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幸福够不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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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无情痊愈了.
自从无情醒来后,老爹就不肯让他住在有间药铺,银剑无奈只得将无情抬回了客栈,老爹每日去客栈一次为他针灸疗伤,其余的就是开好方子要金银剑去煎药.清夏曾经借口观摩现场增加经验跟着老爹去过几次,回来后笑的很是开心.
老爹叹息,偷偷的跟我说看见他和无情相谈甚欢.
我沉默.
清夏笑嘻嘻的说,"娘,他懂的比我多."
我无语.
不说无情也是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天文地理家国大事无所不知,单单就论年龄,他吃过的盐也比清夏这小子吃过的米多吧.
这日,清夏又从无情的客栈回来,神秘兮兮的将我拖到角落,却用大家都听的到的声音说,"娘,你给我找的这个爹不错,我很喜欢."
我继续无语,你当这是随便从大街上拉过来的么.
日子越发的沉静了,烈依云在冷血填鸭似的圈养下比平日足足大了两圈,此刻正不依的缠着冷血说要减少加餐次数,游冬眼观鼻鼻观心的不理追命一天一封书信的摧残,无情自从伤好上门道谢被老爹轰出去就再也没来过,只是听着清夏说他们哪天去游湖了,哪天去逛街了,哪天去对诗了,哪天去下棋了.
清夏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终于有了一个五岁孩子的样儿.
老爹有时候喝醉酒后会骂无情不识时务,轰出去不会再来么,轰出去不会走后门么,轰出去不会爬墙么. = =
面对这么多关心我的人,心里不感动那是不正常滴.不过因我的沉默,大家也都渐渐的认可了这种相处模式.
昨天晚上做了个梦,又梦见了奶奶,我跟她说我现在过的很幸福,奶奶慈祥的抚摸着我的头发临去前说,柒柒,这些还不够.
我惊醒,身边的清夏睡的正熟,偶尔冒出一两句梦呓,"爹...娘..."
我轻轻起身,又是一个月色如水的夜里.我披了一件衣衫走进院子,开始围着院子慢慢的走,一圈一圈又一圈,这么多年来许多个睡不着的夜晚都是这样度过.月以至中天,老爹的房间灯火通明.
我已经转了差不多十几圈了,老爹还未熄灯,这个时候还没睡,又要熬夜么,想到老爹越来越年迈的身体,我忍不住走近.
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老爹的声音.
"这些年来,小柒清夏与我相依为命,看着清夏一天天的长大,我心里真是高兴,我这一辈子没有亲人,把小柒和清夏当做我的亲生女儿和孙子来疼的.虽然我知道小柒心里还放不下你,但是我一看到你就会想起他们娘俩受的苦,我就忍不住想教训你,你没有怪我吧?"
"晚辈不敢,这些本来就是晚辈的过错,前辈教训的是.是无情对不起小柒和清夏."
我微微颤抖,缓缓坐在石阶上,背对着老爹他们.
"小柒是个执拗的孩子,当初清夏刚刚生下来的时候身体虚弱不能见风,只能每日泡在汤药中,整整三年,小柒也就陪着清夏三年未出房门.为了躲你,足足五年没有跟依云联系.小柒常跟我说,除了杭州就只有神捕司是她的家,也只有依云是她的朋友,可是为了不让那个家蒙上怨恨,为了不让这个唯一的朋友为难,她情愿舍弃,因为她知道依云没了她还有冷血,还有烈家堡.而神捕司没了她,也只不过是少了一个过客而已.她说何必拿自己的痛苦去惩罚别人."
"小柒经常偷偷的打听你们的消息,每当哪里有从开封过来的行脚商人,小柒总是热情的缠着别人问这问那,就是想知道你们零星的一点消息,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带着清夏去茶楼听书,尽管那里永远只会说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和神医桑芷妍的凄美爱情.小柒每次回来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强装欢笑的吵吵闹闹,把所有的委屈和伤心都留在心底.我已经老了,也不知道还能照顾他们多久,小柒的心结,也不是我这个老头能解开的.今天叫你来,我只想问你,到底把小柒当成什么?"
我咬着手指不敢发出声音,泪水慢慢的浸入衣襟,原来老爹,什么都知道.
"在无情心中,小柒是无情此生唯一的妻子."无情沉默半响,缓缓出声.
"我相信名闻天下的无情公子不会欺骗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柒在苏州待产的时候,你为何不出现,这五年,你又在做什么.在小柒最伤心最难过的时候,你又为何与别人传出那等所谓佳话?"老爹声音越来越大,抑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我停下眼中簌簌的泪水,跟老爹一起等着无情的答案.
