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四神后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快乐土狗

6、第 6 章

　　这个游戏世界的野心有点大啊。

　　它好像真的打算让自己成为伟大的大魔法师？？

　　报着努力学习、争取早日可以凭借力量为所欲打算的西芙，在跟随圣子的讲课节奏听了一上午，发现他的授课内容竟然是商城兑换的魔法教材的延伸补充。

　　好吧，虽然这个家伙擅长自说自话和耍酷不理人，学识内涵倒挺丰富。

　　一上午的时光很快过去，西芙听得意犹未尽。

　　可惜圣子一个礼拜只有一三五会来班级上课，上完之后又要回到教廷，只能每节课后留出大约半个小时来答疑指导。

　　没有教廷和骑士的跟随，圣子放开了不少。

　　偶尔运用得当的风趣比喻，和对于举手提问同学的夸奖，更是让他的一众迷弟迷妹激动得攥紧了拳头。

　　下课钟声打响，趁着答疑的时间，圣子的讲台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西芙收拾着桌面的纸笔，没有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刷存在感。

　　不管圣子冷淡对待自己的原因是不是碍于教廷，至少太过主动、能够轻易得到的东西不会让人珍惜。

　　她将摊开的课本依次整理好，放进携带的双层皮包里，做完这一切，见响过下课钟声，右手边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上午的沙利叶还是没有一点要起来的预兆，只好轻轻唤道：“同学，你醒了吗？已经下课了。”

　　……

　　没有任何反应。

　　西芙还没想好要怎样接近这个看起来像是刺头的皇室贵族，大约叫了三四声后，逐渐失去耐心的西芙伸出一根手指想要把他戳醒。

　　“你在干什么？”

　　硬挺衣料摩擦木面的窸窣声伴随着冷淡的话语传入西芙的耳朵，沙利叶忽然的起身让她来不及收回手指，两颗翠绿的眼珠紧紧盯住少女泛着粉意的花苞般的指尖，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月下伺机捕猎的野狼。

　　西芙没有害怕，慢吞吞地将双手交叠放在并拢的膝盖上，这个姿势让她从里到外散发着无害的乖驯：“我喊了你半天，你一直没醒，所以……”

　　“……”

　　沙利叶没再说话，只是站起身让出了可供一人侧身的空地。

　　大概是过道有些狭窄的缘故，在西芙侧身走过沙利叶旁边时，她金灿灿的发丝不小心滑过他的肩膀，留下了一抹迷离而绵长的幽香。

　　*

　　西芙在前往宿舍的必经之路上被厄迦拦下。

　　他穿着彬彬有礼的黑色制服，说出来的话却不容西芙发表任何异议：“丽莎小姐，学院知道您身体不好，已经批准了我的申请，让您以后每天放学回家，不必住在宿舍里。”

　　果然，威廉伯爵还是无法对她这个便宜“女儿”报以信任，一定要将她随时控制在眼皮底下才能稍稍放心。

　　只是这样一来，住在罗德尼宅邸，自己的行踪就会被这只精灵监视，要调查少女失踪案的线索也会困难很多。

　　西芙转了转澄明的眼珠，一瞬间有些不快。

　　她清楚威廉伯爵因为要照看女儿和工作范围在帝国南部的缘故，不能经常待在王城，罗德尼府邸的大权实际上都落在面前的精灵手里。

　　如果能让这只精灵倒戈……

　　或者，找到合理的借口，就可以顺理成章留在学院了。

　　只不过，这两个选择都不是当下就可以立刻做到的。

　　想到这里，西芙顺从地弯起唇角：“厄迦，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谢谢？

　　关心？

　　厄迦的神情有一瞬间定格。

　　他作为精灵，在人类的地盘生存了很多年。

　　虽然不曾拥有人类的狡诈和多变，但从威廉伯爵临行前吩咐的语气来看，他让他这么做的目的可不是出于什么关心。

　　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厄迦看不透西芙的想法，不过因为对方流露出来的善意，在回家的路上，他靠在马车的帘外，又格外低声嘱咐了一句：“明天圣骑士团轮岗调休，下午的时候纳菲尔少爷已经抵达了家中，晚饭将与你一起共进，他不是一位很好相处的人，希望你时刻遵守礼仪、谨记自己的身份。”

　　“你对我真好。”

