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 求道》枪如惊雷

5、钟离 (二)

　　钟离显然是不打算负责的。
　　叶然也没失望，毕竟钟离身上那种若即若离的威严感，实在让人无法与情情爱爱产生联想。像达达利亚那样不惧怕不敬畏的，终归只是少数。
　　短暂的春心萌动结束后，叶然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目前的本质问题上。
　　总的来说，现在最大的难题并非是选材，而是——没钱！
　　他全身上下加起来连两百都没有，别说是稀有的天然精石，就连最普通的铁矿石都凑不起零头。

　　“嗯，是个问题。”钟离思索片刻，自然而然地将视线落在了达达利亚身上。
　　化名钟离后，他日常开销除去往生堂，最大来源便是这位。
　　这是打算让我出钱？
　　达达利亚眉稍一扬，只觉得这画面异常熟悉，好像从前也是，只要对方一看过来他便心领神会地结了账，但这次恐怕不能如愿了。
　　他笑着摊开手:“抱歉啊钟离先生，我身上可是一摩拉都没有带，到目前为止吃喝住行都是靠别人来养，唉……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小白脸而已。”
　　达达利亚说完特别想看钟离此时的表情。
　　失望？沮丧？还是无所谓？
　　无论是哪种只要想到是钟离脸上出现的都会变得非常有趣。
　　出乎意料的，钟离哪种都不是，面对达达利亚的调侃，他只是缓缓抬起一只手。
　　钟离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一看就是善于舞刀弄枪的手。特别在那双黑色的皮质手套包裹下，更是增添一丝禁欲感。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想干什么？
　　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不明所以，正他想问些什么之时，下一刻，钟离不由分说地握住了他的手。
　　这动作来得亳无预兆，让达达利亚的大脑当场死机了一会儿，直到手心里的温度传来才略微唤回了他一点神智。

　　“钟离先生，你这是……”
　　“虎鱼扳指。”
　　达达利亚微怔，直到看见手中带的虎鱼扳指，才终于明白方才那莫名其妙的举动。
　　这枚由和田玉制成的虎鱼扳指来源一位璃月商人，当时因为对方还不出北国银行的贷款，便用这枚自称为传家宝的虎鱼扳指做了抵押。
　　他瞧着款式和做工都挺精致的，就顺手一带，谁知一朝穿越，到现在也没取下来。
　　钟离握着达达利亚的右手，将那枚虎鱼扳指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
　　“虎面鱼纹，做工精良，连鱼鳞之间的细纹也刻画的如此清晰，想必是大师手笔，虽然玉本身有所瑕疵，但瑕不掩瑜，值得一买。”
　　说着，上前用指尖轻轻抚过一遍扳指表面，感受心灵手巧的匠人所留下的烙印。

　　达达利亚心中难以遏制地掀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有因为对方的举动，也有因为现在的距离实在有些过界。
　　达达利亚微微一怔，眸中照映出对方过于清晰的容颜，头一次生出“原来璃月的神是这副长相”的想法。
　　这不禁让他想起隐藏在黄金屋那座雄伟壮阔的遗骸，不知钟离先生在幻化之时，是参考了谁的相貌？
　　怔然片刻，达达利亚果断将虎鱼扳指取下，精准地丢向叶然的方向:“你看看能换多少钱吧，多的算你的，少了再想办法。”
　　叶然一接，看着扳指上精美的纹路，只觉得格外烫手，“别吧，这一看就不是小钱，估计要大几十万，我又没欠人钱的习惯，钱以后我慢慢还。”
　　“不用。”达达利亚非常慷慨地表示，“就当是我这几天的住宿费，还有以后的，当然，也包括钟离先生的。”
　　钟离这时也放下了手，“麻烦公子破费了。”
　　达达利亚似笑非笑地看他:“无妨，这点钱财能换摩拉克斯出手一次，我倒是觉得赚了，钟离先生，还请不要忘记刚才的约定好。”
　　钟离:“自然。”

　　叶然满头雾水，心想什么约定我不知道，寻思半天，他终于想起来之前好像钟离答应过要和达达利亚比试一场。
　　那估计会相当有意思，达达利亚是会输呢？还是会输呢？还是会输呢？
　　嗯，结果已经相当明显了。
　　叶然非常期待两个人之间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与他战斗时达达利亚总是一幅闲庭信步的模样，脸上未出现过一丝慌乱，而和钟离交手呢？
　　他是否能看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愚人众执行官全力以赴的姿态？
　　光是想想就让人迫不及待，但在此之前，叶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将扳指卖了换钱。

　　*

　　托懂行的朋友将虎鱼扳指转卖后，叶然看着手机里的转账提示，立即马不停蹄地跑到了矿石批发商那。
　　对方是个宗内长老的亲戚。
　　因为这点裙带关系手底货源极多，上至成形数百年的天然精石，下至普通的铜铁矿石，凡能叫出名的应有尽有，只可惜人偏偏是个吝啬的主。
　　一见面开口闭口就是现在做生意不容易，开采难，人工费高，销量不好等等，一顿哄抬涨价后，价格直接涨到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程度。

