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饭馆》旋转大金鱼

2、第 2 章

　　“请问有人吗？”来人不确定饭馆里的人有没有听见他的询问，加大嗓音再次呼喊了一声。
　　叶宁放下抹布急急忙忙走到前门，刚好和客人撞在一起。客人伸手扶稳叶宁，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出来了。”
　　叶宁想着是自己急忙出来没看路也有错，也像客人道歉，结果两人又撞在一起，尴尬中又带着几分好笑。没忍住，叶宁噗呲一声和客人一起笑出声来，大概客人也觉得他俩在饭馆里不停互相道歉的样子很有趣。
　　客人拍拍身上的灰，站离叶宁几步远，看清了叶宁的样子，他十分惊讶：“你是谁？孙奶奶呢？”叶宁的外婆姓孙，叫孙茗荷。她是个很随和的人，很喜欢让小辈称呼她为孙奶奶。
　　听见外婆的名字，叶宁难免有些哀伤，她打起精神向客人解释：“你好，我是孙茗荷（叶宁的外婆）的外孙女，前几天下乡收菜的时候我外婆心梗去世了，现在由我继承小饭馆。”
　　“啊，这样啊，请你节哀。”客人尴尬地摸摸鼻子，他等着小饭馆开门好几天了，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噩耗。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摸来摸去摸不出来一张纸给女孩擦眼泪。
　　叶宁哭过一晚，悲伤的情绪已经减弱许多，看见客人不由得进入工作模式，“十分抱歉，这几天小饭馆还是处于停业状态，我需要一段时间整顿。还请您移步别家餐厅就餐。”
　　听见叶宁的话，客人有些急了，他摸着西装衬衫的一角，脸色囧红地问：“我刚下夜班，康平镇这时候开门的饭馆太少了，我是真的很饿，拜托你，请做一份饭给我吧！什么都好！”
　　叶宁张了张嘴，实在是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上班族客人看上去是真的很饿了，肚子咕噜噜地叫，眼睛亮闪闪的像小狗在盯着叶宁。即使知道没什么条件，叶宁还是答应了客人。
　　来到厨房里，值得庆幸的是，厨房里调味品都是齐全的，叶宁晃晃煤气瓶，很好，煤气也有。剩下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食材了，要让客人快速吃上还能吃饱，叶宁一下就想到了蛋炒饭。翻翻厨房里的小篮子，她成功找几个鸡蛋，还有剩的大米。虽然做蛋炒饭最好是隔夜饭，但现在没条件只能用现焖的米饭了。
　　打开水龙头，叶宁盛了一勺白米进电饭锅里，仔细冲洗两遍，冲出来的淘米水她并不打算浪费。盛放在小盆里用来浇花最好不过，将米在电饭锅里铺平，水没过小拇指第一指节半个指节，这样煮出来的米饭不会过于软也不会过于硬，刚刚好。
　　叶宁在淘米之前看过了，这个电饭煲刚好有快速煮饭功能，20分钟煮，再空10分钟焖饭，虽然不焖也行，但叶宁总觉得不焖的米饭不干爽，吃着总会带着水汽，黏黏糊糊的不好吃。煮饭是固定30分钟了，但总不能真叫客人饿上30分钟。叶宁有些发愁，再在厨房里翻找起来，这样地毯式搜过下真让她搜出来一点面粉和芝麻，不多，刚好够用来做烙饼。
　　将厨房里的厨具简单清洗，用开水烫过之后，叶宁拿出一个大的白瓷碗。在碗里打入一颗鸡蛋放了小半勺盐，用筷子快速搅匀到看不见蛋白蛋黄分离的状态。剩下的面粉，叶宁估算了下就全倒进去了，一样用筷子搅匀到没有颗粒。到这便可以加水了，这样面糊不容易结块而且方便调水的量，叶宁找了一个小点的陶瓷碗，一碗水边倒边搅，调到面糊能够流动。
　　打开煤气灶先把锅烧干，并不着急放油，等到锅能感受到热度就倒入油，调成小火倒入一勺面糊。叶宁用抹布包住锅把，把锅拎起来晃匀面糊，就这样一直小火煎熟烙饼，等烙饼饼面还有点微黏时加入芝麻，再翻面，等上一会，一张烙饼便完成了。烙饼盛放在白兰瓷盘里，看着黄澄澄的，还伴随着面香和芝麻香，别提有多诱人了。叶宁加快速度，赶紧做好剩下的两张饼，摘了点窗台上的小葱做装饰，就端出去给上班族了。
