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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面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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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生龙活虎的年纪,细心养了三四天,沈冬至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他刚好一些,就忙不迭地想出去看看茶楼的情况。每每还没走出西院,就被周月朗抓回了房。
周月朗把人拎到围炉边,威胁道:“你要是再敢跑出去一次,我就把钱都拿回来。”
沈冬至不敢言也不敢怒,无精打采地在围炉边烤着手。
不去就不去!
别拿撤资开玩笑!
打工人是闲不下来的,不工作是不可能的。
沈冬至把脸烤得红扑扑的,问道:“那我做些前期准备可以的吧?”
周月朗警惕,看了他好一会儿,在他故作可怜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当林满和四云站在十六号宅子门前,请师门前往一趟王府的时候,众人脸都吓白了。
“完了完了哥,一定是周狗头要追究大师兄了……”严麟悄无声息地躲在亲哥严铭的后面,一边发抖,一边小小声地说。
张不鸣看了一眼失魂落魄一眼不发的徐远,走到两人面前,试探道:“我们与王爷一向没什么交集,不知……”
林满脸上的笑没有丝毫破绽,他微微欠了身:“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
见一屋子人面如菜色,他笑眯眯地侧了身,在门口等候。
四云在一旁看了又看,忍不住小声问道:“林总管,为何不告诉他们是……”
林满双手放在袖中,高深莫测地看他一眼:“这王府里的所有东西,所有人,都是王爷的。你说要告诉他们什么?”
四云噤了声。
林满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淡蓝色的小瓷瓶,看着他道:“上卿听闻你受了杖刑,特地托我给你的。”
四云认得,这是重金难求的金创药,寻常人,见一面都难。
内心骤然一暖,四云双手接过:“谢…谢谢公…不,谢谢王爷,谢谢公子。”
这小子不错,上道。
“你才十五,前途无量。”看这人受教,林满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这几天你也看到了,我跟王爷身边十数年都没见王爷对谁如此上心过,仔细着些准没错。”
“是。”四云抱拳一礼,顺杆往上爬:“谢谢师父。”
王府西院内,众门客听说上卿今日要做个面试,虽然不明白这面试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个“试”让他们饱经考核折磨的心惴惴不安。
秦鹿鸣早早就收拾好了,来到沈冬至门口偷偷放个耳朵。
不知道王爷走没走。
这几日王爷一直在西院里待着,众人是门都不敢出。
屋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骤然响起沈冬至抗议的声音:“我不穿那个!”
周月朗不容置疑道:“必须穿上。”
两人之间的对话太过日常随意,毫无等级仪礼可言,让秦鹿鸣骤然捂住了嘴巴。
他不敢再听,忙蹑手蹑脚地回到屋里。
沈冬至数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着周月朗手里满是绒毛的内搭上襟,抗议道:“已经穿了五件了!”
“昨夜下了一晚的雪,北风寒气重,穿上。”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沈冬至拍着自己臃肿的身体:“都胖两圈了!”
“行啊,那就不穿。”周月朗把衣服放在一旁:“要是胃再受寒了,或是再生病了,去不了茶楼赚不了钱,也跟我没关系。”
沈冬至气呼呼地穿上了衣服。
周月朗眸中笑意沉沉。
等到师门垂头丧气却又忍不住四处打量地来到王府偏厅时,就看到坐在主座上威严逼人的周月朗,和被衣服撑得极为臃肿,像个白胖瓷娃娃的沈冬至。
张不鸣一眼就看到了他宝贝徒弟苍白羸弱的脸色,顿时忧心不已。
穿那么多的原因,不会是因为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伤痕,要用衣服阻挡吧?
老者悄悄地瞥了一眼周月朗,一时之间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放弃。
在场除了周月朗和沈冬至,其余的人都紧张的不行。
沈冬至见大家这般模样,有点想笑,轻咳了两声后,说道:“各位,今日把大家聚集在一起,是想谈谈茶楼的事情。”
“这段时间大家也都去茶楼看过了,里头跟寻常的茶楼不一样,分成了好几个独立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给不同的受众选择的机会,让他们能自由选择他们喜爱的故事类型。”
周月朗喝着茶,眼神就没从沈冬至脸上移开过。
“我们茶楼分成四种类型,分别是恐怖、温馨、搞笑、悲情,”沈冬至眨了眨眼,问道:“这几个名称应该不难理解吧?”