　　“你抢钱啊？高了市场价三倍。”
　　叶然因为常年打铁，对矿产价格非常敏感，听完便直接开怼:“我这边直接建议您去抢银行，那样来钱更快。”
　　老板小声嘀咕:“要不是打不过热武器我早去了。”
　　叶然一瞬间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你说什么？”
　　“没什么。”老板赶忙转移话题，“这样好了，看在是熟人的面子上，我给你打个折，九九折。”
　　叶然:“有区别吗？”
　　老板:“有啊，打折了呀。”
　　叶然:“……”默默攥紧拳头.jpg
　　我给你打骨折好吧。
　　两人话不投机，不一会儿，讨价还价转眼变成世界大战。
　　一个从成本费开发费人工费涨价，一个从市场行情货币贬值供求关系还价，谁也不让谁。
　　叶然选择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对面就化身琼瑶女主表示“不听不听我不听”，眼看要变成持久战，最后还是钟离出手一锤定音。
　　一针见血的把话引到关键问题上，说得老板当场哑口无言，不得不以市场成本价贱卖了天然精石。
　　那一刻，叶然对钟离的敬仰之情顿时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以致于回家后还是一幅迷弟姿态。
　　这种状态没持续多久，叶然很快又陷入新的问题。
　　——材料是到手了，时间却不够，剩下的时间不足以让他打造一把新武器。

　　钟离得知，便朝他问:“还有几天？”
　　叶然竖起三根手指:“三天，三后比赛就正式开始，如果是平常我或许还能找别人借武器应下急，但现在这种紧要时刻想借，很难。”
　　钟离却说:“够了。”
　　叶然猛地看向他。
　　钟离不偏不倚地对上他的视线，“三天时间足够了，不过前提是你必须要全程听我指挥。”
　　叶然果断答应:“好！”
　　虽然不知道钟离有什么办法，但即然有一线希望，那他就绝不会放弃。
　　很快，在紧锣密鼓地安排下，叶然开始了锻造。
　　不论事先有多少杂念，当握住铁锤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眼神顿时变了，变得异常专注，就好像这个世界除了眼前的精石再无其他。
　　“当——”每当铁锤与精石碰撞一次，叶然眼底也会亮起一层薄薄的光芒。
　　那幅专注而认真的姿态是达达利亚前所未见的，哪怕是在之前的训练里也不曾见到，他想，看来小家伙是真的喜欢铸造。
　　可实际上呢？
　　并不是。
　　哪个年轻人会喜欢劳作？
　　还不是现在内卷太厉害，不跟着卷就等着喝西北风。
　　他爸又是酒鬼，自从叶然能单独接活就没管过，只能自力更生。

　　“停一下。”到了半途，钟离忽然开口。
　　叶然放下手中的铁锤，微微喘了口气，看着钟离走来指着一处说:“敲这里。”
　　叶然立马接上，敲击了数十下很快便懂得了钟离的深意，他敲击的是最薄弱处。
　　钟离似乎天生就拥有这种能力，一眼能看出矿石的构造，知道下一步该打哪里，打哪里最省力。
　　托他的福，叶然工作变得省事不少。

　　“当，当，当……”
　　接连不断的敲击声从锻造屋传出。
　　自中午开始叶然就没休息过，晚上吃了一小口饭又开始继续，累了就在旁边搭的简易小床上小睡一会儿，然后又起来工作，典型一副匠人姿态。
　　钟离有提醒他劳逸结合，叶然却总用“我不累，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再一下就好”这种话来搪塞他。
　　钟离见状，也不再劝阻。
　　劳逸结合固然重要，但匠人的心情同样需要理解。
　　璃月从古之初便与山石奇景共存，陆地里封存着大量珍贵矿藏，故因此矿工与铁匠奇多。
　　他们工作起来也是如此，昼夜不息，勤励勤勉。虽然人们常说是岩王爷守住了璃月，但在钟离看来，真正守住的正是这群恪守本职的凡人。
　　钟离抬眼望了望叶然的工作姿态，良久，叹感道:“真是让人怀念……”
　　听着铁锤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感受炉中传来的炎炎热风，再看着矿石在匠人的手里逐渐演变成一把完整的武器……
　　这总让钟离想起以前，他还是岩王帝君的那段时光。
　　要是此时若陀在的话，大概也会觉得高兴吧，毕竟从以前开始那家伙就对铁匠格外偏爱。
　　钟离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了许久。
　　直到三日后，伴随着炉中火焰熄灭，叶然的重剑终于成形。

　　剑长三尺，重达一百八十斤有余，剑身精石而铸及厚，通体黝黑，柄部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彰显无妄威严。
　　叶然满心欢喜，锻过这么多武器这几乎是他有史以来手感最好的一次，当即起剑而舞。
　　顺刺、逆击、横削、倒劈……
　　几个简单招式在叶然手里竟隐隐约约有断石分金之势，凡重剑扫过的地方，皆有烈风呼啸。
　　叶然高兴到极点，下意识将灵力灌入剑内，虽说剑刃无锋，但在那灵力之下却显得无坚不摧。
　　此时此刻，叶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懂得何为“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一炷香后，叶然汗如雨下，收剑而立。
　　达达利亚走来，拍了拍手:“气势不错！”
　　叶然擦了一把汗，略显得意地说:“还行吧，就是这几天时间全浪费在铸剑上了，忘记锤炼灵力，可惜啦，差一点就能到炼气五层。”
　　钟离:“未必，你再感受一下。”
　　叶然将信将疑地闭目合眼，果然感受到自己不知何时到了炼气五层，他疑惑地望向钟离:“奇怪？我什么时候到了五层？”
　　钟离微不可见地笑了下:“就在两天前，不过当时你的注意力都在铸剑上。”
　　叶然挠了挠脸，完全不记得有这事。
　　这时，达达利亚拿出一张纸对他说:“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今天中午有人送来了通知，说比赛将会在明天开始，地点就定在上次的宗门祠堂，你准备好了没？”
　　叶然看着两人的面容，心中燃起熊熊烈火，他自信地回道:“当然！”
　　看老子怎么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