　　也许是饿的很了，上班族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三张饼仍然意犹未尽，不过好歹是填了些肚子，他总算有些力气看向在厨房里忙活的女孩。说实话，来任何一个人看，都不会觉得康平镇适合这样一个女孩子长久居住。康平镇半新不旧的，而孙奶奶的这个外孙女看上去就像个都市丽人，带着一副细框眼镜，眼睛半眯着看人的时候就像他的高中英语老师一样！凌厉，做事很有条理。想到高中老师，上班族发起呆，陷入了过去的回忆。
　　叶宁收拾完做饼用的碗和锅，扭头看外面，刚好看见上班族正在发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一边笑一边呆呆地流口水，叶宁被逗得一笑，想起来以前和外婆一起养的一直小狗，吃饱了也喜欢这样在太阳底下打盹，睡熟了还会流口水。
　　“滴滴！”电饭锅煮好了饭，趁着焖饭的功夫，叶宁也并不闲着，一样在碗中打入两个鸡蛋快速搅匀，给烙饼做装饰的葱花还剩了点也一并搅匀。做蛋炒饭，有的人喜欢油润的，有的人喜欢干香的，叶宁拿不准上班族的喜好，走出厨房询问：“客人，你喜欢吃油一点的炒饭，还是干香的？”
　　“啊？啊？我爱吃干的！”上班族从回忆中醒来，想也不想便回答叶宁的问题，等他完全清醒过来时，叶宁已经回到厨房里去了。
　　得知客人喜好以后，叶宁也就放心炒饭了。在炒鸡蛋之前先把焖好的米饭取出，用饭勺拍松，然后烧锅放油，足量的油才能炒出蓬松且蛋香味十足的炒鸡蛋。“刺啦。”一声，鸡蛋下锅，霸道的葱香和蛋香迅速占领整个厨房并向外面进军，馋的上班族不停向厨房里偷看。用锅铲将葱花鸡蛋分割成小块，就着锅里还剩的一点底油倒入米饭，快速翻炒。米饭在油的包裹下渐渐分开，在锅中和鸡蛋一起共舞，按照顺序一步步加入调料，一勺酱油，一勺盐，调味结束之后持续翻炒数十秒。一道简单美味的蛋炒饭便做好了，叶宁看看蛋炒饭，觉得还是单调，跑回老宅行李箱，找出之前外婆寄过去但她一直没来得及吃的咸菜罐，从里面夹出一点，切成适口大小放在碟子里一块盛出去。
　　等了快一个小时的上班族终于吃上了一顿称得上是正餐的饭，感动的几乎要落下泪来。干香的米饭混着油香的鸡蛋，缓缓咀嚼混着一直在鼻尖萦绕的葱香一同下肚，饥渴的胃终于得到满足。吃上几口蛋炒饭，感觉腻了就夹一块小咸菜，酸甜解腻，仔细品味还带着丝丝辣意。“唔唔，真好吃。”一碟炒饭很快吃完，填饱肚子的上班族感觉从来没这样幸福过，“你做饭真的很好吃！谢谢你！多少钱？”上班族发自内心感谢，其实叶宁大可不必管他，这家店看起来确实还在整顿，连食材都只有最简单的鸡蛋米饭，不给自己做饭也在理。但叶宁还是给他做了份饭，还这样好吃！
　　“这没什么，这顿饭您就不用付钱了，毕竟只是一顿便饭罢了。您还是快点回家休息吧。”叶宁挥挥手不愿意收这份饭钱，一份蛋炒饭值不了几个钱，难得客人上门她却只能用这样简单的料理招待。
　　“这怎么行！”上班族等大眼，说什么也要支付这份饭钱，叶宁实在推拒不了便接受了客人的好意。临走时，上班族给叶宁递了张名片，郑重的向她介绍自己：“我叫顾嘉辉，是干编程的，时常会熬夜到这个点才下班，之前一直是孙奶奶留灯等我吃饭，现在是你。虽然迟了很久，但我还是想拜托你帮我向孙奶奶道声别和谢谢，谢谢孙奶奶您一直给我留饭，其实您做饭不是太好吃啦，可真的谢谢您！我吃的很饱，从来没做过饿梦！也谢谢你愿意继续开小饭馆，再见！”
　　叶宁听着顾嘉辉的话，很久没回过神。她之前也劝过外婆，关了小饭馆，赶紧来城里和自己过好日子。外婆总推脱说不要，叶宁常常不理解也和外婆赌过气。如今叶宁也像外婆一样在小饭馆接待了客人，和客人交流接触，她才明白为什么外婆总也舍不得关掉这家店。
　　再见了，外婆，我会继承你的一切好好生活的。叶宁在心里暗暗发誓，但叶宁还得解决一个问题，就是自己也饿了，可家里，厨房里，只剩了一罐老咸菜就没别的吃的了。看看手机，刚好才六点半，叶宁决定去赶个康宁镇的早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