人心的人，会是Cherry Arimorty吗？她果然是从Eliza那里继承了这些知识吗？
第二天他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来的电话，是大冈前首相。
“江户川柯南的情报我收到了。”前首相说。
“是，那么这次是.......”前首相绕过黑田管理官直接跟他联系这件事，他考虑过后并没有向管理官提过。
“你要去见一个人，接下来的行动她会告诉你。”电话里的声音说。
“了解。”那种上位者自带的威压让他不敢多言。
“见面的时间地点会发到你这个手机里。就这样吧。”前首相说完就挂了。
这个手机是他上次在列车上捡到的，他一直小心地带在身边并保持着足够的电量。
很快就收到了一条信息：11月30号，调布市西区7番地5楼。
他用手机地图查了一下，那是一座烂尾楼。
刚才前首相说的是“她”。联想到之前管理官说的，前首相跟FIXER的关系，难道这个“她”指的是大冈筱悬吗？
“安室先生......这边！这边！”
第二天上午，他如常去波洛上班。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循声望去发现是坐在角落位置的两个女生。
其实她们进来时他已经注意到了，那两人是雨宫的同学，好像是叫莉音和彩夏。在那个位置坐下后就开始一边偷瞄他一边商量着什么。
“这两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吗？”他熟练地摆出笑脸。
“就是.......”两人相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接着说：“我叫天宫莉音，她是迁宫彩夏。我们是小昭的同学，就是米花大学的雨宫千昭。”
“诶？呃........雨、雨宫啊？”叫莉音的女生似乎想看他听到雨宫的名字时会是什么反应，刻意一个音一个音地说出雨宫的名字，他就配合地摆出一副秘密被发现时的慌乱表情。
“她说你们在交往！”莉音继续乘胜追击一样认真地盯着他的脸。
“啊啊.....是的哦。”他挠了挠头发笑着说。
“嘘——”叫彩夏的女孩四处看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小昭说了要保密的呀，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大声！”
呃.....明明就只是平时说话的音量啊。他无奈地想。
现在店里除了她们这一桌之外，就只剩一位在吧台跟阿梓小姐聊着天的老婆婆了。他跟阿梓小姐打了个眼色，让她暂时照看着店里，在两个女孩对面的位置坐下。
“那么，今天二位是特地来确认这一点的吗？”他问。
“也不光是这个啦........就是、就是小昭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想问问是不是跟安室先生有关......”
“心情不太好......？雨宫吗？”明明几天前才坑了他那条昂贵的裙子和项链啊？
他又想起昨天她站在不眠门口时的样子，接着说：“昨天跟她联系时，感觉语气确实是有点怪怪的呢.......”总不能说昨天他就在外面盯着她们吧。
“不止是昨天吧！真是的！还以为安室先生会是很细心的人！”莉音还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
“不过，这么说就是连安室先生都不知道原因呢......”彩夏说，脸上是掩饰不了的担忧。
“我们还以为是优子退学了所以才会那样心情低落呢.......”莉音说。
“优子？就是去了美国的那位吗？”他应和着说。
“啊，没错！她有对你说过啊？”彩夏说。
何止说过，送别礼物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送的。他想。
“嗯嗯，是啊。你们是说雨宫因为她离开了，心情低落到现在？”他问。
“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昨天才知道原来优子差不多每天都有跟小昭在SNS联系。那应该不至于那样心情不好吧.......而且问了优子，她也是完全不知道原因，所以我们就想会不会是安室先生这边的问题！”莉音再次像是要乘胜追击一样看着他。
“诶诶？”饶了我吧.......他想。
“这几天她都没对安室先生说过什么吗？没有发生过什么让你在意的事吗？”莉音问。
“安室先生是侦探吧？又是她的男朋友，应该会比我们了解得更多？”彩夏说。
“.....女朋友心里在想什么，即便是侦探也是推理不出来的呀~”他无奈地说。
雨宫大概只是不想显得离群太突兀才跟她们保持着朋友关系的吧？也不是真的把她们当朋友的吧？但即便是真的朋友，像这样到处八卦朋友不想说的事，真的好吗？
他心里有点厌烦，但转念一想：不，对我来说可真是太好了呢。
他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说：“正因为是侦探，所以总是很容易想太多呢。看她稍微皱一下眉，都能想出几十种原因，但又怕她太困扰不好干涉太多。‘虽然是男朋友，但也不意味着我的事全部都得对你汇报吧？’她曾经这样对我说过呢.......所以有时也只好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啊.......”
