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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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了，看着黎纤华跑出跑进好几趟得到的一堆战利品，段采星拦住她：“够了够了，这些东西都是红的，多了晃眼睛。”
黎纤华贴完春联又准备挂灯笼，突然看到自己手上沾了红染料“什么东西掉色啊！”她把灯笼塞给段采星，跑到院子另一侧去洗手，外面的水龙头没有通热水，凉得人呲牙咧嘴。
段采星后退几步看着久违有年味儿的房子，心久违地安定下来。
“嘶——”突然脖子被袭击，冰的她险些跳起来，“黎纤华！你手冷死了！”段采星立刻伸手去找对面人的脖子，黎纤华却开始抵着她转圈，就是不让她报仇成功。
外面传来喇叭声，黎纤华突然撒了手，惊喜地说：“你爸过来了诶！总算有点良心。”是段采星陌生的神情，女孩眨了眨眼睛没来得及回应，黎纤华就出了院子。
“星星，除夕快乐！给，红包拿好咯。”段凯揉了揉段采星的头顶，“我们以后都一起过年，一家人热热闹闹的。”黎纤华提着袋烟花姗姗来迟，“你爸专门买的，现在最流行的网红仙女棒。”
一起吃年夜饭，一起看春晚，一起放烟花……三个人一起。
她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三口之家，段凯是她爸爸，而黎纤华，是她后妈。她们所有交集，都因为中间有个段凯。
她好像说了很多话，段凯笑着夸“星星长大了”，黎纤华笑“星星本来就是好孩子。”是毫无破绽的其乐融融。
附近鞭炮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浓浓的硝烟味。
大黄被鞭炮声吓得躲起来了，段采星无处可躲，只是看着一地的红色残骸，眼泪忽的就流了下来。
黎纤华出来唤她：“饺子好了，进来吃啊。”她走近一看段采星的脸，“诶呦！怎么哭了？想妈妈了吗？”
段采星抬头盯着黎纤华，这时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和自己斗嘴的女人，时不时做些坏心眼行为的女人，偶尔展现成熟迷人一面的…女人。
她吸一下鼻子，否认了因为想妈妈哭泣：“我长大了。”
“是啊，再过几个月，你就18岁了。”听着很长辈风范的回答，她不愿意哭了，红着眼睛用力说：“你知道我今天怎么这么乖吗？因为…大过年的。”
段采星感觉喉咙里堵了口气，不上不下，却哭不出来，只是快要窒息。她想，她不缺妈妈。黎纤华为什么要当她妈妈呢？她不缺。
不得不说有点奇怪，黎纤华思索着，她本来就要当好父女沟通的桥梁，现在结果很好，老段和小段已经能和平逛街了。可怎么她这座桥要塌了呢？
她看着段采星又一次避开了她要帮忙拿东西的手，无意识地把丝巾绞来绞去。
段凯结完帐，一转头看她丝巾和头发缠成一团，伸手给她整理，挂着笑嗔怪：“真是的，头发也不知道理理好。”
黎纤华对着穿衣镜又检查了一下，映出的段采星脸更臭了。
啊……怪她分了她爸爸的宠爱？黎纤华揉揉眉心，段凯公司已经在催他回去了，他走了应该就会好。
这几天段采星越发上杆子了，整天在外面混。她去小县城的各个娱乐场所接人，可接人回家后一不注意人又跑了。
黎纤华在凌晨三点的酒吧里找到了段采星，桌子上倒了一圈人，地上躺了一个，嘴边还留着呕吐物的痕迹。
黎纤华深吸一口气又被酒吧内的味道呛到，她不想掩饰生气了，“你怎么这么能耐呢？半夜三点了你跑来喝酒？还和这么一堆不三不四的人待在一起？”
这一桌人就段采星还保持清醒，沉沉看着黎纤华，她安静着，显得周围醉鬼的嘟囔声更明显。
段采星终于开口：“我没喝多少，他们灌不了我酒。” 黎纤华连着点头，眉毛上下挑动着，明晃晃是想骂人的表情。
最终还是妥协了：“别这样了，大半夜的很危险知道吗？如果是看我不顺眼，你也不应该拿自己来开玩笑。”
她仿佛看见段采星眼睛里有悲伤的情绪，想再确认时对方却低下了头，“黎纤华，你在担心我吗？”
“我当然担心你啊。”
段采星抬头，压着哭腔：“你是以什么身份担心我呢？”黎纤华想：什么身份？你监护人的身份呗。她正想回答，冷不防对上了段采星的眼睛。
