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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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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莱斯特礼拜三的中午，平平无奇的午休时间。
对于奥利维亚而言，却是一天中最为忙碌的时间段之一。
“你好，这里要一份蘑菇沙拉。”
“我的咖啡和菠萝面包能不能快点？”
“来了来了，麻烦稍等！”
奥利维亚一边握着点单本，一边穿梭坐满顾客的餐桌间。
偶尔因为小跑的幅度太大，勒住腰身的鹅黄色围裙深入衣料，传来令人不适的刺痛。
这是前任服务生留下的产物，据说那是位个子很矮的女孩。
咖啡馆为了压缩成本和支出，在东西没有彻底报废的情况下，将它作为工作服转给了奥利维亚使用，看起来有种大人偷穿小孩衣服的滑稽感。
好不容易将负责区域内顾客的订单上齐，奥利维亚找了处靠近大门口的角落，靠着墙面，单腿屈起，忙里偷闲地揉了揉酸胀的后腰。
一道甜润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唤住她：“又见面了，凯尔拉小姐。”
奥利维亚循声望过去，是一张非常美丽却陌生的脸。
“您是？”
“好伤心，我还是您觉醒魔法后的第一位道贺者呢。”
少女眨了眨眼，说着伤心，面上却是灵动而狡黠的表情。
“您是，您是那天教廷，那位……”
“我叫丽莎·罗德尼。”
西芙微笑道，“可以领我进去找个位置坐吗？”
穿着优雅，亲切又温柔的小姐，总是能引发奥利维亚的好感，她有心为西芙寻找一个可以安静吃饭的地方，正巧店内的双人桌还剩下一处空着。
“谢谢，”西芙坐下后，认真看完奥利维亚递过来的菜单，随意提问道：“这家店的哪些食物比较好吃呢，或者说您自己比较喜欢哪道？”
咖啡店开在魔法学院附近，能来消费的客人在王城中都算是中上阶层。
出身底层平民的奥利维亚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却没有品尝过一份完整的、热气腾腾的食物。
她回忆着印象里极少数吃过的、顾客不满意口味被弃用的菜肴，真诚地为西芙推荐道：“牛肉可颂是我们的招牌，采用的是六个月的小查克牛，还有坚果咖啡，里面用到的几种坚果都来自玛斯森林的每日特供。”
“您也喜欢吗？”
得到奥利维亚的点头肯定后，西芙笑意加深了些，“那就这两样。”
……
已经过了用餐高峰期，客人数量在慢慢减少，不到十五分钟，奥利维亚端着刚出炉的可颂和咖啡来到西芙面前：“罗德尼小姐，您点的食物。”
西芙摸出一枚银币：“这是给您的小费，方便聊一聊吗？”
奥利维亚看着远超一般小费金额的银币，眼底露出高兴的神色，她的高兴很纯粹，并没有西芙曾经见到的爱财者的贪婪。
待寻找了一圈，确认老板不在视线范围内，奥利维亚拘谨地拽着围裙坐下：“可以聊一会儿，但是我没法陪您太久。”
西芙理解地点头：“没关系，您先收下小费吧。”
奥利维亚将银币表面擦了擦，随即收进围裙的内侧布兜：“罗德尼小姐，您不必用敬语称呼我，叫我奥利维亚就可以。”
“那你也可以叫我丽莎。”
西芙客套完毕，说明自己的来意，“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过教廷会进行回访吗？今天正好时间合适，我想来对你的魔法层次做个简单的了解。”
本以为奥利维亚听到这件事会比受到小费还要高兴，结果却相反，坐在西芙对面的平民女孩，带着淡色雀斑的清秀面孔上，一闪而过顾虑和怀疑。
“请原谅我的冒犯，为什么教廷会让您一位女性管理魔法觉醒事宜？”
也不怪奥利维亚疑惑，光明帝国的中央教廷，无论是底层教众还是管理高层，均没有女性的身影存在，这是每一位公民都一清二楚的事情。
西芙没有为奥利维亚的直白而感到生气，她捏着搅拌咖啡的小勺，将咖啡表面的坚果一一拂开，心平气和微笑：“我的确并非中央教廷的成员。”
不是教廷的成员，怎么可以主持平民觉醒仪式？
奥利维亚更摸不着头脑了。
假装看不到对方从疑惑转变成茫然的眼神，西芙抿了一口入口略烫的咖啡，浓郁的坚果气息瞬间在舌尖释放芬芳。
润了润喉咙，西芙才慢悠悠道：“我是魔法学院前往教廷进修的学生，也是圣子冕下最亲近的门生。”
“魔法学院怎么会……”
咖啡馆的位置靠近魔法学院，来来往往有很多在其中就读的学生，奥利维亚虽然没有进去学习过，但耳濡目染也了解了不少学院的校规。
最优秀的学生才能前往教廷，而前几年每一位进修的学生都是男性。
轮到今年，居然是她。
想到这里，奥利维亚对面前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女肃然起敬。
“其实很多时候，律法里面并没规定女性必须弱于男性不是吗？”
西芙堪比晴空的眼珠无害地转动着，在喧哗的背景和流缓的音乐声中，她刻意放低的嗓音，多出几分微妙的蛊惑意味，“像奥利维亚小姐你就是一个天然的例子，虽然是平民女性，天赋却比很多贵族男性都要高。”
