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抑制越动摇》废柴骑士

31、第 31 章

　　俩人坐在车上，程逸一直带着耳机，穆晗也不去打扰他，自顾把车开的更稳。

　　车子驶入他们小区时，程逸才恢复过来，摘了耳机，“居然没有把耳机还给申辉。”
　　穆晗奇怪，“这耳机不是你的呀？”随即反应过来，出发之前，那男生盯着程逸的脑袋欲言又止是为什么了。
　　好么，今天人家为了帮他们自愿出糗，还干体力活，他们反而把人家的耳机给坑了。
　　看样子，那男生应该挺宝贝这耳机的。

　　程逸表情依旧严肃，“不是我的，我不用这么骚包的耳机。”

　　听程逸一板一眼的说出“骚包”二字，穆晗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之前可能是太着急了，穆晗都没有留意到那耳机是骚气的紫色，觉得紫色莫名的和程逸很配。
　　转念一想，程逸真的时刻都会给他惊喜，连骚包这两个都说的这么一本正经。

　　在停车场，把东西卸下车，穆晗问：“你那室友叫什么名字呀？”怕程逸反应不过来，“就帮我们搬东西的那一个。”’

　　“申辉。”程逸把其中一个收纳箱放到地上，“这个收纳盒还是他给我的，我的箱子坏了。”
　　穆晗走过来看了一眼破损的箱子，发现箱子已经合不上了，之前都是申辉把东西搬出宿舍，穆晗没有机会注意到这箱子，“这样啊，改天好好谢谢人家。”走到车后箱找出一条绳子，弯腰用绳把箱子固定住，确认其能撑到带回房子。
　　“还得把耳机还给他。”程逸补充。
　　穆晗揉揉他的脑袋，“知道了，”关上车后箱，弯腰把其中一个箱子抱起来，眼神示意程逸，“宝贝儿，帮个忙。”

　　程逸配合穆晗把另一个箱子放了上去，直到从他身边走开，才后知后觉刚才听到的称呼，红晕悄然爬上他的后颈和耳廓。
　　拉着两个行李箱，程逸快步跟上穆晗，“这样举着会不会有点重？”
　　穆晗语气轻蔑，“你坐在这上面，我照样举得起来。”
　　程逸索性闭嘴等电梯，暗中却悄悄抓紧拉杆，感觉拉杆都被他捂热了。

　　电梯上升，楼层数一直在变化，程逸有点激动，觉得好久都没有来穆晗家了。

　　电梯停，程逸抢在穆晗前走出电梯，跑过去按密码，把门拉开让穆晗先进。

　　穆晗跨门槛之际，底下的箱子忽然兜底，杂七杂八的东西掉了一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穆晗抬脚就着兜底的箱子进了门。

　　程逸在后面躬身捡东西，穆晗放完东西转身把程逸拉起来拽进屋里，再把行李箱拉进来，用鞋尖一顶把一堆东西推进屋里，关上门。

　　穆晗想尽早隔离程逸，今天小朋友的压力够大了。
　　转身时，程逸看着他，表情有点懵。穆晗走过去把人抱起来放到门边的柜子上面，程逸有点没反应过来，本能地抓穆晗的肩膀。
　　穆晗向前逼近，右腿顶进程逸□□，进而把人抵到墙壁，“现在好点了吗？”穆晗依旧用简单粗暴地方式让程逸有安全感。
　　恍惚了一会儿，程逸迟疑地点点头。
　　穆晗捏住程逸的的脖子，“你以后能不能离那些傻逼远一点。”

　　下一秒，穆晗意识到自己嘴快说错话了，这话有点责怪程逸的意思，这样程逸会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果然，程逸眼里满是自责，“对不起。”
　　穆晗暗自骂了自己一句傻逼，低头亲亲程逸的脸，“你没有做错什么，”觉得不过瘾又亲亲程逸的嘴角，然后贴在他耳边，“真想把你踹在口袋里，24小时都看着。”
　　程逸蹭蹭他的肩，“嗯。”

