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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九个世界 暗影无声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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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不经心地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垂着眸,撑着头。
道:“驸马还未回。”
虽说是疑惑,语气却十分肯定。
贴身大侍女雁哥儿替她理去发中的丝白,道:“是的,公主殿下。”
上官元春挥了挥手,将发理在一边,道:“人是要老了,再怎么理也变不了。”
“殿下只是太过操劳了。”
雁哥儿忍不住为她鸣不平。
“雁哥儿,本宫操够了心,心里在意的,唯一不过平儿。”
“小殿下一定会安好的。”
上宫元春不愿再谈,雁哥儿便为其搭了薄褂,才退了出去。
“我的儿,你受苦了。”
陈夫人用丝帕擦了擦眼角,十分心疼的模样。
陈轸似也是有苦说不出,退下公主府上好布料做的外衫,搭在椅背上。
陈家好一阵的寒喧诉苦。
他也是挺直了腰杆,好似忘了他这衰朽的本家是怎么兴起的了。
如今吃进了肚里,倒还要嫌做的不好了。
理直气壮的很。
陈家本是富商起家,无奈到了陈父这一代,家途中落,家业也被败了个精光。
但好在陈轸长得还是个风流倜傥,却是个不安分。
上官元春看见他虽不安分,但好歹长得不错,况且也不偷吃,如今平儿也慢慢长大了,便只把他家当个玩物,闲来无事逗两下,权当是解闷了。
陈阿珍见过长兄,方才回了房去,挑了一只彩簪迁纱珠花戴上,左右瞧了瞧,又觉得这身衣服不搭,换了套衫裙才回座。
阿珍体态丰腴,自幼便是娇养长大的,从不缺短了衣食,只是不爱诗书棋画,格外偏于赌玩和开商行。
一身浅蓝鹅黄衫裙,抹了胭粉口脂,画了柳眉,走时身上隐隐馨香传来。
“阿珍向兄长告安,父上、母上安好。”
苏雪亭难得换了件温婉衣裙来,又将发梳上,唤了手巧的婢子。
扎了个简单但又不失精致的簪来,最后是戴了一枝翠玉带珠,便坐上马车,出了府。
临了街头,让马车原路返回,挽着一篮子的简单吃食。
不经意地四处走走闲逛。
路过阴暗的巷子,传来一阵阵拳脚相加。
等了一会儿,才厉声呵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啊!有人来了!快走!”
几个小乞丐推推攘攘地从另一边的狗洞里钻走了。
苏雪亭拧起秀气的眉,眼中含怒。
又转过身去,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瘦削的身影抬头看他,神情冷漠:“多管闲事。”
说着,身影冲过去,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苏雪葶站起身来,将篮子随便一扔,点心吃食跌落出来,掉进肮脏的臭水沟里。
无所谓的样子,却骂道:“不领情的小贱-货。”
转了巷口,一路走出黑暗中。
往回走的身影停在巷角,掩住额前的碎发,盖住冷漠的眼。
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顿了顿脚,停在坠入黑暗中的巷里,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
又回溯了?
这次,她低头看到的不是一双薄茧的手,而是幼龄的,摸了摸脸,瘦削的惊人。
呆在角落的贫巷里,只往身上盖了些干树叶子。
“听说有人来施粥了!”
“真的么?!”
凹陷的脸上,两只瞪大突出的眼尤其骇人。
“快点!他们来了!”
人群翻涌起来,爬起来的,站起来的,都不管不顾地朝同一个方向涌动。
她想动弹,但身上没力气,动了两下,缓了好大会儿。
动不了。
眼皮也在打架。
胃里却没有什么感觉,早已是饿到麻木。
便呆在原处,也不做什么,闭了会儿目。
迷迷糊糊地有人推她,眯着眼,定睛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但也同样黄瘦的小少年。
“阿花?”
少年端着只有半碗的粥,碗底的白米粒显得尤为精贵,泥沙的混入使得粥也有些发黑。
但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
味道果然不怎么样。
但好歹算是有吃的了。
也只维持了一段时间,掺着沙砾的粥便变成了清汤寡水的烂菜汤,几片发黄的叶子孤零零地漂在面上,可怜极了。
饿死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听说有人已经开始造反了。
却有人来了这贫民窟里,带着香喷喷的大馒头,但只带走了两个小孩。
一个是那个小少年,一个是她。
倔傲的大小姐抬着下巴,用手随意一指,便有个壮汉一手拔开人群,像拎小鸡仔一样提出两个小孩。
那大小姐便看不看的转过身去,回了她奢华的马车里。
无意中露出她身上的玉佩,结环的鱼佩,玫瑰色衬出一片好看绚丽,只“雪葶”二字。
一个分去了颐怡东家,一个被分去顾怡西家,此时才知道那个少年名“薄荷”。
养盅的药好像会让人丢失记忆,欲发麻木。
玄一是西家杰出的蛊,便被选去成了上官轩辕的暗卫。
另一个天赋并不算上佳,但又因东家女儿的偏爱,养得并不算成功。
契约为两年。
执行命令,无论如何。
退出去,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个想法。