小朋友太年轻了，不会隐藏，里面翻涌的情愫把黎纤华钉住了。黎纤华在别人眼睛里看过，自己在面对要结婚的前任时也有过。
她心里长长叹息，怎么成这样了呢，她不是好人，可也不想让小朋友处于不能回头的境地。
于是温柔笑笑：“以朋友的身份，虽然现在是我单方面的，不然你也同意一下我的申请？”黎纤华要先把人哄回家，再慢慢拉开距离，一个正确的距离。
女孩红着眼睛，“嗯。”又补充道：“不三不四的人当不了我的朋友，我平时不和他们玩的。我是很成熟很好的人。”
黎纤华想笑，顾及小朋友的面子，还是很严肃地点了头：“嗯，我相信你。”
相信第一句，至于成熟嘛…她头疼了，怎么小朋友第一堂被拒绝的迈向成熟课要她来上啊。别人她能毫不犹豫狠狠拒绝，以后要在一起生活，再加上是个漂亮小姑娘…慢慢来吧，她愁也没用。
依然是惯例的每日一遛狗，大黄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冲上去要骑偶然碰见的黑狗。段采星嫌弃地拽住绳，把大黄扯的前爪离地，让人家小狗先过，调头回了家，冲着大黄：“德行！你想搞同性恋啊，也不看看人家根本没这想法，这能成吗？”
段采星忽然就失了力气，她和黎……不对，干嘛拿狗骂自己啊？
回到院子，绳扣一松，大黄就哼哧哼哧跑去窝旁边喝水。段采星看水够了，旁边碗里狗粮也挺多，干脆到沙发上坐下。
正发着呆，黎纤华从卧室出来，上身西装下身睡裤，一副应付线上会议的样子。
段采星不想笑的太明显，把上扬的嘴角横向扯去，倒是有一点眼歪口斜。
黎纤华担心了，“怎么了，这个表情，哪里难受吗？”段采星很后悔，还不如笑出来呢，哪怕被误会成嘲笑也好，她的形象啊……难道解释说：不是的，看你可爱，表情没憋好？
太油了！她冷静几秒，决定让大黄背锅：“大黄刚刚出去骑了一个公狗，它把我震惊到了。狗的性取向也这么时髦了？”
黎纤华呼吸停了几秒，才说：“没事，你别乱想。它不一定是…嗯，洗手了吗？来吃水果。”
谁都没有再提起有关的话题，段采星舒口气。她当然不想让黎纤华意识到，可是她又想要被知道。
说不定呢？说不定女人会接受自己的心思。毕竟只有她一个人纠结很不公平，她想让黎纤华也不能全身而退，想让黎纤华…
她抬眼看了看空果盘，起身去收拾餐桌，在拿起黎纤华的盘子时指尖从对方的手背轻轻滑过，似是无意。只有她知道，这是她做出自私行为的第一步。
听着屏幕里主管说着车轱辘话，黎纤华放任思绪飘飞，段采星——小孩子好像失去了对她多余的心思，偶尔会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但看眼神又很正直。她撇嘴，是自己多想了吧，小孩子喜欢来的快走的也快。
手机突兀响了两声，是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纤纤，我好后悔，我不应该结婚的我应该和你继续在一起，他对我很不好，我好想你我爱你……看短信要二十秒诶，浪费时间。她不耐烦地皱眉，利落地把号码扔进黑名单中。
她回想起前任，她们两都不是什么好人，这种谈女朋友最后却和男人结婚的人，按照女同法律是要被吊死的。
黎纤华想想自己，大概在吊死前还可以申辩一下：我好歹没有在谈女友的同时和男人上床！分手后才认识的段凯！
她嗤笑出声，就这样吧。反正对段凯不算讨厌，段采星又对她失了兴趣，她可以继续扮演好贤妻良母。
黎纤华皱着鼻子撕开一包速溶咖啡，从工作后她就养成了喝现磨咖啡的习惯，没少埋汰自己，“没有小资命，得了小资病”。也想过网上下单一个咖啡机，结果春节物流都停运了。
她端起杯子，其实味道也可以接受，人不能太矫情。
段采星从卧室出来倒水，看黎纤华被齁住的表情，“这么难以下咽啊，我觉得还挺好喝的。”
黎纤华拿清水漱漱口，“太甜了，都尝不出咖啡味。”段采星眨眨眼，似乎没有理解。黎纤华被这人懵懂的样子逗乐了，支起脑袋，“和你不一样，大人喜欢苦咖啡。”
段采星暗暗在心里反驳：我到了七老八十了也喜欢甜的，干嘛自找苦吃。不过面上她点了点头，抬脚就回房去了，拖鞋踢啦踢啦的。
黎纤华扫一眼她的脚，拉长声音：“段采星——你又不穿袜子，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