“是这样啊......也对呢，如果知道了原因就会忍不住想去做点什么，但擅自行动的话小昭也会觉得困扰吧.......”莉音泄气地说。
“是啊，就好像一直在被谁监视着一样，那种感觉一定很不舒服......”
这时三人都沉默了。
他低气压地说：“其实有时我也挺嫉妒你们，可以每天跟她一起上课，下课还一起去下午茶什么的。我的话，她总是说在关系稳定下来之前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也没法每天见面啊.......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没注意到她的状态不好吧。实不相瞒，自从20号那天一起去买过衣服以后，我就没见过她了，都是SNS联系而已.......”
他继续做出苦恼的样子揉着眉心，说：“当然我也不是在找借口，没注意到她情绪低落确实是我这个男朋友失职......”
“那、那个，安室先生，你也不用这么失落.......就像你说的，你又不能每天见到她，所以没发现也是正常的......”果然对方看到他这个样子反而开始安慰起他来。
“但听你们这么说，我果然还是不能坐视不管呢。可以请你们帮我个忙吗？”他问。
“帮忙？”两人面面相觑。
“就是.......有时她没去上课，或者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与她有关的令人在意的事时，能不能也跟我说一下？”
“这个........”她们犹豫着。
“你们也知道她那性格，什么都藏着掖着的.......我也明白她是不想让人替她担心，但我是她的男朋友，我不想什么事情都是最后才知道的。就像今天这样，要不是你们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呢.......抱歉，我好像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说着说着他再次挫败地低下了头。
“这......安室先生你不要这样......”两人看了对方一眼，就说：“这样吧，我们如果发现什么就马上告诉你，但如果安室先生发现了什么，也得马上告诉我们啊！”
计划通~他忍不住暗暗握了一下藏在桌子底下的拳头。
“嗯嗯，谢谢你们！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小昭在学校里的事，但是她都不怎么告诉我......你们愿意帮忙真是太好了！”他做出双眼发亮心花怒放的表情。
“噗.......”莉音被他一时失落一时又像盛开的向日葵那样的样子逗笑了，说：“安室先生就这么喜欢小昭吗？”
这时他脑海里的浮现了那个紧闭的盒子，还有雨宫那一脸得逞的笑脸，竟一时语塞。
“嗯？安室先生？”彩夏看他表情僵了，疑惑地看着他。
快说点什么！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呃.......嗯！很喜欢啊！”然后做出害羞的样子半掩着脸低下头，接着说：“抱歉，我还没在别人面前这么说过.......这多少有点......”
两人又被他逗笑了，好像顺利应付过去了。
最后他嘱咐两人对雨宫保密，然后建了一个三个人的群改名叫“小猫观察群”。这样就相当于有人在学校帮他监视着雨宫了。
又是这种感觉。
都已经说了那么多的谎话了，明明直接说出“好喜欢雨宫”就可以了，这样对话可以继续顺利进行谁都不会起疑心。但那几个字竟然就那样卡在喉咙里，突然就说不出口了。虽然最后也是说了喜欢，但......
那真的是谎话吗？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自己在害怕的是什么，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不敢打开那个盒子。
因为他能感觉到，当说出那句喜欢时，心里有什么很强烈的感情，满得像是快要溢出一样。
他害怕那不是谎话。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