　　穆晗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点以偏概全，也违背了一个成熟男人的思维逻辑。和那些人产生联系，也不是程逸自愿的。

　　不过要是可以，穆晗真的是想随身带着程逸，这样就不会在每次他出事后才后知后觉，自责愧疚，抱怨自己没有保护好小朋友。
　　他摩挲着程逸的嘴角，程逸动动嘴唇，“不过，今天不是我主动惹事的，是周铭，他以前也老是挑衅我。”
　　穆晗稍微远离程逸的唇，让他字吐清晰。程逸咬了咬嘴唇，“我以前都能忍着不受他挑衅，今天我没有忍住。”

　　这还是第一次，程逸主动说起突发情况产生的起因，穆晗顺着他的话问，“那今天，怎么没有忍住？”
　　程逸盯着穆晗的眼睛，“都怪你。”
　　穆晗莫名，一个大锅突然扣在自己头上，这事还有他的份呢？

　　程逸继续说：“因为你，我都没有以前敏感了，也没有那么累了。”

　　穆晗怎么琢磨，程逸说的不像是一件坏事。
　　程逸没有在抱怨，只是以这种近乎抱怨的形式诉说自己的感受。

　　之前，程逸呆在公共空间里，就会保持12分的精神，时刻让自己警惕周围的人和事，因为其他人哪怕一个无意的行动也可能会造成失控的后果。程逸得尽全力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会很累，每一天的睡眠时间也会格外长。
　　但是最近，他到了晚上还是会很有精神，不会嗜睡，第二天也能早起。
　　这都归功于穆晗，只要在穆晗身边，程逸整个人会松软下来，脑袋也会很空很轻松，意外地内心会很平静。
　　在没有和穆晗在一起的时间里，大多时候程逸会认为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跟这个世界没有羁绊。

　　曾经哈佛做过一个跨越数十年，关系到几代人的心理研究，研究目的是人生中最重要的因素，答案是良好的人际关系。

　　程逸因自身原因，杜绝了所有的人际关系，和父母的关系也因为过去的经历而变的扭曲。

　　穆晗以一个恋人的身份出现，引导他去接受父母的爱，让他适应接受身边人的关怀，最重要的是在经历这一切的时候穆晗一直陪着他，以至于那些奇妙而陌生的感觉没有吓到程逸。穆晗和他的的羁绊越来越深，逐渐让他对于某个地，穆晗存在的某个地方有归属感，对这个世界有归属感。

　　穆晗听这话，怎么听着也没有要抱怨他的意思，眉眼含笑，“宝贝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明白。”

　　第二次听到宝贝儿这个称呼，程逸程逸呼吸一窒，脑袋整个空了，都没有余力去听穆晗下半句话，觉得自己快要坐不住，“我腰有点软。”
　　穆晗：“........”
　　穆晗知道，今天程逸精神压力又超负荷了，也没有纠结无端扣在自己身上的大锅没能拿掉，抱起程逸绕过地上凌乱的东西进了卧室。
　　把人放在床上，“好好睡一觉，以后不会发生那些糟心事了。”穆晗低头在程逸侧额上留下一吻。

　　他坐在床沿看床上的人，程逸渐渐睡过去了。

　　过了半晌，穆晗整整被脚，起身走出卧室。

　　程逸醒来的时候，卧室内一片安静，只有他一个人，窗帘拉的密不透光，要不是被套颜色不一样，他都要以为是穆晗在他睡着得时候把他送回去了。

　　掀开被子下床，程逸走出卧室，四处看了看没找到人，门口的一片狼藉连带箱子都已经穆晗被收好了。
　　程逸又走回卧室找手机看时间，走到门口时，穆晗打开书房门走出来。

　　程逸：“你在家啊？”这是已经下班回来了，自己这是睡了多久啊。说好的不嗜睡了呢，明明睡得跟猪一样。

　　穆晗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嗯，听见你这边有声音，就出来看看你醒了没有。”
　　因为穆晗没有午休的习惯，程逸睡着以后，穆晗把电脑抱到书房，上网浏览室内装修的的相关网页。

