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钟声止》浮标

45、第 45 章

　　次年二月中下旬，谷昇睡觉的时候疼醒了，腿间湿滑粘腻，他轻轻拍了拍钟皞，虽然因为疼痛几乎没什么力气，钟皞还是立刻清醒了，“怎么了？”谷昇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只是用口型说，“疼。”
　　运气很差，他们赶上了晚高峰，车被堵在原地几乎动弹不得，他干脆放弃了开车的想法，直接报警发送了兽型申请。申请很快被批准，他抱着被裹在被子里的谷昇腾空而起，高浓度的安抚信息素几乎源源不断地裹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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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是满满当当的安抚信息素，谷昇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钟皞心疼得直掉眼泪，完全无暇顾及哭声嘹亮如同小喇叭的儿子，握着谷昇的手又湿又热，还微微发着抖，身上单薄的秋衣几乎被汗水洇透。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跌坐到椅子上，眼前发黑开始干呕。
　　外面的肖徵谌等人见门打开，正想迎过去，小护士却没来得及理他们，出去拿了药水和吊针又跑了回去。几个人吓得不行，以为出了什么岔子，几乎懵住。结果没一会儿，那个护士抱出个小孩，问谷昇的家属在哪。通常来说有Alpha陪产的产房是不会有这个环节的，几个人茫然，小护士又喊了一遍，确定没有听错，他们赶紧迎上去，肖徵谌接过孩子，确定钟皞只是低血糖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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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皞无奈地揉着太阳穴，他还吊着针，面前站着近二十人，肖徵谌拦住他，“别起来了，还吊着葡萄糖呢。”肖徵谌给他披上羽绒服，“你吓死我了，刚才出来进去的。”钟皞失笑，又看看周围的人，有点好笑，“至于来这么多人？”
　　睡梦中谷昇忽然咳嗽起来，几个人登时色变。他被自己咳醒了，睁眼一看面前站了十几个人，吓了一跳，“怎么了？”大家都说没事，就是来看看他，又待了一会儿，慢慢散了。
　　月子时钟皞带着他走来走去，谷昇疼得快哭了，又不能不走，两个人走不久就浑身是汗，累得快虚脱。终于出了月子，出医院的时候难免被拍，钟皞怕风吹到谷昇，只把窗户开了一点缝，“都回去吧，倒春寒怪冷的，别冻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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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年左右，钟晟开始吃辅食了，谷昇于是又开始接工作。钟皞带着两只猫，带着孩子一起搬回了宿舍。小男孩年纪不大，倒是认生，除了亲爹谁抱都不行，也就肖徵谌抱着能勉强不哭，但是久了也不行。钟皞对此很无奈，肖徵谌倒是乐在其中，“你儿子真像你，感觉又回去了。”然后又吐槽，“你儿子可赶不上你，他闹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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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几年过去，肖徵谌的两个儿子上了小学，钟晟也去了寄宿制幼儿园，钟皞终于清净了下来。平时上台演出，有课的时候回拳馆，偶尔接个外务，没事就和肖徵谌喝茶聊天打游戏。他仍然保持着大约每月一座城市的频率去见粉丝，每年去祭奠一下师父，陪一陪翟寔，和简榅待上几天，倒也充实。
　　因为粉丝喜欢，他的头发已经很久没有剪短了，已经及腰。当然有记者采访的时候问过原因，钟皞觉得出对方的恶意，但是并不在乎，只是说粉丝喜欢。因为是双人采访，肖徵谌就坐在旁边，不悦地皱着眉。
　　“您听说过‘Alpha留长头发是娘炮’这个说法吗？”私人采访听到这个问题，肖徵谌当时就要发火，却被他轻轻按住了腿。钟皞换了个放松的坐姿，语气里甚至带了些笑，“哦…听过啊，怎么了？”“那请问您支持这个说法吗？”钟皞皮笑肉不笑，“请问我可以理解为您在问我觉不觉得我自己是个娘炮吗？”肖徵谌差点没憋住笑。
　　那个记者直接被噎住，钟皞却不再以玩笑的口吻回答了，他正色，“首先，‘娘炮’本就是一个贬义词，我不知道您是用什么标准衡量一个Alpha是否娘炮，我只能说我非常反感这个词汇。其次，我不认为Alpha留长头发就是所谓‘娘炮’，像‘Omega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这个话题一样，这都是性别的固有认知，Alpha留不留长发是他的自由，Omega是否结婚生子也是他的选择，以上两个话题我都非常反对，这种带有偏见的刻板印象是非常可怕的。无论您是出于什么目的对我问出的这个问题，我都只能说，很抱歉，我并不认同您的观点。Alpha留头发不是娘炮，Omega也不一定要结婚生子。”
　　“希望大家都能打破性别的固有认知，去做更好的自己。”
　　钟皞目光中没有丝毫笑意，满是认真。肖徵谌看着他的侧脸入了神，工作人员也莫名被镇住，一时间没人说话。钟皞只觉得一道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被肖徵谌灼热的视线看得不太自在，挠了挠头，他补充了一句，“…感谢您给我一个表达自己观点的机会…？”
　　记者被感谢的脸都绿了。
　　这次肖徵谌是真的没忍住笑了，“他这除了洗头麻烦点也没啥坏处，拍古装剧还省了假发套呢，有意的可以联系了啊。”“这就给我揽上活了啊师哥？”钟皞笑起来。“是啊，给你儿子挣点奶粉钱呗。”
　　虽然事故解决了，结束采访以后他还是去找主办方谈话了。钟皞站在门外，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肖徵谌的声音。“这次我就不说了，我家这位完全可以解决，下次呢？如果下次来了一个新人，他没有过解决这种问题的经验，他被刁难应该怎么办？”
　　主办方负责人低低的道歉声也传了出来，钟皞听不太清。不知道里面又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门开了，肖徵谌的脸色比刚进去时稍有缓和。钟皞跟着他上车，摸了一粒糖递给他，“别生气了哥，我这不解决了吗。”肖徵谌戳戳他额头，“能不生气吗，我又没你那么好脾气。”“师哥脾气最好了。”钟皞冲他笑，肖徵谌被笑得彻底没了脾气，发动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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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片段上了热搜，钟皞一觉起来都有点想笑，“这有啥可上热搜的…”“你这回啊，估计得让人针对上一阵了。”肖徵谌吐了口牙膏沫，“做好心理准备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