如果心脏是一把竖琴。
那么此刻的奥利维亚发觉，最隐秘的那根弦已经被西芙悄然拨动。
天生不服输的她打了很多份工，只为了在补贴家庭之余，能够偷偷找寻处于灰色地带的魔法机构，唤醒体内的光元素，好借此增加觉醒的概率。
上天没有忽视努力的人。
奥利维亚得到的结果也好到超乎寻常。
虽然家里人知道也并没有支持她成为正式的魔法师，只是目光短浅地嘱咐她多去魔法协会干活，以此赚钱供她的兄弟们未来找个好老婆。
“您……可以帮助我吗？”
怀着隐晦的不甘和极大的不确定，奥利维亚请求的声音细若蚊蝇。
西芙却盯着她的嘴唇，从她的表情和口型里读懂了她的渴望。
“当然可以，否则我为什么要问您家庭住址和工作地点呢？”
另一只拢在桌下的手探入连衣裙的口袋摸索片刻，西芙掏出一条吊坠，递给坐在方桌对面的奥利维亚。
“这是什么？”
黑色的皮绳预留出悬挂到锁骨以下的长度，足够戴在脖颈上被衣领彻底挡住，吊坠的中间是一枚呈现暗紫色的六芒星，对光元素亲和力达到五级的奥利维亚，在靠近吊坠端详时，感觉到了蕴含在其中纯粹的魔法力量。
“灌注了一部分力量在吊坠里，可以提升你对光魔法的领悟力。”
西芙说这话不假，这条吊坠一方面植入了追踪道具，可以随时定位奥利维亚的位置，方便在作恶者对她下手时及时挽救她的生命。
另一方面，西芙也认真翻阅了不少魔法书籍。她的天赋处于顶级，将部分力量融入道具，可以帮助弱于她的人更容易静心感应元素，提升领悟力。
好与坏，究竟有没有用。
西芙相信无须自己多说，已经觉醒的奥利维亚感知一下就能清楚。
既然彼此把话说到这么直白的地步，再做出多余的试探反而伤了别人帮助自己的真心，奥利维亚干脆地把吊坠戴在了脖颈上，再用衣领挡住。
她感激地向西芙说了声谢谢。
西芙摇头示意不用：“如果想要学习魔法的话，你可以每个周六或者周日联系我，我会抽出空闲的时间，从基础开始一步一步教你。”
尽管见习魔法师只是个魔法等级里面最底层的级别，但好在西芙天赋够高，再加上圣子亲自教导，她教一条还没摸到门槛的小鱼自然不在话下。
思考了一会儿，西芙又善解人意地问道：“对了凯尔拉小姐，你们那里是不是没有可以进行联络的魔法道具？我可以买一个送给你。”
已经受了这么大的恩惠，又怎么好意思再收下昂贵的联络道具？
奥利维亚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们那里有公用的魔法联络亭，每次只要三枚铜币就可以。”
魔法联络亭类似于西芙前世所看到的电话亭，只是一个用信号和电力构成，而在乙女游戏的世界里，则由高阶魔导师消耗魔力建成。
这类联络亭在平民间用得比较常见，因为购买不起价格高昂的私人魔法联络道具，所以采用公用制度，由专门的管理员看守，有留言和联络两种功能，每使用一次，教廷、皇室和魔导师本人各收取一枚铜币。
西芙心知适可而止，如果太殷勤会被认为别有所图。
她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表示尊重奥利维亚的决定。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
奥利维亚纠结地对着手指，对上西芙坦然而安静的目光，她像是收获了鼓励和传递自身的勇气：“罗德尼小姐，您为什么要帮我呢？您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小姐，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底层平民……并不能帮到您什么……”
在来之前，西芙准备了一肚子的理由。
因为投缘。
因为她的魔法等级不低。
因为太阳神平等地爱着众生，应当将祂的福音传递出去。
无数冠冕堂皇的借口摆在西芙面前。
哪怕她什么都不说，这个因为阶级和性别问题，终生难以触碰高等魔法领域的女孩，恐怕也不愿意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但最终，西芙默默将指甲掐入掌心，她的话语在演奏到高亢的音乐声中，几乎被尽数吞没，可蕴含着光的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清醒。
“为了世间的公义。”
……
“什么？”
奥利维亚没有听清。
郑重的神色出现不过一瞬，西芙又轻快地微笑起来，她抚了抚裙摆，重新站起身，路过奥利维亚身边时拍拍她的肩膀：“那就这样决定啦，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凯尔拉小姐千万不可以告诉别人哟。”
“好，但是，您的牛肉可颂还没动过呢……”
“那本来就是点给你的啦，多吃点，努力工作，天天向上！”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还挺开心的，希望你们也能看得开心~
这两天在拜年有时候发文比较晚，但还是尽量保持日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