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又通俗易懂,于是纷纷点了头。
“好极了,那今天我们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把大家分组,按照自己擅长的,或是喜欢的类型,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创作小团体。有人在前头讲故事,有人在后面创作故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是什么奇思妙想?
难道不是自己的故事自己讲吗?
“哎呀,我知道你们现在可能还不太能理解,没关系,我们先试试。”
“各位选择自己最拿手的一个故事说出来即可。”沈冬至双手放在袖子里笼着,笑道:“公平起见,我不参与打分,由王爷全权定夺。”
在这等着自己呢。
王爷看着小狐狸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面无表情地摩挲着茶杯。
西院门客们瞬间绷紧了神经,这不是考核是什么!
“大家别紧张,”沈冬至接到了秦鹿鸣求助的眼神,说道:“今天主要就是看看大家更适合什么,适合哪个类型,不是考核,不会淘汰,放宽心。”
万一说不好,出了洋相可怎么办。
没有人敢当这个出头鸟。
尤其是西院众人,他们的头都不敢往上看一看,生怕哪里说的不好又被王爷训斥。
毫无意外地冷场了,沈冬至只好仰起头,看着面无表情,正襟危坐的王爷。
周月朗被他的视线灼了一下,喉间滚了一下,低沉道:“子砚,你先。”
子砚是秦鹿鸣的字。他内心叫苦不迭,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秦鹿鸣开了一个很好的头,当他紧张兮兮地看向王爷,又看向沈冬至时,沈冬至毫不吝啬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不错,”周月朗点了点头:“这段时间进步很大。故事一波三折,跌宕起伏,耐人深思。”
秦鹿鸣抱着他宝贝得不行的小本子,露出两颗尖尖的齿牙,跪地行了礼:“谢王爷!”
有人开了头,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中途有婢女上了一些茶水糕点,两三天都吃不饱的师兄们看到糕点,眼神都移不开。
一开始他们还有所顾虑不敢动,看到西院门客们时不时吃上一块,再也管不了张不鸣威胁警告的眼神,一股脑地塞进了嘴里。
偏厅朝北,虽然屋内点了炭炉,仍阻挡不了呜咽的北风。
沈冬至越坐越冷,还未完全恢复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不动声色地捂着胃,脸色白了几分。
一盅红枣桂圆淮山汤被送到了面前。
林满趁着一个门客讲完,停下来之际,用不大不小,恰好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上卿,这是王爷吩咐,特地为您准备的养胃汤,您趁热喝。”
沈冬至看了一眼面容冷峻,毫无反应的王爷一眼,接过了汤。
“谢谢。”
他垂眸,汤的热气氤氲着他的面容,将他的胃和心一并温暖。
林满笑眯眯地再给王爷呈上一盅一模一样的汤,果不其然,听到了王爷不咸不淡地话语:“赏。”
林满抱着托盘,受宠若惊地诶了一声,恭敬道:“谢王爷。”
四云站在沈冬至身后,看着林满这一顿操作。
高啊!实在是高!
而后的故事,沈冬至都没有听得很仔细。
他的心,跟着汤盅里的那颗红枣一样,起起伏伏,摇摆不定。
周月朗对他的细致温柔,就像是一张逐渐收紧的网,渐渐地抓捕住他。
病中无微不至的照顾。
对他衣食住行的详细考虑。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单身多年的沈冬至招架不住。
他趁着喝汤的空隙,偷偷打量了周月朗一眼。
没想到,周月朗也在看他。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了一眼。
沈冬至用力地捏了一下碗沿,落荒而逃。
直到最后一个严麟讲完,这场持续了三四个时辰的故事大会终于结束了。
沈冬至拿着本子,脸上还有点红,说道:“很荣幸今日能听到大家的拿手之作,我根据大家的各方面表现综合了一下,现在给大家粗略地分一下组。”
师门的师兄们都是经常抛头露面讲故事的能手了,他们对于故事的表现和叙述,要比西院门客们有感染力。
西院的门客们大多学富五车,饱读诗书,在故事的创作上要更胜一筹。
沈冬至一边念着名字,一边给他们分组。
“卞五,严铭,你二人一组。卞五负责创作,严铭负责演绎,去悲情组。”
“杨栖,师父,你二人一组。师父负责创作,杨栖负责演绎,去恐怖组。”
依次被点到名字的人探着脑袋张望,对陌生的名词充满期待与紧张。
“最后,秦兄跟我一组吧,”沈冬至看向秦鹿鸣:“哪里需要去哪里,愿意么。”
“当然呀!”秦鹿鸣眼里都是激动之色,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太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