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之祭礼》未名月下

53、第五十三章 接管

　　赫曼王室只有两个行宫，夏宫在最温暖的南方，冬宫在风雪城，唯二的行宫快要被侍从搬空了，冷珀很好奇国王是怎么忍住不发火的。

　　提到国王大总管罗伊就想叹气，“王上来冬宫只是为了享乐，才懒得管这些琐事，一般都是带人在东楼待着，那边没人敢动，其他地方我们就算知道了也不好说什么，得罪了城主大人是小，打扰了王上的兴致是会受到严惩的。”

　　冷珀也是摇头，她与国王虽没直接接触过，但从平民对他的评价和种种迹象来看，他就是个昏君啊昏君，除了从不横征暴敛，好色怠政的程度令人发指，难为诺兰在这种父亲的影响下还能长成品格端正的好青年。

　　冷珀命人看管好地牢里的犯人，等平定了风雪城再来处理他们，而后带人来到居住办公用的西楼。
　　国王和王子们在这里都有自己的房间，冷珀命人保留国王的地盘不准动，她住进了诺兰的房间，把安德烈的房间放在隔壁，其余人让罗伊自行安排。

　　屏退侍从，冷珀洗去一身风尘和疲惫，修炼到午夜诺兰才回来，到主楼迎接他和安德烈，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斗气战甲的英挺女子。
　　诺兰拉着冷珀，向她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十七姑母，今天是姑母帮我们控制住了一半驻军，我才能顺利接管风雪岭的军营。”

　　十七姑母扶住屈膝道谢的冷珀，神情和语气都十分淡漠，“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以后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去休息了。”
　　说完她也不用侍从带路，径直向西楼走去。
　　安德烈也摆手要去休息，让冷珀两人自己说话。

　　冷珀心说他们也别在主楼杵着了，拉着诺兰回到房间，等他洗漱过后才询问外面发生的事。

　　诺兰躺在床上舒服得呼了口气，“有十七姑母帮忙，接管军营比想象中顺利多了，风雪岭的边防军和风雪城的城卫军加一起也不过一万三千人，有半数效忠王室，另一半大部分是谁发粮饷就听谁的，真正死心塌地追随城主的连两千都不到，很轻松就拿下了。”

　　冷珀也松了口气，“把军队控制在手上就好办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诺兰笑道，“抄家啊，把今天参与有份的官员，和冬宫侍从的家全部抄一遍，父亲给我们的安家费只够维持两三年的，这些人才是肥鱼，财物只是小头，他们手上的土地和矿产才是重点，全部收回了我们才能放开手脚进行整顿。”

　　“是得好好整顿一番，冬宫都快被那群硕鼠给搬空了。”冷珀无语死了，就没见过国王那么离谱的人，眼看手下偷自己的东西，竟然连派人收缴都嫌麻烦。
　　“还有，今天广场上的绞刑又是为了什么？那姑娘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被吊死。”

　　诺兰冷笑，“还能为什么，挑动风雪城居民对新任领主的对抗情绪呗。教廷为了控制风雪城，会偶尔制造恐怖事件，然后声称是黑暗魔女导致的，再当众吊死个姑娘平息居民怒火，引导他们认同只有光明神才能拯救世人的想法。”

　　冷珀不屑的嗤了声，这就和杀毒软件公司制造病毒是一个原理，自从软件免费以后大部分病毒也消失无踪了，软件公司顶多骗点钱，光明教廷却在残害无辜的女孩子，真够无耻的。

　　“所以，今天之前也发生了恐怖事件吗？我们要是不阻止他们吊死那女孩儿，接下来这种事只会越来越频繁，那些女儿无辜被害的底层居民会对我们恨之入骨的。
　　出手制止又会变成保护黑暗魔女的恶人，再有人暗中煽风点火，全城的人就要认定我们和黑暗势力有关了。”

　　诺兰点头，“他们就是这么打算的，就是没想到我们会直接动手抓人，如今全城戒严，居民都吓得不敢出门，只要我们比黑暗势力还可怕，他们也就老实了。”

　　冷珀嗯了声，没觉得诺兰的做法有任何不妥，城中居民的行为和中世纪举报魔女，观看火刑的愚民没任何区别，这种人不配得到平等对待，只有强权统治才能让他们的脑子清醒些。
　　“今天那个女孩儿要释放吗？”虽然她的反映很奇怪，好歹也是受害者，总不能当成犯人关着吧。

　　“呵，放什么，她是大总管的侄女，我们不阻止被吊死的也不会是她。救下她我的罪名就要再加一条见色忘义，为美人抛弃城中居民了。”
　　想到审讯出来的事件始末诺兰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压根没想跟他们啰嗦，一顶黑锅他是怎么也躲不掉的。