　　程逸有点不太好意思，“是要吃饭了吗？”

　　“嗯，中午你想吃什么？”穆晗上前捏了一下程逸的脸。

　　“啊，午饭？”程逸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是啊，上午回来，你午饭都没有吃就睡过去了，这个时间点，”穆晗抬手腕看表，“才一点，刚好是吃午饭的时间。家里没有好食材，”怕程逸不自在，试探性的争取程逸意见，“我们出去吃？”

　　程逸知道现在才一点，注意力立马分散，心境由先前的尴尬愧疚转变为窃喜，他起码有七八个时间能和穆晗待在一起，转而想到穆晗下午要去上班，他的心情迅速失落了几分。
　　所以他们什么时候去休假，跑到不受干扰的地方，在那里穆晗没有工作，自己不会担心家里的门禁。

　　穆晗不知道程逸在想什么，看到他不太明媚的表情，下意识又问了一句，“你不愿意？”

　　自从出柜以后，父母明面上没有表示，但是程逸一旦要出门，他们都会询问他要去哪里，仿佛他出门就会被人拐跑。
　　早知道出柜以后还要这么拘谨，程逸就不出柜了。想到这，他就把出柜的锅扣在穆晗头上，抬头幽幽地看着穆晗。

　　穆晗被他看的后颈发凉，“那就不出门了，在家里吃吧，我点外卖送食材上门。”觉得今天小朋友可能是压力太大了不想出门，但是这反应有点大了。之前就算要拒绝某事，程逸也只会沉默或者是表现的迟疑。不过刚刚那个表情以及眼神，已经是深深的埋怨了。

　　看到穆晗掏出手机，在屏幕上一通点，指尖有些用力，程逸好奇：“你在干什么，不是要出去吃饭吗？”

　　穆晗手指没停，眼也没抬，“点食材。”

　　程逸疑惑，“不是出去吃吗？”怎么在网上点食材。

　　穆晗抬眼，语气有些委屈，“你不是不想出去吗？”

　　程逸震惊，眼神里：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说不了。

　　穆晗：“你刚一脸我不想出去吃的表情，”这么快就耍赖，亏的他有点愧疚。

　　程逸恍惚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又神游天外去了，这是自己失落被穆晗理解错了？

　　我真的完了，程逸心想。在穆晗身边，他还可以发呆，可以肆无忌惮地神游天外。
　　曾经，他总是习惯于观察自己的思维，一旦感觉到自己要发呆或者注意力分散，就要把自己拽回来，因为他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周围有有潜在的威胁因素，一但他不注意就会发生意外。
　　原来能发呆，在一瞬间顺着意识思考或放飞大脑，不用警惕周围的一切的感觉，真的很美好啊。

　　意识到自己细小的变化，这些都是跟眼前的人有关，程逸展颜笑起来：“我才没有说不呢！”

　　程逸这个尾音扬起来的撒娇声，有些俏皮有些抵赖的样子，瞬间让穆晗愣住，这明晃晃的不讲理的样子，他居然很受用，还觉得很可爱。

　　程逸虽然已经快要大学毕业了，但是在完全放松又毫无提防的情况下，会像个高中生一样露出一股未成年人的稚气和软萌，以至于偶尔会让穆晗产生自己违法了的错觉错觉，拐了一个未成年。

　　此时程逸更是有少年人的朝气蓬勃的样子，有朝气逼人的微笑。

　　穆晗认栽了。他大概吃定程逸这一套了，时不时地在他心尖上挠挠痒，或者是偶尔撒娇似的在他面前摇摇尾巴的样子，眼下他十分心满意足。

　　穆晗被哄高兴了，就变得十分宽心，完全不计较男朋友出尔反尔，也没有问程逸刚刚在想什么。
　　穆晗心想：你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或许有一天我也能够走进你的内心世界吧。
　　那一天，总会到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