　　欢快的少女音在末尾处咬得很轻，隔着厚重遮帘传来显得有些不真实。

　　厄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加快了扬鞭策马的频率。

　　*

　　没有威廉伯爵存在的罗德尼府邸，对西芙而言舒适又惬意。

　　佣人们被厄迦的魔法通通洗脑，只将她当做被父亲从乡下接回来的二小姐，伺候得格外殷勤。

　　西芙泡在宽大的浴缸里，加入牛奶、漂浮着新鲜花瓣的热水把她的脸蒸腾出湿润的粉意。

　　今天的学院之旅又增加了十点积分。

　　由于开启了新的地图，系统的商城也不再只提供基础的物品，而是出现了一些积分不菲，名称和描述奇奇怪怪的道具。

　　例如五点积分一个的心想事成袋，可以帮助宿主从袋子中创造需要的东西，相对应的也会扣除同等价值的金钱。

　　能够随机转变面容和性别的神秘人变装卡，只不过效果只有半个小时。

　　还有不接吻就过敏的口香糖、强制让别人说我喜欢你的喷雾、百分之一百几率祈祷能得到神明回应的蜡烛等等。

　　西芙哭笑不得，每当她恍惚觉得这是个真实世界的时候，系统总会出现一些花里胡哨的提示来让她明白这是个亲身经历的沉浸式游戏。

　　洗过澡，西芙换了个家常的方襟连衣裙下楼。

　　女仆已经将丰盛的晚餐琳琅满目的摆了整整一桌子，长而宽的餐桌尽头的主位上坐着一个身影，厄迦服侍在旁。

　　身影低着头，像是在切割什么东西。

　　西芙坐在厄迦为她安排的左手边第三个位置，靠近才注意到餐桌上的菜肴是清一色的果蔬素菜。

　　与此同时，那头切割食物的纳菲尔也放下了手里的刀叉，像是如梦初醒般抱歉道：“不好意思，亲爱的妹妹，我是个食素主义者，忘记叫后厨准备你的那份了……与我共进一顿纯素的晚餐，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说得好像自己表达介意就会让人重做一样。

　　西芙一边在心里狠狠吐槽，一边配合地露出谅解的笑意：“亲爱的兄长，我清楚侍奉太阳神者终生食素，这是属于您的荣光，也是属于我们全家的荣光，我怎么会介意呢？”

　　花言巧语。

　　可她也正是凭着花言巧语猜中了圣子的心思。

　　纳菲尔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这个言辞大胆又触觉敏锐的“妹妹”，潜意识里抱着几分欣赏的态度，或许是乡下没有那么严明的等级性别划分，西芙不像那些帝都的少女一般，哪怕是贵族，也带着几分缩手缩脚的踌躇。

　　不过言辞大胆又触觉敏锐这两个优点，对光明帝国的女孩儿来说，未必是好事。

　　想到这里，纳菲尔收起了面上剩余不多的缓和：“你知不知道，今日你的举动得罪了教廷。”

　　西芙将脸侧往纳菲尔的方向，做出凝神倾听的状态，听见后者说，“圣子因为你的言论驳回了教廷对他的安排，这是很少发生的事情。”

　　“安排？”西芙没有听到圣子交代主教的言语，因此感到有些迷惑。

　　“教皇和红衣主教们认为，需要随时派出人手保护圣子冕下的安全，但你的话让圣子以不需要彰显身份扰乱教学秩序为由，挥退了所有亲从。”

　　西芙卷曲的睫毛一颤，脑后被洁白蕾丝束起的金发却纹丝不动，她学着纳菲尔的样子用刀叉切割餐盘里的面包，心里涌出果然如此的欣喜。

　　她面上不显，保持受教的姿态，接着聆听冒牌兄长的训斥。

　　“圣子是太阳神的化身，是教廷走向伟大的希望，因为你的话，圣子未来受伤了可怎么好？那样教廷的怒火肯定会烧到罗德尼家族身上。”

　　纳菲尔边说边用目光锁定西芙的任何举措，他认为他有必要提醒这个来自乡下的冒牌妹妹懂得光明帝国王城的局势。

　　西芙若有所思摸着下巴，她当然不会告诉纳菲尔，他在意的是家族和今后的地位，而她在意的是怎样攻略圣子，赢取他的好感，得到他的眼泪。

　　两者方向从开始就不同，怎么可能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但西芙还是双手合十，像是真心实意感到抱歉那样：“对不起，兄长，我以后会注意的。”

　　见她真诚道歉，纳菲尔也不想太过为难这个和亲生妹妹面孔格外相似的少女，他薄薄的嘴唇翕动着，有些犹豫，但想到西芙天赋潜力十级背后所象征的重大意义，还是开口，语气不太坚定地透露了一些来自教廷的隐秘：

　　“圣子是教廷之主没错，不过教廷的日常事务和权力任免都掌握在教皇和八位红衣主教手中，就连圣子有时也不得不配合他们的行为。”

　　在纳菲尔语义简洁的叙述中，西芙的眼前骤然跳出发光的方框。

　　【主线任务：得到光明圣子的眼泪】

　　【任务难度：？级】

　　【进度：2/100】

　　西芙仔仔细细地将便宜哥哥的话语记录在脑海里，打算再吃完这顿意义丰富的晚餐后回到房间认真分析。

　　毕竟要得到圣子的眼泪，首先就要走进他的内心，懂得他的欲求和渴望，——西芙可不认为她能够凭借武力连续殴打圣子，直到把他打出眼泪。

　　“我说的这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纳菲尔问完这个问题，又等不及西芙给出反应，“不是没有贵族打着讨好圣子以求博得跻身机会的主意，但他们往往还没有进入圣子的视线，就已经被生怕旁人蛊惑圣子犯下大错的教廷处死了。”

　　“希望你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败坏罗德尼家族的荣光。”

　　纳菲尔完成自己与西芙共进晚餐的目的后就离开了餐桌，过了片刻，女佣端了几道热气腾腾的肉菜上桌，似乎是他离开后又特地去厨房叮嘱的。

　　西芙切下一块牛排送入唇齿，鲜美的肉汁瞬间充盈在整个口腔之中。

　　如果说，自己的理想是离开这个一举一动都要受到教条限制的游戏世界，那么困坐在纯白王座之上，生而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拘束，被教皇和红衣主教严格教导着长大的圣子，他的理想又是什么呢？

　　她圆润的眼角微微眯起，像是餍足的猫咪一般，随意咀嚼了几下，就把肉块吞下肚腹，与此同时，后续的计划也在心中悄然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