"无情直到遇见老先生,才知道清夏的存在."顿了顿,"无情与桑芷妍之间并无感情存在,那桑芷妍虚与委蛇接近无情只是为了要无情为蔡京效命,无情也不过是将计就计,无情可以对天发誓,从未与桑芷妍有任何越礼之举."
"清夏是九个月的时候早产的,那天小柒收到依云的信,说你与桑芷妍私奔逃到一个小山村,用的是成大哥和成大嫂的名义."老爹沉吟道,"你对此作何解释?"
"那些不过是权宜之计,村里都是蔡京安排的人手,他们是为了无情身上的成家兵器谱,无情接近桑芷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不说无情心中早有小柒,就算当时无情心中并无他人,无情也不会对那桑芷妍产生任何感情,她恩将仇报的杀害视她如己出的龙医师，她蛇蝎心肠杀死蓝天帮帮主又加害蓝帮主的女儿,她滥杀无辜却陷害铁手入狱,还将神捕司众人下毒,若不是小柒留下的解毒丹,只怕神捕司早已解散了."
"哦?我怎么听说是桑芷妍为神捕司解的毒,还由此传出一段弃暗投明的佳话."
"前些日子清夏带无情去了茶楼无情也听说了,无情并不知这些荒谬之言从何而来.桑芷妍脸上的毒是蔡京下的,他看到世叔他们解毒以为桑芷妍背叛了她,就命令她以身试毒,世叔不忍,觉得桑芷妍本性不坏只是被蔡京调教成杀人工具,遂劝解她离开蔡京,她不仅不听,还企图偷袭世叔,早已死在无情的暗器之下,又何来行走天涯一说."
"与蔡京大战之后,无情深受重伤,在床上休养了一年才得以出来行走,这几年无情一直都在寻找小柒,只是老先生将小柒保护的太好,竟没留下一丝蛛丝马迹,无情只得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寻找."
"这么说来,你并没有抛弃小柒,所作的一切都是因为国家大事?"老爹沉默良久低声问道.
"无情并非薄情寡义之人,必不会违背誓言."
"你走吧."老爹叹息.
"老先生?"
"我家小柒只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做不得那巾帼英雄,你既能因为国家大事伤她至此,倘若下次又这样,到时候我这把老骨头已经西去,再没人能为小柒做主.到时候她将如何自处,那不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吗?老夫不敢冒这个险.你走吧,不要再出现了."
"老先生,无情已辞去神捕一职,如今只不过是个闲人."
"那你如何养活小柒与清夏?"
"无情可以..."
我站起身往房中走去,已经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我一直以为老爹认下我也不过是因为老年寂寞想多个孩子在身边送终.却没想到他当真把我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疼爱,我末小柒何德何能值得如此对待.
寒风冷冽的吹打在身上,浑身冰冷,心里却升起一团火.我看着清夏甜美的睡颜,想到不远处有位老人为了我的幸福深夜与人夜谈,面面皆俱到帮我消除后顾之忧.我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第二日,清夏一早就准备着去客栈找无情,我想到昨夜老爹房中的灯火,嘱他明日再去.
清夏虽略有不满却还是听话的在家玩了一天.
翌日,又是一早准备着去客栈找无情,见我再叫住他,不满的瞪着我.
我笑笑,将一个油纸包塞在他手上,让他带着吃.
清夏一愣,继而回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容.回来后兴奋的说,无情吃了很多.
我淡淡的笑了,不枉我忙了一个早上.
此后,清夏做了小信使,有时候帮我捎一些无情给我买的小玩意,有时候帮我带一件我给无情缝制的衣衫.
老爹很乐于见到这些事情,虽然还是会板着脸骂无情,说我女生向外,但嘴角的笑容却从未收敛过.
半个月后追命南下,打着查案的名义来看游冬,游冬按照我们的策略,敌不动我不动.追命见到平日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游冬打着哥哥妹妹的男女之防离他三丈远,终于爆发了.
听依云说,只见追命大喝一声,"让那该死的兄妹之情见鬼去吧."立刻问游冬愿不愿意嫁给他,得到答案后马上修书回开封让他的大娘二爹去铁大叔家提亲.亲事就定在下个月初一,咳,效率很高阿.
为什么说是听说呢,因为这天我正带着清夏跟无情一起游西湖.
左手牵着蹦蹦跳跳的赵清夏,右手牵着无情,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就让那些怨恨随风飘散吧.我望了望天边,奶奶,我现在的幸福足够了.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幸福够不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