　　冷珀窘着脸，“她那个长相就算美人了？风雪岭是多缺美女啊？”

　　次日，诺兰开始安排亲信接管风雪城，把冷珀的祖父马尔福·安伯莱从禁卫军中调出，提拔为专管财务的副城主，大伯晋升为禁卫军将军，三叔四叔也安排了职位，等他们从封地过来就能入职了。

　　冷珀忙着清点入册查抄出来的财产，直到祖父带人来帮忙才得知诺兰的安排。
　　把清点财物的工作交给祖父，她专职查看土地和矿产凭证，在地图上把收入名下的地区标识出来。

　　另一项工作就是收押已经成为奴隶的官员家眷，一天之内从天堂掉到地狱，很多人还回不过神来，反抗的人无论男女都被打得不轻。
　　冷珀从没接触过这种事，第一次深切体会到这个世界的野蛮和不平等，刚穿越时恐惧大贵族是因为不想死，从未想过要是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场要怎么办。

　　她命人把伤者分开关押，好歹给张干净的床，上过药后能有个地方休息，其余人搜过身后都关在地牢里，又得到好大一堆空间宝石。

　　祖父没看出冷珀内心的纠结，拿着账本满面春风的说道，“查抄出来的财物足够风雪城连同港口全部翻新一遍了，扩大城区面积也是种办法，这样的话就要再修一道城墙，最好能高大些，冷珀你怎么看？”

　　冷珀想了下才道，“扩大城区面积要有足够的人口和产业才行，总不能让城墙里的土地都空置着吧。”

　　祖父兴奋道，“人口和产业都不是问题，风雪岭矿产众多，还有终年不冻的海港，对炼金术士和商行有很强的吸引力，过去是因为管理混乱才没人愿意来，只要我们给出优惠制度再认真执行，风雪城很快就会繁荣起来的。”

　　冷珀点头，“只要他们愿意来，想要多少优惠条件都可以商量，三年内减免房租和赋税也不是不行。”

　　祖父抽了口气，“这个条件给的有些过了吧？领主还能赚到钱吗？”

　　冷珀笑道，“怎么赚不到了，只要把人吸引过来，衣食住行哪个不需要钱，待习惯了还会购买房产，只要我们给出的政策适宜生存，他们就不会离开了。”

　　“嗯，确实是这样。”祖父笑着点头。
　　比如他现在就不想离开了，在风雪城不用谨小慎微处处留心，生怕触犯了谁的利益给全家带来不幸，儿女也有了更好的职位和未来，只要经营好了风雪城，安伯莱家早晚会成为不输给任何人的大贵族。

　　用过午饭，十七姑母来向冷珀辞行，她把一个木匣推给冷珀，“诺兰把城主府的财产都送给我了，财物我就不客气了，这些产业你们还有大用处，我是不会收的。”

　　冷珀推回木匣，拒绝道，“给姑母经营也是一样的，要是嫌麻烦我们也可以派人代为管理，我要是敢收姑母的东西，诺兰回来该埋怨我了。”

　　十七姑母咯咯笑了起来，平淡的脸上多了几分神采，“那傻小子眼里心里都是你，哪舍得埋怨。我早就受够了风雪岭的天气，打算搬到南方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这些产业与我而言没有任何用处，你们还是收回去吧。还有，带我去看从城主府抓到的人，有两个人我想带走。”

　　见她心意已决，冷珀也不好劝什么，亲自带姑母去看关押的人。
　　城主府的人好歹是亲戚，冷珀并未苛待他们，全部关押在北楼的一个大房间里，除了拥挤没别的问题。

　　十七姑母叹了声，“你们两个孩子太实在了，没枷锁没栅栏，就不怕他们逃跑么。”

　　冷珀扫了眼最高不过三级的一群废材，凭这点本事没等出房间就被拍扁了。
　　但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尬笑道，“牢房都塞满了，只能把他们先安置在这里，等诺兰回来再说吧。”

　　姑母无可无不可的点了下头，对角落抱着婴儿的女子道，“孩子，跟我走吧。”

　　女子的眼泪立时掉了下来，其他人却不干了，叫嚣道，“为什么只带她走？我们怎么办。”

　　冷珀挥动魔杖释放寒气，把所有人冻得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
　　她冷声道，“面对领主要有阶下囚的自觉，你们不再是城主家眷了。”

　　十七姑母满意的点头，“对，就是这样，你是风雪岭最尊贵的人，没必要对任何人客气。也不用同情被贬为奴隶的这些人，他们横行风雪城多年，手上不知有多少条人命，全部吊死也不冤枉，留他们一条命已经足够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